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進一座融合摩登和藝術設計的辦公室，這裡就是季子騫上班的「藝匠工作室」。

最近新案子不斷地湧進來，所有設計師的工作突然激增，手邊的案子幾乎都要熬夜起圖，迫在眉睫啊！

「子騫，這個穎新科技總裁夫人的裝潢案就交給你了。」

說話的是一位俊美不失陽剛，眉宇間蘊含自信的男人，他正是藝匠工作室大股柬——佟巨柏。

「什麼？！」季子騫提高聲音。「為什麼又是我？」

「因為全公司只有你擺平女客戶最稱職了。還有，這個華達證券的案子也交給你，和你接洽的是一位美麗多金的鄭經理，另外，新加坡的大案子進行到哪裡了，谷小姐正等你回電話……」

「哇咧~~」頂著一對熊貓眼的季子騫，叫苦連天。

「藝匠」成立后，似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女客戶，不管老少美醜，幾乎都交由他季子騫包辦處理。

確實啦，他很懂得掌握女人的心理，但他又不是賣笑的牛郎，哪來的鬼精力應付那麼多女客人！

「子騫，老實說，不是我想增加你的工作量，而是這些女客人都指名點你。」佟巨柏笑得俊魅，笑得邪惡。

女客人都指名點你？！夭壽噢~~真把他當牛郎壓榨！

看看他笑得多像一個存心操死他的老鴇！

「工作室里不是有新的設計師嗎？該讓他們發揮實力了吧！」

「你知道我對品質的要求，新進來的設計師目前的作品還不順我的眼，沒合我意，我們寧可辛苦一點，也不能冒風險砸爛我們的招牌。」

季子騫撇了撇嘴。「又不是選妃，還要順眼合你意。」

佟巨柏大笑。「子騫，娜娜和多莉都出國度假了，你不也正在處於感情空窗期？找點事給你做，免得無處發泄多餘的體力。」

哇靠！這個「龜毛柏」對他最新情人的行蹤掌握，比精準的「衛星搜尋系統」要強，不去美國聯邦調查局上班，留在工作室做設計師真是可惜了。

「誰說我處於感情空窗期的？」一張俏皮臉蛋浮現腦海，他心中泛起喜悅的泡泡，稍稍卸下心中的不平。

「難道你又獵到新目標？」佟巨柏揚了揚眉，注意到他表情如沐春風。「哪個女人又被你的花言巧語給哄了？」

這傢伙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輕鬆如意，已經不稀奇。

「無可奉告！」又不是頭殼壞去，被他知道又莫名的增加工作量。

「好吧！誰都一樣，工作做完才可以風流快活去！」佟巨柏將一堆卷宗疊在他堆積如山的桌上。

季子騫瞪著好友兼合伙人，淚流如注。沒良心的「龜毛柏」，以為他是大股東，就可以泯滅人性、剝削合伙人的約會時間。嗚嗚~~

「你想整死我啊！」

「你是吸引女性客戶的金字招牌，我怎麼捨得整死你！加油嘍~~」佟巨柏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給他精神上的鼓勵。「對了，順便跟你提一下，阿德約我們中秋節晚上去他家吃飯，他女朋友準備了好料的要請我們。」

佟巨柏口中的阿德，是國內知名的建築師——葛維德，和他們兩人都是因為工作而結識的好朋友，除了工作上有往來，三人偶爾也會聚在一起。

「中秋節啊？」季子騫一臉期待，因為阿德的女朋友廚藝一流，可是一想到去赴約就要犧牲和佳人的約會，立刻搖頭拒絕。「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做。」跟曉璐約會比較重要！

「要加班嗎？難得看你這麼認真工作，這件小案子也給你好了！」佟巨柏將最後一件卷宗疊了上去。「好好加油！我不會虧待你的。」說完，佟巨柏笑著離開。

死佟巨柏！死佟……等等！

季子騫瞪著他的背影，突然心下一悚！

佟巨柏、佟曉璐，兩人都姓佟？！

早先他有聽過巨柏有個妹妹，不過學生時期認識他起，巨柏就不打算承接父業，也不住家裡，很少跟家人往來，只差沒登報和家人斷絕關係而已，所以他從來沒看過佟巨柏的妹妹……

嚇~~該不會兩人是兄妹吧！

不費吧！季子騫搖了搖頭，甩掉可怕的想法。

佟巨柏那麼機車、龜毛、沒人性；曉璐那麼可愛、清純、又聰明，兩個人簡直是魔鬼和天使的化身，天差地遠，怎麼可能是兄妹啦~~

一定是他想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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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歸忙，一樣的時間，季子騫還是來到七樓的護理站「站崗」。

