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那薄如蟬翼的……

第二十章:那薄如蟬翼的……

那個下午愛瑞一直呆到六點鐘,其間有不少陌井樓的老相識來找她聊天,打情罵俏。這個妙人兒,開放的只是言語,緊守著如玉的身軀,很多時候,她都是這裡常客的茶餘飯後的談資,因為她的美麗,她的卓爾不群,但是,他們卻很少去侵犯她,因為他們覺得,有一個純潔的女孩在心中可供想象要比一逞獸慾要好的多。

七點鐘。愛瑞趕去了流星醫院。

在醫院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是夢夢打來的。她似乎也有些難以啟齒,含混地說道:「愛瑞,我把你急需要錢的事告訴了我的一個朋友。他很願意幫助你,不過……是有條件的……如果你……我將他的電話號碼給你吧,你自己想一想!」

愛瑞輕輕地下了掛斷的指令,向七樓走去,這時候,她的心失落的無以復加。在樓道處垃圾桶上放著一支妖艷的玫瑰,她輕輕地拾起來,彷彿看到有幾行字在上面閃過「……故事在城外,濃霧散不開,看不清對白,你聽不出來,風聲不存在,是我在感慨……」她的心神在這裡迷失了一會,舉足上樓。

魏建雲整個人躺在營養液里,這個剛好裝入一個**的營養瓶里,他的身體在機器的作用下暫時得已生存。就像才從身體上取下來的器官放在特定的儀器里保鮮,他的生命如果無法延續,那麼在這一刻已經失去其意義了。

這個男子濃眉緊蹙,像正經受著什麼痛苦或是正在思考什麼想不通的問題而心裡難過。他的五指不規則的屈起,像要將做出一個什麼古怪的手勢來,又像在表達著身心的痛苦。看到這裡,愛瑞突然覺得心裡一痛。一顆心像被什麼不期然入侵的什麼東西糾了一下,似是痛徹心扉又似給人一種幸福滿溢的感覺。

也許,每個活著的人都會有一個剋星,而她的剋星就是眼前的這個睡在營養液里的男子。她只能這麼想,才能解釋那如野馬般賓士的心臟。那如中魔般的迷亂。是因為那半歌嗎?是因為他的清弱而英挺內斂的氣韻嗎?她說不清。這個世界上,沒許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這件事。

不知名的男孩。你真是我的剋星嗎?

她的腦袋,就像一台高運行的電腦,卻遇到了無解的程式。這個世界是現實的,也許沒有一個時代比現在更現實和殘酷。儘管多年的修養生息令得極樂星上大多數醫院的藥品和器材過剩。但是假若沒有錢,他們一將全將你的生死置之不理!透過這隻營養瓶,她彷彿看到了在不久后的一天。有幾個穿著白衣服的人,抽幹了營養瓶里的液體。然後打開瓶口,將一個清弱而英挺的男子像倒一條死魚一樣從瓶口裡倒出來,然後為之披上一塊白布,送入太平間。

透過這個營養瓶,他彷彿看到了這男子的英容笑貌,前世今生。

這一刻如此平常,卻又如此雋永。愛瑞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感情如此豐富過。

她的心裡在激烈的交戰著。將那輛報廢的懸浮車賣掉,然後向自己的哥哥借錢,他一定會借的。他在世上的親人只有自己了,怎麼肯看著妹妹受苦?這樣,就可以為他唯護兩個月的生存的機會。那天在陌井樓飛身將他帶走的人,一定是他的同伴。他的夥伴們都是些了不起的人。一定會回來救他的吧!

但是醫生曾告訴她,他是個弱民,身體沒有經過改造。容易在藥液中受到刺激,很容易變成無意識者(也就是行屍走肉)。他想起迪廳里的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雖然沒看見面容,但是那一身的背影,她覺得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這時候,對面樓層的巨幅廣告上。出現了南方廣場那一場可謂史無前例的劫死囚場面。而且據說成功了。真是匪夷所思。不過,成功只是暫時的,就像事情只做了第一步。真正地帶著自己救下的人衝出了極樂星,才算是成功了一小半,從落閘一般的虎口裡逃出來,面對的,將是虎的追殺。

也許還沒有一個國家,像不為人所承認的國家極樂世界那樣看重尊嚴。

經過處理的電子眼畫面上一個個的頭像被紅圈圈了出來,配合著政府言人激烈的言論。街頭許多人圍觀注視著。一個個的紅圈之處,註明著被圈者的基本情況和所犯罪狀。一目了然。其中「秋水號」「浪沙號」就是這五十多人的派系之別了,各各一半吧。隨著畫面的推近,一個人出現在了愛瑞的視線中。她的心驀然一緊。這個人好熟。似乎在遂著愛瑞的心愿,畫面一再移近。她認出來了,那人就是那天地迪廳里的他的同伴。虎痛熊腰,一身的煞氣。

那麼,他也是南方廣場的罪犯之一嗎?那為何畫面上沒有他的畫像?想起爆炸了一樣的新聞,南方廣場劫囚案。她的精神為之一震: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俠義,她處世方面雖然中庸。如銅錢般自有心中的方。況且小馬鐵和她處在同一階層,心中更有同病相憐之感。五十多人,為了救一個窮小孩子,不惜和數倍於他們的敵人不計後果的生死拼搏。這需要勇氣!

他們成功了。雖然成了逃亡者。他們的行為,在這個以權勢,霸道為尊久矣的世界里,就像一道閃電劃過黑沉沉的天空一樣耀目。如果他是他們其中的一員,,他值得我為他做任何事。她心中悲壯的想。

但她轉而又想,假如那天被綁上南方廣場的是自己,也會有那麼多的人來救我嗎?她的目光隨即一黯。這是不能去想的。但是,也許我以後真的被綁上了南方廣場,除了哥哥,一定還有一個人會不顧一切地來救我。因為我曾不顧一切地救過他!

她咬了咬牙,悲嗆的面容里現出一種決然。

夢醒來是誰在窗外把結局打開,那薄如蟬翼的愛……

她在病房裡呆了長久,流下兩串淚水。將手裡的一支妖艷的玫瑰花放在了營養瓶的旁邊。轉身走了出去。在下樓道的時候,她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你好!」對方說,同時,屏幕里出現了一名中年男子,他的臉上額角有一些皺紋,除此之外,身上體上沒任何因為年齡而帶來的改變。他笑著說:「你好,我叫何卿,你是夢夢的朋友吧,幸會!」

愛瑞點點頭說:「幸會。」

男子彬彬有禮地說:「出來見個面吧,迷情小築好嗎,我們談一談具體的情況,如果不方便明天也一樣的。」

愛瑞淡淡地看了一眼屏幕里的人,說道:「你在那裡等我吧,呆會見!」

「我來接你吧!」

「不用。」

在眼前的數據頭像消失后,何卿說:「她答應了。」

他身後的一個女人答道:「哦,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男子,將她迷到了這種地部,棄良從娼了!」

何卿笑了,他的臉上的皺紋因為這一笑像是擠到了一堆,頗具深意地說:「也許,他是為了我呢!」

出了醫院,愛瑞先給哥哥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並且暗示以後可能會生一些意外,她絮絮地說了很久,想這麼一直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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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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