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美味

忙了兩個多小時，午飯終於在下午近兩點鐘的時候全部做好了。小木桌上放著幾個白瓷海碗，一碗裝滿了濃香四溢的兔子肉，還有三碗裝的是那隻大黑魚。楊小凡長在河邊，從小就捉魚吃，學會了不少做魚的方法。魚頭被他少了湯，白白稠稠的，看上去令人食慾大增。他還做了清蒸黑魚，肉白蔥青，李瑤瑤已有些急不可待。楊小凡把剩下的魚肉做成了炒魚片，裡面加了一些青菜，看上去誘人之極。

「哇！小凡，你太厲害了！」李瑤瑤看著桌上那麼豐盛的午飯，忍不住誇讚道。楊小凡笑道：「瑤瑤姐，也就是你這樣的貴客來我才會不辭勞苦地忙飯，換了其他人，絕對沒那口福。」

李瑤瑤備感詫異，轉而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嘴裡，楊小凡緊張兮兮地看著她的表情，他雖然對自己的手藝頗為自信，但面前的人是李瑤瑤，一個山珍海味吃慣了的千金小姐，他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的廚藝比五星級飯店大廚的廚藝強的地步。

李瑤瑤的臉上綻開了一朵花，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塊魚肉帶給她的美味，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笑道：「啊，真好吃！簡直美死了！」

楊小凡這才放下心來，看著桌上，總感覺缺少了什麼，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缺了什麼，李瑤瑤正在大塊朵頤的時候，忽然現楊小凡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對面前的美食無動於衷，「獃子，你想什麼呢？」

楊小凡「哦」了一聲回過神來，笑道：「瑤瑤姐，你有沒有現什麼美中不足的地方？咱們這頓飯似乎缺了點什麼，但我一時又想不起來。」

李瑤瑤托著腮想了想，她剛才光顧著吃了，一門心思都在消滅美味上面，倒是沒有覺少了什麼，這會靜下心來倒是現楊小凡的話有幾分道理。

「酒！對了，是酒！有菜沒酒，美中不足！」楊小凡終於想到了缺的東西，忽而皺眉道：「這可惜咱這窮鄉僻壤的買不到紅酒，如果能有紅酒，那真是太好了。」

李瑤瑤笑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喝上癮了？呵呵，現在倒是也學會高雅了，怎麼突然想喝紅酒了？」楊小凡笑道：「我哪裡是能高壓起來的人。就是覺得如果有紅酒的話，咱們吃飯的氣氛一定會更好一些。」

李瑤瑤笑道：「算了，沒有就沒有吧。白酒也一樣，要不咱今天就喝點白酒吧？五糧液有嗎？」李瑤瑤話一出口就覺得說錯話了，小劉庄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五六百塊一瓶的五糧液。

「五糧液？」楊小凡搖搖頭，「今年過年的時候一個朋友送了我一箱好酒，還沒喝完，我去拿！」楊小凡進了卧房，拿了一瓶過年時劉二虎送給他的酒。

他家沒有酒杯，他們小劉庄這裡喝酒都是用碗來喝，楊小凡找來兩個酒杯，倒了兩碗白酒，和李瑤瑤一人一碗。李瑤瑤瞪大了眼睛，這一碗酒至少有三兩重，「楊小凡，你是想把我灌醉啊！」

楊小凡笑道：「哪裡的話！你任意喝，喝多喝少都沒問題，我們喝酒也就是為了助助興，沒有別的意思。」說完，楊小凡舉起酒碗敬李瑤瑤道：「鄉下沒有紅酒，也沒有漂亮的高腳杯，但是有我楊小凡的一片心意，瑤瑤姐，我敬你一杯！」

李瑤瑤笑著和他碰了一杯，然後喝了一口，幾年的商場沉浮，鍛鍊出李瑤瑤不顯山不露水的驚人酒量。她從未在別人面前放開來喝過，所以她究竟有多少酒量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應酬的時候，因為她是個女人，所以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會揮女人的優勢，甚至有的時候，她還一滴沒喝，對方已經被她灌倒了。

