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艾娃悄悄地走進社長辦公的樓層，左右看看，外面的辦公桌都沒有人在位子上。

親親老公不在嗎？可是喬娜說他在的呀！

殊不知，早在她踏出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得到訊息，並撤掉剛雄他們了。

她呀，肯定想找樂子，而他很期待會出現什麼驚奇。

從計算機屏幕里的監視畫面看到她正要打開他的辦公室，歐陽低頭審視桌上的文件，好像很忙的樣子。

探頭，「你在忙啊？」

「有事嗎？」

「沒，你忙。」

嘴裡說沒事，其實慢慢地移動到他身旁，假裝看著窗外的景色，「你的樓層高，可以看得更遠耶。」

「嗯。」還是低頭工作。

艾娃對漫應的他皺皺鼻子，又扮了個鬼臉，歐陽忍著笑意，假裝完全不知道她的小動作。

「要開會嗎？」

「嗯。」

「真好，可以開會呢。」手指無聊的在他的桌上畫著圈圈，「採購也應該要開會吧？為什麼我從來沒被通知要開會呢？好可憐，原來採購主任只是個虛名，毫無實權的。」

本來就是讓她玩玩罷了，歐陽沒理會她的抱怨。

他的漠視成功惹來她的不悅。

艾娃朝他的頭頂用力扮了鬼臉，然後在他身邊走來晃去，低頭工作的人還是努力工作著，最後，她垂下肩膀，慢慢慢慢地踱向門。

「你忙，我走了。」

腳步很慢很慢，每一次抬腳放下，就像在等他開口挽留似的。無辜哀怨的樣子，讓他想起小時候養的狗lucky。

歐陽清清喉間快要忍不住的笑意，「咳，如果你有事的話，暫時耽擱一下是沒有關係的。」

「真的？」就是在等這句話！艾娃猛地轉身，原本低垂的肩頭變得有精神，就連眼睛都變得閃閃發光，「我們可以出去玩玩嗎？」

歐陽遺憾的搖頭，「今天不行。」

「喔。」肩膀又垂下來了。

「但是，」歐陽笑著看她立刻豎起來的耳朵，說：「如果你能說服我的話，或許晚上可以早一點下班，出去逛逛。」

他的表情明顯的表示所謂「說服」並不是用說的就好。艾娃趕緊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草率的在他肩頭按了幾下，「舒服嗎？被說服了嗎？」

「我感受不到你的誠意。」這樣就想打發他？

艾娃知道自己不是能服侍人的料，再怎麼按摩也不會讓他滿意，乾脆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上，「到底要怎麼樣才算有誠意？」

眼前春光無限哪！歐陽望了望她的領口，低下頭，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淡淡的說：「別看太多電視。」

她這個動作肯定是學不夠精明、不夠幹練，只會叫囂罵人的鄉土劇女強人。

討厭，都不理她！

艾娃走到他面前，雙手捧著他的頭，「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帶我出去逛嘛？我要出去逛啦！」

歐陽順勢抵著她的唇，「你說呢？」

艾娃賊賊的望著親親老公轉濃的眸色，「可是這裡沒有床……」

「不是都需要用到床的。」

不可思議的張大眼，「真的？在這裡也可以？」

望著她一臉躍躍欲試的好奇表情，歐陽輕點粉紅的唇瓣，「你要在辦公桌，」又輕嘗一下甜唇，抱著她轉向，「還是在窗邊？」撩高她的窄裙，雙手一施力，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還是在這裡？」

好、好神奇！她沒看這樣的片子說。艾娃害羞的瞄瞄透明的窗戶，「真、真的可以在窗邊？不會被別人看見嗎？」

歐陽腳下用力，椅子滑到窗邊，將她放坐在窗台上，「沒有比我們還高的大樓，看不到的……」

雙手徐徐沿著她修長的腿部往上移動，隔著薄薄的布料，感覺到她已然發熱，手指一勾，將她小小的底褲勾下。

艾娃的背抵著冰涼的透明玻璃，一股灼熱卻從兩腿之間燒起，胸前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經整排被解開，連內衣的前扣也被挑開，露出毫無遮掩的雙乳。

