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下到連隊、第二章艱苦訓練
《任民移山》系列小說之一《離營十八年》
作者：碧野山人
有時，我們面臨的最大挑戰不是索取，而是捨棄；有時，我們面臨的最大挑戰不是捨棄，而是索取。只是應該捨棄什麼，應該索取什麼，僅此而已。
第一章下連隊
公元一九八七年，中國人民解放軍恢復軍銜制，全軍上下士氣高漲，時值中越邊境之戰接近尾聲。駐守在東北五原市的某部卻展開了練兵**。部隊長石岩（少將）將軍快離休了，為了給這個光榮的部隊最後爭得一次去前線輪戰的機會，他整天給總參謀部的「老班長」打電話，真是軟磨硬泡……
部隊機關辦公大樓，樓門口哨兵持槍站立，表情嚴肅。
辦公室，五十剛出頭石岩將軍，穿著筆挺的新式軍裝，顯得格外精神，肩上的將星也顯得格外閃亮。
「哎呀！老班長，我可是聽到消息，等事情確定，我可要找你麻煩！哈哈哈哈！」石岩將軍高興的像個孩子。
「哈哈哈！你這個老傢伙！還是那麼急性子，你還以為自己是小伙啊！好吧！如果有準信了，一定考慮你！」電話那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看來這個「老班長」也是個心直口快之人。
石岩將軍很滿意：「那就先謝謝了！不過說話可要算數啊！我這是最後一次求你啊！」說完，又是「嘿嘿」笑了兩聲。
「你總是最後一次，真拿你沒辦法！我這輩子好像欠你似的，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等明年咱倆離休了，你天天陪我下棋！」「老班長」似乎開始抱怨，甚至討價還價了。
石岩將軍立即答應：「好好好！到時我天天陪你下棋！不過你是老班長。這麼大年紀了。還斤斤計較。就不能有點班長地樣子？」
「耍什麼無賴？我還沒班長地樣子？好了好了。我可受夠你了！沒時間和你鬥嘴。再見！」「老班長」也許真被石岩將軍地「蘑菇戰術」搞得有些不耐煩了。立馬把電話掛了。
石岩將軍放下電話。欣慰地點點頭。毋庸置疑。兩人鬥嘴是家常便飯。帶著興奮。將軍喝口水解解渴。順便拿起桌上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門外有人敲門。同時喊：「報告！」石岩將軍道：「進來！」
一個英俊小夥子開門進來。年紀在二十三四歲。白凈地面孔透著幾分稚氣。一米七六地標準身材掩飾不住軍人地威武。肩章地兩道紅杠顯示地是軍士長軍銜。他叫任民。司令部保密員。入伍前來自農村。原先是偵察營地優秀戰士。後來到石岩部隊長身邊當警衛員。去年任司令部保密員。轉了志願兵。
小夥子人很精明。深得將軍和其他長地喜愛。這不。將軍正為他地前途著想呢！
任民乾淨利落地對將軍行個軍禮，微笑，然後把手裡幾份文件遞給將軍，轉身要走。「任民啊！你等一下，我跟你說個事。」將軍叫住他。
任民筆直地站在將軍的面前，面帶期盼：「長，您有什麼指示？」將軍點點頭：「任民啊！你在我身邊好幾年了，想不想換個環境？」
「長有什麼安排，請指示，無論讓我到哪裡，我堅決服從命令！」說完，用急切的眼光看著將軍。
將軍也盯著他，一本正經地說：「我準備讓你回老連隊當班長，看上去好像降職啊！你願不願意？」
任民一驚：「長，您不是開玩笑吧！」「你少跟我貧嘴！我問你，到底去不去？」將軍嚴肅地問。任民見狀，趕緊立正：「我去，我去！長指到哪裡？我打到哪裡？」
將軍站起身，拍拍任民的肩膀：「這還差不多！那就這麼定了。你收拾一下，明天就去報到。希望你在連隊干出點名堂！」
任民似乎明白長的用意，腰桿一挺：「請長放心，我不會給長丟臉的！將來一定像您這樣，當將軍！」「你知道這就好，不過我還是把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是給我丟人現眼，我不會輕饒你！」將軍雖然臉上開始面帶微笑，可語氣愈加沉重。
