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做菜

小劉庄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有一塊自留地，裡面種一些平時吃的蔬菜。楊小凡的房子在河邊，所以他家的小菜地離房子比較遠。他爺爺原先是城裡人，後來插隊來到小劉庄，對於農活，雖然在農村生活了，但還是不夠精通。他們家的地本來就不多，爺爺奶奶死後，楊小凡也就只留下了一塊半畝的小菜地，剩下的三畝地租給村裡別人家種了。

向楊小凡家小菜地去的路上，他們要經過一片大棚，此刻已經是中午，太陽高高懸在頭頂，村民們揭開大棚上的塑料紙，讓裡面的花兒吸收太陽的光芒。李瑤瑤是第一次走在田間的小島上，興奮的不得了，路兩邊是生命力極強的野草，路下面是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塑料鋼架大棚，春風拂過，陣陣花香襲來，令人覺得如處仙境。

李瑤瑤一路上指著路兩邊不知名的野花問來問去，楊小凡不厭其煩地向她解釋每一種野花的名字，李瑤瑤聽得入迷，沒想到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野草野花也有那麼多的來頭。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孤陋寡聞。

「鄉下的生活那麼多姿多彩，難怪你家沒有電腦、電視你也不會覺得時間難熬，等我老了，我就要到鄉下來蓋一幢別墅，然後在這裡頤養天年。嗯，那樣的日子一定很精彩！」李瑤瑤爛漫天真宛如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此刻的她褪去偽裝，不再是那個精明過人的富家千金，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純真。

楊小凡有些著迷，痴痴地看著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的李瑤瑤，她的秀飄逸飛舞，像是無數個美麗的精靈，輕輕地揪住了他的心，纏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看的想的都是她。

「為什麼要等到老了才學會享受生活呢？瑤瑤姐，你有錢有地位，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缺的人，應該滿足了。如果你真的覺得鄉下的生活很精彩，那又何必非等到老來遷居呢？」

李瑤瑤笑答道：「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缺？我告訴你，其實我缺很多東西。你說我有錢，對，和你比起來，我是比你有錢多了，但是和別人起來，我的財富也就算是一般，比我有錢的人比比皆是，多的去了。我爸爸從小就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物慾太強，如果一個人沒有錢，那他就什麼都沒有。什麼最實在，只有錢才是最實在的，它可以給你帶來尊嚴，帶來地位。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就是萬萬不能。」

楊小凡低著頭，似乎若有所思，他雖然知道李瑤瑤的說法不全對，人活著不應該只是為了佔有更多的財富，但是以他的經歷來看，她的話無疑是最真實的。這個社會就是如此，人們早已改變了世界觀人生觀，拜金主義佔據了人們的思想，所有的人都在向錢看齊，擁有金錢的多少成了衡量一個人是否成功的標準。

整個社會沉浸在物慾橫流之中，雖然有些人試圖逆流而行，但是幾個人的力量終究微乎其微，他們激不起一點浪花就已經沉沒在浪潮中，大浪淘沙，就算是金子也難免混入沙土的結局。

現在的楊小凡與李瑤瑤出於不同的層次，兩人的生活環境有太大的不同，天壤之別的差距讓他難以理解李瑤瑤的欲求。但終有一日他會現，人是最貪婪的動物，永遠不會有知足的一天。

楊小凡略為沉悶的心情很快就被李瑤瑤的歡聲笑語趕跑了，兩個人的說笑聲響徹在空曠寂靜的田間，很快就到了小菜地。

小菜地是楊小凡精心打理的，鄉下人平時並不買菜，只有來客或者過節的時候才會買點肉食，平時吃的都是地里自己種的蔬菜。楊小凡生活很節儉，除了必要的開銷，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連一塊豆腐也不買，全靠這塊半畝的小菜地提供給他菜吃。

小菜地整齊地分為四塊，一塊種的是綠油油的青菜，一塊是白菜，一塊是茄子，還有一塊是韭菜和小蔥。地里的各種蔬菜長勢很好，全部是無公害食品，純綠色的。李瑤瑤讚歎道：「想不到你一個小孩子可以把那麼大一塊地打理的那麼好！這些菜長得那麼好，營養一定很不錯。」

楊小凡摘了一些青菜和小蔥，李瑤瑤笑道：「小凡，你把菜給我抱吧，可不可以？」楊小凡笑了笑：「如果你不怕弄髒了你的衣服，那我求之不得。」李瑤瑤興奮地接過楊小凡手中的小蔥和青菜。

兩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李瑤瑤看到路兩邊的大棚里竟然有的花已經開了，動了點心思，側臉對楊小凡笑道：「小凡，這花開的真好看，城裡花店的花沒有一朵開的那麼鮮艷的。」

楊小凡道：「哦，是嗎？那我摘幾朵送給你！」李瑤瑤虛偽了一下，「不好吧？要是讓村民知道了你摘了他的花，會給你惹麻煩的。」

楊小凡笑道：「呵呵，那倒是不用你擔心，如果不是我，他們這一輩子說不定也不會種花。雖然我自己一棵花每種，但是村裡這一片種花的地都歸為我管，不是告訴你了嘛，我是種花項目的策劃人與經營者。摘幾朵花的權力難道沒有嗎？」

楊小凡讓李瑤瑤在田間小路上等他，自己一貓腰進了路旁的大棚里，過了不到半分鐘，就見他從大棚里鑽了出來，手裡拿了幾朵花色不同嬌艷欲滴的花朵來到李瑤瑤的身邊。

「小凡，你能幫我帶起來嗎？」李瑤瑤轉動一雙秋波般的美眸，聲音悠揚婉轉，散著一股不可阻擋的魅力，楊小凡為之一愣，機械地點了點頭。

李瑤瑤含笑低下了頭，楊小凡這是第一次給女孩子帶花，心裡微微有些緊張，他顫巍巍地把幾朵花插進了李瑤瑤束的皮筋里，然後就縮回了手。

「好了？」李瑤瑤摸摸自己的頭，用手感覺了一下花朵的存在，然後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很滿意的表情。她感覺到了楊小凡剛才的緊張，心想這個鄉下小子一定是很少接觸女孩子，不過就是楊小凡這份緊張讓她喜歡不已，忽然現楊小凡越是緊張她就是越興奮。真是奇怪的感覺！

回到了楊小凡的家，楊小凡開始磨刀，先是把兔子剁了，李瑤瑤看著楊小凡磨刀霍霍的樣子，再看他舉刀剁兔子時候的狠勁，放心撲撲直跳，像是只受驚的小獸。楊小凡向她笑了笑，告訴她不要害怕，其實沒有什麼，等有一天她學會做菜了，也會學著切菜剁肉的。

李瑤瑤說如果學做菜要那麼殘忍的話，那她就一輩子不學做菜了。楊小凡反問她吃不吃肉，為什麼吃肉的時候不害怕，看到做菜就那麼害怕呢？李瑤瑤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隻大黑魚楊小凡只做了半邊，他留下一半是想到了馬娟，那麼好的東西他肯定是不會忘了和馬娟分享的。地里種的蔬菜不多，楊小凡也只能用有限的材料去做菜。他先是把兔子放到鍋里，加了花椒生薑以及各種作料，然後蓋上鍋蓋，把灶膛里填滿了樹枝，點了火。

農村人做菜不像城裡那麼講究，先把兔子肉煮爛，讓作料的味進入肉里，然後隨便弄弄也會很好吃。至於魚的做法，楊小凡倒是會不少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