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啊──」段晚瑩尖叫,根本不敢看前頭。
怎麼辦?怎麼辦?她嚇得臉色蒼白,腦中一片空白,四肢變得僵硬,馬兒還是繼續不停地往前狂奔。
要怎麼樣才能讓馬停下來?她眼眶泛紅,平時耶律慎炎所教的在這時根本想不起來。
「晚瑩!」
她聽到耶律慎炎的聲音,回過頭,看到他正騎著馬趕上來。
「夫君!」她興高采烈的將腰桿挺直,卻看到他恐慌不已的神色。
「快伏下。」
段晚瑩微愣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馬兒已經一個跳躍,將她拋向半空中,嚇得身後的男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用力一蹬,施展輕功,往她的方向飛了過去,但一切都太遲了,她嬌小的身軀已經重重摔在地上。
耶律慎炎臉色發青,看著妻子就像個破布娃娃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全身血液瞬間凝結,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她怎麼能有事呢?如果她有事的話……耶律慎炎幾乎不敢想,舉起沉重步伐,偉岸的身子在微顫。
「晚瑩……」看到她雙眼緊閉,耶律慎炎迅速沖了過去。
抱起她,卻摸到濕濕黏黏的液體,攤手一看,刺眼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
她的後腦勺破了個洞,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湧出!
「該死!」耶律慎炎深吸一口氣來,有那麼一瞬間他慌了手腳,但很快就恢復鎮定。
她不能死,他絕對不會讓她死!
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心彷佛安靜下來,撕下衣袖綁在她的頭上幫她止血,然後抱她上馬奔回家園。
當看到一身染滿鮮血的大少爺帶著昏迷不醒的少夫人走進家門時,原本井然有序的耶律府,瞬間成了遭受洪水侵襲的螞蟻窩般,府內上上下下瞬間忙翻天。
裘真真聽到段晚瑩受傷的消息,心裡真的是開心極了,原本她也想要衝過去看熱鬧,但又擔心耶律慎炎會更生氣,再加上若被大家知道,她就是那個害段晚瑩受傷的始作俑者,那豈不是去自投羅網嗎?
不,不行!她不能過去看熱鬧,至少要等到她醒來之後,再過去瞧瞧。
「這是怎麼回事?」耶律老奶奶一聽到消息,馬上就趕了過來,看到自己疼惜的孫媳婦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怒氣沖沖質問道。
耶律慎炎抿著雙唇一言不發,神情專註地看著床上的小女人。
她頭上綁著布巾,臉上毫無血色,想起剛才大夫說的話,少夫人的情況相當不樂觀,目前還無法確定是否有傷到腦子,如果有的話,那麼醒來之後可能會變成……
大夫雖然沒把話說完,但耶律慎炎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會變成傻子!光想到這,耶律慎炎就有說不出的心痛,想到她可能再也不會對著自己露出甜美的笑容,受到委屈時,也不會紅了眼眶,生氣時不會嘟著小嘴,這時候他才發現,在自己的眼裡她是多麼的耀眼迷人。
人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嗎?
「慎炎,你說話啊!」耶律老奶奶因為焦急,語氣變得嚴厲,一旁的兩個孫子只好拚命安撫。
「奶奶,你讓大哥先靜一下吧。」耶律尚焰的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但此時此刻,最難過的莫過於大哥,所以他們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是呀,大哥已經六神無主了,你就別再逼問大哥了。」耶律景熾在一旁直點頭。
「但我總得知道事情的經過吧,為什麼我的孫媳婦會變成這樣?」耶律老奶奶氣憤難平,看到段晚瑩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氣惱耶律慎炎是怎麼照顧她的,為什麼會讓她身受重傷?