任民敬禮，堅定回答：「是！」高興地轉身離去。望著任民背影，將軍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個兔崽子……」
機關會議室，幾十位校級軍官端坐，聽取政委武文斌講話。部隊長石岩將軍和政委坐在主席位置。武政委四十多歲，看上去比石岩將軍年輕許多，帶著一副近視鏡，顯得文靜，大校軍銜，在整個部隊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武政委感覺渴了，接過公務員遞過來的一杯水，一口氣喝了半杯，繼續說道：「……剛才對大家講了今年新兵思想教育的指導方向，希望大家認真執行。現在傳達上級一個新的指示精神。」
眾軍官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政委，會場一陣寂靜。
武政委清清嗓子：「就是根據上級新的指示精神，準備把一部分優秀志願兵轉為軍官這件事。當然，重點在基層選拔，考察時間為一年左右……」
樓前大院，乾淨整潔，兩輛吉普車停在牆邊，隨時待；四周綠樹成行，偶有幾個軍人出出進進；走廊里，不時地從會議室傳來領導的講話聲音。
散會，眾人起立離座，武政委和石岩將軍收拾桌上文件，似乎不忙退場，相互交談著。看見幹部科長（中校），政委叫住他：「王科長，你留一下！」
王科長順便端坐在將軍身邊，聽候指示。眾人逐漸走開，會議室只剩下三個人。
武政委與將軍對視一下：「王科長，保密室的任民準備下部隊鍛煉，你要認真考察他，不要因為他是我們長身邊的人就放鬆對他的管理。」
石岩將軍接著插話：「你馬上給偵察營長和教導員打電話，讓他們嚴格要求任民，不許有半點私情！」王科長站起身，敬禮：「是，我馬上落實！」
天空晴朗，陽光明媚。扎住在五原市郊區的偵察營營區，幾排紅色磚瓦房，牆壁的標語格外醒目：刻苦訓練，勇奪第一！有排頭就站！有第一就爭！
看這口號，不難理解，這的確是一個有著光榮傳統的部隊，永遠不服輸的部隊！
操場，幾個連隊正在組織戰士們練習隊列，口令聲此起彼伏，響亮有力。
「嘎吱！」一輛軍用212吉普車在營房大門停下，任民和王科長從車內下來。任民背著行李，提著臉盆等東西，向操場張望，臉上帶著興奮。哨兵看見中校領導，敬禮，王科長還禮。正在指揮訓練的一連連長劉強（中尉）見狀，跑步過來，上前給中校敬禮，然後笑著與其握手：「王科長，您來了！歡迎您檢查指導工作！（一轉臉）哎呀！任民啊！早給你留好位子了，一班班長！怎麼樣？」
任民空出右手敬禮：「老排長，沒說的，以前是您的兵，現在咱還是你的兵！」「好樣的，我以為你成了長身邊的人，就忘了我這個老排長呢！」劉強不輕不重地打了任民一下。
王科長說：「劉連長，我不去你們營部了，我要去修理營，順便把任民捎來，我走了！」劉強與王科長握手：「科長慢走，下次一定坐坐！」
王科長同司機上車，吉普車離開營門。
劉連長向正在訓練的一班戰士們招手：「一班同志，都來！」一班戰士們立即過來，幫任民拿東西。眾人一邊向營房走，一邊交談……
其他戰士停止訓練，把目光投向任民，紛紛猜測。戰士甲：「看，還是軍士長呢！跟司務長一個軍銜。」
戰士乙：「看！被一班同志接走了，好像是來當一班長的。」戰士丙：「哎呀！吉普車送來的，一定是機關下來的！」「對，你沒看見連長都對他那麼客氣，看來來者不善！」戰士甲肯定地說道。
任民同縣老鄉、偵察二連一排長楊軍（少尉）走過來，聽見戰士們議論，停住腳步，微笑著看著他們：「一連的同志們，你們說新來的那個人來者不善，算你們說對了。他原來就是你們連一班戰士，叫任民，是我的老鄉，我了解他。後來他調到師部給師長當警衛員、保密員，這可是你們連隊的驕傲！好好向他學習吧！」戰士們一陣驚訝。
