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是正人君子,且若真的是正直之人,又如何幹得出什麼大事業來,而我這不叫作弄,叫,勢在必得!」
「您!」水玉蘭愕然。他這是耍無賴嗎?
雷青堂富饒興味的瞅著她。「你不肯與我同房?」
「當然,咱們又不是真夫妻!」
「那就做真夫妻不就好了,你做我雷青堂的女人吧!」他直截了當的要求。
她面容一瞬間酡紅了,瞪著他一時間竟回不了話。
他漾著笑,眸子閃過獵人般的犀利。「你可以考虎,但不能拒絕。」
這什麼話?既不能拒絕,那還說給她考虎?
這會她已經完全不懷疑,這人真是黑市頭子,難怪能在牙商中呼風喚雨!
這人根本不是好人!
四少爺與四少奶奶都被他沉默寡言的外在給騙了,這才讓她跟著他南下,這會自己分明是羊入虎口、誤上賊船了!
「哼,奴婢不用考虎了,這就能回答二少爺的話,奴婢拒絕!」她秀眉倒豎,雙目幾乎噴出火來。
雷青堂愣了一下,倒沒料到她敢當面就拒絕。
就在他愣著的同時,她已經憤然轉身,要她與他同房,不可能,她還是往與方小喬同睡的房間方向走去。
下一刻,船身突然用力搖晃了起來,水玉蘭腳步不穩,險些跌跤,幸虧讓趕上的雷青堂扶住,可兩人還來不及說什麼話,船又是一陣劇晃。
「咱們的船撞上了什麼嗎?」她心驚的問。
「這個——小心!」他們面前冒出了七、八個黑衣人,雷青堂驀然快手的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她見了大為吃驚,想通這群人哪來的了,原來剛才的劇晃是有人用船撞他們,這群黑衣人是從另一艘船強登過來的。
「你們想要什麼?」雷青堂處變不驚,鎮定的問。猜想這群人可能是專搶商船的海盜,而一般他們只要搶了值錢的東西后就會離開,因此他並不擔心,大不了奉送錢財換得平安,他已有此打算。
誰知這幾個黑衣人笑得極為險惡。「你倒爽快,大爺們很少遇見像你這麼臨危不亂的人,可惜咱們這回要的不是錢財,要的是人命!」
人命雷青堂臉色丕變,發覺這群人絕不是一般海盜了。
「你們是什麼人」他沉聲問。
黑衣人冷笑,只道:「告訴咱們這船上有多少人,他們都在哪裡,讓咱們殺個痛快!」
雷青堂己徹底相信他們要命不要財,這是想屠船。
「這船上可有你們的仇家,否則為何要趕盡殺絕」水玉蘭白著臉的問。
「這不用問,受死就是了!」黑衣人說著刀已經朝兩人揮過去了。
雷青堂緊急拉著水玉蘭回身往琉璃間去,得找幫手對付這群人才行。
水玉蘭讓雷青堂拉著跑,身後是黑衣人雜沓的腳步聲,她邊跑邊乘隙回頭瞧去,月光下,黑衣人個個面目猙獰,那態勢真要殺光船上所有活口。
而這群人也當真不是普通人,他們動作迅速,殺氣騰騰,轉眼已經緊追上來,刀子就要劃過她的後背,她以為自己必定要受傷了,誰知雷青堂動作靈活,用力一扯,讓她身子一側,避開了那刀勢,但兩人這一頓足,黑衣人已經圍上他們,手中的鋼刀在夜裡閃出駭人的光芒。
黑衣人不耽擱時間,揮刀就朝他們砍來,沒想到雷青堂矯健的一個動作就將刀子踢開,黑衣人一招落空,驚訝他竟有些能耐,水玉蘭也訝異他居然有武功底子,自己這趟跟來南方,驚奇的事一件件,這才發現自己對雷青堂的了解實在太少。
雷青堂牢牢護著水玉蘭,不讓任何人傷了她,但黑衣人數量眾多,他雙拳難敵四手,所幸就在危急時,謝晉元與嚴文羽己發現異狀,領著船員與手下趕過來幫忙,兩方人馬當場廝殺了起來,船上的船員雖不是黑衣人的對手,可嚴文羽的兩個手下卻是挺能打的,與雷青堂和謝晉元聯手打傷了不少黑衣人。
黑衣人見他們武功不弱,並不如想像的好對付,有些緊張了,尤其黑衣人中有人喊了一句,「這其中沒有他們!」
為首的黑衣人臉一沉,立刻向其他黑衣人吩咐道:「先別管這群人,找人滅口要緊!」
「是!」黑衣人馬上散去,也不再急於殺雷青堂他們,似乎急著去找人了。
可嚴文羽的兩個手下唐雄與趙英哪可能讓他們在船上胡來,馬上趕上去將幾個黑衣人丟出船沉下海里去。
混亂中一名黑衣人見到躲在一旁無人保護的方小喬,發狠的一刀砍過去,方小喬連喊救命都來不及就遇刺。
水玉蘭讓雷青堂護在身後,遠遠見到這景況不由大驚。「小喬!」
她不顧一切往受傷的方小喬那兒沖,雷青堂想阻止,她卻甩開雷青堂的手,因為她看見兇狠的黑衣人要朝方小喬殺第二刀,她不能不管方小喬的死活,她得救人!
