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夜,涵碧樓依然燈火通明。
齊傲天、倪敬,以及幾名傲龍堡執事輩的人物齊聚在燈火下,討論著不久前,他們和蘭陵軍隊在雲騎關相遇的事。
「堡主,我想蘭陵王恐怕真的有進攻盤龍山的打算。」執事岳安說道,他是傲龍堡三代老臣,在齊家的時間已經超過三十年了。
齊傲天面色沉重,「你得到什麼消息嗎?」
「根據探子所傳回來的消息指出,蘭陵王正日夜操練軍隊,訓練士兵怎麼登山攀爬,攻佔山頭。放眼中原,還沒有哪個地方能讓驍勇善戰的蘭陵王謹慎到需要事先一再演練,除非那地方十分險惡。」
岳安的話一出,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沒錯,打從蘭陵王即位至今,南征北討,大小戰役不下數百次,幾乎攻無不勝,戰無不克,連韓易韓將軍親自鎮守的雲騎關都被攻陷,更別提其他人了!但有一個地方,卻是蘭陵王怎麼樣都攻不下的,那就是盤龍山。所以蘭陵王這番演練,十之八九是沖著盤龍山而來的,堡主,我們不能不預先做準備啊!」
「但是以他的能耐,想進攻盤龍山並不需要事先演練,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盤龍山的地形山勢,更何況傲龍堡上下所有的陣法屏障,都是他親手設計的,想破盤龍山,對他而言是易如反掌。」
「我也這麼認為,如果他想攻打盤龍山早就來了,不必選在自己新婚燕爾之際,觸自己霉頭。」
「不,我認為這才是他想攻打盤龍山的原因。因為真正的公主在我們手上,雖然燕國又送了另一名公主去和親,但奪妻之恨是任誰也無法忍受的!」
「嗯!想想他在雲騎關是怎麼擺下陣法對待我們和堡主就知道,那次若非白衣姑娘相救,恐怕我們幾個早成亡魂啦!」
「堡主,我們以為還是須及早做準備才是,免得事到臨頭措手不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是啊!堡主,我們應該早點準備準備。」
一干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者,聽得齊傲天頭都疼起來。
老實說,他並不願意相信西樓昊南真會率兵攻打盤龍山,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西樓昊南。但一切證據又顯示,西樓昊南確實有那打算,難道他當真如此恨自己,恨到非殺了自己不可嗎?
在認識冰兒以前,他從不覺得自己活著有什麼意義,而死了又有什麼可惜。但云騎關的一場生死交戰讓他明白,他有多挂念她,有多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那甜美無邪的笑靨。同時,也因為她以及他那尚未來到人間的孩子,他開始愛惜起自己的生命來,倘若他死了,那麼她該怎麼辦呢?他不能讓她獨自一個人懷著孩子去面對世人歧視的眼光,縱使她是個公主也一樣!
想到這兒,齊傲天暗自下了決定,他得找個時間和西樓昊南好好談一談,他要讓西樓昊南明白,自己從沒有背叛過他,他要盡所有的力量阻止這場戰役的發生。
主意打定,他開始和眾人討論應對之策,並一一分派任務,直到更敲三下,所有人才拖著疲累的身軀各自回房休息。齊傲天端坐在太師椅上,動也不動。
「堡主,你不回房休息?」倪敬問。每次開會,倪敬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我當然想回房,但我不能。」齊傲天苦笑。
「公主還在生堡主的氣?」倪敬一語道破問題所在。
「嗯!自從她知道我設計薛芷芹去找她麻煩,好藉機攆走薛芷芹以後,她就沒原諒過我,連話都不跟我說。」
「喔?堡主解釋過嗎?」
「當然,但無論我怎麼說,她就是不相信。」齊傲天顯得有點沮喪,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冰兒原諒自己。
「堡主對她解釋過薛姑娘的事嗎?」
齊傲天搖頭,「沒有必要,芷芹對我來說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發泄對象,我從沒當她是一回事,自然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堡主,你是男人,可能不了解姑娘家的想法,所以覺得沒有必要。但堡主別忘了,公主來到傲龍堡以後吃了很多苦,而這些苦,泰半都是為了薛姑娘而起的,所以堡主應該向公主解釋薛姑娘的事才對。」
「冰兒已經知道芷芹是耶律飛派來卧底的,我想應該沒有必要再解釋。」
倪敬又搖頭,「堡主,屬下所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說什麼?」
「嫉妒。」
「嫉妒?」
「對!公主在嫉妒。她喜歡你,所以受不了你和其他女人接近,而薛姑娘又頻頻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甚至差點要了她的命,因此公主嫉妒的心是可想而知的。」
齊傲天聞言,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跳起身,急著想去找慕容珞冰,但才走到門口,便看見一名侍衛匆匆忙忙跑過來。
「什麼事?」齊傲天不耐煩地問,現在他只想去見慕容珞冰。其他什麼事都不想管。
「七孔笛響了!」
「什麼?」齊傲天和倪敬同時一愣。
「屬下聽到七孔笛的聲音,所以特別來稟告堡主。」
「聲音在什麼方向?」
「天波城。」
齊傲天心念一動,是她?
