第十五章

聞言他先是一僵，而後對陳華妍露出一抹帶著幾分猙獰的笑，「我的小魔怪，你知道我本來想就這樣放過你，但現在不會了，你等著明天下不了床吧！」他對自己的體力非常的有信心，讓她明天下不了床絕對是小事一樁。

她沒想到自己的愛語會為自己帶來如此畢生難忘的下場，只是當累極的她即將陷入無邊的黑暗前，耳畔傳來一聲帶著笑意的呢喃時，她的心只剩下無比的溫暖……

「我也是，我愛你，我的小魔怪。」

「方姐，我不會跟方磊分手，絕對不會，沒有他，我無法堅持下去，你給我三年，我會用三年的時間證明給你看，我絕對可以做到愛情事業兩兼顧，如果不行，那我在合約滿了以後自動消失，不會再拍照或者是拍廣告，往後不管是模特兒或者是整個演藝界，你都不會再想到陳華妍這三個字。」

在與方磊和好后的第三天，陳華妍找上了方姐，說了這一番話，立了一個這樣的賭約。

她為了方磊，不惜賭上自己的事業，因為她知道她可以不當模特兒，但卻不能沒有方磊，有他在，她才可以拚了勁發揮自己的潛能。

她態度之堅決，讓方姐動容，也讓方姐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在以己度人，強將自己的觀念加諸於陳華妍身上，她忘了有一種女人為愛而奮不顧身、為愛而堅如磐石，而陳華妍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在她聽到陳華妍所立的賭約時，她便後悔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才，怎麼可以如隕石墜

落般消失在人前，但陳華妍心意已決，任誰勸也改變不了。

之後雖然陳華妍真的花費了大部分的精力、心力在事業的發展上，這三年來一如方姐所說的，她與方磊的確是聚少離多。

因為在公益廣告一推出后，她馬上成為家喻戶曉的廣告明星，更多的平面拍攝、廣告、代言，甚至是電影、電視劇二找上門來，她隨即成為炙手可熱的大紅人。

但她放棄多方面發展的機會，只專註於拍照以及拍廣告上，因為從一開始，她想做的也只是一個平面模特兒，拍廣告已經算是意外的收穫，為此她更加不想再接拍照以及拍廣告以外的工作。

雖然方姐以及傅總監覺得很可惜，因為她們都覺得陳華妍可以成為全方位藝人，她有這個潛能，也有這個能力，但是最終她們都尊重陳華妍的決定。

陳華妍覺得自己很幸運，她的父母、她的公司、她身邊的人全都十分支持、包容與體読她，而支持她的人當中，方磊是最徹底的。

他沒有阻止她專註地發展她的事業，她要飛外景，他就乖乖地等她回來；她要忙著拍

照、拍廣告，他就從家裡帶著方母熬的湯給她，不讓她因為缺少營養而瘦了。

在她受了委屈，又或者在背後被人抨擊用手段才取得工作而難過時，他就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讓她靠著他的胸膛垂淚。

一個男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真的不容易，而他做得非常的好，比她預期的要好上百倍、千倍。

面對方磊的好，她總覺得無以為報，只能更用力地愛他、維持他們的戀情，學會了不將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家，讓他跟著她一起擔憂，雖然效果不太顯著，不是她演技太差，而是他的觀察能力太強，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也能讓他察覺她的異樣。

陳華妍曾為此問他，他的觀察能力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培養出來的，都快要比得上人家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偵探了。

當時他沒回答她，只是對她邪邪的笑著，在她一時不察被他的眼、他的笑迷惑后，他吻住她的唇，輾轉糾纏半晌后才靠在她的耳邊低道：「我的觀察力不是好，只因為你是你，我都會忍不住格外的留神，不想錯過你一點點的情緒變化，換成其他人，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去觀察研究他們，懂了嗎？」

他是因為在乎與重視，所以才會比任何人還留意她，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到哪裡去找？陳華妍不只一次慶幸她遇上了一個這樣的男人，雖然他偶爾還是嘴壞，愛把她惹得氣急亂叫，但這也不妨礙她一天比一天更深愛他。

