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發現某件事情之後,是否就會想追根究柢?

那天的慈善晚會在很熱鬧的氣氛下結束,蘇妍娃回到家之後卻悶悶不樂,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替「青幫」贏得了滿堂采,氣勢不輸給「風幫」,可為什麼她心裡沒有任何喜悅,反倒對女人接近韓堯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妍娃,你在想什麼?」一道嚴肅的女聲打斷她的思緒。

四十齣頭,幹練精明的江慧玲出現在蘇妍娃房裡,語帶不悅。

「只是一時閃神,我會反省的,母親。」她斂眸,神色一整。

「不是媽嚴格,媽只是求好心切,畢竟你爸又那麼沒用……」江慧玲嘆氣。

「我知道。」她知道,她怎會不知?

蘇青書數年前因車禍造成不良於行,自此自甘墮落,「青幫」全靠江慧玲一手撐起,再堅強、再有能力的女強人也難免會吃不消,分身乏術之餘,夫婦倆決定找個繼承人,但膝下無子,本來應該找個男孩子來當新統領,因為夫妻倆賭氣,故江慧玲決心領養個女孩子,讓丈夫知道女人的能力並不輸給男人!

在訓練半年後,覺得可以慢慢放手時,江慧玲便把事業交給蘇妍娃代理,讓她決定幫里的一些事情。

不為什麼,就是私心想快點訓練蘇妍娃上手,好證明自己的慧眼,並且替女人們出一口氣。

「知道就好,最近你的表現讓你爸很滿意,希望你能繼續維持下去。」她眉開眼笑。

「我知道。」蘇妍娃撐起笑容。

「很好,對了,最近聽說你出門的次數增加,而且還不帶保鑣。媽知道你不愛有人跟著,但至少也要讓彥皓陪著,媽才會比較放心,雖然媽答應給你私人空間,但你也別太任性,別忘了,你可是『青幫』的繼承人,身負重責大任。」她皺眉。

李彥皓是幫里佔有一席之地的忠心手下,也是蘇妍娃的輔佐人兼武術老師。

「彥皓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不想一直麻煩他,我會小心的,媽放心。」

雖然「青幫」頗具名氣,但因她這繼承人年紀太小,總讓人覺得不成氣候,因此很多人都等著看好戲。

她本身學過防身功夫,且懂得該如何避人耳目,因此她才能跟母親爭取到私人的時間,這也算是訓練的一種,讓她懂得如何自保。

「不過,有人看到你跟『風幫』的韓堯在一塊……」看來這話才是江慧玲此次前來的重點。「說,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在母親銳利的眼神下,蘇妍娃心跳得很快,但表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

「媽,不就是表兄妹聚聚罷了?再說,您不是希望我能多向他學習?我可是很努力呢!」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真不愧是我的女兒!」江慧玲驀地恍然大悟,開心大笑。「媽准許你多向韓堯學習,最好使個美人計迷得他七葷八素,能套到『風幫』的什麼事情就盡量套,不過你自己可別給我陷下去知道嗎?」她瞪了女兒一眼,語帶威脅。

「我知道,我不會那麼想不開,『風幫』可是爸的死對頭。」她笑了。

「媽也沒餘力管其它的事,你好自為之。」江慧玲又嘆口氣,轉身走向門邊。

等到母親離開她的視線,蘇妍娃的眼眸才黯淡下來,放心地露出她的脆弱。

母親的無奈她也是很心疼,一個人負擔太多,就是註定要辛苦一輩子。

雖然江慧玲對她很嚴格,不過待她真的如親生女兒般疼惜,給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花許多心力在她身上,總之給她的所有一切都是最好的,但——

媽媽是否忘了,她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

「嘿,美女,回神。」

磁性的嗓音方落,伴隨著大手在眼前搖晃,蘇妍娃才知道自己又出神了。

「抱歉,可能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累了。」她喝了一口茶掩飾心虛。

韓堯會相信才有鬼,畢竟自他們到這包廂來喝茶至今,她恍神了好多次。

「你在想什麼?告訴表哥好嗎?」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噗!」她笑了出來。「表哥在施展美男計?」