但面對楊小凡她覺得沒必要玩心計耍手段，畢竟這不是爾虞我詐的商場，僅僅是一次溫馨的午餐。李瑤瑤真真實實地一口氣喝下去一碗酒的三分之一，把楊小凡都給嚇傻了。

「瑤瑤姐，我說了你任意喝，喝多少我都不會不高興，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逞能，要是遇到了壞人，喝醉了那可是要倒霉的，什麼事都有可能生。」

李瑤瑤擺擺手：「我自己的酒量我自己心裡清楚，小凡，估計你要想把我灌醉，嘿嘿，最後結果難料，還不知道先倒下的是誰呢。況且你又不是壞人，我就算是真的醉了，你難道還想打什麼壞主意？」

李瑤瑤的目光有些灼熱地盯著楊小凡的眼睛，楊小凡避開她火熱的目光，低頭道：「瑤瑤姐，這個魚頭湯特別補人，而且很鮮美，魚湯泡飯，那滋味可美了，我舀點湯給你。」楊小凡拿著勺子舀了一些魚湯在李瑤瑤的飯碗里，「你嘗嘗！」

李瑤瑤端起飯碗，扒了一筷子，果然很好吃，魚湯的鮮美和米飯的淡香融在一起，吃進嘴裡口感絕佳，她從未試過這種吃法，沒想到這麼一搭配竟然那麼好吃。

「小的時候我喜歡捉魚，奶奶常常做魚湯給我吃。那時候我不吃魚肉，每次都是倒一點魚湯泡米飯吃，特別下飯，我覺得只要有魚湯就夠了，世上沒有別的東西別魚湯泡飯好吃！」

李瑤瑤端起酒碗：「小凡，以前的事情不要多想了，往後的日子還遠著呢。我們都應該往後看，我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裡，你一定會越來越好。」楊小凡和她碰了一杯，仰喝了一口，感覺今天的酒特別暖，暖徹人心。

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李瑤瑤問了許多楊小凡小時候的事情，聽得她眼淚汪汪的，沒想到楊小凡的童年生活那麼凄慘。比起許多人，楊小凡那麼小的年紀經歷的事情簡直是太多了。他的經歷以及他對社會的感受絕不是同齡人可以相比的。

李瑤瑤沒有喝多，吃完了飯又讓楊小凡帶她四處逛了逛，楊小凡說村外不遠處有條小河，那裡是他小時候經常去的地方，景色很美。

那條小河從小劉庄村外流過，半包圍著小劉庄，每到夏季的時候河水就會暴漲，有的時候會淹到河兩岸的農田。其它季節的時候那條小河都是很溫順的，蜿蜒曲折，河水靜靜流淌，側耳傾聽，似乎可以聽到叮咚的流水聲。

「知道嘛，我小時候曾經多次想沿著這條河，順著水流的放下往下走，很想看看這條河究竟流向何處。可總是走不了幾里路就回來了，那時膽子很小，總害怕奶奶找不到我會很著急，害怕走遠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楊小凡躺在河岸上看著藍藍的天空，李瑤瑤坐在他的衣服上看著流淌不息的河流，靜靜地聽他講述童年的故事。楊小凡的生活是她所不熟悉的，但就是因為陌生，所以不知不覺中她已對楊小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河邊水草豐茂，波光粼粼，浮光躍金，幾株小荷露出水面，沒有想象中的蜻蜓立在上頭，倒是可以看到幾條小魚在荷葉下面嬉戲。

河岸上面市一望無際的農田，碧碧茫茫，再遠處就是低垂的天幕，極遠之處，天地似乎銜接在了一處，分不清是天還是地。

不知何時，李瑤瑤也躺了下來，身邊時芳草和著泥土的芬芳，身處天地之間，從未感覺如此親近自然，感覺身體是那麼的輕盈，就像是身下是一片雲，而她正隨著雲彩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