「外面的人真的看不到嗎？」

她還是有些緊張，但是，被偷窺的刺激讓她更敏感的感受到他的每一個觸摸跟親吻，想要的潮水泛濫讓她忍不住低聲求著。

她的敏感大大的滿足了他，更喜歡她無助的求著他的樣子，於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愛著他，彷彿永遠也不夠……艾娃在社長辦公室待了很久很久才下樓，離開時，外頭的辦公室還是一個人都沒有，避免了尷尬。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了一下，懶懶地關掉拍賣網頁的窗口。

唉，晚上才能出去逛，要是現在就能出去走走，該有多好！

但是，只能想想罷了，他一定不肯讓她自己出門的。不管躲到哪裡，總是躲不過親親老公的監控，現在他好不容易願意讓她留在osl了，要是惹他生氣，說不定立刻會被遣送回國，她還是乖乖的好了。

可是，還是好無聊喔！

艾娃慢慢踱回位子，趴著發獃。

好想喝甜甜的熱巧克力喔！

正要按下內線找喬娜，她突然想到：樓下大廳旁邊好像有販賣機耶，下去逛逛好了。

艾娃一走出辦公室，喬娜立刻起身。

「有事吩咐嗎？」

「沒事啦，我下樓買瓶飲料，你要喝什麼？」

「我下去買。您想喝什麼呢？」

艾娃不在意地揮揮手，「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坐了一整天也挺無聊的。」

「那喬娜陪您下去。」

「不必啦，在公司里又不會搞丟，你不要那麼緊張啦！」艾娃笑笑，「那，我幫你帶罐果汁上來喔。」

「謝謝您。」喬娜很感動，王妃雖然看起來大剌剌的，似乎不太注意生活小節，但是對周遭人的喜好卻很注意，有這樣的主子是最大的福氣了。

艾娃搭電梯下樓，走到整排自動販買機旁觀看琳琅滿目的產品，這種機械手臂式的機器好好玩，王宮裡應該也裝幾台這個玩意兒。

拿起從販賣機里掉出來的飲料，經過櫃檯時，正巧看見柴田宗治跟櫃檯小姐在爭論。

「非常抱歉，如果沒事先預約，是無法見到艾主任的。」

柴田宗治不悅的說：「我已經跟她的秘書預約過很多次了！」

「很抱歉，這是公司的規定——」

艾娃走過去，對櫃檯小姐說：「沒關係，柴田先生是我的朋友。」笑著轉頭，「嗨！好久不見。」

「終於見到你了！想要找你非常困難！」

艾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抱歉。」是被喬娜刻意擋下來的吧，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找她。

沒辦法對這張可愛的臉生氣，柴田宗治放軟聲音，「你很忙？」

「欸，對。因為前陣子休假的關係……」艾娃說得很是心虛。

柴田宗治拿出一支手機，「你說過沒有手機對吧？我去辦了一支，給你。」他受夠一再被她的秘書阻擋了。

「謝謝。」艾娃沒想太多就收下來，在她的認知里，手機不是太貴重的禮物。接著，她指指他胸前震動不已的手機，「你的手機響了喔。」

「不要管它！」好不容易遇見她，天大的事情都不能阻止，他要跟她說——

手機持續響著。

「可惡！」

「等等。」艾娃阻止他關掉手機，「是工作上的事嗎？那很重要的，還是接一下吧！」

這幾天看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很認真工作的樣子，才發現自己之前常常拖著歐陽，不讓他好好處理公事，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他的經紀人確實急著跟他敲定受訪的時間，可是——終於還是被她無邪的大眼說服了，「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好。」

得到她的承諾，柴田宗治放心地走到一旁接聽電話。

這時，喬娜發現她離開太久，匆忙地下樓找人。雖然王妃在公司里不至於發生意外，但是身為貼身女侍，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的。

「我在這裡啦！」看見她一臉慌張，艾娃笑嘻嘻的揮手。

接過果汁，「那我們上樓吧。」她想到能讓王妃乖乖待在辦公室里的方法了，「太子殿下從王學下課了，您要不要跟他通視訊？」

「小班放學啦？」艾娃開心的說：「好呀，我們上樓去。」轉身之際，她突然想起，「等一下，我跟柴田先生說一下。」

柴田宗治剛好關掉手機走了過來，聽到她要上樓，皺著眉。

「連聊幾句的時間都沒有？」

艾娃還沒開口，喬娜就替她回答了：「主任還有公事要忙。」心裡暗暗吃驚，沒想到他居然會不死心的追到這裡來，看來要通知安全官加強門禁的審查了。

「對，我還有事要忙，抱歉喔。」

跟親愛兒子通視訊是很重要的，小班整天排滿了各種學習課程，連應酬媽媽的時間都幾乎沒有呢！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柴田宗治急切的問。

