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先去準備了，下回有空一起吃個飯吧。」聽見經紀人的叫喚，阿CHI朝葉湘倪點頭，牽起她的手。

葉湘倪知道他打算親吻她的手背，自己還沒反應出要拒絕也時，身後傳出一聲爆裂聲響，她被嚇到地縮回手。

不只她，阿Chi也被突如其來的爆裂聲嚇了一跳，兩人同時往休息室內瞧。

全部的人全往天花板上突然爆掉的一根燈管看，已有工作人員匆忙趕來將地上的玻璃粉屑清掃乾淨，所有人注意力全放在突然發生的意外上，只有古斯依然動也不動，雙眼盯著門口瞧。

葉湘倪注意到古斯盯著她，而他在確定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朝她微微扯動唇角，但他的眼神並沒在笑。她這時發現，他的眼神是落在她身後，他在看阿CHI。

阿CHI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戲謔。

「喂!還看什麼熱鬧呀你。」葉湘倪立刻伸手擋住他的視線，命令式的將他的頭轉個方向。「經紀人在叫了還在鬼混，你這樣說以前是我帶的，我可不敢承認哦。」她半開玩笑的要將他驅離現場。

「好啦，那我再找時間約你吃飯哦，拜。」他趁她的手還在臉須附近的機會，快速地拉過她的手，在指節上印下一個輕吻，之後鬆手走人。

閃避不及，葉湘倪的手還愣在半空，看著阿Chi走遠的身影，心中浮現個「慘」宇。

雖然她從沒看過古斯在她面前發過脾氣，但他剛才的表情己經夠讓她了解他的不爽程度，她現在心中可沒有知道男友為了自己吃醋的欣喜，只覺得大事不妙，自己最好離阿CHI有多遠閃多遠，別再打到照面最保險。

她都快忘了古斯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稱得上是個活動兇器，兩人在一起生活了這幾年，他每天忙著和Shinc搞音樂、趕通告，一切行為幾乎與尋常人無異，除了他現在算是頗有知名度的公眾人物，也絕不會像個能平空發電或搞爆所有電器的異能人士，但偏偏他是。

時間與忙碌的生活這兩項東西，真會能讓人一下注意就忽略掉許多事情。

「湘倪。」古斯的聲音突然從她頭上落下。

她抬起頭看向他。「她吻你。」他單手抓過她剛才被觸碰過的手，在自己衣服上來回擦拭。

「手指。」她補充道。兩人將門關上，清潔的工作人員已離開，現在休息室里只剩自己人，不必顧忌兩人間的親昵舉動。

鄉他或許非常想嘗試被電擊的滋味。」將她的手指擦拭了好幾回，古斯又將唇湊上同一個部位，不斷親吻，甚至還張口輕咬，但我不想要你被抓進實驗室，你該控制一下。」她以非常微量的聲音說道，她知道他聽得見。

「他私底下試圖約過你。」

「對，我都拒絕掉了，一個也不漏。」

「吻我。」他將頭靠到她頸邊。「這是控制我怒氣最快也最好的方法。」

葉湘倪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上傳來的緊繃，他的語氣雖然還是輕柔，但少了平時對她時的溫順，顯示他真的很不高興。