「堡主,你知道是什麼人?」看見齊傲天神色有異,倪敬機警地問。
「嗯!倪敬,你現在去天波城接一個人,一個很美,美得令人喘不過氣的絕代美人。」
***
盡情在椅子上舒展身軀,齊傲天以放肆欣賞的眼光,看看眼前脂粉不施,卻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彷彿一接近,呼吸就會被奪走的靈秀女子。
「你瘦了!」齊傲天開口,「西樓昊南沒好好待你,是嗎?」
女子一怔,「你……」
齊傲天笑笑,繼續說道,「他一向有讓女人為他消瘦、為他流淚,甚至為他自盡、犧牲生命的本事。雖然他現在戴著面具,但該死的,就是有那麼多女人無怨無悔地愛他。」
「包括雪香兒嗎?」女子低聲說出一個名字。
齊傲天明顯一愣,但隨即恢復正常,「你已經知道雪香兒的事了?是他告訴你的?」
女子搖頭。「他不會告訴我的,是我自己無意中發現的。」
齊傲天一笑,笑容中有譏諷,有篤定,「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說出來,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說出那段往事?」
「你能告訴我嗎?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傲天低嘆口氣,緩緩將自己和西樓昊南怎麼愛上同一個女子,又怎麼為這個女子反目成仇,干戈相向,差點為蘭陵引來亡國的往事一一說出,聽得女子不住嘆息,小臉滿是凝重之色。
「夢蘿告訴我,雪香兒有一本記載她畢生所學的書,那本書在你手中嗎?」
「雪香兒的書?」齊傲天眯著眼睛想了許久,才道:「你說的應該是那個東西。」
說著他站起身,大跨步走進內室,再出來時,手中多了個木盒。
「這是雪香兒留在我這兒的,我沒打開過,既然你想看,那就送你吧!」
女子眼睛一亮,「真的?你真的要送我?」
齊傲天笑著點頭,「你看我像在騙人嗎?不過我還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替我勸勸冰兒好不好?」
「冰兒?」
「冰兒就是瓊華公主,我想你既然是慕容浚親封的公主,應該也認識冰兒才對,可不可以替我勸勸她?那丫頭已經兩天不出門、不吃飯了,我擔心她再這樣下去會生病。」
女子臉上一喜,「瓊華公主當真在你這兒?」
「當然,你跟我來!」齊傲天領著女子東鑽西走,最後來到慕容珞冰所住的小閣樓前。自從薛芷芹走後,她便住在這兒。
齊傲天輕輕拍門,「冰兒,是我……」
話沒說完,哐啷一聲,有個東西砸在門上,慕容珞冰嬌滴滴的聲音很不對稱地怒吼著:「大色龍,本公主已經說過不想見你了,你還不滾!」
「冰兒,你聽我說,我帶了個……」咚的又是一聲,讓齊傲天的話很沒面子地只說到一半。齊傲天無奈地雙手一攤,同女子求助:「公主,可以請你開口喊喊她嗎?她連話都不聽我說。」
女子笑盈盈地點頭,柔聲喊道:「冰兒,你開門,我是雲姊姊!」
門果然拉開了,慕容珞冰俏麗姣好的容顏驚地探出來,當她見到女子,不覺驚呼:「雲姊姊,真的是你?!」
「是我,冰兒,我可總算見到你了!」
慕容珞冰小手一張,抱住女子,嘴裡胡亂嚷嚷著:「雲姊姊,冰兒想死你了!告訴冰兒,你怎麼來的?皇兄呢?皇兄沒跟你一起來嗎?」
「冰兒,今天就我一個人來,皇上沒來。」
「你一個人來?不可能!你三步移不了一步,怎麼可能一個人來?是不是這隻大色龍知道我想你,就把你捉來了?」
齊傲天聽得一頭霧水,這女子不是西樓昊南的妻子、燕國孋姃公主嗎?為什麼小丫頭口口聲聲說自己綁她來?難不成她就是冰兒每天念念不忘的神仙姊姊──韓易的女兒韓宿雲嗎?「你是韓宿雲?」
韓宿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盈盈笑著。
她的反應證實了齊傲天心中的疑問,這個貌如天仙的絕色女子,果真就是慕容珞冰常掛在嘴邊的雲姊姊──韓宿雲。
而慕容珞冰因太過興奮,根本沒注意到齊傲天那詫異的神色,只是急忙拉韓宿雲進入屋內,然後像只小麻雀以的,吱吱喳喳繞著韓宿雲打轉,嘴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雲姊姊,你不知道冰兒有多想你,多想念皇后嫂子和鳳姊姊。冰兒成天待在這地方,哪裡都不能去,悶都悶死了!雲姊姊,正好現在你來了,你留下來和冰兒作伴,陪冰兒解悶可好?我知道山上可能有點無聊,可是我會叫他們準備很多很多書,再準備一些針黹,這樣雲姊姊就可以教我了!」
她停下來握著韓宿雲的柔荑,正色說道:「雲姊姊,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被捉走以後,那個蘭陵王西樓什麼南的,有沒有為難皇兄?皇兄有沒有派人到處找我?有沒有……」