「對你還不需要用到『施展』,你就自動手到擒來、乖乖黏上。」他霸氣一笑。

真是的,好不要臉的一個人,不過,她就是喜歡他的自信。

「表哥,難道你都不曾埋怨?」她嘆了一口氣。

「埋怨有什麼用?」他聳聳肩。「人的一生都是註定好的,不是嗎?」

這話是用極輕鬆的語氣說出來,但實際上只有了解個中辛苦的人才知道。

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他是一出生就註定好,而她是出於自己的決定。

「可是有時候我好想逃避,但一想到媽媽對我的用心,我就只好打消念頭,再說,那也是我自己選擇要跟他們走,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好無奈。

「小娃,瞧你,才十五歲,怎麼我覺得你已經五十歲了呢?」面對突然瞪來的眼神,他僅僅一笑置之。「難道不是嗎?看你說得好像很沉重,有時候,壓力是自己給自己的,你只要放輕鬆,做好自己的事,其它的,不需要強求。」

「表哥在傳授經驗嗎?我拿筆寫下來可好?我看寫在衛生紙上面好了!」她打趣道。

「正經點OK?」他反手敲了她一記響頭。「拿筆寫下來不如用心記下來。」

她嘟嘴撫頭,乖乖應允。「好嘛,那我要睜大眼睛看著你記下來。」

「為什麼?」這小表妹真是可愛!

「這樣,我才可以光明正大吃表哥豆腐呀,嘿嘿!」

「哈哈哈。」他大笑,真服了這表妹,鬼靈精一枚,也十分貼心。

看到韓堯笑得那麼開心,她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也許,我不像表哥那麼豁達吧?我果然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的,唉!」她感到很無力。

「小娃,你還年輕,許多事情放不開是理所當然的,我也不想你那麼快看透,因為這樣的人生是很無趣的,我倒寧願你再苦一點、再多想一點,也不要你把事情看破。」他大手橫過桌子,摸摸她的頭給她打氣。「表哥不想你……幹嘛那樣看著我?」

只見蘇妍娃雙眼頓時變成愛心狀,以崇拜的眼神直視著韓堯,讓他心裡發毛。

「表哥,你好帥哦!在我心中不愧是神!」她簡直想尖叫。

「神、經、病,是吧?」他一本正經的說著。

頓時間,她失了形象的笑趴在桌上,整個包廂都是她銀鈴般的笑聲。

「你喲,有那麼好笑嗎?」他優雅的喝了口玫瑰茶,口氣添抹寵溺猶不自知。

他喜歡看見這樣的她,那才是她這年紀該有的活力;她不適合憂鬱。

「表哥,你真值得有個表嫂來陪你。」她說,但不知為何心像被針刺了一下。

他聳聳肩。「女人跟了我,也只是痛苦,我何必害了她?一個人未必不好。」

原來,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她的心為著他的心聲而隱隱抽痛。

難怪他對女人總是有一種疏離感,這是她後來觀察所得知的。

她倒還好,下場鐵定是聯姻,但她不想要他孤單的終老一生,她想陪他……

「那如果有女人不怕苦,想跟著你呢?你會怎麼樣?」她大膽的詢問。

「小娃,你話中有話哦?」不愧是「風幫」的老大,聰明得很。

「沒有啊!」她裝無辜。「我只是好奇咩,表哥不是說不希望我看破,那我有疑問就會想問,不然你要我悶在心裏面,然後又把事情看透透嗎?」她正經的說,然後暗地吐舌。

歪理說得通,就變成道理了不是嗎?她可也是很會掰的。

「沒想到我一世英明,居然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他苦笑。

「說嘛,表哥。」她嬌嗔,如同小貓咪跟主人撒嬌般拉著他的衣角不放。

他沒轍了,任何一個男人被這麼撒嬌,還能全身而退的應該很少。

「順其自然啰!」他不否認也沒接受,只是丟下這句話。

雖然他沒給她正確的答覆,但蘇妍娃才不會死心呢!