楊軍繼續道：「他可是你們連長**來的好兵，記住，咱們偵察營不出孬種！」
戰士們表示：「對，我們也不當孬種！」「當然，特別是我們一連的，決不當孬種！」
任民他們來到一班宿舍，幾個戰士給任民收拾床位。
連長劉強看看大家，說道：「好了，大家停一下，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的新班長任民同志。同志們鼓掌歡迎！」伴隨著掌聲，任民給大家敬禮。連長繼續介紹：「任民啊！這是副班長汪泉水（下士），這是馬小平（列兵）、趙大偉（下士）……」
任民與同志們一一握手，見馬小平身體瘦弱，微微一笑，問道：「當偵察兵，就你這身板，能行嗎？」
馬小平有些不高興，嘟囔道：「班長，可不要以貌取人！不服咱們就試試！」說完，伸出右手，示意與任民掰手腕。任民樂了：「好啊！來吧！」挽一下袖子，拉開架勢。
戰士們閃開，把桌子讓出來。任民和馬小平搭上手開始較勁，一會兒任民佔優勢，一會兒馬小平佔優勢，情形滿緊張呢。旁邊戰士們有的喊：「馬小平加油！」有的喊：「班長加油！」終於，任民來個最後衝刺，把馬小平的手腕死死地壓在下面，任民勝。馬小平面帶羞愧之色，認輸。
任民鬆手，揉揉手腕，考慮到初次見面，應該照顧一下馬小平的情緒，就謙虛地說：「其實這次不算我贏，如果不是我佔了父母遺傳的優勢，比他塊頭大點，我一定不是馬小平的對手！沒想到小馬的功力這麼高，差點和我掰個平手，厲害！」
馬小平喜上眉梢：「班長，謝謝你照顧俺的情緒！沒關係，這次算俺輸，不過俺下決心，總有一天會贏你的！」握緊一下拳頭，目光堅定。任民心中喜悅，嘴裡讚賞：「好樣的！我就喜歡這樣的兵！（轉向汪泉水）副班長！你好像是城市兵啊！長得這麼英俊，應該當演員什麼的，怎麼也對偵察兵有興趣？」
還沒等汪泉水說話，劉連長插話說：「汪泉水是省城的，不過表現還是蠻好的，很機靈，非常適合當偵察兵。」
聽見連長表揚，汪泉水嘴角一歪，洋洋得意點點頭。任民拍一下汪泉水肩膀：「對，連長說的很對，當偵察兵不但要有過硬的軍事本領，還要機敏過人，這點非常重要！泉水啊！剛才看你小子這一笑還真挺迷人的，但願你這傢伙以後少讓**點心！」眾戰士大笑。
連長看看手錶：「任民，跟我見見其他幹部！」任民答應一聲，與連長開門出去。
兩人剛剛離去，戰士們因為領略了任民的一點為人，感到的確是來者不善，開始議論：「班長很牛啊！」「看來以後我們要慘嘍！」「副班長，要給我們作主啊！」汪泉水眼睛一瞪：「給你們作主？誰給我作主？」
第二章艱苦訓練
第二天，各連隊依然是隊列訓練科目。操場上，任民帶領一班戰士同全連一起集體訓練。戰士們認為，像任民這樣的機關兵，養了好幾年，訓練科目肯定稀鬆平常，鑒於他的霸氣，大家都想看看任民的笑話。事實卻讓他們大跌眼鏡，任民指揮戰士練習走步、跑步等隊列動作，親自示範，嚴肅認真，一切都是那麼正規、準確；戰士們不敢怠慢，小心執行……就連別的連隊戰士都豎起大拇指。
怎麼回事？奧秘很簡單！人家任民離開連隊時就是班長，要不是各方面都優秀，還配給長當警衛員嗎？要不是文武雙全，還配當保密室的保密員嗎？
戰士們失算了，對這個新來的班長從此有些敬畏！他們剩下的只有一個期盼：班長能否離我們再親近一點，最好能成為我們的哥們！
幾天的訓練中，任民果然雷厲風行，看上去一副軍閥面孔，這天上午，訓練開始，這不？任民大聲說道：「同志們！你們要牢牢記住，我們是一連一班戰士，個個應該是標兵，個個是班長！現在，我入列，請副班長執行班長職務，指揮全班訓練！然後是趙大偉、馬小平……」說完，表情嚴肅，跑步站在隊列前頭。汪泉水趕緊出列，指揮訓練……