「在這？"她有些遲疑，其他人雖然表面故作禮貌的沒光明正大盯著他們瞧，但她可沒漏看鏡子里反映出的幾雙眼睛。

他沒回答，只是啃咬起她的脖子。

「好了，古斯，別鬧。」她趕緊用手擋住他的攻勢。

「吻我。」他又再次重申，這一次唇來到她面前，抵住她的額，唇還是與她有段距離，他要她的主動。

他現在就像吵著要糖吃的孩子，而她發現，不知何時開始，他越來越會使用這招。

她將雙手搭上他的肩，下一秒就感受到他的氣息下再那麼緊繃，他放柔自己，準備好迎接她。

偽什麼我好像感受得到你的?????一些很細微的……反應？」在吻上他前，她問出自己的疑惑。

「哪只是身體本能的直覺，因為我們貼近。」

「但我和阿CHI靠近時也感覺不到那麼細微的東西。」

「但你知道他喜歡你，他的意念表達出來了，不過你不喜歡他，你們的心靈沒辦法同步，自然感受不到這麼細微的部分。」說這些話讓他感到火大，他還是耐著性子低聲解釋。

「所以這不是你的關係。」她想確定的是這點。

古斯低笑，"小不點，我沒那麼厲害，很多能力是人類天生具有的，只是多數人都不會使用，或是用了，也沒察覺那是可以自己控制運用的東西。」

他之前就跟她解釋過，神人幾乎等同人類，只是被冠上了神職，被賦予了一些職責所會使用到的能力，若將這些抽掉后，也們也不過是住在另一個世界的凡人，一樣有七情六慾，一樣會犯錯，他們雷職的工作之一就是得協助追補罪犯。在他們之上還有天神，大多數神人所習慣順應的依歸。

「嗯??…所以你算是個有特異功能的外國人，本來非法居住在台灣，但吳姊幫你弄到一張護照，我不用怕有天你會被警察抓走，就算哪天你出國還是可以搭飛機回來的意思是嗎？」

「差不多是這意思，但我打算留下來當台灣女婿。」古斯整個人都放柔了。他知道未知的事物會使人恐懼，一直以來，每當遇到身分的話題，他總是極有耐性的一次次對她重申保證，藉此消餌掉她的擔憂。

「誰教你台灣女婿這個詞的?"葉湘倪笑了出來，她相信他。

「反正就他們其中一個。」他聳肩。「我的辭彙增加了不少。」

「你確定每句話背後的含意你都了解？」她聽過他一兩句莫名其妙的自創詞，每每都笑到彎腰。

「十之八九吧。」他笑，反正搞錯狀況能惹她笑一笑也無妨。

"笨蛋。」她也笑了出來，原本的緊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而她更喜歡這種融洽的氛圍，她還是吻上了他。

比起古斯在剛才的情緒下索吻，她更想在這時主動獻上自己。

雖然知道在那群單身漢面前表演恩愛很不道德，但自己也在無形中被他們的團風所影響了，現在就算在上工的時間內，她也能在只有自己人的範圍內，表現出的真正的自我。

「又來了又來了，閃光彈，還好我有自備墨鏡。」偉伯當真把掛在衣領上的墨鏡戴上。

「天鬼擱假細意。」包子不客氣的吐他的槽「想看就光明正大的著，遮啥？」

「唉，老子也想交女朋友。」阿ki可羨慕了，每天從早到晚都在趕通告，不然就是鎖在練習室，發片前還會被關在錄音間，連休息時時間都沒得附，得想接下來的新曲。他們幾個現在已經是阿宅中的阿宅了。

「喂，人家在那裡吻得火熱，是不會來點音樂應應景哦?"Mai打斷他們的自哀自憐，指揮著。

他身為主唱，最常和觀眾互動，也比較懂得掌握現場狀況。

大家各自拿來自己的樂器，包子也搬出放在一旁的輕便電子琴。

「大哥，門鎖好，不然等等會有人衝進來看我們「兩組」表演。」Mai朝靠在門邊的兩人喊，不用再確認，他知道古斯會做好鎖門的工作。等等要唱的第五波主打，剛好這首有沒有鼓都沒差。包哥，從問奏下哦。」

悠揚琴聲響起，吉他和貝斯也跟著加人涓水般的音流中，M巴聽著節奏，原本唱起搖滾爆發力十足的嗓子，此時變得乾淨清柔。

他露出微笑，嗓音隨著歌詞意境偶爾轉成男孩般可愛的調皮語調，訴說著初戀的酸甜、青春的胡鬧，但一切珍貴的記憶都將烙印在腦海，直到年老，直到白髮蒼蒼，他還是會記得當年那小女孩映在他眼中的模樣。

