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兵買馬，演出開始

事情辦成，寧波石湫（北侖港）千戶所駐地官府公文到手。

王文回到秀山後，強壓住心中的興奮，叫來漁行賬房的管事四人，李毅、李濤、兩位落第秀才，詢問查看了賬面上的結餘銀兩。

現如今秀山漁行開張已快四個月、十二月份的漁行月結還未出。

而在賬本上記載著，

崇禎七年九月：六千五百三十二兩。

崇禎七年十月：一萬六千一百零四兩。

崇禎七年十一月：三萬一千九百八十二兩。

至十一月底，賬面上前三個月的結餘銀兩已積累到五萬四千六百一十八兩，這些已是刨去了所有支出和汪家的分成，所剩的純利。

王文在2009時對人民幣有很深的概念，在這大明卻一直對銀兩沒什麼準確概念。只知道，現在，應該是很有錢，非常有錢。

王文剛來時也曾努力對比著想想換算比例，後來有一次算來算去自嘲的笑了，沒意思呀，一沒地方換，二是換了也不能花，而現在的銀子是實實的，人民幣太遠了，跟古董似的，那是相當的遠。

屋中的賬房四人其實早已有過三個月驚，一驚，二驚，三驚，驚過頭了就不驚了，現在報賬的心態都很平穩，不用調整，但如今也更加不把王文當人看，文哥真乃神人也。

他們以和幾乎所有的秀山島民一樣，從沒有細細想過，這些都是王文帶著大家一起做的，現就是離了王文，自己其實也能做；而只是想到，這些都是文哥做的，要離了文哥不就亂了，自己咋辦？剛過上令鄰島上的人、眼紅得要命的日子。

這也許、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王文不知道，沒感覺，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沒感覺，但確實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要是從科學層面來講，這是屬於一種群體性的潛意識中的盲從性。

王文看完賬本后，溫言對四人強調了賬房的的重要性，並表示知道大家的辛苦，承諾年底分紅賬房四人的少不了。

囑咐李濤、李毅兩兄弟要多跟兩位秀才學習認字做帳，以後每個人必須都能獨當一面才行。最後讓幾位分別去通知漁行所有管事，晚飯後到王文這兒來議事。

待李毅等人走後，王文靜靜的愣了一會神，自語道：「咱也有錢了，在三百年前，日呀，來吧，演出開始吧。」

大明崇禎七年（公元1634）十二月十六日晚，王文加上秀山漁行十一位管事，議論到深夜。（這一日後來被定為，威名遠揚的大明帝國海軍東海艦隊的建軍日，詳見《帝國海軍軍史》，聯邦記年1700年）

而此次議事的主要結果是：

第一，將秀山島北面，緊挨著的，岱山島上的一千島民全部移到秀山島，島民待遇享受和秀山島一樣，人員分別補充進捕撈隊，輔助隊，將空出的岱山島做為護漁隊的暗處軍事基地。

第二，護漁隊擴編，從秀山捕撈隊中划三百人，擴大到四百人，再以這四百人為骨幹，從舟山招募六百人，大陸寧波招募一千人，招募人員以漁民水手為先，湊齊兩千人，這兩千人分駐兩處，明處寧波北侖港駐一千人，暗處岱山島駐一千人。

第三，發動所有人，親戚朋友，只要沾親帶故的，都打聽一下有沒有賣船的，漁船，商船等，只要是大船，都要。

第四，船齊了分配完后，捕魚隊看情況擴編，之後進行大規模捕魚，在秀山島建一超大作坊，成批量的製造鹹魚乾等等。

在議事中的小事花絮是：

輔助隊九妹報告，由於一直用雞腸子作螃蟹餌料，不光秀山，就連有兩萬人的舟山大島也快沒雞了。王文苦笑，你們也不能光殺不養呀，怪我沒想到，過兩天從大陸多買一些雞鴨回來，圈起來養，辦一個養雞場，一個養鴨場，飼料現成的，退潮時趕到海邊吃蟲子、小魚、小蝦就行。另外螃蟹餌料中一半用雞腸子，另一半用臭魚爛蝦頂上。