輪到射擊訓練科目，任民更是輕車熟路。最難的是進行跪姿射擊訓練，前方是移動靶位，戰士們多數是新兵，自然陌生。任民時而糾正戰士們錯誤姿勢，時而示範，不厭其煩……
偵察兵練習擊打沙袋那是必須的，這個科目看上去非常簡單，可做起來就難了，誰知道練到什麼時候算是合格呢？任民不時地掏出手帕給流汗的戰士；一會兒又進行格鬥訓練……
最愜意的是野外訓練，雖然苦點，卻比在操場上有領導直接監督好多了。戰士們終於盼來了這一天，清晨，飽餐戰飯，一連戰士們乘坐裝甲輸送車，來到離營區十幾里路的野外，大家像出了籠子的鳥，歡呼雀躍。到了地點，任民與戰士們全副武裝進行跑步訓練……
中午，吃完午飯，打著飽嗝，全連同志在樹下休息。帶著倦意，戰士們自己找好地方，有的抱著槍，有的靠背，東躺西卧。
秋風吹來，樹葉「嘩嘩」作響，一班戰士們全無睡意，欣賞著自然美景。馬小平湊到副班長汪泉水身邊，對著他耳朵說了什麼。汪泉水微笑，看看馬小平，點點頭，然後來到任民對面，嬉皮笑臉地說：「班長啊！問你點事情，你有沒有對象？」
任民正在擦槍，頭也沒抬，得意地答道：「說啥呢？這還用問嗎？像我這麼優秀的人還能沒對象？追我的姑娘多著呢！沒辦法，不敢犯錯誤，只好分批淘汰，單個選拔！」邊說，故意大聲張揚。
一班戰士們一下子來了精神，圍在一起聽任民侃大山，任憑他海闊天空……
馬小平咂咂嘴，遺憾地說：「可惜！真是可惜！班長，真是沒地方說理。你那邊剩下一大堆姑娘，俺們這邊個個都閑著呢！真是不公平啊！」
眾人大笑，有的推搡馬小平，嘲笑他的天真。汪泉水趁熱打鐵：「班長，那就說說你們的戀愛經過吧！我們也好學幾招！是不是，同志們？」戰士們立即附和著：「對對對！」「說說，咱們見識見識！」
任民看看泉水，一指他，說：「你是城裡人，還用我教？我們農村人，簡單！我們倆在一個村，媒人一撮合，就算是對上象了，怎麼樣？簡單吧！」
趙大偉有些不信：「什麼？不會吧！就這麼容易？班長，那我怎麼沒碰上這好事？」
任民把趙大偉的帽檐往下一拉：「真是傻小子！你就好好乾吧！看看我，入了黨、立了功、轉了志願兵，『麵包』就有了。你到那個時候，好姑娘會排隊追你！對了，不過你可不要分批培養啊！要分批淘汰！注意，一定要注意，要單個選拔！可別弄反了！」
戰士們又是笑，驚飛了樹上的幾隻小鳥。趙大偉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面帶羞澀，似乎那好事已經快來了。
「班長，你對象是幹什麼的？漂亮不？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泉水咬住不放地追問。
任民微笑，吹噓道：「她能幹什麼？太優秀了咱也高攀不起。她也就是個鄉長女兒，中學教師，長得嘛……像鄧麗君。」
戰士們一陣驚訝，羨慕，七嘴八舌地說道：「鄉長女兒！**呢！」「哎呀！像鄧麗君？還不優秀？」「簡直是仙女啊！」
任民繼續說：「按說去年就應該結婚，可咱這不是要求進步嘛！就推到……啊！再等半年吧！當然，我要是說讓她等，她就得等，同志們，明白嗎？」
「班長啊！不能再等了，馬上叫她來部隊和你結婚吧！我們好想看看這個未來大嫂啊！」戰士幾乎在乞求。
汪泉水眼珠一轉：「班長啊！她要是真像鄧麗君，我們只有一個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任民看看他，滿不在乎地拍拍胸脯：「什麼要求？儘管說！有什麼了不起？絕對滿足！」
