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初綻的夏天

中考結束了以後，有一個長長的沒有作業的暑假――而這也是有史以來最為炎熱與浮躁的一個假期。兩個多月的暑假的前一半兒日子最為難熬，因為所有人幾乎都整日在為成績而惶惶不安，成績查詢與錄取是在考後一個月才能進行的。而我們現在則除了等待以外什麼別的也做不了。

儘管我在中考考場上感覺極佳，但骨子裡的悲觀主義仍然讓我被強迫般地去想一些諸如「我會不會漏寫了哪門兒的名字」「答題卡會不會塗串了」「穩拿分兒的題會不會出現計算上的錯誤」等一系列的問題，所以我的神經並沒有因為中考的結束而得到片刻的安寧與放鬆――我承認，這是我自己總在患得患失。

太史可似乎並不為此而愁，她同樣感覺自己考得不錯，並且自信滿滿地說不會出現一些我所擔心的愚蠢問題，我的姑娘，我由衷地為你高興。

高揚與刺蝟從工讀學校考到了同一所職高，而夏天也報考了那所職高――這使得我心裡稍稍感到寬慰。起初我還擔心夏天到了職高會被人欺負，如今有了高揚與刺蝟的照顧我很是放心了。他們仨終於又一次地在一起了，而我似乎已與他們漸行漸遠。

在等待分數與錄取通知書的那段兒日子裡，我跟高揚刺蝟夏天一起聚過幾次喝了幾次酒。分別一年後的重逢讓我們彼此之間的感情愈地堅固了。然而這個父母幾乎已不再干涉的假期我更多的時候則是與我的可一起度過的。

那一年我十五歲，男孩子的十五歲是一個既壓抑又充滿了好奇的季節。那個年歲的我們，早已經不再避諱任何關於「性」的話題。9o后是相對早熟的一代，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生長在北京城裡的9o后們。北京經濟與文明的同步高展，讓我們可以通過各種渠道獲得關於「性」的知識，以至於中學時候的每一節生理衛生課都會讓我們覺得太過小兒科。那時候還沒有開始對各類色情網站大面積封殺，正是色情網站鋪天蓋地大行其道的時候，更不要說北京的中關村還曾一度成為過「###兒聖地」――總之，那個時候幾乎每一個男孩子在身體瘋長的同時，都對女孩兒的身體充滿了無比強烈的好奇與渴望。

我經常去太史可家裡玩兒，那時候我們放假而我們的爸媽可不放，依舊是朝九晚五地過著，所以那年暑假我在太史可的家裡，差點兒就和她干成了壞事兒。

之所以說是「差點兒」，是因為那次到底還是失敗了。後來我倆一起去南方念大學，在**完事兒了以後還會常常回憶十五歲那年的那個暑假。太史可說我純屬於一個「蔫兒壞」的主兒，平常看著挺安靜一人，犯起壞來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那次我跟她靠在客廳的沙上吹著空調，看著電影兒，那是一言情片兒，裡面兒男女主人公的多組親熱鏡頭看得我渾身燥熱，於是那電影兒剛完我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別鬧！痒痒！」太史可推開了我的手。

我再次用胳膊攬住了她的腰身，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眸子。

「你幹嗎啊蘇麥？」太史可白皙的臉蛋兒泛著紅暈，好看極了。

我沒說話，把頭探過去使勁兒地吻她。我們的舌頭像是在打架，而我的心跳也隨之逐漸加快。我的手順著她的大腿往她裙子里摸了上去。

「不行！蘇麥！別這樣兒！」太史可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兒，使勁兒沖我搖了搖頭。

那時候我已經慾火中燒，哪兒能就這麼善罷甘休？於是我的手繼續在她的身子上瘋狂地遊走了起來。她不停地躲避與喊叫，可那根本就無濟於事。一直到我脫掉了她藏在裙子裡面兒的白色內褲，看到了那我在現實世界里從未曾見過的一幕，我的手才再次被太史可死死地抓住了。

「蘇麥，蘇麥，」太史可喘著粗氣兒，一臉的緊張：「別，真的，我現在還不想。」

「為什麼？」

「沒為什麼，不想就是不想！」太史可的眼睛里竟然已經有開始打轉兒的淚珠兒出現了。

「可，你怎麼哭了？」

太史可低下頭去，沒再說話，可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我看著她這副傷心的模樣兒，慾火總算是被她的眼淚給澆熄了。我把剛才被我瘋狂扯下來的內褲放到了她的腿邊，看著她默默地穿上。

其實她擔心什麼我知道，未來會生什麼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在這個瘋狂年代不存在先知，很多我們曾經深信不疑的東西都在被改變，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的。很多我們認為美好的東西也都在被摧毀，無論我們情願還是不情願。

我們都還涉世太淺，誰也把握不好關於愛與性之間的平衡，就像我們誰也對未來沒有把握一樣。年輕是迷茫與衝動的雜交，可能一步登天也同樣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個月之後，我順利地領到了T中的錄取通知書，並且我從我的班主任那兒得知這回中考我考得比上次的模擬還要好，在年級里能排到前五名。得知了這一切以後，我第一個給太史可打了電話過去。

「可，錄取通知書收到了嗎？」

「沒有……」

「沒有？！」

「嗯……」

「你不是說你考得挺好的嗎？怎麼沒有？你給班主任打電話問問啊！還是郵局沒寄來？！怎麼能沒有呢？！」

「嘿嘿嘿……」

「你騙我……」

「傻蘇麥！我必須考上了啊！通知書剛到我手上沒多久。我就知道你能考上，而且收到通知書以後肯定得給我打電話！哈哈，蘇麥最傻！」

這個完美的夏天啊！我快樂得想沿著北京的各個大街小巷瘋跑！一直跑到我筋疲力盡！我想大哭，想大笑，想坐在王府井的步行街上看川流不息的人群！想去西單看美麗的夜景兒！想走在新街口兒的琴行一條街上看那些留著長頭的男孩兒女孩兒們抽煙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