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假期結束
韋斯萊夫人領著他們上樓,臉板得厲害。
「我希望你們每個人立刻上床睡覺,不許說話,現在。」他們走到二樓的樓梯平台時,她說道。
「可是,媽媽,現在才是下午啊。」羅恩說道。
「都去,不允許再辯解。」韋斯萊夫人咆哮地說道。
「你媽媽沒事吧?」哈利小聲地問道。
「沒事,她只是太憤怒了。」羅恩說道。
「好了,你們三個,快進屋睡覺吧。」韋斯萊夫人在三樓的樓梯平台上說道,看著邦斯、羅恩、哈利走進卧室。
「午安。」邦斯對著雙胞胎笑著說道。
「睡個好覺。」弗雷德眨了眨眼睛說道。
韋斯萊夫人當著邦斯的面重重地把門關上了。卧室此刻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昏暗、更加陰森了。
當邦斯坐到床上時——
砰!
「哎喲!」
「你聲音小點兒,羅恩,不然又會被媽媽現的。」
「你們倆幻影顯形,正好落在我的膝蓋上了!」
「是啊,沒辦法,摸著黑總是不太容易。」
「這還不好辦?」邦斯抽出魔杖輕輕一揮,房間的燈亮了。
「幹得真不錯,夥計。」弗雷德笑著說道。
「可是,你還沒到17歲啊,你怎麼會不被魔法部警告?」喬治問道。
「你是說蹤絲嗎?」邦斯問道。
「對啊,就是那個。」喬治說道。
「還記得我曾經提過我知道怎麼不到年齡就可以在校外用魔法嗎?」邦斯笑著說道。
「我好像記得你曾經在什麼時候提到過。」弗雷德說道。
「可是我以為他們能測出未成年人施的魔法呢!」羅恩說道。
「你說很對對——他們能測出魔法,但測不出施法:你應該該還記得魔法部指控你施了懸停咒的事吧,哈利。它實際是——」
「多比乾的。」哈利低吼道,「所以如果你沒成年,只要待在成年巫師的家裡施魔法,魔法部不會知道?」
「他們肯定搞不清是誰施的魔法。」邦斯笑著說道,「他們是靠巫師父母來監督孩子在家中的行為。」
「原來是這樣啊。」羅恩激動地站起來身擊打著空氣,說道。
第二天,小天狼星帶著他們清理上次沒有打掃完的客廳時,克利切閃身進來了。
「聞著就像陰溝和罪犯的氣味。家裡的東西在不斷減少,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啊,老克利切該怎麼辦呢?」克利切念叨著。
「你又想來做什麼?」小天狼星問道。
「克利切剛才沒看見少爺。」他說著,深深地鞠了一躬,「少爺的所做所為實在是叫人寒心。」
「我問你到底準備幹什麼?」小天狼星沒好氣地說道,「這次又打算偷偷地把什麼東西拿到你的房間里?」
「克利切永遠不會把少爺家裡的任何東西從合適的地方拿走的。」小精靈說道,然後很快就念叨起來,「如果掛毯被扔掉了,女主人永遠都不會原諒克利切的,掛毯在這個家裡已經有七個多世紀了,克利切一定要保住它,克利切絕對不會讓少爺,還有那些雜種、敗類和小崽子們把掛毯毀掉——」
「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小天狼星說道,朝對面牆上投去輕蔑的一瞥,「她肯定在掛毯後面念了一個永久粘貼咒什麼的——」
「小天狼星,能否允許我單獨和克利切說幾句話?」邦斯說道。
「跟這個瘋子有什麼話可說的?」羅恩厭惡地說道。
「未必。」邦斯說道。
「噢,好吧,正好我去下樓拿點吃的上來。」小天狼星說道。
「那麼來吧,克利切。」邦斯笑著說道。
「克利切聽從小少爺的命令。」克利切低身跟在後面說道,馬上又念叨道:「不知道這個古怪的小崽子找老克利切做什麼。」
「現在,沒有能打擾我們,我長話短說了,克利切。」邦斯關上門說道。「我知道雷古勒斯和你的小秘密,克利切。」
「你知道什麼...什麼?」克利切睜大眼睛驚慌地說道。
「我知道雷古勒斯的真正死因和山洞裡的一切,克利切。」邦斯笑著說道。
「克利切沒有完成雷古勒斯少爺的命令,」克利切撲倒到地用頭撞向地板說道,「克利切沒有完成雷古勒斯的心愿。」
「是說那個打不開的掛墜盒嗎?」邦斯說道。