「這個……」耶律尚焰及耶律景熾相互交換個眼神,有苦難言。
耶律老奶奶眯起雙眼,「你們兩個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們是知道一些事。」耶律尚焰很含蓄道。
「說!」耶律老奶奶下達命令。
「我是聽下人們說的……」耶律尚焰猶豫一下。
「快說!」耶律老奶奶氣得直跺腳,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婆婆媽媽的。
一旁的耶律景熾早已不耐煩。
「二哥,你還猶豫什麼啊?嫂子會變成這樣,都是那個女人害的。」他沒好氣道。
「那個女人?!是誰?」耶律老奶奶蹙起眉頭。
「還會有誰,裘真真故意拍打馬兒的屁股,才會害得嫂子從馬背上摔下來。」耶律景熾絲毫沒有一絲顧忌,但當他看到奶奶鐵青的臉孔時,也變得噤若寒蟬。
「這是真的嗎?」耶律老奶奶問著耶律尚焰,口氣嚴厲,嚇得兩兄弟面面相覷。
「我們也是聽下人說的,真實情況還是要問大哥。」他們倆把責任推得一乾二凈。
問耶律慎炎?!耶律老奶奶轉頭看著守在床邊的孫子,嘆口氣。
現在他的心思全放在晚瑩身上,如果晚瑩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慎炎受得了嗎?
看著耶律慎炎一動也不動的緊握著段晚瑩的手,臉色鐵青的樣子已經夠嚇人了,更不用說若床上的小女人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眾人打了個冷顫,不敢繼續往下想。
如今他們只能向上蒼祈求,希望老天爺保佑床上的小女人安然無事。
「尚焰、景熾跟我來,不要打擾你們的大哥。」耶律老奶奶命令道。
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們夫妻倆單獨相處吧。
「奶奶,您要上哪去?」耶律景熾瞧奶奶走的方向不是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客房的方向。
「當然是去興師問罪。」
「奶奶。」裘真真的嘴巴真甜,一看到耶律老奶奶就奶奶、奶奶叫個不停,因為她知道只要奪得老奶奶的歡心,就等於成功一半。
「哼!」耶律老奶奶沒好氣的哼了聲。
聽到這一聲,裘真真的心瞬間涼了一半,因為她看得出來,耶律老奶奶八成是為了段晚瑩受傷的事,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奶奶,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擠出笑容,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你還有臉問我什麼事?」老奶奶一開口就很不客氣,裘真真臉色微變,要不是念在她是耶律慎炎的奶奶,她早就發飆了。
她臉上堆起笑容,眨著大眼,一臉無辜的說道:「奶奶,我真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
「你自己做的事還會不曉得嗎?」耶律老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燈,冷嘲熱諷了起來。
「我真的不曉得。」裘真真打死不承認。
「你少在那裡裝蒜了。」耶律景熾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來,指著她的鼻子質問。「明明就是你害嫂子受了傷,你竟然還有臉睜眼說瞎話!」
「是誰說的?」裘真真仰起高傲的小腦袋,她相信以耶律慎炎的為人,是不會跟他們提這件事的,畢竟他還要顧及爹的顏面。
「下人看到了。」
「下人?」裘真真冷笑,「你們竟然相信下人的話,而不相信我?」
沒想到裘真真會唱作俱佳的作賊喊抓賊,反過來指控他們,這讓耶律兩兄弟氣得臉色鐵青。
「如果你沒做,怎麼會有人污衊你?」
「我怎麼知道怎麼會有人污衊我?」裘真真死不承認,只要她不鬆口,耶律大哥不說,他們就沒有證據,也拿她沒輒。
「你敢對天發誓嗎?」耶律景熾毫不客氣的逼問。
「我為什麼要對天發誓?」裘真真哼了一聲,把頭撇開,不想讓他們看到她眼裡的心虛。
「真丫頭,奶奶當然知道你對慎炎痴心一片。」耶律老奶奶突然轉移話題,令裘真真心一喜,回過頭迅速點頭。
「奶奶,既然您明白我的心意,是否能成全我和耶律大哥呢?」