人的一生,能再遇見這麼聊得來的人嗎?能再遇見這麼懂她的人嗎?

他給她的感覺,像朋友、像哥哥,又像知己,不過卻都很值得依靠。

那時待在孤兒院的人生觀是很樂天沒錯,可有時候也很茫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像浮萍,也似任人宰割的魚餌般,該寄託誰?該去哪?她是真的沒個底。

自從被「青幫」選上之後,率領手下的同時,她並沒有任何人生目標,就只是照著母親的話去執行,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得去負擔那些人的人生?不知道為什麼她得承受這一切?

一切都是命嗎?還是人為造成的?

雖然她還沒找到答案,但她現在有一個目標了!

這個目標讓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去執行、也要去完成!

愛情總以令人猝不及防的姿態降臨,而她甘心成為它的俘虜,一點也不後悔。

是的,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原來她早已沒有他不行。

唯我獨尊的霸王,遇上鬼靈精怪的丫頭,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蘇妍娃的眸中迸射出自信的光芒,還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她,會讓他愛上她,絕對!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藏不住心思,很快的,韓堯就知道蘇妍娃的心意。

剛開始他以為她只是一時意亂情迷,倒也不以為意,沒想到竟低估她的能耐。

「小娃,你最近蜂蜜吃太多了嗎?」他終於受不了的質問她。

而那三個愛跟班的也跟了過來,但他顧不了那麼多。

她一天一通電話,甚至還常常傳簡訊。

很好,是哪個不怕死的傢伙亂教她的?偏偏,他對她又發不了火。

她的電話常常是那種甜死人不償命的嗓音,教他骨頭酥軟;而她的簡訊則是那種膩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教他看了實在是又想哭、又想笑、又無奈。

「我就是愛你,怎樣?!」她信心滿滿的宣布,如同那些天對他的表白一樣。

「哇!」炎焱吹聲口哨。「美女大膽示愛耶!贊贊贊!」

「咱們的韓堯先生有福了,這麼可愛的美眉我也想要!」宋譽不落人後。

甚至連靳衛也加入戰局。「恭喜,婚禮我一定撥空參加。」

厚!韓堯想打昏他那些好友,落井下石也不是這樣吧?

「小娃,你不知道這樣讓我很頭痛嗎?」他試著對她曉以大義,他們沒仇吧?

「為什麼?有什麼好頭痛的?我不覺得你會介意兩家敵對的身分?」

「是沒錯,但是……」

「除非你說不喜歡我。」

韓堯怎麼可能會把心裡話說出來,因為另外三對眼睛正嚴厲的瞪著他。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看似無害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霸道?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但你知道我的喜歡只是把你當妹妹般的那種喜歡。」

前一句話讓蘇妍娃眸中發亮,后一句話則讓她的眸光瞬間黯淡下來。

「沒關係呀!」她撐起笑容。「我會讓那種喜歡升華成情人般的喜歡!」

對於表妹的信誓旦旦,韓堯只覺得頭更痛了!

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不過才短短几天,怎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我們不能成為知己嗎?可以永遠在一起而不必擔心有任何變卦。」他勸道。