因為愛，所以不想讓方磊受委屈成為不見光的情人，所以她從不隱滿他的存在，每當有記者問她方磊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時，她都會一臉淺笑地回答說：「他是我的未婚夫。」

是的，方磊就是方磊，他不是什麼聖人，不會抱著平等博愛的思想做人，他只不過是一個人，還是一個自私的男人，如果她不是同樣那麼愛他，他會這麼愛她嗎？

為此，他的全力支持是有代價的，這代價就是她必須在她的身上貼上屬於他的標籤，杜絕所有覬覦她的男人。

在她漸漸紅起來后，她就像一顆寶石一樣，越來越亮眼，走在人群也會引起一陣騷動，而且模特兒界里太多美男了，不是怕她會移情別戀，而是怕那些不長眼的男人會主動來招惹她，所以在雙方父母以及親人的見證下，他們訂了婚，成為名符其實的夫婚夫婦。

因為聚少離多，他們格外珍惜每一次相聚的時間，每當那個時候，他們都會把手機關機，確保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們，然後他們便會二十四小時地黏在一起，不，應該說是方磊二十四小時都會跟她黏在一起，不管是上街購物或者是洗澡休息，總之他都不肯離開她半刻。

有一次陳華妍忍不住地開起玩笑，笑說：「果然有距離的情感才能持久，看樣子我們也必須維持現在這樣聚少離多的相處方式，以免感情變淡，阿磊，你說好不好？」

當然她真的只在開玩笑，她也捨不得長久地過著這樣經常見不到他、沒有他幫她暖被窩的日子。

方磊聽完這個玩笑后，臉上只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然後當天晚上陳華妍便吃盡了苦頭，被他壓在屋子裡每一個角落都做上一遍，到最後他根本就跟「奸屍」沒有分別，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不要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不然我就把你困在這屋子裡，再也不放你出去。」在她累極昏過去前，他在她耳邊威脅低語，讓她牢牢地記住這個教訓。

那一次，陳華妍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的時間，她美好卻短暫的假期就這樣過去了。

不過她也學乖了，這樣的話她再也不說，以免又再一次被他弄得無語凝噎，有苦卻說不出。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樣互相扶持的日子下，陳華妍熬過去也熬出頭了。

看著方磊特意放在透明玻璃櫃里的獎座，這是她昨天才捧回來的新獎座，我最喜愛的電視廣告女主角。

得到這個獎，她覺得是意外，因為她將大部分的時間放在平面照片上，廣告只是挑卩幾支較正面的或者是公益的來拍，但沒想到一支護老愛幼為主題的廣告，讓她得到了大獎，那真的教她意外極了。

不過覺得意外的也就只有她一個，其他的人打從心底地為她喝采、為她高興，他們都知道，她能夠得到這個廣告大獎可以說是實至名歸，畢竟為了這個獎，她吃過不少苦，流過不少淚與汗，這些鮮為人知的事尤以方磊最為清楚。

眼見三年之約即將到來，而她深信自己已經足以向方姐證明，她的確可以愛情事業兩兼顧時，一個教她與方磊都驚喜的意外突然而至，將他們炸得措手不及。

陳華妍最近幾天覺得胸口總是悶悶的，而且還會不由自主地想吐，雖然方磊也稱得上是個醫生，但術業有專攻，他不敢胡亂幫她診症，所以在他半哄半威逼下，他們去了一趟醫院。

為免被記者發現，他們還特意戴上帽子跟墨鏡，遮去大半的容貌。

去到醫院掛了號，等了一會他們便見到醫生。

醫生認出了他們，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拿下聽診器，凝重地看著他們，久久沒有說話。

方磊與陳華妍看著這樣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提心弔膽起來。

忍受不住這樣論異的氣氛，方磊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死寂，「醫生，請問我未婚妻怎麼了？」