今晚，他手裡捧著百合花束，瀟洒不羈地倚在櫃檯旁等待佳人，那俊俏的外型及浪漫的花香氣息，不知吸引了多少小護士的目光。

「曉璐，你的阿娜答又來等你了！」孟雲跑去病房通風報信。

佟曉璐從病房出來，在走廊上乍見那抹高大的身影時，心頭頓時揚起一陣喜悅，臉頰也微微發熱。

為了你的安全，以後就讓我接你下班好了。

自從昨天在他家過了一夜后，她的心中就不停響起這句話，說實話，她今天也有些期待能夠再見到他。

沒想到，接近下班時間，他真的來了！

期待應驗，她的心跳也莫名躁亂起來，可是礙於矜持，加上同事在一旁鼓噪，佟曉璐只對他點了點頭，綻開一抹甜笑，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唷呼~~曉璐對他笑款！季子騫內心歡呼不已。那代表他已經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嘍？

頭上的小籠包總算撞得有代價了，呵呵！

她穿護士服的樣子真是清純可愛，那微微嘟起的水嫩唇辦，更教人想一親芳澤。

「親愛的曉璐！我來保護你了！」季子騫一看到她，就像蜜蜂看到了花，笑嘻嘻地追了過去，準備給她一個大熊式的擁抱。

「噓——小聲點啦！這裡是醫院款！」佟曉璐伸出食指貼在唇辦，提醒他。

「噢，好，噓！」季子騫露出陽光笑容，便將手中的花束塞給她。

同事們對她遞出羨慕眼光，還頻頻把她推入季子騫的懷抱。「走啦，走啦！曉璐，下班時間到了，就別讓他等太久．」

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佟曉璐換下護士服，和他一同去搭電梯。

「你肚子餓了嗎？」電梯內，季子騫體貼地問。

「一點點。」

「我請你去吃宵夜，再帶你去看夜景，還是你想看一場午夜場的電影，然後再去……」季子騫的俊臉掩不住興奮，逕自沉浸在安排約會的樂趣中。

「喂，」佟曉璐瞪他一記。「我好像沒答應你要去約會吧！」

「曉璐~~」季子騫發揮「魯功」。

這大男人比她還會撒嬌哩！佟曉璐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對了，你今天早上才回家，伯母有沒有問你什麼？」季子騫突然想起她的為難，關心地問著。

「有啊，她要我別做了。」

「別做了！是她已經知道白面書生變成狼人的事嗎？」

「不是啦，是我媽怕我太累。已經不只一次要我別做護士了。」

當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出電梯。

「不如到載工作室上班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可是我的專長只有打針、插管，你們公司有缺這方面的人才嗎？」

「沒有！」季子騫大笑，她就是那麼淘氣，惹人愛。「來當我的助理好了，我現在缺一個美麗又可愛的助理。」

曉璐瞪他。這傢伙！滿腦子想的都是美女作陪。

兩人來到車子前，季子騫展開紳士的風範，開了車門。「曉璐，坐我的車吧！」

過了一會兒，銀色的跑車像一匹獵豹，離開了醫學中心，在夜色中賓士。

他們的愛情也正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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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俯瞰而下，點點燈火璀璨如星河，夜色好迷人。

