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初】之【觴逝】第四節
姑姑是喜歡妹妹和我在一起的。所以妹妹的身影始終是在我的視線里,她把院子里的襪子塞進口袋,驚擾的表情,她拿了鄰居家晾的內褲,一遍一遍的走,最終沒有放回去。她的**已經難以阻止。當然只是很輕微的從我的眼皮下溜走,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孩子,他們總是純潔的化身,總是毫無道理的美好。當然,在她做這些的時候,我的眼神甚至溫柔,看所有的過程,笨拙,恐慌但沒有痕迹。我沒有阻止一個孩子的**。對於罪惡的試探,她的心情已經暢快,沒有壓抑的**,她的眼神明亮。
我來到姑姑家找她,看她一個人躲在房間里,用一根針插進姑姑的梳妝台里小心的撥動,然後一張紙幣就在那微小的空隙中探了出來,她的興奮,她誇張的口型,將紙幣小心的疊好,放在口袋裡,再慢慢掏出來,蜷起身體在床底下撈出一個盒子,她慢慢打開,將紙幣平整的放在裡面,又慢慢蓋好。再蜷著身體鑽進床底下。我知道那是她的戰利品,我看到了很多罪證,紅色的內褲,白色的襪子。我聽到姑姑上樓的聲音,然後後退半步故意敲了敲門,妹妹就一下子跳在了床上,我笑眯眯的走進去,我的笑容自然,姑姑也進來,我的聲音平緩:「姑姑,下星期我的舞蹈次公演,我希望你們去。」姑姑接過門票,我親吻妹妹的額頭,然後告別。
外面的陽光明媚,照耀在我的眼睛里,表情淡定,內心歡喜,我看到姑姑笑容里的失落,妹妹的艷羨,在擴大的效果里,有一些諷刺關於生活的。關於我的詛咒。
我穿上衣裙,頭盤起,媽媽在上面插上了開放的百合,她望著我,眼睛流出淚水。
「孩子,你是美麗的,今晚,詛咒就要消失,爺爺奶奶也會望著你。」
「包括那個巫師嗎?」
「哦不,孩子,那只是她的生存職業。」
「媽媽,我知道。我恨他。她侮辱我幼小的靈魂。她甚至決定一個孩子的命運。」
「那麼今晚她將會被你征服,她將會重新預言,孩子,你要給她一個改正的機會。」
媽媽退出去,望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去摸眼角,乾淨,曾經上面糾結紅色的痕迹突兀,現在露出光滑的表皮,平整的光芒閃爍,所有的色彩綻放,我的身體柔軟,矚目的心情,急切纏繞**的奔放,我的眉眼間冷冷微笑,拂過人群,看到人們的驚嘆,看到妹妹站在幕布後面,那凄楚的眼睛里晶瑩的淚水,奶奶驚異表情中的愧疚,巫師的眼睛迎著我的身軀那份專註的欣賞,所有的掌聲,我彎下腰作謝禮,聲音婉轉,始終保持高貴的姿勢,一切的進行在一條大道上順利前行,平穩到達終點,像一場完美旅行后的驚世著作。
我慢慢走下台,跪倒在奶奶面前;「奶奶,相信我,我不是詛咒,讓爸爸回家吧。」奶奶臉部虛肉橫生,抖動幾下完落出了淚水,拉住我和媽媽的手,小聲的哭泣,營造出溫馨的畫面。
我的眼角餘光掠過妹妹的臉龐,她的手顫抖,始終抵不過,我看著她朝我走來,她的手中握著一根木棒,我並沒有躲閃,她看到了我罪惡的**,深不見底,我們是相似的人,所以當她一棒子揮在我的後背上,我就倒了下去,所有人抽泣的聲音停止,媽媽抱著我的身體大聲哭喊,然後看到妹妹驚慌失措的站在一邊,所有人憤怒的眼神望著她,姑姑手打在妹妹的臉上,失望的眼睛里的淚水,看著妹妹轉身離開的身影,我聽得到妹妹的哭聲,響徹禮堂。