「克利切沒法在上面留一點痕迹。克利切試了所有的辦法,所有的辦法,可是沒有一個,沒有一個成功的盒子有那麼強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只有從裡面才能摧毀它,可是克利切打不開....接著又被小天狼星少爺給搶走了,大概是丟掉了哦,克利切對不起雷古勒斯少爺」小精靈哭泣地說道。
「不,小天狼星把掛墜給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把它給摧毀了。」邦斯說道。
「真的?」克利切停止哭泣地說道。
「難道你在懷疑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邦斯說道。
「克利切不敢」小精靈坐在地上望著邦斯說道。
「你要知道,雷古勒斯是被伏地魔害死的。」邦斯說道。
克利切聽了這個名字,打起了一個冷戰。
「如果你想幫雷古勒斯報仇,那麼你就得聽我的,只有這樣雷古勒斯才不會白白的犧牲。」邦斯說道。
「克利切該怎麼去做,少爺?」克利切鞠著躬說道。
「都記好了嗎,克利切?」邦斯問道,「能不能幫雷古勒斯報仇可就看你了,克利切。」
「克利切知道了。」小精靈鞠著躬說道。
當邦斯回到客廳時,羅恩說道:「你去的時間可不短啊,夥計,麵包都硬了。」
「沒事。」邦斯笑著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韋斯萊夫人讓他們幹得非常辛苦。給客廳消毒花了三四天的時間。最後,房間里還剩下一件令人不快的東西,那就是綉著布萊克家譜圖的掛毯,他們想盡各種辦法都不能把它從牆上弄下來。
他們從客廳轉移到底層的一個餐廳,現那兒的碗櫥里藏著大得像茶托一樣的蜘蛛(羅恩急急忙忙跑出房間去給自己倒杯茶喝,一個半小時都沒有回來)。那些印著布萊克家族的飾章和銘詞的瓷器都被小天狼星馬馬虎虎地扔進了一隻袋子。裝在褪色銀相框的一些老照片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當玻璃稀里嘩啦地破裂時,相框里的人都出凌厲的尖叫。
每天門鈴都要響上好幾次,一聽到鈴聲,小天狼星的母親就開始刺耳地尖叫。斯內普又蜻蜓點水般地來了幾次,不過讓大家感到欣慰的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正面碰見過。邦斯還看見了他的變形課老師麥格教授,她穿著麻瓜的衣服和外套,顯得十分古怪。她似乎也非常忙碌,來去匆匆。不過,有的時候來訪也會留下來幫個忙什麼的。唐克斯和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難忘的下午,他們在樓上的一間廁所里現了一隻兇惡殘忍的老食屍鬼。盧平本來是和小天狼星一起住在房子里的,最近離開了很長的時間,為鳳凰社做了項秘密工作,但他在離開之前幫助他們修好了一台老爺鐘,那鐘不知怎麼地染上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壞毛病:朝過哭人射硬邦邦的螺絲釘。鄧布利多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和邦斯單獨談了很久才離開了,對此哈利十分不滿。
「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夢見長長的走廊和緊鎖的房門,並且傷疤還會陣陣刺痛?」邦斯穿著睡衣說道。
「對,你昨天和鄧布利多談了什麼?」哈利問道。
「談你,哈利。」邦斯躺下時說道。
「我有什麼好談的?」哈利問道。
「這就得問你自己了。」邦斯笑著說道。
「別問了,夥計。他就是那樣的,除非他願意對你說,否則別指望從他的嘴裡套出一句話來。」羅恩說道。
「看樣子你很了解我嘛。」邦斯說道。
假期的最後一天,邦斯正在翻看著從小天狼星父母書房裡找來的幾本黑皮書,哈利正在清掃海德薇的糞便,羅恩拿著三個信封走進了卧室。
「書目來了。」他說道,把信封扔給邦斯和哈利說道,「也該來,我還以為他們把這個給忘記了,往年早就來了」
邦斯把書合上放進箱子里,拆開他的那個信封,裡面有兩張羊皮紙:一張照例是提醒他九月1日開學,另一張告訴他下一學年需要哪些書。
砰!
