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句話成功地讓歐陽惟停下手裡的動作,輕抬眼眸看過去,卻在下一秒笑出聲,自己的鄰居,竟然就是那個在超市裡被人佔便宜的美麗女子!歐陽惟挑眉,「是妳!」
虞文文再次看到這張臉還是有些震驚,不過她知道眼前的人,只是和「那人」模樣相似而已,很快鎮定了心緒,「是你!上次多謝你幫忙,你住在我的隔壁嗎?」
歐陽惟微笑點頭,「還真是巧!」
虞大方靜靜看著這一切,把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盡收眼底,彷佛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理直氣壯了起來,衝到兩人中間,「虞文文,這就是妳的姘頭吧?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兩個人眉來眼去,要不要臉?妳不嫌丟人,我都替妳害羞!」
再次相見的美好被打破,歐陽惟疑惑地看向被叫作虞文文的女子。
尷尬得滿臉通紅,虞文文再不能忍受自己哥哥的粗俗,上前想要拉住他的手,「哥,有什麼事我們進去說,不要在這裡好嗎?他只是我的鄰居,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才不信!大家都有眼睛,你們兩個勾勾搭搭的,誰看不出來?妳別想騙我,我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妳說清楚你們乾的臟事!」剛才見識了歐陽惟的身手,虞大方哪還敢單獨和這個男人相處?獨處時被他打死都沒人幫忙!這樣站在大街上還是比較安全的,起碼他不敢公然下手。
虞文文氣急,「哥,你胡說八道什麼?他真的只是陌生人!」
男人還在叫囂,歐陽惟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他對她來說,竟只是個陌生人嗎?雖然兩個人才第二次見面,但他對這個女人的感覺卻很熟悉!至少他知道她能作出好吃的美食,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歐陽惟對虞文文的了解,可不只是一點點!
虞大方走到歐陽惟面前,表情更加得意,「怎麼樣?年輕人,我妹妹的滋味不錯吧?她可是我們鎮上最漂亮的女人!你既然都玩了她,就要付出點代價呀!我開出的價碼算不上高吧?你就是去找個婊……」
虞文文再也聽不下去,尖叫出聲:「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滾!」她從來就知道,自己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不知羞恥,但好歹家人當了十幾年,她沒想到虞大方竟用這麼噁心的話來說她!
「我滾?」虞大方冷笑,滿口黃牙露出來,「妳這不要臉的賤貨還敢讓我滾?妳自己倒貼人家還弄大了肚子,要是偷偷把孩子拿掉,我也就不追究了,妳竟然還敢生下來!教我們虞家以後怎麼做人?」
「虞家就是因為你才抬不起頭的,不是我!」虞文文怒吼,眼淚在眼眶打轉。
「那些舊事暫且不提,我是妳哥哥,這次過來是為妳討公道,妳為他生了個孩子,他卻連十幾萬塊都不願意拿出來,你們根本是一個樣,真是不要臉!」虞大方扯著嗓子吼叫,口中的話越來越難聽,圍觀的人也漸漸多起來。
歐陽惟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這事情和他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只是在看到虞文文無助憤怒的眼神后,他心裡隱隱有些抽搐,為她感到心疼,這想法雖然有點莫名,卻很清晰。
目光中寫滿恨意,虞文文伸手一巴掌狠狠打過去,可惜力量太薄弱,還沒打到虞大方臉上,已經被他拉住;下一秒,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虞文文臉上,半邊臉頰立刻印上五個指印,虞大方怒吼:「妳還敢動手?和妳媽一樣都是婊子、賤貨!」
「我不許你說她!」母親被罵,虞文文氣得渾身打顫,彷佛感受到母親的傷心,院子里傳來小孩子的哭聲,撕心裂肺般。