他已經夠忙了，沒想到她比他還大牌，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對她更有興趣了。

「什麼時候有空啊？」艾娃轉頭問喬娜：「我什麼時候會有空呢？」好像都蠻閑的說。

「主任的行事曆在樓上，請容我之後再跟您聯絡，可以嗎？」嘴裡雖然問著「可以嗎」，事實上，喬娜邊說邊把她帶開，深怕他們站得太近，會引起親王的不悅，還以手勢示意安全人員過來，阻隔他的糾纏。

「我等你跟我聯絡！」來不及阻止，她就迅速被帶走了，而自己卻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的職員們圍住，柴田宗治只好圈著手大喊。

艾娃點頭，「好。」見喬娜一臉的不認同，她吐吐舌頭，「好啦，我答應你，要是柴田先生找我，一定會跟你說的。」

喬娜嘆氣。王妃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有不妥的地方，還是再多注意一點，免得親王知道了會不高興。「喬娜——」艾娃走到外頭，發現喬娜不在辦公座位上。「對喔，喬娜說要去買和果子。」

喬娜見她無聊，說附近有間和果子店很有名，便出去幫她買了。

「好無聊喔，在公司里逛逛應該沒關係吧？」艾娃自言自語著。

上回到樓下讓親親老公非常不悅，那今天就在辦公室里晃晃就好，看看各處室都在忙些什麼，也好跟親親老公據以力爭，省得老是把她晾在這裡，好無聊！

為了怕喬娜擔心，她還留了張紙條在她桌上，很貼心吧！艾娃嘻嘻笑著。

搭著透明電梯，經過五樓時，外頭的忙亂讓艾娃覺得新鮮，便走了出去。

一出電梯，只見西裝畢挺的職員們腳步飛快，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ㄟ，」艾娃喊住旁邊的中年人，「請問，大家在忙什麼啊？」

「社長要驗收這一季採購的商品。」

是歐陽要驗收啊？怪不得大家會這麼緊張，她就說嘛，歐陽板起臉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說。

品管課長看她愣愣地站在一旁，問道：「你是新來的？」沒有印象看過她，莫非是新來的打工的？

「對。」艾娃還來不及說自己是採購主任，就差點被迎面而來的一大迭資料給淹沒。

「太好了！」品管課長把手上的資料塞給她，「快拿去掃一掃，掃完就燒出來，等一下的會議要用。」他又攔住經過身旁的職員，「到會議室先把投影機準備好！」然後又喊住另一個，「問一下樓上，社長還有多久會下樓。」回頭髮現艾娃仍杵在身邊，他不悅地說：「還不快去！」

艾娃愣愣地抱著整迭文件，「可是……」

品管課長拉下臉，「你是新來的沒錯吧？」

艾娃點點頭。

「跟你說，osl雖然是大公司，但是裡頭五百多位員工，沒有一個不是戰戰兢兢的工作著的，要待在osl，就要努力、勤奮的工作工作工作，才有存在的價值，懂了沒？」

自己大概是唯一的冗員吧！艾娃有些心虛，連忙點頭，「我懂了。」

品管課長滿意的點點頭，往前一指，「那還不快去工作！」

「是！」艾娃乖乖領命。走了幾步才猛然想起，掃？掃什麼不是真的要拿掃把掃吧？回頭想問已經沒有半個人在了。

嘩！真有效率！

這才真的是工作嘛！自己混了這麼多天，也該為公司做點事了。艾娃決定完成人家交代的事。

可是，怎麼掃啊？還有，要拿到哪裡燒啊？王妃？「請稍等。」剛雄小聲的喊住歐陽，「請看。」

歐陽轉頭，瞧見艾娃站在工具室里，拿起一支支的掃把檢視。

眉心蹙起。她想掃地？

「你在做什麼？」

艾娃轉身，笑瞇了眼，「你來了剛好。」比比放在架子上的文件，「有人要我把這些掃完然後拿去燒耶，我正在找小掃把跟鐵桶子。」

歐陽瞄了眼那迭會議需要的文件，提醒道：「上面標示著『重要』喔。」

「對呀，我想了想，大概就是因為很重要，所以不用了就要燒掉吧。」她歪著頭，「只是很奇怪，為什麼燒掉之前要先掃一掃呢？是為了怕多餘的碳粉污染環境嗎？」

歐陽幾乎要笑出來。只有她的小腦袋會這麼想！

清了清喉嚨，沒讓妻子太難堪，「我猜，交辦的人的意思是要你先把文件拿去『掃』瞄，再將備份『燒』出來，以便在會議中能夠使用吧。」

艾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覺得奇怪，那個人明明很忙，還一直催我趕快處理要作廢的文件。」崇拜的看著親親老公，「還好碰到你了，你好厲害喔！」