水玉蘭衝過去推開那要殺方小喬的人後,正要蹲下去查看方小喬的傷勢,聽見雷青堂驚天一喊,她猛然回頭,瞥見另一把刀正朝她後頸而來,下一刻,她身子一軟,癱在同樣受傷的方小喬身上了。
【第四章給我一個吻】
水玉蘭受傷后,雷青堂大怒,對黑衣人下手不再留情,為首的黑衣人見制伏不了船上的人,不敢再繼續逗留,很快地全跳回自己的船上去,逃得無影無蹤。
這次船上的兩個女眷都受傷了,慶幸船上有船醫,能立刻給兩人療傷,而她們的傷勢都不輕,方小喬腹部中刀,水玉蘭則是後背受傷。
水玉蘭傷口發炎,到了夜裡發起高燒,雷青堂在一旁親自照料。
她傷在後背,正趴在他的床上,而為療傷方便,她上身未著寸縷,背上僅纒著繃帶,然而她因昏迷未醒,並不曉得自己現在是以什麼模樣示人。
他嘆氣,船上無其他女眷,唯一的丫鬟即是方小喬,她也受傷需要人照顧,自己又不放心將蘭兒交給船醫照料,蘭兒的事他總想親力親為,可目前這種狀況,他擔心她醒來或許不領情。
他不得不承認,這丫鬟並沒他料想的好拐,唉,自己怎會淪落到這地步,對一個丫鬟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雷青堂盯著床上未醒的人兒,苦嘆之際,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曉得定是關心她傷勢的謝晉元了,他起身去應門,但沒打算讓任何人進來,因為她此刻的樣子他可是不容許任何人瞧見的。
門一開,除了謝晉元外,意外的嚴文羽也來了,這兩人表情都憂心忡忡。
「青堂,蘭兒還好吧?」謝晉元問,他識相的沒要求入房探望,因為曉得她傷在後背,必是不方便讓人進房探視的。
不過眼下她雖受傷,卻讓雷家老二衣不解帶的照顧,儘管情況特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這已經超乎了男女之間的規矩界線,水玉蘭醒來后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將來了。
「二少奶奶清醒了嗎?」嚴文羽也極為關心的問。
「她還未醒,仍發著高燒。」雷青堂嚴肅的告訴兩人。
「我己讓人加快船速,希望能儘快抵達杭州,只要上岸便能找到更好的郎中為她醫治的。」謝晉元道。船醫畢竟醫術普通,治療簡單傷口還行,但若是重傷便使不上力了。
「不過,再快也得兩天才能到得了杭州,這段時間二少奶奶可撐得住?」嚴文羽不樂觀的問。
「嗯,你們放心吧,我身上帶有雷家上好的金瘡葯,這葯能起作用的,再加上她平常就是個籾性十足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清醒過來,只要人醒來就無大礙了。」雷青堂信任自家的藥效,更信水玉蘭的毅力能克服一切。
「哼,這群人真該死,連女眷都不放過,我只恨方才沒多打傷他們幾個人!」謝晉元憤憤不已。
雷青堂聽見這話眼一眯,似乎想起了什麼。「蘭兒受傷,我關切她的傷勢,一時顧不了其他,這會你倒提醒我,這群人來得詭異,分明是上船找人的!」
「說的對,這群人上船想殺的並不是咱們幾個,不過他們找的到底是誰?!」嚴文羽也附和。
「晉元,方才與黑衣人廝殺時,咱們船上包括船員、船醫全在甲板上嗎?可有人沒有出現?」雷青堂細問。
「船上來了闖入者,我發現后立刻招集了所有人去對付,方才大家都出現在甲板了。」謝晉元說。
雷青堂沉吟了一會,即對謝晉元道:「晉元,你立刻搜船,連貨艙也不要放過,仔仔細細的搜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