虞文文雙手被抓住,掙不脫、又逃不掉,聽著院子里兒子的哭聲,簡直要發瘋,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嬌弱的模樣讓路人都心疼不已;看虞文文又抓、又撓,拚命想要掙脫束縛,虞大方又要落下第二掌,還沒碰到虞文文的臉頰,便被攔住。
歐陽惟臉色鐵青,單手把虞大方扭在地面,回頭看向虞文文,「去看妳的孩子吧!這裡我替妳解決。」
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虞文文踉踉蹌蹌地跑進院子;歐陽惟一隻腳踩著虞大方,打開皮夾丟出一迭鈔票,「給你兩個選擇,拿錢滾蛋,或者等警察來。」
看看歐陽惟極度不悅的神情,虞大方渾身發抖點頭,「我走、我走!」說著撿起地上的錢跑開,還不忘嘟囔一句:「還說只是陌生人,我看你們就是姦夫淫婦!」
歐陽惟真想狠狠打死這個敗類,可看看周圍圍觀的人,也只能強忍怒氣,「都走開!」直到所有人都散開之後,才推開虞文文的院門,那一巴掌打得不輕,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院子里依舊是種得滿滿的花,香氣撲鼻,歐陽惟對這些都不陌生,透過鏡頭,這院子里的一切都曾讓他陶醉過;房門並沒關,歐陽惟推門進去,虞文文就坐在地上,臉上已經腫起來,她卻只顧著哄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
「妳的臉要去醫院看看。」歐陽惟輕聲開口。
她這才察覺歐陽惟進來,虞文文轉身,雖然手裡抱著孩子,身子卻還是忍不住發抖,「我的臉沒關係,不好意思,今天讓您看笑話了,還害你背了黑鍋!放心,我回頭會向家裡人解釋的。」
「他不會聽,所以妳也沒必要浪費唇舌。」歐陽惟無所謂一笑。
孩子還在哭,這讓虞文文心急如焚,眼淚又掉下來,「別哭了寶寶,媽媽在這裡!」
歐陽微皺眉,自從到這邊住之後,他從來沒聽過這個孩子哭得像現在這樣傷心,小小的臉漲得通紅,歐陽惟湊上前,「我帶妳去醫院吧!孩子也許是看到媽媽受傷才哭的。」
虞文文搖頭,「我不去,他還在哭,我怎麼能不管他?」她放不開孩子,在他哭成這樣的時候,身為母親,她只能緊緊抱著孩子,至於臉上的傷,和孩子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歐陽惟嘆口氣,「那妳家裡有沒有藥箱?我幫妳抱著孩子,妳趕快去敷藥,我絕對不會摔了他。」抱個孩子應該沒什麼,歐陽惟說得很有底氣。
虞文文猶豫片刻,看著歐陽惟誠懇的模樣,終於點點頭,「那麻煩你了。」說著把孩子送到歐陽惟懷裡。
接過孩子的一瞬間,歐陽惟心臟猛地跳一下,這小小的嬰兒,軟軟香香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柔弱得彷佛沒有骨頭一樣,歐陽逸從來不知道嬰兒嬌弱成這樣,有些慌,不過還是勉強笑笑看向虞文文,「妳看,我也會抱孩子,去上藥吧!」
看虞文文走進內屋,歐陽逸皺起眉頭,全身僵硬地抱著孩子,像虞文文一樣搖晃幾下,又生怕力氣太大把孩子丟出去,「睡覺啊,睡覺,你趕快睡覺!」
虞文文上藥后,走出房間就看到這麼一幅畫面,年輕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嘴裡僵硬地念叨著什麼,歐陽惟抱孩子的姿勢,彷佛是在抱一個枕頭,那會讓孩子感覺不舒服;只是剛才還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現在竟然安靜得出奇。
虞文文湊上前,發現孩子竟然在這個陌生男人的懷瑞安靜下來,睜著大大的眼睛和歐陽惟對視,嘴角帶笑,還流出口水。
一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她神情溫柔看向孩子,「寶寶很喜歡你,他不哭了。」
歐陽惟一愣,果然,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哭了,「也許是我們投緣。」
「一個小嬰兒,哪裡懂什麼緣份?」虞文文失笑,伸手想要接過孩子。