歐陽笑笑，拿起文件要交給剛雄，「叫品管課的人自己處理。」

「不必啦！」艾娃趕忙把文件拿回來，「好不容易有正事可以做了，讓我來做就好了。」

歐陽由著妻子搶回那迭文件，「你想做？」

用力點頭，「嗯！這可是我進公司以來，做的第一份正事呢！」不好意思的吐舌，「只是我不會操作機器，可以教我嗎？」

歐陽點頭，交代剛雄：「通知會議暫延。」

「是的。」剛雄領命。

艾娃從他身後探出頭，喊住：「剛雄啊，你在公司里演什麼呢？」像喬娜是演她的秘書，可是剛雄依然穿著跟在王宮裡一樣的黑西裝，看起來就是一副安全官的樣子。

不是演，是另一個身份。剛雄面無表情地恭敬回答：「屬下在公司里是社長特助。」

「喔。」皺眉看著他的穿著，「不過這套黑西裝……」

王妃是想說黑西裝不適合嗎？

剛雄一點也不想讓滿腦子怪怪想法的王妃提出建議，趕緊告退：「屬下馬上告知各級主管。」

艾娃看著剛雄踏著比平常還要快速的腳步離開，笑道：「看來這個會議真的很急。那麼，陽，就麻煩你啰！」艾娃看著歐陽熟練的操作掃瞄機跟計算機，讚歎連連：

「嘩！你真的好厲害耶！」她照著操作，「嘻嘻，真的不會很複雜喔。」

歐陽微笑看著興匆匆的她。

艾娃突然想到，「陽，我們幾乎都在一起，過去一年多，你好像沒有單獨出國的樣子，那你是怎麼樣管理公司的呢？」

原來，osl集團原本是直屬於歐曜管理的，後來歐曜忙於追著艾薇到處跑，忍不住抗議，才由歐陽接手管理。

歐陽也很厲害，管理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需要特別費心的樣子，這點由她居然沒發現他多了份工作就可以得到證明。

可是，他明明很能幹，卻總是把事情丟給歐曜做，欺壓弟弟真的很徹底呢！

看到她臉上滿是不認同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替歐曜抱不平了。不過，現在她也會想到公司經營的問題，看來，讓她進公司玩玩是對的。

「選擇值得信任的員工是很重要的。osl公司里的一級主管都是奧斯理的國民，忠誠度夠，大多數需要決策的時候，在王宮裡透過視頻會議就能決定，偶爾我們到日本時，才會抽空到公司走走。」

艾娃點點頭，「那軍隊也是這樣管理的啰？」

聞言，歐陽開始警戒起來，「大致上沒錯。」

艾娃挨靠著親親老公，「那，下次開視頻會議時，我可以旁聽嗎？」

歐陽語帶保留地說：「列入考慮。」

艾娃不悅的嘟著嘴，「喂！我被瞞著七年了，不知道枕邊人的底細，想想就覺得自己很可憐，一點保障也沒有，現在我不過是提出小小小小的要求，人家都不肯答應！」

她的談判技巧退步了，這是翻舊賬的賴皮伎倆，根本稱不上談判。偏偏，他還是妥協了。

「如果不涉於機密的話，可以讓你旁聽。」

「什麼意思？」聽起來很沒誠意喔。

「如果是關於哈希姆王國軍隊的事，在跟阿布都拉二世國王開會時，就不方便讓你露面了，畢竟中東國家是不太能接受女人參與政治的。」

「喔。」就像買菜沒要到蔥就不能滿足一樣——雖然她不買菜的。艾娃退而求其次，「那，你要保證只要我能參與的，都會讓我參與喔！」

歐陽無奈點頭。

艾娃仍不放心，「以親王的名譽保證？」

歐陽吻住喋喋不休的妻子，成功封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