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羽羽撐開沉重的眼皮,眨眨長睫,看見光亮的景象,絢麗奪目的色彩。
是天堂嗎?
她一雙大眼朝四周兜轉著,這裡感覺熟悉似乎又有些陌生。
她想從床上坐起身,才驚覺全身酸痛乏力,然後想起她曾在沙漠奔跑了幾個小時,難怪會產生這麼大的運動後遺症。
掀開紗賬,她再探看四周環境,這裡是沙爾罕的寢房!
她怎麼會睡在他的房間?抬起酸痛的雙腿跨下大床,一時神智尚未完全清醒。
她努力回想,只記得迷失在黑暗的沙漠里被沙爾罕尋獲,她坐進他的車裡全身發燒,感覺痛苦得快死掉,她便感覺陷入昏迷狀態了。
不對,他吻了她!
方羽羽突地瞪大眼,想起他的吻,密密實實、炙熱纏綿,驀地,她雙頰泛起紅暈,清楚記得他的氣息。
難道……她跟他也已經那個那個了?!
她轉頭看著床鋪,完全沒有記憶,低頭看沒有央上的絲質睡袍,她不禁懊惱地雙手抱著頭努力思索。如果真的跟他發生關係,她腦海至少該有些殘存的畫面啊。
「還頭痛嗎?」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從床上彈跳起來。
沙爾罕一進門就看見她瞬息萬變的表情,感覺像是為了什麼事而苦惱,應該不是身體不舒服。
「啊!」抬眸看見他的俊容,她心慌了下。「我我……你你你……」
她一時不知如何發問,肚子卻突然發出很大的咕嚕嚕聲響,讓她尷尬的垂低頭。
「睡了整整兩天是該餓肚子了。」雖然她昏睡時打過點滴營養針,但顯然她早餓得肌腸轆轆了。
她不僅個性單純,連身體都很單純,簡直跟小狗無異,之前他也許會認為很可愛,但等他弄清楚一件事的來龍去脈后,其實內心隱忍著怒火。
「換好衣服到餐廳吃完飯,輪到你接受審問。」沙爾罕丟下話后,轉身離開。
「欸?」她一臉錯愕,感覺他似乎有些不悅。
方羽羽坐在餐桌前邊吃食,邊感受到對面男人投射來的銳利目光。
「你……不吃嗎?」她抬頭怯怯問道。
沙爾罕雙臂盤胞子,背靠著椅背,完全沒有動到碗筷,只是一臉嚴肅的盯著她吃飯。
「不餓。」他淡道。
她不得不放下筷子,在他的逼視下,她有些吞咽困難。
「吃飽了?」黑眸微眯。
「嗯。」很輕的點點頭,其實只有七分飽,但她已經不敢再吃了。
「去書房。」沙爾罕站起身,直接走往書房。
方羽羽只得乖乖跟上,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麼大事。
「坐下!」走進書房,他命令她坐在一張單人椅,他則坐在書桌后的大椅與她四目相對。
此情此景,像極了法官要提問犯人的氣氛。
「你那天晚上是被人用蠻力強擄到沙漠?或者,是你半夜攔下旅人要求對方帶你離開綠洲?」一雙黑眸燃著火苗,他已經隱忍多時,直到她清醒的此刻才找來她對質問明真相。
他竟然因為她出動了國家軍隊,在水藻綠洲搜尋傷害她的男人,很快便讓他捉到帶她離開離開的阿爾及利亞人,他原想對那些人動用私刑為她報仇,但結果卻不是他所以為的情形。
如果早知道她只是虛驚一場,他不會動用到那麼多的人力,鬧個天翻地覆。
「我……是我攔下他,可是我只是想問路……」方羽羽有些無辜地道。
「半夜三更會在綠洲攔下旅人的只有妓女,他對你開價,你還比手划腳跟他喊價?」雙手交握在桌面,他向前傾身鎖起眉頭,深眸冷凝著她。
「我……我聽不懂啊!我以為他說的是交通費……」她眼神飄移地看向地毯。他的眼神好恐怖!
「你因為餓肚子,滿心歡喜的進帳篷接受招待?」沙爾罕繼續質問,他的聲音有種極大的壓迫感,讓方羽羽緊張不已。
「我……我只是……」她想辯解,卻被他拍桌的行為嚇了一大跳。
「因為聽不懂,就可以被陌生男人帶走離開,因為聽不懂,就可以進入陌生男人的帳篷!你究竟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狗都還比你聰明!」沙爾罕站起身,額際青筋暴跳。
這個女人竟然可以蠢到這種地步,毫無警覺性的竟敢隻身到各國遊歷,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早已死了幾百回。
在這裡雖沒有強搶民女的惡霸橫行,但一旦女人主動進入男人的帳篷,便沒有掙扎拒絕的權利。
剛捉以犯人時他差點直接斃了對方,只是逼問出事情始末后,他無法將罪過全歸咎於對方,只能理性的秉公處理。
是這個女人主動招攬對方,讓人誤解,而她竟然還一度誤導他,害他以為她被多個男人欺負,才會發狂的派出軍隊翻遍沙漠,要傷她的人付出代價!