「可是慎炎已經有了妻子,除非……你願意委屈為妾?」耶律老奶奶繼續不動聲色的探問。
「奶奶……」在一旁的耶律景熾想要插嘴,卻被身旁的二哥給制止。
「你先等一下。」
「等什麼等,要是讓這種女人嫁進耶律家,以後家中肯定會雞犬不寧的。」耶律景熾低吼。
「你當奶奶是傻子嗎?」耶律尚焰低語,「你就乖乖在一旁看奶奶怎麼處理。」
「為妾?!」裘真真臉色微變,「我才不要當小妾。」
「你不願意作妾,而我們慎炎又已經有了妻子……」
「把那女人休了不就得了。」不等耶律老奶奶把話說完,裘真真就不客氣的打斷。
「可是她才剛嫁進我們耶律家,總不好意思……」耶律老奶奶一副大傷腦筋的模樣。
裘真真以為老奶奶真的要讓她嫁入耶律家,一臉得意洋洋。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從馬背上掉下來變成半身不遂,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休了她。」
「你從一開始就打這主意?」耶律老奶奶眼眸閃過一抹黠光,繼續趁她得意時詢問,裘真真也傻傻地掉進她所設下的陷阱里。
「沒錯,我就是打這主意……」一時口快說溜了嘴,裘真真發現到不大對勁,趕緊閉上嘴,卻為時已晚。
「原來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真丫頭,奶奶真的沒想到,你有這般好心思、好手段、好計謀呀!」耶律老奶奶含笑的緩緩開口,任誰都聽得出話里諷刺意味十足。
「我沒有……是你們設下陷阱讓我跳!」她懊惱怎麼會被套出話來,只怪自己一時得意,本來以為耶律老奶奶是站在她這邊的人,卻沒想到……
「這些話可不是我逼你說的喔。」老奶奶不想再與她爭辯。「真丫頭,你也在這裡住了好一段日子了,該收拾行李回家了吧。」
「我不要!」裘真真毫不猶豫的拒絕,臉皮之厚讓人瞠目結舌。
「你說什麼?!」連耶律老奶奶也被她的厚臉皮給嚇到。
「我才不要離開,我要待在這。」
「這裡不是你的家。」耶律老奶奶真的沒想到,小時候相當乖巧聽話的丫頭,長大后竟會變得如此蠻橫無理。
耶律景熾也跳了出來,指著她怒斥:「裘真真,你的臉皮也太厚了吧,我們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你還有臉留下來。」
「這個家又不是你在當家,你沒資格趕我走。」裘真真俐齒伶牙回嘴道。
「你說什麼?!我沒資格」耶律景熾傻眼了,他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身為客人的她卻喧賓奪主反過來說他沒資格
「真真,你不要再任性了,快點回家吧。」耶律尚焰不希望為此和裘家扯破臉,語氣和善的相勸道。
「除非是耶律大哥親口叫我走,否則就算你們找人攆我出去,我一樣會露宿在耶律家的大門口。」
裘真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悠哉的模樣,頓時讓在場的三人無言以對起來。
耶律慎炎的手溫柔撫摸著她柔嫩的臉頰,看著一臉蒼白的小臉,胸口泛起陣陣疼,腦海里浮現的儘是她嬌嗔可愛的模樣。
「晚瑩,你醒醒呀……」他低語著,俯身輕吻著她的紅唇。「我要你醒來,睜開眼睛看看我。」
她已經昏迷三天了,他真的擔心她會如大夫所說的長睡不醒。
「不管你醒來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無所謂,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只要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不管她醒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模樣,都好過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床上的小女人似乎聽到他的聲音,手指動了動,讓他興奮極了。
「晚瑩,你醒來了嗎?」在他的聲聲呼喚下,段晚瑩終於睜開眼睛,茫然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清純的眼神讓耶律慎炎心一沉,想到大夫說過的話,她真的變成傻子了嗎?