韓宿雲搖頭,輕輕喊了聲:「冰兒,你一次問這麼多問題,教我從什麼地方說起呢?來,坐下來,一個一個慢慢問,你想知道什麼,姊姊如果知道的話,都會告訴你的。」
慕容珞冰聞言,甜甜地笑開臉,用力點點頭,將自己塞進韓宿雲坐的椅子,兩人親熱地擠成一團。「雲姊姊,先告訴冰兒,你怎麼會來這兒?怎麼知道冰兒在這鳥不生蛋的荒山裡?」
韓宿雲一怔,似乎有點不知該從何說起,她看向齊傲天,似乎在徵詢他的意見。
齊傲天當即知道韓宿雲的意思,他瞅著慕容珞冰,一字一句說道:「冰兒,你失蹤以後,慕容浚另外找了個公主代替你到蘭陵和親,就是你的雲姊姊,孋姃公主。」
一直吱吱喳喳的慕容珞冰徒然靜了下來,她傻愣愣地瞪大眼,久久無法消化齊傲天所說的話,「你……你說什麼?姊姊……代替我嫁給蘭陵王?」
「嗯!她現在是蘭陵王妃,是西樓昊南的妻子。」
「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慕容珞冰抓住韓宿雲的手搖晃著,「雲姊姊,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皇兄怎麼可能派雲姊姊去和親呢?他知道雲姊姊有多弱不禁風、多容易生病,宮裡面那麼多人,為什麼他要讓雲姊姊去嫁給那個西樓什麼南的?」
「冰兒,這是真的,而且是我自己願意代替你嫁到蘭陵的。」
「什麼?」
韓宿雲柔柔一笑,「因為我不忍心看到皇上為了這件事憂心,加上我爹一直音訊全無,我很擔心他,所以就毛遂自薦,代替你嫁給蘭陵王,希望能藉此找到我爹。」
慕容珞冰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她猛地跳下椅子,衝到齊傲天面前,掄起拳頭沒頭沒腦一陣捶打,「都是你,都是你這大色龍害的!若不是你把我劫來這兒,雲姊姊怎麼會嫁那個西樓什麼南的。你看看,雲姊姊瘦成這樣,簡直風一吹就倒了,脖子上還有瘀青,一定是被那個西樓什麼南的欺負,如果雲姊姊有什麼萬一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齊傲天哭笑不得的抓住慕容珞冰的手,「冰兒,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要你現在把雲姊姊送回燕國,我要你把雲姊姊送回燕國……」
「冰兒!」齊傲天大吼一聲,終於讓慕容珞冰靜了下來,「就算我想送她回去,你也得問問她願不願意回去?就算她願意回去,西樓昊兩會同意嗎?」
慕容珞冰咚咚咚又跑回韓宿雲身旁,「雲姊姊,你願意回燕國嗎?如果你想回去,我讓大色龍送你回去可好?」
韓宿雲搖頭,「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蘭陵,留在……留在他身邊。」
「為什麼?那個西樓什麼南的又待你不好,為什麼你要留下來?而且你身上還有瘀青……」
紅雲驀地染上韓宿雲的臉,「冰兒,那不是瘀青,那是……那是……」
「那是吻痕,你身上也有!」齊傲天沒好氣說著,替韓宿雲解圍。
慕容珞冰小嘴半開地看著韓宿雲,「吻……痕?」
韓宿雲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地杵在當場。這教她怎麼說呢?害羞的她只好快快轉移話題:「冰兒,告訴我,你好不好?齊堡主說你幾天不吃東西,這是真的嗎?」
提起齊傲天,慕容珞冰小嘴一嘟,含怨帶恨地瞪了齊傲天一眼,「嗯!我不想吃,我要餓死自己!」
韓宿雲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要餓死自己?」
慕容珞冰哀怨的眼又一次掃向齊傲天,「因為他!」
「因為齊堡主?可是齊堡主很擔心你,他怕你這樣下去會生病……」
「他才不是擔心我,他是擔心我肚子里的寶寶會死翹翹,所以就找了姊姊來當說客!」
「寶寶?你有喜了?」
「嗯!」慕容珞冰一點頭,委屈的淚水霎時盈滿眼眶,「姊姊,你聽冰兒說,冰兒來這裡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好多苦……」於是慕容珞冰將自己怎麼和齊傲天跌落山崖,怎麼獲救回到傲龍堡,又怎麼莫名其妙被鐵鏈腳銬囚禁起來,還差點被薛芷芹害死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每說一件,她就衷衷瞪齊傲天一眼,幸好眼神不會殺人,否則齊傲天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不成人形了!