好長一段時間以來，她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回家補眠，已經好久好久沒出去玩

「這裡好美啊！」脫掉鞋子，佟曉璐像個孩子般赤腳踩在草皮上，俯看著遠方的夜景，心情特別輕鬆愉快。

「只要你喜歡，每天晚上我都可以帶你出來玩一玩。」

說實話，她昨天早上才一離開，他就一直巴望夜晚快降臨，迫不及待想去接她下班。

出門前，他頭髮吹得特別帥；一看到她，他的心情特別High；見她露出純真滿足的笑靨，他的心臟還撞得特別快……

奇怪！這種異樣的感覺不同於以往「把妹暖床」的原則，好像冒出了年少時期的純情悸動，也勾起了多年前那段被塵封已久的初戀……

當時，他和心愛的她說好要一起奮鬥，懷抱了多少理想，期望能寫下人生最美麗光榮的一頁。

但，就在他的工作室出現財務危機時，她卻選擇嫁給了一個富有的義大利佬，所有的美夢徹底地破碎了！

她剪碎了他的心，也剪斷了他對愛情的信任。

從此，他再也不對任何女人認真，開始放縱自己，遊戲人間。

但對曉璐，卻特別例外……

「你的工作忙不忙？」佟曉璐隨口問著，打斷了他的回憶。

「噢，最近剛走了一個大將，工作變得很緊湊。」

他的風流不羈是出了名，但絕不是那種只會吃喝玩樂的閑人。他工作時絕對全心投入，閑暇時，也能充分享受生命的每一分鐘，是個很懂得善用時間的男人。

「所以你也很忙嘍。」

「是啊！自從我那位沒天良、泯滅人性、專門剝削人力的合伙人，最近也交上了一個女朋友后，已經把我的工作計劃排到明年年底去了……」

「既然那麼忙，就不要來接我了。」佟曉璐突然有些過意不去。

「不行，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再忙、再累，我一定要送你回家。」

開玩笑！他怎麼放得下心，讓一匹野狼巫醫在半夜追著她跑！

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少了一分輕佻，卻多了幾分疼惜關心，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真誠感性，佟曉璐心底頓時緩緩揚起一股暖流。

「噢，為什麼？」

「因為你安全，我才安心。」季子騫毫不避諱自己的感覺。

「喔……」不知是否兩人靠太近，她臉上莫名一陣灼燙。

「因為你快樂，所以我也很快『熱』……」

「啊？！」

「不，是快樂啦。」奇怪，花言巧語他一向溜得可以去參加繞口令比賽，今晚卻不知道為什麼變成大舌頭。

大概是怕自己太滑頭，反而抓不住她的心吧！

「讓心愛的人快熱，是我的最終目的。」厚，怎麼又吃螺絲了？而且越說身體越熱了。

佟曉璐輕笑了起來。

「遇上你之後，就像遇到了我心目中的白寫公主。」

「白寫公主？！」難得他變笨耶！

「不……是白雪公主。」沒那麼糗過，在喜歡的人面前，居然頻頻大舌頭，還說起台灣狗語。

「總覺得你是上帝派來治我花心病的添死！」

呵呵~~佟曉璐笑到快閃到腰。沒想到風流不羈的他，也有不為人知的矬樣，真可愛。

抬眸，她對上那雙炯亮的桃花眼，沒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反而有一種她讀不懂的認真……

怦怦，怦怦！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來！

她是怎麼了？

明知道他是個危險人物，應該保持距離，可是愉悅美妙的氛圍，已經令她內心頻頻冒出陌生又奇異的感覺，她根本無法抵擋他的魅力、無法抗拒他的靠近……

她緊張地起身，突地滑了腳，他迅速抓了她一把，兩顆頭顱就像笑星撞地球般用力碰在一起。

「啊！」他痛叫一聲。

「噢……」她頭上的痛感並不強烈，但曖昧的窘熱卻緩緩浮上臉龐，越來越灼燙。

「我的頭……」季子騫還撫著頭慘叫。「腫包這邊好痛。」

經他這麼一說，她想起昨晚在夜市裡拿皮包K他頭頂、又讓他俊臉甩貼在車窗的畫面。

「噢，對不起！」他解救她，她都忘了去關心他，想想有些失禮。

「嘶~~」季子騫痛呼一聲，有意博取佳人的憐憫。

「我看看！」佟曉璐撫住他的頭，心疼了起來。「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醫學中心照一下腦波斷層？」

「好啊，說不定我真的有腦震蕩，要住院觀察幾天。」季子騫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一臉陶然地享受佳人的撫摸和溫柔的關心，真期待住院讓她照顧啊！

「正經點啦！」看他陶醉美妙的笑臉，她突然在意他到底說過多少肉麻情話給女人聽。「喂，你是不是常常逗女人開心啊？」

「嗯……有，不過從沒像這次會吃螺絲。」他記得這種大舌頭的經驗，只有在情竇初開的時期出現過。「只有說真心話時我才會這樣……」

「這麼說，你已經對很多女人說過很多遍嘍？」佟曉璐睇他一記，心裡很不是滋味。

「也不是……咦？」嗅到佳人的醋意，季子騫很快地回復調情的態度，眼神促狹，嘴角揚起。「我好像聞到一股微微的酸味，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在乎我？」