好痛!段晚瑩覺得頭痛欲裂,彷佛有數百個小人不停捶打她的小腦袋。
這裡是哪裡?眼前陌生的環境,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這時耳邊傳來男人興高采烈的聲音……
男人?!她忙不迭的起身,但全身傳來的疼痛,又讓她癱軟在床上。
「晚瑩,你別亂動!」耶律慎炎皺著眉頭,制止住她的動作。
這時他發覺她的神情不大對勁,看他時就像看到一個陌生人。
「晚瑩,你怎麼了?你知道我是誰嗎?」她的樣子不像傻了,只是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瞪著自己,然後不停往床角縮,露出怯生生的模樣,像極了新婚那晚恐懼害怕的模樣。
「你是誰?」段晚瑩怯生生問道,眼前的男子對她而言,明明是個陌生人,但心中卻有股說不出的安全感。
「你不認得我了嗎?」耶律慎炎臉色青白交錯,語氣不禁激動起來。
「我應該認得你嗎?」她輕聲反問。
他用力的瞪著她,讓段晚瑩感到莫名的心虛,為什麼當她說不認得他時,會感覺如此內疚呢?
「你知道你是誰嗎?」耶律慎炎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因為她忘了他就生氣,可是一股怒火還是涌了上來,她竟然把他忘得一乾二凈。
「不知道。」她搖搖頭。
「那你知道什麼記得什麼?」耶律慎炎乾脆直接詢問。
「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依舊搖晃著小腦袋。「你能告訴我,我是誰?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受傷?還有,你到底是誰?」最後一個問題是她最想知道的,因為眼前這名陌生男人不僅讓她感到安全,還會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的一舉一動強力吸引著自己,讓她的目光無法轉移,他到底是誰?
「這裡是我的家,同時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段晚瑩茫然了,困惑地歪著小腦袋。「那你是誰?」
「我是你的夫君。」
她是他的娘子?!段晚瑩眼眸一直盯著他,瞧他的一舉一動,輕輕的將她從床上扶起,然後讓她靠在他身上,動作是如此溫柔和熟悉。
段晚瑩覺得好睏惑,夫君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明明好陌生,但她卻喜歡窩在耶律慎炎的身旁,總覺得他會是最安全的避風港。
這是為什麼呢?只因為他說他是她的夫君,所以自己就這麼簡單的接受他?
可是他對現在的她而言,是個陌生人呀!不過望著眼前的人群,段晚瑩還是覺得在耶律慎炎的懷裡比較安全。
「這是怎麼回事?」耶律老奶奶見孫媳婦躲在孫子懷裡,僅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眸看著他們,好象十分的陌生。
耶律慎炎沒有回答奶奶的問題,反而是對段晚瑩介紹道:「來,別怕,這是我們的奶奶。」
「奶奶好。」一聲既乖巧又甜美的聲音向耶律老奶奶打著招呼。
耶律老奶奶先是一愣,隨即情不自禁的應了一聲。「好好好。」
可是她的心裡更加困惑,這是怎麼一回事?
「旁邊兩位是你的小叔,尚焰跟景熾。」耶律慎炎繼續介紹道。
耶律景熾受不了心中的疑惑,跳出來詢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問出大家的疑惑,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答案,段晚瑩則是繼續躲在他懷裡,僅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模樣看起來可愛又逗趣。
「孫子呀,你就趕快為我們解惑吧,我的孫媳婦到底是怎麼了?」
耶律慎炎的目光掃過眾人,表情凝重。「她喪失記憶了。」
「什麼?!」所有人都露出錯愕的表情,嚇得段晚瑩整張小臉都縮進耶律慎炎的懷裡。
「可是嫂子還認得大哥呀?!」耶律景熾見兩人動作親密,還是滿肚子疑問。
結果換來耶律慎炎白眼相向,讓耶律景熾頓時語塞。
大哥為什麼這麼生氣?!