在門邊的兩人，音樂走了一段后已停下這個吻，他們只是將頭抵在一塊，互望。

「他們很誇張耶，這樣也能唱。」葉湘倪聽著音樂和歌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有更多的好笑。

「我們也很誇張不是？」古斯輕笑。「你以前還很會害臊，動不動就臉紅。」

「「這證明了壞習慣會互相傳染，我臉皮越來越厚。」

「不，你只是越來越信任、習慣他們。」她敢這麼做，是因為這空間里的人都是她放心信任的，其他人對他們兩個也一樣。

"他們私底下很像小朋友，你知道嗎?人很難對小朋友有什麼防備。」她故意一副無奈模樣的聳肩。

她一開始很羨慕他們的率性，以前她工作時就是得十足專業，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讓人有質疑自己不成熟的機會，她對「幼稚」兩個字感到害怕。但和他們相處久了，改變了她對這個堅持，他們就是這個樣，一群音樂宅男，他們創作，對生活、對周遭的一切感受力特彆強，也喜歡享受胡鬧中激蕩出的靈感。

不過面對外界，他們也懂得拿捏分寸，知道能展現出幾分自我，又得藏起多少東西。

她一直在一旁看著這五人，他們不在意偶爾在鏡頭前要耍白痴，被罵幼稚，但一直都知道分寸的界限，該正經時絕不會胡鬧，敬業態度也非一般人能想象，尤其是勸著樂的堅持，在專業下的苦心無人可比。

若這樣會被說是幼稚，她不知道自己所堅持的成熟是什麼味西，也因此，她漸漸鬆開了這兩個字對自己的枷鎖。

「古斯，他們真的很棒對吧?」她環著他的腰，語氣中有著為過去的自己所發出的感嘆，也有著經紀人對底下藝人表現優秀的滿足。

「嗯。」他應。「但我覺得最棒的還是你。」因為有她，他才感到滿足。

他緊緊圈注他，毋需言語，他也清楚她的回答。

他們兩個就這麼靜靜地相擁，聽著其他團員為了他們所獻上的曲子。

一首戀愛的曲子。

照著節目流程，Shine排在阿Chi之後，兩方人馬不免還是打到照面。

這一會，他們排排站在栩外，因為節目又因器材故障而再度停擺。從遠處看過來，站成一排的男人們幾乎都是面帶笑臉，也看得出有幾個人在聊天。

「怎樣？讓有力的經紀人帶到很快活對吧?坐在錄音室里就有通告送上門。」

「不賴，尤其我們家經紀又可愛，光看就爽。」

「光看也爽？」對方發出一聲輕嗤。

「看別人恩愛當然不爽，但我們家鼓手爽，他爽，我們團就跟著舒暢。」被討論的當事人，則是一排中唯一安靜的。

嘴皮運動除了他之外的團員都太拿手，大夥速度快到就算他想開口也插不上話。「阿chi，好了！」場內傳來工作人員的叫喚。

「確不確定呀？」阿cli…同聲回喊，畢竟他這回再上去唱已經是第五遍了。

從一開始的燈光，接著麥克風、收音、音響……每當他唱到一半就會發生狀況。

"OK啦。」工作人員朝他此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o你媽，前幾次也講OK，還不是壞。」他不滿的低聲抱怨幾句。進場前，他側頭看了眼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的古斯，狠狠一瞪。

「繼續縮在你那幾個團員和湘倪背後吧，小狼狗。」這傢伙沒反應的模樣，真是令人越看越火大。

古斯回望他，表情沒半點波瀾，但這次不同的是，在阿CHI轉身離開前，他難得的有了表情，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祝你今天錄完時，嗓子還沒啞掉。」他獻上祝福。

阿Chi愣了下，但只是更不爽州瞪他一眼，隨即收斂臉色轉身上場。

「天意啦，這種人就是活該遇到器材一直壞。」身邊團員替他幫腔的嘲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