「既然沒有真正受到傷害,為什麼不跟我澄清?讓我以為你被輪姦是件光榮的事嗎?」簡直被她氣瘋了,得知真相讓他鬆了一口大氣,卻又因為她造成他的自責憂慮而氣悶。
「輪……輪姦?!」聽到強烈字眼,方羽羽瞠眸驚詫。
如果她真的不小心被強姦,怎麼還有臉面對他?
「我沒有,我逃掉了。」她猛搖頭辯解。
「當然沒有,否則現在在外面早多了幾具屍首!」這個女人怎麼可以搞得他精神錯亂,情緒沸騰!
「所以……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她蹙眉困惑。她沒被侵犯,他怎麼反倒對她狂風怒吼?她記得他尋獲她時,還表現溫柔的關懷呀!
「我為什麼生氣?該死的,你還好意思問!」走出原木書桌,他來到她面前傾身靠她非常近。
他突然近在咫尺讓坐在椅子上的方羽羽心顫了下。
「你說,你喜歡我,愛上我了,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逃跑?」因為她的走失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慮惶恐,以為她排拒討厭他,讓他幾度心情鬱悶低迷,她心口不一的行為令他不解與氣憤。
「我……我有說嗎?」她雙頰赧上薄暈,雖然是事實,但她只打算藏在心裡,當成自己的秘密。
「沒有說嗎?」冷凜的黑眸半眯,俊顔更向前逼近幾寸。雖然是她昏迷前的告白,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心緒因為她下一刻陷入昏迷而百轉千回。
「我……我好像有……」彷彿被逼供似的,在他利眸的逼視下,她連忙點頭招認,原以為那時的告白是在夢境里。
「那你為什麼害怕我的接近?為什麼選擇在市集逃跑?」他靠近她,她的頭便往後仰,甚至還緊張的握著拳頭。
「我……我不是害怕你靠近。」只是心臟承受不起。「我沒有逃跑,只是被人潮推擠一時走散了,我很努力地在找你,甚至追錯了好幾個人。」因為一直找不到他,她才選擇放棄,決定就這樣離開算了。
「你沒有怕我,為什麼發抖?為什麼不敢看我?」他大掌扣住她的下頷,扳正她的臉蛋,命令她飄移的眼神與他對望。
「我……」她粉唇微顫,心跳怦怦然,他的氣息直接噴在她臉上,讓她全身泛起疙瘩。「我不想愛上你,不想被你吸引……」她蹙起眉心,眼眶濕潤。
「為什麼?」
「因為……你只把我當奴隸,不可能對我產生感情。」她說得好委屈,心頭泛起一股酸。如果他對她有些在乎,就不會當好民的面,每夜召見不同女人侍寢。
「奴隸!我該死的只把你當奴隸!」沙爾罕忍不住暴吼。
他曾幾何時苛待過她了?又有哪個女人有能力攪亂他的心緒?如果不是過度在意她,他又怎麼會徹夜未眠瘋狂的找尋她?