捕撈隊趙亮提到，上次跑步選拔護漁隊，有些落選的胖子在捕撈隊里有意見，他們說自己雖跑不快，但力氣很大。這次要新招募的一千六百人還用不用跑步選拔？王文一想，也是。於是和大家商議半天，公平起見，準備用負重跑步，跑步選拔時每人背上一樣重的沙袋。

議事次日，王文來到舟山汪家，同汪子麟談了一整天，詳細了解了海上海貿的形勢和大明船廠的情況。

南海戰亂，五虎游擊將軍鄭芝龍追著海盜劉香猛打，海上貿易現只能做到福建。而倭國貿易被荷蘭人和鄭芝龍壟斷。經大員（台灣）轉口去南洋的貿易，又因朝廷與荷蘭人交惡，時戰時和，極不穩定。海貿越來越難做，很多海商已瀕臨破產。江南的船廠，小型民辦的很多，寧波港也有，最好的官辦當屬南京旁邊的龍江船廠，福建的福州船廠，廣東的南澳船廠。

臨走時王文托子麟兄，趁著海貿行情不好，海船便宜，幫忙把能買的，都買下來。

「文弟，你買這麼些海船作甚？為兄勸你，想做海貿的話，等過兩年海上太平了再說。」

「打漁，呵呵。」王文笑著告辭而去。

「打？打漁？」汪子麟陷入迷茫中。

議事三日後，秀山島北邊的岱山島沸騰了。

島民甲：「聽說了嗎，秀山島那幫有錢的傢伙，現在讓咱們加入呢！」

島民乙：「真的？別說胡話了，秀山島上就是一歲的小屁孩都有月銀，人家過得這麼好，會讓咱們加入，做夢吧。」

島民丙：「不是做夢，我剛從村頭那回來，是村頭親口說的，一會村口就要敲鐘，召集大家了，你們趕緊回家報喜吧。」

島民甲得到支持，剛想痛斥島民乙，轉頭一看島民乙已經一陣風似的跑沒影了。

議事四日後，秀山島南邊的舟山島沸騰了。

傳秀山島護漁隊要招六百人，聽說只要跑的快，就能選上。

議事五日後，大陸寧波府周邊沿海的漁村沸騰了。

據說是石湫（北侖港）的一個新任千總招親兵一千人呀，每人每月餉銀二兩，二兩呀！邊軍天天玩命不過才一兩呀。

王文這幾天則不時和新上司定海衛指揮使牛彪子喝酒套交情，牛彪子經常和別人過不去，但從來都和銀子過得去，王文每次去都是螃蟹加銀子，牛指揮的親兵們也都佔了不少光，很快王文便上下混了個臉熟，成功打入了內部。

牛彪子再怎麼說也是海防要地的衛指揮使，海防軍事上也算得上半個專家，幾天就被王文邊喝酒邊套來了想要知道的。

大明水師自海禁后便散架了，因為沒有了下撥銀子的理由，水師越來越窮，船久失修，人心都散了，隊伍不好帶。現因防備荷蘭紅毛，福建水師還有一定戰力，不過大部分都是鄭家的親兵。

戰船和商船沒有大的區別，大部分全都是福船型，不過大戰船都在四百料左右，船上配火器，商船則更大一些，所以慢一點，特大的商船叫寶船，極慢。

現在海上戰法，主要就是對付紅毛的戰法，那就是一擁而上，開炮、搶船、放火，倚多而勝。

去年南海的金門料羅灣大捷，就是由鄭游擊帶領，明軍150艘左右的帆船（50艘大戰船）在金門料羅灣追上荷蘭大船九艘、劉香船隊幾十多艘。福建水師一擁而上，使用鐵鉤鉤住紅毛船縱火焚燒戰術，焚毀荷蘭大船一艘，捕獲一艘。紅毛大敗，退回台灣。劉香船隊則一鬨而散，臨陣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