「討厭啦！」被猜中心事，佟曉璐突然紅了臉。

他一會兒認真，一會兒不正經，把她都給弄混了，她低著頭，別過臉。

他看著她水嫩的兩頰浮上雨朵紅雲，流露嬌羞的模樣，頓時令他三魂七魄都移了位。

此刻，曖昧的氛圍在彼此間流轉，兩人的心底都起了明顯的化學反應。

「曉璐，」他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他。「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告訴你．」

「可是我不喜歡花心男人，我無法容忍男人劈腿。」她再次聲明。

「我不介意你多了解我一點，時間可以證明我的真心。」

佟曉璐陷入沉思。說實話，不只是因為爛桃花多，也因為她的父親是大企業家，她一向不敢輕率地談戀愛。但個性有些反骨的她，又不想接受安排，總希望可以自己找到喜歡的對象。

本以為外表溫文儒雅的男人，會是值得託付的對象，但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了。

人不可貌相，比起表面偽君子的巫醫，這個勇於承認自己好色，私下對她又保持禮貌尊重的季子騫，真的可愛老實多了。

這樣的花心男雖然嘴上占她便宜，但一認真起來，卻將她捧在手心珍視保護這種被尊重又疼寵的幸福感，真好。

跟他在一起愈久，她愈發現他並沒有想象的壞……或許，他真是花心男中的一個例外？

沉浸在融洽又愉悅的氛圍中，她感覺某種東西在心中融化……

抬眸，再度對上他的桃花眼蘊含濃濃的深情，佟曉璐鬆動的心弦，在此刻被撩撥了起來。

她的心狂跳，蘊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期待。「嗯……好吧，先回答我，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唷呼~~曉璐對他展開身家調查，那就表示他有希望了！

「我沒有算過，」抬頭，他看著星星。「不過應該比今天的星星少。」

「應該是多到數不清吧！」她不自覺地揚高聲音，再度泄漏了自己的在意。「看來你也沒有對女人認真付出過吧？」

「也不是沒有，在我出國求學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次。」

「哦，說來聽聽！」

「那是……好遙遠的記憶了。」他搔搔頭，除了麻吉巨柏外，他從沒有和別的女人分享這個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快呀！我都已經讓你知道那個白面醫生的存在，你怎麼可以不說？」

好吧，為了擄佳人芳心，他一股腦兒地將塵封於心底的往日舊情和盤托出——

「我們是在義大利認識的，她大我兩歲，因為同是從台灣前往求學的學生，認識后，我們很快陷入熱戀，後來我們約定，要是我回台灣開公司，她會成為我的賢內助。」

「然後呢？她有跟你一起回台灣嗎？」佟曉璐側頭，專註地聽著。

「我回台灣成立工作室后，她仍以忙碌為由在義大利的皮革公司工作，沒多久，我的工作室慘賠到幾乎關門倒店，之後她就嫁給了一個大她二十歲的老闆了。」

聽到這裡，她胸口悶悶的，有一種難受的感傷，像吃到哇沙米，竄到鼻頭髮酵了起來。「在你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離開你，嫁給了有錢人。」

越想越難受，她的眼眶莫名地泛紅起來。

「所以有過一次失戀的經驗，從此你就變得風流花心，不再輕易付出真心嗎？」

季子騫愣了一下。曉璐的聲音怎麼變哽咽了？難道是為他難過傷心？

真的款！她在吸鼻子，真可愛啊~~

把妹多年，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這樣坦露內心的感情世界。就算說了，別人也可能以為他被「鬼上身」，在鬼扯淡而已，不會有人相信他；只有曉璐，不但相信，還為他傷心，赤裸裸地流露真情……

想他錯過一段真情以後，有好長一段時間開始放縱自己，以為讓自己的情史豐富，戰績轟烈，就可以填滿心中空虛與寂寞。但多年以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真正滿足他內心的空虛……直到遇上了她。

曉璐純真、善良又慧黠，不同於其他只懂得對他予取予求的鶯鶯燕燕，她更多了一分善解人意的體貼，最能洞悉他的內心世界。

和她相處得愈久，愈發現他空虛的心靈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所填滿……

「曉璐……遇到你之後，我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了。」拿出手帕，他抹去佟曉璐眼角的淚水。

「喔……就像遇到白寫公主？！」佟曉璐笑到又擠出淚水。

「曉璐，跟我交往，就能救我這顆受傷的心。」季子騫不忘乘機毛遂自薦。

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睛、認真的表情，再堅固的心防都很難不動搖。「和我交往要附帶一個條件，你辦得到嗎？」