看到小孩子和虞文文都安然無恙,歐陽惟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經人允許就進入別人的家,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抱歉,我不經妳允許就進來了,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去,妳有事可以隨時去隔壁找我。」
虞文文感激地點點頭,想要露出笑臉卻終究失敗,「謝謝你,今天的事情多虧有你幫忙。」
把孩子遞過去,歐陽惟如釋重負地笑笑,「小事而已,對了,妳的孩子很可愛。」話音未落,剛被虞文文接到懷裡的孩子又哭鬧起來,小小的手揮舞著,彷佛在抗議什麼;幾番試探下來,歐陽逸尷尬地發現,這孩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喜歡自己,竟然他一放手就哭鬧不止。
「這怎麼辦?」摟著懷裡的孩子,歐陽惟有些不知所措。
虞文文也很為難,「他可能被嚇到了。」
歐陽惟想著辦法,突然有什麼味道飄進鼻子,他皺眉,「妳是不是在作飯?我聞到了燒焦味。」
「啊,我忘記幫寶寶煮的米糊!」虞文文驚呼一聲,奔進廚房。
歐陽惟抱著孩子跟進去,這裡的廚房並不大,不過收拾得很乾凈,聞到濃濃的糊味他忍不住皺眉,退後一步,「這是小孩子要吃的東西嗎?這樣還能吃嗎?」
「當然不可以!孩子才剛滿五個月,吃東西要很小心的。」虞文文一臉無奈,「他現在肯定不會自己乖乖躺著,能不能請你幫我照顧一下孩子?我還要重煮。」
「當然沒問題!」歐陽惟爽快地答應,他從來不知道照顧孩子這麼不容易,不禁有些同情虞文文。
「那你們去客廳休息一下,這裡味道太重了。」虞文文感激一笑。
把孩子抱到客廳,歐陽惟用手指逗弄著小孩玩,只聽廚房裡面叮叮咚咚,不一會兒,就見虞文文端了東西出來,坐到一邊,「今天真是麻煩了。」
「這有什麼?小事一樁。」歐陽惟不以為意。
小嬰兒很乖,吃起東西來津津有味,憨態可掬;目不轉睛地盯著孩子的吃相,歐陽惟覺得那怪味道的米糊,簡直是人間美味。
「對了,你吃過飯了嗎?我還沒吃,要不要在這裡吃一些?」偶爾瞄一眼歐陽惟,虞文文突然想起什麼;據她以往觀察,隔壁的院子向來很安靜,平時也沒聽到什麼作飯的聲音,她猜歐陽惟肯定是吃外食,打算作點菜請他一起用,當作感謝,對自己的廚藝,虞文文還是很自信的。
「真的?那就打擾了。」歐陽惟也不推辭,虞文文的手藝他每天聞到,心裡早就有了蹭飯的打算。
看到歐陽惟點頭,虞文文也笑了,雖然臉上腫得厲害,也不妨礙她的美麗;餵飽孩子,虞文文走進廚房忙碌起來,歐陽惟抱著孩子扮鬼臉,等她端著飯菜出來,孩子已經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覺,歐陽惟在一邊看著他發獃。
「飯好了,來吃飯吧!」虞文文招呼。
歐陽惟也不客氣,走動飯桌邊坐下,她作的都是些家常小菜,不過味道果然像想象中的那麼美味,歐陽惟不知不覺多吃了一些飯。
「妳的手藝跟誰學的?真好吃!」
「跟我母親學的,覺得好吃你就多吃點。」
「嗯。」歐陽惟點點頭。
心不在焉地嚼著飯,虞文文看一眼專心吃飯的歐陽惟,「對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哥哥誤會了,真的要謝謝你幫忙。」
「從我到妳家裡,妳至少說了十遍『謝謝』。」歐陽惟嘆口氣。
「有這麼多次?」虞文文失笑。
「妳以為呢?說得我都懶得理妳了。」歐陽惟故作嚴肅。
「那就不說了,只是還有一件事。」虞文文知道自己這麼問很奇怪,不過她真覺得自己欠歐陽惟一個解釋,「你不好奇事情的始末嗎?」
「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是妳的隱私,不是嗎?」歐陽微笑笑。
「可是我的隱私把你牽扯進來,我還以為你需要我的解釋。」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虞文文神情黯淡。
「如果妳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我很樂意充當;如果妳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我,才勉強自己說那些往事,就大可不必,我幫妳不是為了探聽妳的秘密。」歐陽惟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飽了,謝謝妳的款待。」