要去其他科檢查又或者怎樣的，他好歹也出聲一下，不應該再這樣吊他們胃口。

終於醫生回過神來，說了一聲：「我想兩位應該去一下婦產科會穩妥一點，因為從陳小姐的癥狀看來，她像是懷孕了，但我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陳小姐是公眾人物，未婚懷孕對她的名聲不太好。」

原來這醫生是以為自己想錯了，所以才一臉凝重。

方磊差一點就一拳揍向這醫生的鼻樑，誰教他在這故作陰沉。

不過因為他的話，方磊也不敢拖延，馬上帶著陳華妍到婦產科挂號。

等候期間，方磊緊緊抱著陳華妍，其實他也擔心如果真的懷孕了，陳華妍會怎樣做。她正值事業的顛峰，如果懷孕的話，她的工作必定會受影響，而且她會願意在這個時候放棄現在擁有的光芒，為他生兒育女嗎？

心底有道聲音告訴方磊，陳華妍願意，如果她真的懷孕，她必定會努力地當一個好母親，但是他就是心慌。

陳華妍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只是默默地等待著，直到婦產科的醫生確認她已經懷孕四周。

走出婦產科時，兩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陳華妍雙手撫上小腹，裡頭孕育著他們的寶寶，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抬眸看向那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她肚子的男人，她忽然一笑，「方磊，娶我怎麼樣？」現在她都有了，如果還不結婚，似乎說不過去。

聽到她的求婚，方磊原本只是恍惚，現在已經是傻住了。

他們有過約定，只要一結婚，她就會將重心轉到他們的家庭上，模特兒的工作會慢慢減少，轉為兼職性質。

他原以為他要再等上幾年，才可以真正把她娶過門，沒想到今天除了一個意外的驚喜，她還給他另一個更大的驚喜。

看著眼前的女人，這個心甘情願為了他放棄光芒、成為他老婆的女人，方磊忽然覺得自己激動得無法開門。

他傻住的樣子真可愛，讓陳華妍忍不住伸手，俏皮地捏了捏他的臉頰，「嚇到了？我以為你會喜多於驚，沒想到你膽子還滿小的，不過不要緊，我現在接收你這個膽小鬼好了，所以現在請問方磊方先生，你願意娶我陳華妍成為你的合法妻子了嗎？」

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證明一切，也讓她明白事業再好再大，比不上他一記關懷的目光、一句溫暖的問候。

而且婚後她又不是全面退出幕前，她只不過是轉為兼職的模特兒。

看著她溫柔的笑，以及聽著她俏皮的話，方磊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她，畢竟他早就已經想將她娶來當他方磊的老婆很久了，所以他馬上從口袋裡拿出一隻他準備了很久的戒指，套進她的指間。

「為什麼你會隨身帶戒指？」她好奇地問。

「因為我隨時隨地都等著你點頭，主動成為我的老婆。」方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忍不住又對她開了一個玩笑。

只是這個玩笑沒有惹怒陳華妍，因為他臉上、眼裡的欣喜是那麼明顯。

她抬高手，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眩了她的眼，也讓她忍不住微紅了眼。她投身撲進他的懷裡，環著他的頸項，踮起腳尖主動地吻上他。

「很好，以後我就跟孩子說是媽媽向爸爸求的婚，從小教會他，愛就要主動一點。」圓圓的大眼滿滿的全是愛意以及笑意，她是幸福的，他用所有的行動在證實這一點。

聞言，方磊眼中的笑意更濃，他認同地點點頭，「的確，愛就要主動一點，幸好我也不差，一早就把你這隻壞透的小魔怪套住。」

大掌撫上陳華妍依舊平坦的小腹，他說：「小魔怪，我愛你。」

「我才不是壞透的小魔怪。」她皺皺鼻子，不滿地說。

「那你是什麼？」

「我？」她彎了眼，驚艷了他，然後笑呵呵地說：「我是那隻最愛你的小魔怪。」

是的，最愛。

方磊按捺不住地將她抱進懷裡，如獲至寶地緊緊抱著。

他的小魔怪，大眼睛的小魔怪，他會珍而重之一輩子的小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