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山雨欲來風滿樓

三天後，任楓琳看著眼前的李少飛和刑警隊的李隊長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真相后，她不知是該為自己的父母感到驕傲還是悲哀。

案件處於膠著狀態、沒有任何進展！一籌莫展的李隊長終於決定將一切對楓琳姐弟倆和盤托出。希望在姐弟倆的幫助下事情可以有所轉機。

「我想，既然冷院長臨終前轉達了爸爸的意思說只有我和弟弟兩人才可以找到他並救他出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從小我就有常的心靈感應能力，而弟弟則有著常的聽覺，我想爸爸一定是要我們揮自己的特長來找到他。現在我已經感覺好多了，李隊長，下一步該怎麼辦你說吧！」經過一番考慮后的任楓琳終於對李隊長說道。

「你確定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嗎？可以下地走路嗎？」李隊長不放心的詢問道。

「現在手術的刀口已經不疼了，感覺不到有任何問題。就是渾身的脹痛也感覺好多了，也不知是脹痛感在逐漸的消失還是我已經適應了它的存在。總之，只要小心點下地行走是沒有問題的。」楓琳肯定的回答后又接著說道：「沒想到，一直是我們全家最信任的人——廖志遠在從中搗鬼！囚禁爸爸、撞傷小然、還為我動了手術——雖然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手術究竟會給我帶來什麼，但我絕不會放過他這個在我身上亂做實驗的畜生！」

小然看著姐姐那被完全剃光的頭部還纏著手術繃帶。因近日的急劇消瘦，使得原本就有些突出的齙牙更加明顯了。往日美麗的大眼睛此時及不協調的掛在臉上，一改往日的飄忽憂鬱的神情。此時居然透出一股狂躁的野性、冷冷的殺氣！對！是野獸一樣強悍的眼中透著一股冷冷殺氣！小然覺得眼前的姐姐既陌生又恐怖。不由得趕緊轉過頭去，簡直不敢與姐姐四目相對。

「好，如果你沒問題的話，我想先請你再走一遍那天你躺在活動輪床上被那幾個醫院護工推著經過的路線，希望到時你可以想起什麼。」李隊長道。

「為什麼不把那幾個醫院護工抓起來審問？問他們那天到底把楓琳推到了什麼地方？」李少飛不解的問道。

「那天當楓琳在我們眼前失蹤的同時，那幾個醫院護工就神秘的與楓琳同時消失了。直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與那幾個護工有關的任何消息。」李隊長解釋道。

李少飛聞言翻了半天的白眼，硬生生將已到嘴邊的抱怨話咽了下去。自從那天他由於莽撞誤打了腦外科的王主任后，就一直在李隊長面前無法強硬起來。用副隊長江波的話說就是：『打傷無辜者的把柄是李隊長遏制李少飛囂張氣焰的有力武器！』在醫院滿是患者的公共場所，刑警對在短短的幾天內進行了幾次地毯式的全樓搜索。不但一無所獲，卻把整個醫院弄得人仰馬翻、人心惶惶。所以李隊長知道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有價值的線索出現根本不可能再次申請大規模的警員出動了。所以這次只有楓琳姐弟倆、刑警李隊長和李少飛、小胖一行五人先來到了15樓那個廢棄的手術室。好在楓琳的那段記憶是完好的，絲毫沒有被損壞。所以楓琳領著眾人徑直穿過所謂『手術室』來到走廊盡頭的緊急電梯處。這處電梯正是小然上次尾隨護士長裴曉麗時乘坐的運貨電梯，只見電梯門上依舊寫著『運貨電梯，內部專用』的字樣。可是今天的電梯看上去好像已經停運的樣子，按了幾下按鈕都毫無反應。李隊長只好找到醫院現在的負責人錢書記才再次將電梯開通。

在眾人攙扶下走進電梯的楓琳立即指著電梯上的一個按鈕道；「我當時特意留意過，當時他們就是按下的這個按鈕！絕對不會錯的！」

李隊長欣慰的感到楓琳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眾人這才現只有楓琳剛剛指著的按鈕上沒有標示樓層數。跟隨的小然道：「這個按鈕是通往地下室的，那裡是醫院的『太平間』。」

「地下室？太平間？可我們上次搜查時曾經重點搜查過這裡。什麼也沒有現呀？」李隊長疑惑的問道。

「我上次尾隨護士長來時，就曾懷疑過這裡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可惜也沒有找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小然道。