「沒什麼。」虞文文啟唇一笑,「對了,鄰居當那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惟。」歐陽惟痛快開口,對虞文文,他很奇怪自己心裡竟然沒有一丁點防備。
「歐陽惟……」虞文文重複一遍,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你和歐陽逸有什麼關係嗎?」
歐陽惟很驚詫能聽到自己大哥的名字,從虞文文口中說出,「如果妳是說逸惟公司的那個歐陽逸,他是我的大哥。」
虞文文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得你很像他!」
歐陽惟挑眉,「妳認識我大哥?」
「我以前在逸惟工作過,見過歐陽總裁的照片。」虞文文不想多提那個人,更不願說出自己做過歐陽逸的秘書,乾脆簡單帶過;眼前這個人竟然是歐陽逸的弟弟,這消息讓虞文文一時難以消化,不過,她並不打算驅趕歐陽惟出去,公私分明,這是她最清楚的一個道理。
歐陽惟笑笑,「原來是這樣。」
兩人都不願提起逸惟的事情,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歐陽惟乾脆起身告辭,虞文文也不多作挽留,只是送他出去。
距離上次的打人事件,歐陽惟已經有十二天沒有見到虞文文,原本以為幫過她后,虞文文之後會很熱情地招待他,可事實卻不如他所想,兩人之間只是淡淡然,見面打個招呼而已。
每天聞著那熟悉的香味,歐陽惟每次都想推開那扇門,可最後還是一笑放棄,既然別人不想和自己多接觸,他絕不會勉強;只是很好奇,他明明幫了虞文文,為什麼她對他還是那麼冷漠?他搞不清楚,也只能暫時擱置下來。
重要的是,他冰箱里的東西已經快要見底,於是他準備去超市大肆購物,雖然房子定時有阿姨來幫忙打掃,不過購買吃的東西,歐陽惟還是寧願自己親自採買。
到常去的超市挑選了所需要的東西,他把兩大袋食物丟上車,悠閑地開回家。
因為是上班時間,路上行人很少,歐陽惟一眼就看到那個拎著大包小包的女子,把車子慢慢靠過去,歐陽惟按下車窗,微微一笑,「虞文文,妳也去買東西了?」
今天的虞文文身上穿著一件咖啡色小外套,白色長褲,把她姣好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曼妙,因為拎著大大的購物袋,她的額角沁出一層細汗,聽到聲音就轉過身,看到從車窗里探過頭來的歐陽惟,微微一笑,「原來是歐陽先生,您好!」
歐陽惟看她兩手都拎著大包東西,就連臉上的汗都來不及拭去,心裡忍不住感慨她的辛苦,還有些微微的喜悅,「沒想到能在這邊碰到妳,上來吧,我載妳一程。」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很快就到家了。」虞文文推辭,上次歐陽惟幫她攆走虞大方,已經造成周圍鄰居對兩人之間的誤會,她出門時還被人指指點點,她並不想連累歐陽惟和她一起倒霉;何況,他是歐陽逸的弟弟,虞文文不想和歐陽家人有太多的牽扯。
「好吧!」歐陽惟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看來虞文文對他果然很有偏見,歐陽惟雖然不是什麼貴公子,但也從來沒被人嫌棄成這個樣子,既然她不願意,他也不勉強;於是歐陽惟升起車窗,繼續往前開。
虞文文看著歐陽惟的車子慢慢開走,心裡有些疑惑,他生氣了嗎?為什麼她覺得他看起來有些不開心?手裡東西實在太多,虞文文雙手被勒得通紅,忍不住放下包裹,擦擦頭上的汗水。
車子慢慢前行,如果沒有看到她表情痛苦地活動手腕,歐陽惟覺得自己不會再把車子退回去;但透過後照鏡看到虞文文放下袋子、活動手腕的一瞬間,歐陽惟毫不猶豫地把車子倒退回虞文文身邊。
虞文文剛彎下腰拎起袋子,一雙手已經輕而易舉地把那些東西都拎起來,直起身,她看到去而復返的歐陽惟,利落地把她的袋子放進後座,她有些驚訝,「你這是做什麼?」