「你最好只是個奴隸,我該死的為個奴隸派出數百人連夜圍城搜尋,更發瘋地用三千名軍人跨國為你捉犯人!」他真想掐死這個令他瘋狂的小女人。
「我……我我……」他的話讓她驚愣。
似乎……他因為她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了。
「對不起……對不起……」面對他的怒顔,她只有選擇道歉,沒想到自己竟給他帶來大麻煩。
「不準哭!」見她一雙大眼直望著他,卻滾出一顆顆的淚珠,他斥喝著想阻止她的淚。
「我……對不起……」她抿起唇瓣,因為他的斥責,眼淚掉得更凶。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大掌托住她的後腦,他毫不客氣的在她口中霸道索求,狂炙的吻令她渾身輕顫,雙手緊抓住她的衣襟。
他將她從椅子上抱起,跨步走出書房,薄唇仍緊貼著她,熱切地掠奪她柔軟的櫻唇,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她被吻得幾近窒息,好不容易他才放開了她,讓她得以大口喘息。
這才驚覺她已經被他帶進寢房,放置在他的床上,她嬌喘著,氤氳水眸望著他跨上床鋪,心裡一陣驚慌。
「我給你拒絕的機會,只要說不,我就放了你。」他聲音低啞道,黑眸盈滿火苗,下腹的慾望緊繃,但如果她拒絕,他仍會選擇停手。
「我……」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輕蠕,雖然緊張,但她並不害怕把自己給他。
她輕輕的頷首,雙頰辣紅,沙兆頭罕扯掉身上的袍子,露出精壯結實的古銅色胸膛,他傾身覆上她的嬌軀,薄唇再度吮吻她的紅唇,大掌探入她的衣襟覆上胸前的柔軟,時而溫柔,時而狂熱。
她嬌喘低吟伴著他濃濁的呼息,陰柔與陽剛緊密交織,一波波的浪潮將兩人推往歡愉的顛峰……
方羽羽全身無力的躺在沙爾罕的臂彎,他伸手撫拭她汗濕的髮鬢,滿足的喟嘆。
她雖然表現生澀,卻滿足了他的渴望,甚至讓他瘋狂的愛她一次又一次,毫毛節制。
「我以為會死掉……」她虛弱的喘息,除了第一次他放慢了步調,之後卻是一次比一次還激狂,讓她簡直無力招架。
「沒有女人死在我床上。」他輕笑著語帶寵溺,大掌摩挲她嫣紅的嫩頰。
「沙爾罕……」她有個問題一直想詢問,只是以前的她沒有立場發問。
「嗯。」
「你……為什麼還沒結婚?」她小聲問出。他已經三十歲早該結婚了。
難道他在尋找唯一值得他所愛的女人?她不禁心生妄想,奢望自己在他心中有特殊的份量。
「因為我有個未婚妻未成年。」他簡單的一句話立刻打破她腦中的美夢。
「欸?」她眨了眨眼地望著他,雖然因為他的回答感到有些失望,但她更想追問詳情。
「我父親很早就替我選定三個妻子人選,四年前我便該迎娶第一個老婆,只是回教的婚禮儀式既繁複又麻煩,還要接連辦三、四次,我完全沒那個興緻折騰自己。因此決定只辦一次婚禮一起迎娶,所以必須等第三個未婚妻成年滿二十歲,就在一個月後,父親應該已經開始著手籌辦我的婚事了。」他不想把時間精力浪費在這種麻煩事上,所以完全交給長輩處理並不過問。
他一席雲淡風輕的話讓方羽羽頓時啞口怔然,心裡不禁微微泛疼。
他獨善其身根本不是為了等待生命中特別的女人,僅是怕麻煩,待年少的未婚妻成年再將三個老婆一併娶進門。
他無謂的想法讓她對他的滿腔情愛瞬間澆熄了一半。
方羽羽從床上半撐起疲憊的身子,不禁有些後悔輕易跟他上床。
「羽羽。」沒察覺她的異樣,他伸臂攬住她的肩頭將她的嬌軀再次挨近他。
「我想回房間。」她掙扎想擺脫他的臂膀。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完全不肯鬆手,他低頭吻住她的裸肩。「羽羽,你當我的第四個老婆,一個月後我一起把你娶進門。」他聲音低醇充滿魅惑。
方羽羽卻是瞠眸一驚。
她喜愛的男人想娶她,正常情況下她該歡天喜地的點頭狂笑,但她卻高興不起來,反而被一股窒悶悲哀的陰影所籠罩。
他的求婚似在發布一道命令,沒有深情浪漫,甚至讓她感受只是種連帶消費,反正他都要結婚,多娶一個也沒差。
不堪的負面想法讓她頓覺一陣委屈,只能抿緊唇瓣,眨掉兜在眼眶酸澀的水氣。
她早知道兩人世界相異,怎麼會對他產生過度的妄想?