他的話,惹來她一陣錯愕。

「韓堯,你好自私,你明知道我的感情,卻要我放下。」她語帶指控和不甘。「不可以同時當情人也當知己嗎?」但是她等不到回話,因為主角將頭別過去看窗外。

曾經在他家裡,氣氛是如此快樂,現在卻有股凝重,連其它三人也不知該說什麼。

「沒關係,也許是我太急躁,但我不會放棄的。」她還是抱持著樂觀的態度。

這逞強的模樣讓在場的人都於心不忍,想安慰又覺得無話可說。

「韓堯,你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待蘇妍娃走後,靳衛皺眉的開口。

「也許吧!」他輕嘆一口氣,仍盯著窗外看,不知在想什麼。

其它人也不知該說什麼,有時舌粲蓮花的人在緊要關頭反倒說不出話來。

愛情,真教人無可奈何。

蘇妍娃說不放棄就不放棄,後來甚至利用炎焱想讓韓堯吃醋。

也許是大動作的想擒得韓堯的心,結果讓母親給發現了,大發雷霆。

「妍娃,你讓我很失望!」江慧玲心灰意冷的對她說:「看來你的意志力還不夠,這樣媽沒辦法放心把幫里交給你,希望你再出去磨練一下。」

證據確鑿教蘇妍娃百口莫辯,母親美其名送她出國進修,實際上是想阻隔她和韓堯見面。

母親的這個決定,讓蘇妍娃明白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是沒用的。

得知要被送出國的那晚,蘇妍娃要求韓堯再見她一面,想跟他把話說清楚。

「你知道的,如果你肯表明心意,我會不惜一切的跟隨你。」她直視著他。

韓堯輕嘆一口氣。「小娃,你早已知道我的答案,何必一再相逼?」

她木然,眼神空洞。

是嗎?連他也放棄她了?

為什麼?每個人都以一句話來決定她的人生?

為什麼她就得遵照別人的指令做事?只因為她早已沒了自主權是嗎?

她想哭,竟哭不出來……

「原來一切只是白費工夫。」她笑了,笑得讓人好心疼。

心冷了,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她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小娃!」他的心隱隱抽痛。

她忽地抬頭看他,美麗的眸中儘是哀傷與絕望;心疼的他欲開口,終以握拳忍住。

「你我所追求的,究竟是孤獨還是自由?我們究竟還要走多久,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她輕嘆,語中透著哽咽。「如果你想追求孤獨,我會放你走,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攀求著最後一線希望,她乞求否認的說詞。

但,他沒有給她一個正面的答覆。

讓她帶著期待、不安與遺憾離去。

如此一別就是三年……

眸轉柔,韓堯的視線再度回到猶沉睡在夢鄉的那個令他動心的長發女子。

三年後,她終於回來了。

再度試探著他,挑戰更高一層的禁忌,只為想知道他是否對她有情。

有個專有名詞叫「印象記憶」,簡稱「印記」或「印痕」。

那是一種特殊的學習方式,通常只有一次或多次經驗,便會永遠留在腦海中,產生終生行為的影響。

印痕會帶來副作用,稱作「鎖鏈效應」,意指對某些人、事、物會有特別的感受,甚且特別難忘,不管它是快樂還是難過。

她就是他的「鎖鏈效應」,只要一見到她,他就會想起那些回憶。

忘不掉那些回憶,他便狠狠的記住,狠狠的將她的心意記下來。

我就是愛你,怎樣?!

他一直沒有忘記她那天信心滿滿的這麼宣布,她毫不掩飾對他的情意,一直都是如此。

她會吸引他,一方面是因為她對他的愛毫無遲疑,甚至勇往直前。

值得嗎?他曾這麼問過她。

她這樣回答——如果能擁有你的愛,就算會傷痕纍纍,也值得我不惜一切代價去做。

年少也許輕狂,但那份執著與熱忱,卻是任何一個階段都比不上的。

是什麼樣的勇氣讓她這般堅定而絲毫不退縮?

是因為對人生茫然,一旦有艘船讓她攀著,即便耗儘力氣也要抓住?

傻女孩啊,卻也傻得讓他心疼。

「你就不知道那時你親炎焱時,我有多麼吃醋?」他輕嘆,撫著她的唇。

站在頂端的人並不是不會寂寞。

從來,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許說出去沒人相信,但誰說有人是天生就適合當領導者?

「高處不勝寒」不是嗎?他在父親身上已見識到了,何必重蹈覆轍?