汪泉水一伸舌頭：「就是……就是……」覺得不妥，害羞地語塞，看來這小子還真有羞恥之意。任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見他吞吞吐吐，就問：「泉水，頭一次見你臉紅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膽說嘛！」汪泉水鼓足勇氣：「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我們……我們就是想親親她的臉蛋，你不會吃醋吧！」
任民一愣，一指汪泉水：「哈哈，我就知道你這個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她的臉蛋我還沒親過呢！你們竟想美事！」
戰士們又是哄然大笑。馬小平說：「班長，要不這麼辦，到時候你先親嘛！然後我們再……」任民想了想，微笑：「好，我同意！」戰士們歡呼：「哦～！」「班長萬歲！」
任民補充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前提是人家得同意；要是她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了！」
戰士甲：「班長耍賴！」戰士乙：「對，班長耍賴！你就不能事先做做工作嘛！是不是，同志們？」戰士們應和：「對，就是嘛！」「班長，那就事先做做工作嘛！」
任民滿臉通紅：「你們這些傻小子，要是能做工作，我不早就那個了嘛……」覺得失口，下面的話沒有說下去。泉水問：「班長，是哪個？你說說！說呀！」任民不好意思地說：「去去去！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們這幫臭小子，寂寞了，開始繞圈耍我……」戰士們笑得前仰後合。
秋風落葉，北風吹來，樹梢「呼呼」作響；幾場大雪過後，春暖花開，一九八八年初夏來臨。
一班宿舍，戰士們個個疲憊不堪，脫衣服準備睡覺。
馬小平伸伸懶腰，打個哈欠：「班長，這段時間訓練這麼緊張，可把我累壞了，明天是休息日，早飯我就不吃了。我要睡睡懶覺，不要叫我！真是累死了！」
趙大偉開始牢騷：「可不是嘛！連續訓練大半年，一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我真的要累死了！」「咱們好長時間沒有逛街了，班長，你明天領我們上街溜達溜達吧！咱們應該勞逸結合嘛！」戰士甲說道。
聽說上街，汪泉水來了精神：「就是！我想下飯店，好好吃一頓熏肉大餅，還有鍋包肉。同志們，我提議，明天乾脆就逛街吧，怎麼樣？」戰士們響應號召，連連說「好」。
看著可愛的戰士們，任民同情地說：「好好好！明天我跟連長請假，咱們全班上街，我領你們下館子！我是看出來了，我領了工資，你們就是惦記這點事呢！」
戰士們歡呼：「班長萬歲！」「班長萬歲！」「今晚能睡個好覺嘍！」
熄燈號響，夜色中，營房各個宿舍的燈光逐一熄滅。天空，寂靜的夜晚，一輪明月在東方升起，戰士們開始進入夢鄉……
清晨，天氣晴朗，五原市又迎來了新的一天。街道上人來車往，兩邊綠樹成蔭。
市公園門口，一輛公共汽車由遠而近，停下。從車裡下來二十多人，其中十個軍人，任民和他的全班戰士。他們個個興高采烈，有說有笑，向門口售票處走去。任民掏錢買票，這是慣例，戰士們魚貫而入。
裡面的情景確實煥然一新，有鮮花、綠樹，有湖水、假山，戰士們驚嘆，觀賞，遊玩……
戰士甲：「班長，咱先應該謝謝你！還是你有面子，給全班都請了假，連長和你關係不錯啊！」戰士乙接著：「凈說廢話！你沒聽說嗎？班長可是連長一手調教出來的，關係鐵著呢！」
汪泉水補充道：「更重要的是，咱班長是將軍眼裡的紅人，誰敢不給面子？」
任民截住他們：「你們都說什麼呢？什麼關係不關係的，鐵不鐵的，俗啊！多俗！也不動動腦子想一想，我要是不努力，沒有本領，狗屁不是！所以希望你們也好好努力，爭點氣！」