一股興奮的激流擁過眾人周身，『也許他們的老巢就在地下室』眾人不由同時想到。

「錢書記，您能確定地下室只有這兩個出口嗎？」李隊長不放心的問道。

「對！只有兩個出口！不會錯的。」錢書記肯定的回答。

李隊長回身掃了一眼身邊的眾人，稍做猶豫后對錢書記說道：「錢書記，今天有要從『太平間』送出的屍體嗎？」在看到錢書記否定的回答后又道：「這樣，小胖你跟著錢書記去到醫院的後門暫時先從外面將地下室通到醫院後門的出口鎖死！然後小胖你就守在那裡，如果看到有嫌疑人來到後門要強行破門而出，你也不要擅自採取行動，趕緊打電話給副隊長江波，江波接到電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的。」說完不再理會撅著嘴抗議的小胖又轉頭對錢書記道：「錢書記，我們只需要大約1個小時的時間。1小時后就可以打開後門一切恢復正常了。」

一切安排就緒后李隊長就帶領著楓琳姐弟倆還有李少飛按動電梯按鈕，來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任楓琳再次驚奇的現此處唯一看管屍體的管理員居然是肖大爺。可惜上次任楓琳剛剛被推入地下室就被注射了麻醉藥失去了知覺，接下來的事情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現在只有任楓琳和李少飛對地下室是完全陌生的，此時他們好奇的打量著一切。地下室的面積並不大，一共還不到二百平米的樣子。除了一個狹窄的過道外，就是一處停放屍體大廳。整個大廳一目了然，靠牆是一排象抽屜形狀一樣的巨大冷櫃，右邊有一排空著的床鋪，大約有十幾張床的樣子。都被冷冷的堆放在了一邊，上面布滿灰塵，看來有好久不曾用過了。

小然看到在狹窄的過道處那通向醫院後門的通道不禁暗叫一聲慚愧，上次自己只顧著檢查大廳里，連這麼明顯的通道都沒有注意到。後來又被那具女屍嚇得落荒而逃，更沒注意什麼通道了。想到那具慢慢滑向自己的女屍，小然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不由向後退了幾步，離開停屍的冰櫃遠一些。

對李隊長的詢問肖大爺一問三不知，有時又痴痴獃呆的答非所問。

「這老肖頭不是已經被冷院長他們做過手術變成痴獃了，為的就是要掩蓋他們的犯罪事實嗎？怎麼還會在這裡出現？」李少飛不解的問。因礙於楓琳姐弟倆的面子，故意沒提肖大爺的手術正是楓琳的爸爸任博士的做的。

「你不知道，經我們基本確認案情后，這才兩、三天的時間。市第一醫院還沒有新的領導班子產生，所以一切人員都還和以前的安排一樣，沒有變化。再說也是為了保密、和不打草驚蛇我們要求已經知道案情的一些醫院領導先按兵不動，裝作什麼也沒有生的樣子。等到徹底結案后再對市第一醫院做從新調整。」李隊長解釋道。

「那就說明肖大爺一直都是被安排在這裡工作的？看來這個停屍房一定有問題！」小然分析道。

李隊長好容易從肖大爺的手裡要來了臨時存放屍體的名單。偌大個太平間里現在只有六具屍體停放在這裡，由於天氣炎熱分別被放在5、9、11、12、13、16號屍體冷凍櫃里。

李隊長為了保險起見按照名單上的編號挨個打開冷凍櫃檢查著屍體。小然雖然特喜歡一些偵破、冒險的經歷，但此時也不由遠遠的躲在了一邊。就是李少飛見到李隊長挨個柜子拉出死人來看，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裝作檢看別處的樣子，溜達到了一邊。只有楓琳一人緊跟在李隊長的身後，游移徘徊著、顯出十分興奮的樣子！雖然整個地下室的太平間里充滿了詭異的死寂，但楓琳能清楚的感覺到表面上波瀾不驚的太平間里實際上潛藏著暗流涌動！

「喂！李少飛，你快過來！」突然李隊長喊道。

李少飛聞言一驚，以為李隊長現了什麼重大事情。趕緊幾步跑過來探頭一看——只見一具因車禍被壓癟了的女性頭部正猙獰的擺在眼前，嚇得李少飛忍不住『啊『的一聲，連連往後退去。

李隊長見狀強忍住一臉的壞笑，裝出一本正經的揣摩神情道：「你看這女屍不會是故意被毀容的吧？會不會是那個廖志遠下的毒手呀！為了干擾我們破案故意將人毀了容？」

李少飛心裡明知被李隊長耍了，但又不肯承認自己被嚇到。於是沒好氣的道：「當心這女人死的委屈、陰魂不散！一會兒坐起來抓你進去，找你作伴！」說完自己不由也打了個寒戰。

突然一陣咯咯的笑聲傳來，就連李隊長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這笑聲也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聞聲望去——原來是任楓琳見李少飛被嚇得變了臉色，如撿了個笑話般，在身後笑個不住。突然李隊長看到笑容一點點在楓琳的臉上凝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僵硬的掛在楓琳的臉上。

「怎麼了？楓琳！你沒有事吧？」看到楓琳反常的表情，李隊長不安的問道。

誰知楓琳對李隊長的問話充耳不聞，徑直從李隊長和李少飛兩人的中間穿過向著裝有女屍的柜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