「我說我多管閑事妳會不會接受?女人就要溫順一點!為什麼要這樣固執地拒絕別人的好意?而且妳這樣提著這麼重的東西,什麼時候才能到家?我猜妳的寶寶是一個人在家吧!難道妳放心?」歐陽惟一連串開口,不給對方一點質疑的餘地,「上車吧,如果妳還猶豫,我可就開走了。」
虞文文一臉錯愕,這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沒想到會做出這麼霸道的事情!不過,他說的話也有道理,虞文文想一想,還是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那就謝謝你了。」
「沒必要,我只是日行一善。」歐陽惟承認,虞文文對他的態度實在讓人不舒服,難道他是、老虎會傷人?不然她幹嘛對他這麼疏離?他當然可以無視這些,只是他實在不懂這個固執的女人,到底是什麼理由,讓她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奇怪的是,越是看她這樣,他就越想靠近,歐陽惟覺得自己已經病入膏肓。
「你在生氣嗎?」不在意歐陽惟賭氣的口氣,虞文文溫和地笑了,「你看起來和你哥哥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他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霸道固執;你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隨和、很溫暖,不過,看起來你們還是有一點共同點的,骨子裡都很驕傲、也很霸道。」
坐上駕駛座,歐陽惟斜睨虞文文一眼,「我該說妳很了解我哥,還是說妳並不了解我?」
乍一聽這話,虞文文有些慌亂,不過她很快放下心來,有些事只有她自己知情,何必杯弓蛇影?「我並不了解你哥哥。」
「妳也不了解我。」嘴角溢出一抹笑,歐陽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關於自己的性格,旁人總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覺得他老實可欺,其實不然;大哥歐陽逸雖然看起來冷酷無情,但其實也只是外冷內熱,他這個老二,才是歐陽家公認最固執的人!單從這些年一直堅持自己想法、不肯回公司就能看出來,不過,虞文文顯然不夠了解他。
「我的確不了解你,畢竟我們才認識不久。」虞文文並不氣惱,淡淡反駁:「在這之前我們根本沒見過,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對了,你既然是逸惟的二少爺,怎麼不常在公司出現?」
「我不喜歡去公司,一直在外面東奔西跑。」這話題一直是歐陽惟所厭惡的,不過既然虞文文問起來,他也不想隱瞞。
「這樣啊……」在職場混跡四年,其中兩年都在逸惟當歐陽逸的貼身秘書,其間也會負責接洽客戶,她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不差,虞文文當然看出了歐陽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上次也是這樣,提起逸惟,他就沉默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她也不勉強,何況逸惟對現在的她來說,也是半個禁忌話題。
「是啊!」歐陽惟笑笑,「對了,妳問我這麼多,為了公平起見,我問妳一件事,希望妳不會介意。」
「那要看什麼事情。」
「放心,不是妳的秘密,我只想知道,妳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我是妳的救命恩人不是嗎?」
虞文文失笑,滿臉無奈,「說不上救命恩人吧!那你想讓我怎麼感激?難道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以身相許?」她一眼就能看出歐陽惟年紀不大,虞文文對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男人很無奈,果然是固執又年輕!心裡想什麼就敢開口追問,她可就沒有這份勇氣。