弗雷德和喬治幻影顯形,突然出現在邦斯的身邊。
「你怎麼啦,羅恩?」弗雷德望著站著那一動不動地羅恩,問道。
羅恩沒有回答,只是嘴巴微微張開,獃獃地望著霍格沃茨給他的那封信。
「怎麼回事呀?」弗雷德不耐煩地問道,一邊繞到羅恩的身後,從他肩膀上探頭望著那張羊皮紙。
弗雷德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級長?」他不敢相信地瞪著那封信,說道,「級長?」
喬治衝上前,一把搶過羅恩另一隻手裡的信封,把它倒了過來。邦斯看見一個紅色和金色的東西掉進了喬治的手心。
「怎麼可能?」喬治壓低聲音說道。
「肯定是弄錯了,」弗雷德把信從羅恩手裡一把搶了過去,高高舉在光線底下,似乎要檢查上面的水印,「頭腦正常的人,誰會選羅恩當級長呢?」
雙胞胎的腦袋齊刷刷地轉了過來,四隻眼睛同時盯著邦斯。
「我們還以為肯定是你呢!」弗雷德說道,聽他的口氣,好像邦斯在某種程度上辜負了他們似的。
「我們以為鄧布利多肯定會選你的!」喬治憤憤不平地說道。
「做事冷靜有條理,從不鹵莽。」弗雷德說道。
「又十分受到鄧布利多的欣賞。」喬治說道。
「還有,哪怕選哈利也比選羅恩好。」弗雷德刻薄地瞪著羅恩說道,「級長小羅尼(羅恩的昵稱)當上了級長。」
「哦哦,媽媽肯定要令人噁心死了。」喬治拍了拍邦斯的後背哎聲嘆氣地說道,把級長的徽章塞進羅恩手裡,好像生怕它會玷污了自己似的。
羅恩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接過徽章獃獃地望了一會兒,然後遞給邦斯。邦斯接過來,看了看。格蘭芬多的獅子身上鑲著一個大大的字母「P」字。他在進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曾經在珀西的胸前看到過同樣的徽章。
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赫敏一頭衝進房間,臉上紅通通的,頭都飄了起來。她手裡拿著一個信封。
「你——你得到了——?」
她一看看見邦斯手裡的徽章,出一聲尖叫。
「我早就知道!」她撲過親吻著邦斯,一時間房間里人都驚呆了。
當赫敏紅著臉放開邦斯時,邦斯平靜地說道,「我不是級長,」把徽章塞回了羅恩手裡,「羅恩才是,不是我。」
「是——什麼?」
「羅恩是級長,不是我。」邦斯說道。
「羅恩?」赫敏說道,吃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可是你能肯定嗎?我是說——」
這時羅恩轉過臉望著她,臉上帶著一副挑釁的表情,她的臉頓時比剛才還紅了。
「信上是我的名字。」羅恩說道。
「我」赫敏說道,似乎完全被弄糊塗了,「我好哇!羅恩,太棒了!這真是——」
「沒有想到。」喬治補充道。
赫敏身後的房門又被推開了,韋斯萊夫人抱著一大堆剛洗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
「金妮說書目終於來了。」她說著掃了一眼大家手裡的信封,一邊朝床邊走去,然後把衣服分成三堆,「如果你們把書目給我,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到對角巷幫你們把書買來,你們在家收拾下行李。羅恩,我要給你再買一套睡衣,這一套至少短了樓英寸,真不敢相信你怎麼會長得那麼快你想要什麼顏色的?」
「給他買紅色和金色相間的,配他的徽章。」喬治壞笑著說道。
「配他的什麼?」韋斯萊夫人心不在焉地說道。
「他的徽章,」弗雷德說道,似乎長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口氣都說了出來,「他那可愛的、嶄新的、閃閃亮的級長徽章。」
韋斯萊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的可是羅恩,你該不會是?」