「你覺得有可能嗎?」耶律慎炎反問他。
「難不成嫂子也把大哥給忘了?!」耶律尚焰恍然大悟,難怪大哥的情緒會這麼糟,耶律景熾是踢到鐵板了。
「可是我瞧她對大哥這是很依賴呀!」耶律景熾為自己喊冤。
段晚瑩臉兒一紅,忙不迭的離開男人的胸膛,困惑地看著耶律慎炎。
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總會情不自主地靠近他……段晚瑩越想臉兒越紅。
耶律慎炎投給他殺人的目光,讓耶律景熾嚇得噤若寒蟬。
「大夫,我孫媳婦的記憶什麼時候會恢復呢?」耶律老奶奶雖然問著站在一旁的大夫,眼神卻是望向段晚瑩。
「依少夫人的癥狀來看,恐怕需要一些時間,但究竟需要多久,其實連老夫也不曉得,畢竟這種事,老夫這一生也只遇過四次。」
「那其它三位呢?他們是多久才恢復記憶的?」耶律慎炎繼續追問。
「一個過不了幾天就恢復,另一個是在數年後,最後一個……」大夫有些猶豫了。
「最後一個怎麼樣呢?」
「直到現在,他的記憶都還沒有恢復,所以耶律公子必需要有心理準備。」
聽完大夫的話,耶律慎炎並沒有露出任何擔憂之色,因為在知道她喪失記憶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無論她的記憶是否會恢復,他都會守護她一生一世。
不過,耶律老奶奶還是忍不住心疼道:「如此善良乖巧的孩子,怎麼會碰到這種事呢?」
看著和藹可親的老奶奶,段晚瑩期期艾艾的提出心中的疑惑:「奶奶……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你想問什麼?」耶律老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安撫著段晚瑩恐懼不安的情緒。
「請問……我真的與他成親了嗎?」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變得凝重,耶律慎炎回頭用力瞪著她。
段晚瑩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往後退了幾步,雖然感到害怕,但她不能只聽他的一面之詞,就認定他是她的夫君。
「孩子,慎炎確實是你的夫婿,你們在一起生活都有好一陣子了。」
「你以為我會騙你?!」她都還來不及反應,一旁就傳來耶律慎炎冰冷的聲音。
充滿指責的語氣,讓段晚瑩癟起朱唇。「我又沒說你騙我。」
「可是你根本不相信我!」他指出問題癥結。
「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呀……」段晚瑩滿臉的委屈,雖然他說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的腦海里就是沒有他的存在,要她怎麼能夠相信他的話呢?
「你說什麼?!」
「我……」男人的臉在眼前放大,把她嚇得屏住呼吸,但他灼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傳遞過來,讓她的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小腦袋也跟著發昏,喉嚨變得好乾澀。
「慎炎,你別再嚇晚瑩了,她又不是故意把你忘了。」看到寶貝孫媳婦被欺負,耶律老奶奶趕緊跳出來為她說話。「還有,真丫頭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如果不把那丫頭趕回家,她擔心接下來還會有事發生。
一聽到裘真真的名字,耶律慎炎的心中就燃起熊熊的怒火,眯起狹長的眼眸,毫不留情的命令:「尚焰,去把那該死的女人轟出去。」
「大哥,你說的倒簡單,那女人根本就趕都趕不走啊。」耶律景熾沒好氣道,現在回想起她趾高氣揚的模樣,他還氣得牙痒痒的,沒想到那個女人的臉皮這麼厚。
「究竟怎麼回事?」耶律慎炎目光瞄向眾人。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耶律尚焰把前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大哥報告。
只見耶律慎炎臉色一沉,「她真的這麼說?」
耶律景熾拚命點頭,「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奶奶,奶奶當時也在現場,一樣拿她沒輒。」
「我是不想與小輩計較,可不是拿她沒輒喔。」耶律老奶奶沒好氣的瞪了孫子一眼,接著話鋒一轉。「慎炎,你就出面去跟她談一談吧。」
「再說吧,等她好一點,我再去與她談談。」
「請問你們說的人與我有關嗎?」段晚瑩忍不住好奇,瞧他們所談的她沒有一句聽得懂,心中頓感忐忑不安。
耶律慎炎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你別想太多,我們說的人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的手好寬厚,撫摸的力道卻很輕柔,就像把她當成寶貝般,捧在手掌心中呵護著,她好喜歡這樣被寵愛的感覺。
「那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呀?」她的好奇心還沒得到滿足。
「一個該離開,卻死都不願離去的女人。」耶律慎炎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