搖了搖頭,她輕聲拒絕道;「我並不適合你。」
「怎麼會不適合?我認為沒有問題。」沙爾罕獨斷地說道,摟著她親吻她的粉頰。
雖然她跟他其他的女人完全不同,但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心情,只有她真正觸動他內心的情感波動。
「你不需要擔心語言的問題,你只要應對我一人,我會安排懂英文的女僕伺候你,我的其他女人不會因為文化差異排擠你。雖然在伊德里斯家族是由長輩選定前三名妻子人選,但第四個妻子我可以全權決定,你不用顧慮門戶之見,長輩婆媳問題。」沙爾罕澄清她可能的顧忌。
他卻不知道她內心真正介意的事。
他之前有三個侍妾已經讓她狂吃醋輾轉難眠了,如果將來還要再追加三名妻子一起分享他,她肯定被自己的妒心搞到發瘋。
她完全無法接受多妻制度,不是他提供她無虞多金的生活享受,或者保證他的妻妾和平相處,就能讓她因此動心妥協。
她愛他,第一次這樣強烈悸動的愛上一個男人,因為如此,她更無法接納他對愛情婚姻的態度。
他習以為常的文化,卻是她難以苟同的沙文主義。
「我給你七天的時間回覆我,明天你可以跟家人聯絡。」之前故意騙她為奴,所以切斷她與外界聯絡的機會,現在兩人關係改善,他會給她新的身份。
方羽羽以為自己會選擇很快的離開這裡,但她竟然開不了口。
他給了她自由后,她的心卻被囚住了。
每當她決定離開時,他的笑容、他的懷抱卻令她割捨不下。
他開始獨寵她,無論在宅邸或外出,走到哪裡總要帶著她,她不再是他口中的奴隸、玩具,而是他的新歡,集所有恩寵於一身的幸運女人。
她身上是高級的絲綢,昂貴的首飾鏈飾披掛一身,她有隨身女僕每日伺候她沐浴更衣,為她按摩做SPA,餐餐雖有豪奢的宮廷料理,她卻對食物愈來愈提不起興趣。
他每晚只有與她共餐,不再召喚其他女人,他夜夜摟抱她熱切霸道的索愛,她沉溺在他激起的炙熱狂潮里。
方羽羽香汗淋漓的嬌喘著,雖然疲累卻沒有睡意,她側過身看著已經合上眼的俊容。
他一頭長發凌亂披散,剛毅的五官顯得狂野性感,他赤裸的身體充滿力與美,汗水滑過古銅色的肌膚在微光下隱隱閃爍,夜裡的他宛如一頭豹,渾身充滿強烈的侵略性氣息
她輕易便被他所征服,沉溺在情慾之間,沒想到她竟會成為他的「禁裔」!
不對,她連忙甩頭,揮去那個字眼。
她不該把自己想得那麼不堪,雖然沒明說,但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她感受得到他對她的呵寵與情愛,只是內心卻缺少安全感有種不踏實。
雖然她現在的生活簡直跟王妃無異,但她無法開心無憂的享受,因為這些只不過是短暫的虛華,他對她的獨寵也只是一時,他即將娶妻了,很快便會喜新厭舊。
套上衣袍跨下床,她緩緩離開他的寢房。
夜空中高掛一輪明月,皎潔如鏡,萬點繁星閃爍,熠熠生輝,空氣中飄散淡雅的花香與草香,還有舒爽的薄荷香氣。
如此良辰美景,卻有人望月興嘆。
「唉……」獨坐在花園裡,方羽羽雙手托著腮望著夜色,心情顯得陰鬱。
每天吃慣了山珍海味,每晚沉溺在他的炎熱激情,嘗過重咸重辣的她,以後要如何清心寡欲啊?
知道離開他是遲早的事,所以他對她愈寵愛,她便感覺愈虛空。
「哇啊……」抓著頭再度在半夜裡哀叫發泄,愈貪戀他的摟抱,她愈心煩氣躁,不敢想像真正跟他道別時,心會有多痛苦。
然而,她卻又無法接受當他妻子的提議,雖然能留在他身邊,卻將受到更大的心理折磨。
愛情好麻煩、好貪婪,她此刻完全能理解古代妃子的心情,不得寵抑鬱寡歡,得寵了更害怕推動,惶惶不安,更因為嫉妒佔有慾,心靈扭曲變質。
她從來就不是會與人爭執攻於心計的女人,她只想簡單的生活,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
那個男人是她人生的奇迹,為她綻放一場絢麗奪目的花火,讓她宛如置身在海市蜃樓的幻夢。
她想,夢醒時刻便是他娶妻之時,她再貪戀也沒多少時候了,這幾天其實已經聽到一些關於他結婚的訊息了。
她再度嘆了口氣。
長廊上沙爾罕站立一旁觀看著她,一雙濃眉微微蹙攏。
發覺她悄悄地下床,他便起身跟過來探看。
他不明白為何在兩人激情歡愉后,她卻一副悵然若失的憂傷。
他給了她女人能有的最大榮寵,但她似乎愈來愈不快樂。
她不再對他開懷大笑,不再單純傻氣的貪吃貪睡。
之前她因為他的禁足在半夜嚷叫洩悶,可是現在他給了她自由,出門也會帶她同行,甚至兩度帶她去逛市集,為什麼她卻仍像被囚禁的鳥,一雙黑眸逐漸失去光芒?
察覺她趴在大理石桌面沒有動靜,他於是走近了她。
「羽羽。」在月光下,看見她合上眼的清麗睡顔,他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你在苦惱什麼?」食指輕觸她擰起的柳眉,他心裡有著不舍。
他彎身將她一把抱起,然後緩緩走回寢房。
「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為什麼不開心?」他不知道真正的問題所在,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跟她溝通。
「沙爾罕……」懷中的她輕喚著他。
「嗯?」他低頭見她雙眼仍閉著。
「我愛你……」她夢囈著。
他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內心頓覺寬慰。既然她真心愛著他,兩人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他想,也許因為她尚未正名,等結了婚後她便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