眾戰士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使個嘴臉，一個個頑皮的樣子。
公園廣播開始播放著歌曲《敢問路在何方》戰士們踏著歌聲，嘴裡跟著唱起來，在任民的帶領下四處觀望，看這看那，公園景色一覽無餘，很開心……
累了，大家喝著飲料，在樹底下座位乘涼休息。
「班長，跟俺說說將軍的故事吧！聽說將軍脾氣很暴躁，起火來很嚇人！是真的嗎？」馬小平搶先言。
任民喝口水，微笑：「沒那麼嚴重，有些事情往往都是越傳越離譜。不過將軍脾氣的事情還是有的，雖然不是那麼嚇人，可也令人不寒而慄！」
「是不是將軍的資格老？」馬小平繼續問。
任民說：「嗯，這倒是個不爭的事實。將軍十幾歲就參加革命，參加過抗美援越，對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戰士們趕緊問：「什麼秘密？」「班長快說！」
任民看看大家，詭秘地：「對你們說了，可千萬不要傳出去！」戰士們趕忙承諾：「放心吧！」
任民這才神乎其神地說：「別看將軍是師長，有時候對咱們吹鬍子瞪眼的，可回北京的家裡就不行了。」汪泉水急問：「班長，快說，將軍是不是也怕老婆？」
任民點點頭，壓低聲音：「還真有點這個意思！聽說有一次跟老婆吵架，將軍理論不過人家，結果硬是被老婆命令做飯呢！」
馬小平蹬著眼睛：「還有這事？看來將軍真是怕老婆！唉！堂堂的正規軍師長，竟然被老婆命令做飯，這、這有損軍威嘛……」
任民說道：「你們有所不知，將軍的老婆也是軍人，醫院的，副軍級幹部，官大一級壓死人嘛！明白了吧！」戰士們聽后大笑：「原來是這麼回事？」「對，師長該罰！」
任民興起，繼續說：「那次，將軍其實還真沒做飯，是可忍，孰不可忍嘛！他一氣之下就跑到哥哥家，想混頓飯吃，結果你們猜怎麼著？他的大嫂見他來了，高興啊！說兄弟你來的正好，先給我家打掃一下衛生吧。」
戰士們大笑，汪泉水問：「那將軍這回乾沒干？」任民「撲哧」一聲笑了：「這回將軍不敢拒絕，因為他大嫂下了死命令的。」
趙大偉似乎不平：「趕緊走嘛！幹嘛受這個氣？難道他大嫂也是副軍級？」任民搖頭：「不不不，她不是副軍級，不過人家是正軍級。將軍的哥哥還大一級，是副兵團級。」「什麼？我的媽呀！敢情一家人都是高幹！」戰士們驚嘆不已……
樹上一群小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趕來湊熱鬧。任民說：「師長在家裡官最小，可在咱們軍區部隊，那可是很有名氣！」汪泉水想了想：「對，好像這次授銜，沒幾個師長被授予少將軍銜的。」
任民點頭：「算你說對了，整個軍區好像只有兩三個師長是少將，光榮啊！」
戰士甲：「真的？咱師長可真厲害！」
任民：「當然厲害！將軍終於在恢復軍銜制實現了將軍夢，他很高興啊！」說完，向遠處天空望去，似乎在遐想。
汪泉水看出班長心思，就問：「班長，你是不是也想當將軍？」任民一笑：「想是想，但實現起來可不容易啊！」戰士們鼓勵：「班長，我們看你有將軍相。」「對，是帥才！」「你一定能當上軍！」
這些話儘管有些稚氣，卻真說到任民心裡去了。這個來自農村的高中生，這個從小就對軍旅生活格外羨慕的小夥子，帶著成為將軍的夢想來到部隊，有誰會對他的理想妄加嘲諷？有誰會對他的心愿徒生非議？我們祝願他吧！
片刻，任民有些激動地看著大家：「哈哈！謝謝你們的鼓勵！我一定努力！」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麼：「哈哈！拍馬屁！不過這樣的話我還真喜歡聽。一班同志們，全體起立！目標，熏肉大餅店，出！」
「哦～！走嘍！」戰士們歡呼，起身，朝著公園門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