當然我不會死去,姑姑歉疚的請求我的原諒,我是應該沒有太多怨恨的,對於妹妹,她感到我罪惡的**,當奶奶拉住我的手,所有人都感恩於這一畫面,我是痛恨的,所有的怒火在我不易察覺的笑容里,她打斷了我罪惡的驅使。所有人的目光冰冷,她願意始終停留在原地里,甚至沒有說話,被承認的事實,懂得語言的微弱,所以有時候表面清晰,所有的動態會被緊密聯繫,勾出一個完整的故事,很多人來評判,終有太多的人都確信一種確信的說法,那麼一個事件由此構成。真相大抵如此。所有的過程,人們容易忽略,那麼妹妹的心情就會被強大的力量包圍,給了適合埋葬的土壤,改頭換面,如果生存,那些終究是不能提及的。
媽媽安慰姑姑,我佯裝的神情痛苦與歡笑蔓延,我說姑姑她還是個孩子,找她回來吧。姑姑眼神里的感激將一個女人所有的虛榮摧毀,這種真切的感情,僅僅來自於一個女人的母性,時間煥出來的一種感情,有時候血緣也會企及,我寧願去相信一種感覺,冥冥之中牽引你的力量,可以操縱所有,直覺的感召。
我很快出院了,爺爺奶奶來看我,那雙手顫抖在我的眼角,她欣賞著我年輕的臉龐與身體,沒有詛咒的預言,我將成為聖潔的光輝,我相信這樣是她所不能忍耐的,她是一位太太,喜歡掌控的力量,包括征服,用自己的美麗與智慧,時間不會光復在一個時代,所以我相信她是不能容忍的,但是充滿理性的,在自己的思維里某種指向始終是帶著勝利的姿態,高貴的裝飾。
我坐在***身邊,妹妹走進來,她低著頭跟在姑姑的身後,大約一二米的地方,就那樣站住了,她望著奶奶和我拉在一起的手,姑姑聳聳她的衣服,她從身後的一側站出來,跪在地上,兩條腿不停摸索的前進,到我的跟前,直起身子,摸我的背,小心的。
「姐姐,對不起,我弄疼了你,一恍惚間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彷彿看到,卻又不敢靠近,我想斬斷??」妹妹臉上的淚痕,帶著哭泣的響聲,大廳里很靜,我知道所有人都在注視著我的方向,奶奶表情凝重,也許她正在思索,我就這樣也跪倒在地去觸摸她的臉龐,潤濕,手尖上些許的微潮,我告訴她:「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很多人嘆出口氣,是讚許,我拉她起來,一個趔趄,從身上滑落的紅色內褲就這樣突兀的落在地板上,平面展開,很貼切,姑姑驚異更多的是惶恐,在詫異之後應該是平靜的等待下一刻的命運。
奶奶忽然一把抓住妹妹的頭,一腳踢進她的胸口,她的頭一揚,磕在地板上,昏了過去。
「抱人家的野種,終究是不幹凈的。」
姑姑羞紅的臉,只得抱著妹妹走了出去。我相信姑姑一定認的那條內褲,這是在鄉下時她從城裡帶給媽媽的,那麼至於最後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姑姑和媽媽的心裡一定是有所猜測的。那麼真正慍怒的應該是姑姑,她對於女孩的念想或許從這一刻就會被擊碎。
大廳里很喧鬧,那條內褲就這樣在人們嘈雜的聲音中隱去了。我環視周圍的每一個人,大伯,三伯,大娘,三娘,哥哥,嫂嫂,他們笑顏如花,終究覺得是一件暢快的事情。他們在訴說一個人的英明,果斷,神勇,他們的表情是讚賞與欣慰的,這樣的孩子總是不合時宜的。我的母親沒有言語,她的表情在皮膚下面遊走,她一定是心裡悲痛,這樣的心情也終究是不和諧的。爸爸拍拍母親的肩膀,母親恍惚的抬頭,眉毛上挑,微微的點頭。
我望著奶奶,她手上的血管急劇的暴起,想要凸出去,我跟她坐的很近,每個人都像是在欣賞,他們遠遠的看著我們,我忽然覺得累了,姑姑抱著妹妹消失的背影像是走在漫漫大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