但人會受其它人的影響,甚至改變個性。

炎焱他們激起他強烈的領導欲,將他從沉睡中解放出來;至於蘇妍娃,則是讓他發現自己缺少什麼。

對於她,他是心疼的成分居多。

細想那些往事,竟教他有著深深的不舍與自責,加上最近好友們一一找到終生伴侶,讓他警覺到,他是否逃避得太久了?

人的一生,有多少個三年?

儘管當時他對她已有好感且深受感動,但他那時候還不能答應她。

因為他們同病相憐,他不知道她的感情是否真的是愛情,抑或只是一時的誤會或移情作用?

所以他要給她一點時間,是考驗自己,也是讓她想清楚。

她還年輕,他不想耽誤她抉擇的機會,他必須放她一個人去成長、磨練。

他的不變,是為了「風幫」,也是為了等她追上來。

然後,等她再次確定自己的心意……

「真的是吃醋?還是只是氣我移情別戀?」

不知何時,輕柔的嗓音響起,原來是睡美人已經清醒。她揉揉眼睛,坐起身。

「你覺得是哪一項?」對她的清醒似乎並不訝異,他饒富興味的問。

「我想,應該都不是,只是佔有慾發作而已。」她聳聳肩。

總覺得她有些奇怪,天生的敏銳度讓他不難猜到原因。

「怎麼?你媽又對你洗腦了?」他皺眉問。

「從我決定踏入那個家的時候,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不是嗎?」她苦笑。

他嘆了一口氣。「別這麼說。」她的笑容讓他很心疼。

「當繼承人就是要學會獨立面對一切,不是嗎?」她無奈一笑。

「沒錯,但我都忘了,你只是個女孩子,可以多依賴我一點。」他柔聲道。

這話說得夠明顯了吧?果然,讓蘇妍娃有些驚愕。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想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抖著聲音問。

「我所追求的是孤獨,也是自由。」

她屏息以待,等候他賣關子似的停頓,一顆心被他吊得老高。

「我雖自由,卻有孤獨的感受;我雖孤獨,卻有自由的眼界。在孤獨中尋找自由,在自由中體驗孤獨。」他放柔了聲音,直視著她。「我既追求孤獨,也是在追求自由。」

「所以?」她還是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上前攬她入懷,明顯地感受到她僵直的身軀。

「我們無法拋棄繼承者的頭銜,只好在這個被束縛的空間里,尋找我們可以自由控制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你改變我,還是我為你而改變?反正不管是誰改變了誰都沒差,現在,我的心裡已有你的存在,我的未來,想要有你陪伴。」

唯我獨尊的霸王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意思已昭然若揭。

原以為真誠的一段話會感動她的心,豈料竟沒有韓堯預料中的反應。

只見她掙開他的懷抱,失望的搖搖頭並帶著指控的眼神看著他。

「我不是你的附屬品,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不想要我的時候,就把我推得遠遠的,做盡傷透人心的事;想要我的時候,再把我撿回來,要我像狗一般乞憐搖尾。」她的語氣失望極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韓堯,你真的很自私!」

「你以為我在玩弄你?你所認識的我,是這樣的一個人嗎?」他眯起眼。

「難道不是嗎?要不然你的變化為什麼會如此大?」她無畏的質問。

他仍舊捺著怒氣,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發火,儘管她在挑戰他的真誠。

「你就不能想成是我已經想通了?我從來就沒有玩弄過你。」

她哈哈大笑,像聽見什麼世紀大笑話一樣。

「太遲了,我已經心灰意冷了。」

她冷淡的說,隨後無視他的怒火,當著他的面打電話給別的男人。

看她對電話中的男人說悄悄話,他的臉籠上一抹陰沈。

沒多久,管家通報有客來訪,是來接她的李彥皓。

在他的愕然與不悅中,兩人甜蜜的步出韓家,讓他不接受也不行。

這算什麼?這究竟算什麼?

示威?挑釁?還是宣告她真的移情別戀了?

在他好不容易勇於面對自己的心,想接受她時,她卻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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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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