羅恩舉起了他的徽章。
韋斯萊夫人出一聲尖叫,跟赫敏剛才一模一樣。
「我真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哦,羅恩,真是太棒了!級長!家裡的每個人都是級長!」
「弗雷德和我算什麼?隔壁鄰居嗎?」喬治憤憤不平地說道,他母親把他推到一邊,張開雙臂摟住她最小的兒子。
「你父親聽說了該有多麼高興啊!羅恩,我太為你感到驕傲了,多麼令人高興的消息啊,你以後可能會像比爾或珀西一樣當上男生學生會主席呢,這是第一步啊!哦,最近煩心事這麼多,沒想到有了這麼一個大喜訊,我真是太激動了,哦,羅尼——」
弗雷德和喬治都在韋斯萊夫人後面出很響的乾嘔聲,但韋斯萊夫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用胳膊緊緊摟住羅恩的脖子,在他臉上左一下右一下地親著,羅恩的臉漲得比他的徽章還要鮮紅耀眼。
「媽媽....不要媽媽,剋制一下」他喃喃地說道,拚命地想把她推開。
韋斯萊夫人放開了他,氣喘吁吁地說道:「那麼,想要什麼呢?我們給了珀西一隻貓頭鷹,可是當然啦,你已經有了一隻。」
「你——你說什麼?」羅恩問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必須因此而得到獎勵!」韋斯萊夫人慈愛地說道,「一套漂亮的新禮袍怎麼樣?」
「我們已經給他買了一套了。」弗雷德沒好氣地說道,看樣子他打心底地懊悔他的這份慷慨。
「或一隻新坩堝,查理的那隻舊坩堝已經生滿了銹,或一隻新老鼠,你以前是那麼的喜歡斑斑——」
「媽媽,」羅恩滿懷希望地說道,「我能得到一把新掃帚嗎?」
韋斯萊夫人的臉微微沉了沉,飛天掃帚一向是很貴的。
「不要特別好的!」羅恩趕緊說道,「只要——只要一把新的,換換口味」
韋斯萊夫人猶豫了一下,然後笑了。
「當然可以好了,我怎麼也得走了,還要買一把掃帚呢。我們待會兒再見小羅尼,級長!你們別忘記了收拾自己的箱子級長哦,我真是太高興了!」
她又在羅恩的臉上親了一口,很響地抽了抽鼻子,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間。
弗雷德和喬治交換了一下目光。
「我們不親你,你不會介意吧,羅恩?」弗雷德裝出一種惶恐的聲音問道。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行屈膝禮。」喬治說道。
「哦,閉嘴!」羅恩說道,氣呼呼地瞪著他們。
「不然就怎麼樣?」弗雷德說道,臉上露出一副壞笑,「要給我們關禁閉嗎?」
「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呢。」喬治笑著說道。
「如果你們不小心點兒,他就能!」赫敏氣憤地說道。
「別太嚴厲了,赫敏。」邦斯把自己的衣服塞進箱子說道。
「邦斯,我搞不懂鄧布利多怎麼不選你當級長。」赫敏問道。
「難道一定要當級長嗎?」邦斯反問道。
「嗯——哈利——我能借你的海德薇用一下嗎?我想告訴爸爸媽媽。他們肯定會非常高興的——我是說當級長這件事他們應該是能夠明白的。」赫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地說道。
「行,沒問題。」哈利用熱情地有些誇張的聲音說道,「拿去吧!」
過了一會兒,赫敏離開了。當門被關上時,房間里只剩下邦斯和哈利。
「你確定沒事嗎,哈利?」邦斯說道。
「沒沒有。」哈利說道。
「相信我吧,級長並不是什麼很美好的東西,而且你父親當年也不是級長呢。」邦斯笑著說道。
「哦,是嗎?」哈利聲音稍微正常地說道。
「盧平才是級長,不過很顯然,他幹得並不是很盡職。」邦斯微笑著說道。
「你總是那麼的冷漠,邦斯。」哈利說道,音調恢復正常了。
「其實我也不想呢,哈利。」邦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