一旁的齊傲天急著想解釋:「冰兒,你誤會了,我會那麼做是有原因的」──
「我不要聽,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你只是為了什麼紫紋血玉才接近我的,否則怎會把我關在那不見天日的小屋裡,還任由薛芷芹侮辱我呢?」
「冰兒,如果我不那麼做,就沒有辦法揪出薛芷芹的狐狸尾巴,不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只怕你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回到傲龍堡后,你就不再要我,而……而每天找她呢?」提起這件事,慕容珞冰就覺得自己快嫉妒死了!再想起齊傲天壓著薛芷芹纏綿的模樣,她的小腦袋瓜就會疼得要裂開,幾次都想乾脆撞死算了!
「我說過,我中毒了!這毒必須靠男女交合才能解,我不想把毒傳給你,當然就找她了。」
「你胡說!你什麼時候中毒,我怎麼不知道?而且我們吃睡都在一起,如果你中毒的話,我也應該會中毒,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有事,而我卻好好的?」
「冰兒,你真的忘了?」
「忘了什麼?」
「忘了我是怎麼破你身子的!」
這麼赤裸裸的話不僅讓慕容珞冰猛然漲紅小臉,連一旁的韓宿雲也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怎麼可以將如此私密的事惰當著外人的面討論呢?
「你……」
但齊傲天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今天,他一定得跟她解釋清楚,否則韓宿雲一走,這小丫頭又不肯聽他說話了。「你在谷底吃了一種叫情果的果子,那種果子吃了以後會全身發熱,意識昏迷,如果不及時解救的話,就會氣血逆行,全身經脈爆裂而亡。我說過在你十二歲那年見過你以後,我就下定決心要娶你為妻,卻從沒想過那麼早讓你變成我的女人,但為了救你,只好狠下心要了你,把你所中的毒,引到我身上來!」
「你……你是為了救我才……」她想起在谷底時,他是怎麼一次次熱切狂烈地佔有自己,那時只覺得他霸道、強悍、無理又好色,沒想到竟是為了替自己解毒!
「嗯!因為我學過武,尚可以內力來壓制毒性,但你卻不同,如果我不救你的話,只怕你就要香消玉殞了!你說,我忍心讓你在我眼前死去嗎?」
「你……你……」慕容珞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本來就沒幹過的淚水重新淹沒眼睛。突然,她哇的一聲,撲入齊傲天懷中,「你……你好傻,你為什麼這麼傻呢?萬一你真的死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呢?」
「我承認我是傻,但為了你,再多的付出都值得。」齊傲天心疼地為她拭淚,奈何小丫頭不哭則已,一哭鐵定驚天地泣鬼神,齊傲天無奈,只好摟著她讓她哭個夠了!
久久,慕容珞冰哭夠了,緩緩止住淚水,仰起淚汪汪的小臉瞅著齊傲天可憐兮兮地問:「傲天,現在你能告訴我,耶律飛到底是誰了吧?」
「你想知道?」
「嗯!如果我不把一切弄清楚,我會睡不著,然後一直想,想了就會頭痛,頭痛的話肚子也會痛,肚子一痛起來,連寶寶也會跟著痛,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吧!」
齊傲天低嘆口氣,抱著慕容珞冰坐在自己大腿上,是對慕容珞冰,也是對著韓宿雲說:「耶律飛是東齊國國王,他是我和昊南的共同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