車子到達拐彎的路口,歐陽惟輕笑出聲,「這笑話真不好笑,妳不說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明智的選擇。」虞文文靠在車座上,也會心一笑;突然想起什麼,她拉開自己的皮包,「對了,上次你是不是給我哥哥一筆錢?我現在身上的錢不夠,能不能先還你一部份?」說著把一迭鈔票遞過去。
歐陽惟趁機瞄一眼那雙勒出紅印子的手,並不在意那些錢,「不需要,我當時可沒想過要讓妳還。」錢對於歐陽家的人來說,和紙實在沒什麼差別。
「可是這對我很重要,我不想欠你。」虞文文堅持,「我知道你不缺錢,但還是請你收下好嗎?這樣我心裡會踏實一些。」
「妳不用不踏實,上次妳請我吃飯了,不是嗎?那就算對我的回報了。」對面有大型貨車駛過來,歐陽惟把車子靠向路邊,看都不看虞文文一眼。
嘆口氣,虞文文把錢放在車上,「那只是一頓家常便飯,怎麼能償還這麼大的人情?」
已經能夠看到門口,歐陽逸停下車子,轉個身,很認真、很嚴肅地盯著虞文文,「我必須很嚴肅地告訴妳,那對妳來說也許只是一頓家常便飯,但對我來說,那是我近一個月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我已經受夠了那些該死的快餐,說實話,每天聞著妳作飯的香味,教我對那頓飯嚮往已久;而妳讓我如願,所以妳不欠我什麼。」
「你真的這麼想?」虞文文有些不敢置信,「你為什麼不請傭人幫你煮?」
「太麻煩,而且他們作的也不一定合我口味。」歐陽惟理直氣壯。
「聽你這麼說,我作的飯你很喜歡啰?」看他一臉堅持,虞文文啟唇一笑,「別的我不敢保證,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自信的;這樣吧,以後如果你想吃什麼,可以告訴我,我去幫你作。」
「我家裡的廚房是擺設,什麼都沒有。」歐陽惟似笑非笑地解釋,「如果妳真的覺得欠了我什麼,那就當我那些錢是交給妳的伙食費,讓我想吃妳作的飯的時候去蹭飯;放心,我胃口不大,不會把妳吃垮的!我還可以負責買食材,這樣我們大家都方便。」
仔細想想這個提議,虞文文點頭,「似乎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把她剛剛遞過來的錢隨意丟進虞文文的購物袋,歐陽惟先一步下去拎出東西,「那說好了,我以後會經常叨擾你們,還請多多關照!」
接過東西,虞文文微微一笑,「沒問題,也謝謝你載我回來,我先進去了。」
歐陽惟一直看著虞文文揮手關門才回過神,不禁失笑,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提出這麼奇怪的建議!不過幸好她同意了,也算收穫!低頭一笑,歐陽惟打開家門,這才把車子開進去,想著今晚也許能蹭頓飯吃,看來今天應該是不錯的一天!
殷殷期盼著晚餐,讓歐陽惟覺得這個下午的時間過得有些慢,他坐在沙發里百無聊賴地看著球賽,不時將目光轉向牆上的掛鐘,已經四點,隔壁熟悉的香味已經傳過來,突然之間他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吃飯。
從來沒有一件事情讓他這麼猶豫不決,雖然去蹭飯這件事對歐陽惟來說,再簡單不過,何況這也算是一筆交易,實在沒什麼好猶豫的,但是他心底的糾結是為什麼?
正想著,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歐陽惟一驚,跳起來大跨步走出房間,利落地打開院門,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后笑容加大,「果然是妳!」
虞文文挑動眉梢,狡黠一笑,「債主先生,我今天作了排骨拌飯,要不要一起來吃?」
「其實我早就在等妳邀請我,這香味太誘人了!」歐陽惟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聳聳肩膀,「幸好妳來,不然我還真不好意思自動上門。」
被歐陽惟的話逗笑,虞文文掩唇笑出聲,「你不要逗我笑,趕快過來吧!我特意多作了一些,涼了就不好吃了。」
隨意關上門,歐陽惟走出來,「好啊,恭敬不如從命。」
虞文文笑笑,先一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