「什麼條件？」

「就是你不可以花心！」

季子騫頓時停下動作，表情猶豫。

他承認曉璐在他心目中佔了很特別的地位，但他真的可以為她放棄整片森林嗎？他真的做得到嗎？

他也沒把握啊！

「怎麼了？」佟曉璐見他不說話，又問。

他猶豫，是因為還眷戀花花草草的遊戲嗎？還是舍不下那段舊情呢？她心底不禁微微地升起一股慍意。

那麼剛才他跟她說的那些真心話，不就是哄她的調情台詞嘍！

佟曉璐一氣之下，跑開了。

愣在原地半晌，季子騫好不容易回過神，這才發現佳人已經氣跑了。

「曉璐！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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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匠工作室

幾天來，季子騫的心情有些紛亂，神色有些憔悴。

以為自己可以像從前一樣，瀟洒自在地重拾活力，但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夜，曉璐生氣離去的表情，他內心就會湧出憂慮懊惱，好擔心她從此不理他了！

天知道他最不喜歡受拘束，只把愛情當遊戲，可是一股抵禦不住的犯濫愛潮，卻越來越強烈。

近日來，紛亂複雜的心情已經堆疊出對她濃烈的思念，連他把妹最重要的忌諱——凹陷的黑輪眼都在俊臉上出現，他也不在乎了。

種種的異常現象顯示——曉璐已經悄悄走進他的心裏面了，徹底修補了他內心那道傷口。

這樣的發現，讓他不敢再猶豫了！一個禮拜密集趕完工作不為別的，就是想見佳人一面，順便去做一下電腦斷層掃描。

呼……所幸，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了！

想他季子騫有什麼事搞不定的？他一定可以擺平一切，重新擄獲佳人芳心。

想到今天就要會見佳人，他的心情又High了起來，邊吹著口哨，邊捲起設計圖。

「咦！你今天心情好像變好了啊？」佟巨柏瞧了眼拚命趕圖的子騫，不禁好奇走近。連著幾天都是如喪考妣的哀怨神情，怎麼今天不一樣子？

「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啊！」季子騫繼續吹著口哨，收拾桌面，關上電腦。

「這麼早下班，穎新科技總裁夫人的裝潢設計圖畫好了嗎？」

「安啦！早上已經交給施工部門了。」季於騫老神在在地回應。

「喔！那新加坡的草圖呢？」

「已經交代小如寄出去了，都做完了。」季子騫臉上寫著游刀有餘四個字。

「哦……」佟巨柏詫異地揚了揚眉，眼中冒出不尋常的詭光。

他沒有懷疑過子騫的工作能力，但要是工作剝奪他約會的時間，總是免不了收到他丟來兩顆白眼，外加陣陣哀怨的聲浪。

這回很好，想起娜娜早上來過電話，猜他八成是昨晚跌入溫柔鄉，心情才會那麼High。

「早上娜娜來電話……」

「噢，以後她來電話都說我不在。」

「多莉中午也來過。」

「說我去新加坡出差了。」還好都沒碰到。

「咦，你最近改吃素啊？」四處躲美女，這不像「豬哥騫」的作風。

「沒啦！」

「難道是……性功能減退？」色迷迷的豬八戒變成清心寡欲的唐三藏，教人不免有此聯想。

「怎麼可能？我正值青壯年，還是一尾活龍咧。」季子騫拍了拍胸脯掛保證。

「還是吃錯藥了，怎麼性情大變？一

「因為我已經找到一位天使了。」他的神情還是一貫的樂陶陶，喜孜孜，活像連續中了三期的樂透頭彩。

「什麼天使？！」

「治我花心病的天使。」

治花心病？！佟巨柏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可能嗎？風流花心男會為一個女人專情，除非……

「糟糕！」季子騫看看時間，急得大叫。「快來不及了！我今天要去醫院照腦波斷層掃描啊！」

腦波斷層掃描？

難道是派給他太多工作，導致他精神壓力太大，連帶造成精神異常？

季子騫的反常，微微喚醒了佟巨柏的良心，他忍不住帶著歉意問道：「如果真的有需要，那我幫你叫一輛救護車過來好了？」

「不必了，萬一我的腦部檢查出什麼問題，需要住院觀察的話，到時候記得幫我趕圖啊！」季子騫揮揮手，衝出門外。

望著季子騫快如旋風的背影，佟巨柏不禁搖搖頭。

這傢伙真的有病！居然一臉期待住院、「慷慨就醫」的神情。

到底是把到哪個美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