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到掌上祺左腿裹著一團厚厚的大石膏,躺在床上,哪兒也去不了,肇事的孫巧嫣愧疚之餘,連著三天都睡在印刷廠樓上,心甘情願當掌二少隨傳隨到的小丫環。
「嫣嫣,我要喝水。」
「嫣嫣,我肚子餓了。」
「嫣嫣,把賬本拿給我看。」
「嫣嫣,叫樓下那兩個大叔不要再混了,昨天的工作進度為什麼拖到今天才做……」
「嫣嫣--」
只要他有事需要幫忙,拿起手邊的「大聲公」,呼喊她的名字,三秒內,她人馬上出現在他面前。
「老闆,真的不用告訴你的家人?」喂他吃晚飯時,她再次問。
就算他是出外打拚,沒成功絕不回家的那種有骨氣的男人,但發生這種事,好歹也跟家人報備一下。
醫生一說沒什麼大礙,他就堅持不住院,這讓她很擔心,萬一他受傷的腿感染到其它併發症,那可怎麼辦?
用力地含住湯匙,把飯吞下,掌上祺惡狠狠地瞪她。「不用,也不準!」
萬一讓掌上武那傢伙看到他現在的狼狽樣,那他會被他糗一輩子的!
「你是不是跟家人鬧翻了?」她忽然想到,「會不會是因為你想買我大舅的這家印刷廠,家人反對,所以你們……」
盯著她認真無比的表情,他順她的意,裝出一臉哀怨,「欸,印刷廠只是其中一個小因素。」他說的是真的。
「這麼說,你真的跟家人鬧翻了?」難怪他來這裡都快一個月了,都沒見他的家人來關心。
鬧翻?很好的詞,老大把他的卡停了,不是想跟他這個最帥的二兒子鬧翻是什麼!
點頭。「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老大讓他可以自由刷卡時,他就會自動和老大和好的。
「那你媽呢?她也不理你了?」她直覺認定,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會不理自己的孩子。
「我媽?她不在家。」咬住湯匙,他喜歡在她喂他吃飯時,借著送飯的湯匙,和她玩拔河遊戲。
用力拔出他含在嘴裡不放的湯匙,這一回她沒瞪他,反倒同情起他來。
「你媽她……離家……」想到「離家出走」這個詞,可能會傷害到他的心,她遂頓住。
「離家?沒錯,我媽她是離家了。」哀怨的垂頭。自從來到這裡,他就沒再和到美國遊學的親愛媽咪MSN,也不知道那漂亮女人回台灣了沒?
肯定還沒,要不,她怎麼可能忍受回台沒見到最帥的二兒子。以她的個性,早衝來看他了!
「多久了?」
「多久……我不記得了,只覺得好久、好久,我真懷疑她是不是還記得有我這個兒子。」
「那你一定很傷心吧?」
「那當然!」就是因為美女媽不在,野獸老大才會出此賤招凌虐他,害他淪落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下場。
「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我……還有我爸和大舅,我們是你的員工,我們一定會挺你,也會照顧你的。」
低頭,她莫名其妙地害羞起來。
「可不可以只有你,不要那兩個奇怪的大叔。」他盯著她,喃喃自語。
「嗄?你說什麼?」
「沒,我說有你……們……」他拿一雙電眼,凝望著她久久。「真好!」
那雙勾魂的桃花眼,蘊藏著一股奇妙的情愫,直望進她心底,攪得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你呢?」
「我……我有在照顧你呀!」以為他是問她會不會照顧他,垂首,她輕輕微笑。
「我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不過,我是想問你媽媽--呃,她……」不可能和他媽一起去遊學吧!
「我媽媽……她不在了。」抬眼,苦笑擺在她小臉上。「六年前,我國中畢業那一年,我媽生病……死了。」
「呃……」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你問。」看他俊臉帶著歉意,她先露出大大的笑容。「都已經過了六年,我很堅強的,而且我也享受了十六年的母愛,我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呃,可不可以算我媽一份?」他用幽默話語,化解方才不小心被他勾起藏在她心底六年的那抹悲傷。
和他對視一笑,她發現他這個人,其實優點還真不少。
除了外貌長相俊俏,身材高挑,可以勝任童話中的王子角色之外,他其實還挺善良,他讓他們一家三口都有工作,還有,他其實也會關心別人……
「啊,沒飯了,我再去盛一碗飯來。」
「不用了,我不想……」
她急急起身,卻被他用力抓回,跌坐在床上,頭一偏,兩人的嘴相互對上--
孫巧嫣驚的瞪大了眼,尷尬地想離開,然而後腰上,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鉗制住。
吻住她水嫩朱唇,炯亮的黑眸氤氳著濃烈情愫--
管不了她是多小一隻,管不了她會不會再賞他一巴掌,嘴對嘴,用力吸吮住,她的兩片紅唇無處遁逃,全在他鎖定的吸吮範圍內。
狂烈的心跳聲、相含的唇瓣,在這一個寂靜的仲夏夜,點燃了愛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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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又長又厚的石膏腿擱在桌上,掌上祺斜躺在椅子上,直瞅著在廚房和客廳忙進忙出的孫巧嫣。
綁著一束馬尾,穿著一件娃娃裝配上一條七分牛仔褲,今天的她,看起來更可愛。
為了慶祝明天他就能拆下腿上的石膏,她說今天要煮一頓豐盛的大餐,以茲慶祝。
女人,真怪,吃飯就吃飯,幹啥什麼事都要「慶祝」,而且明天才拆石膏,又不是今天!
要是明天敲掉腿上這一團石膏,她不就要從早敲鑼打鼓慶祝到晚,說不定晚上還會對他以身相許……
低聲竊笑著,這種慶祝,他勉強可以接受啦!
「笑什麼?」端著菜出來的孫巧嫣,見他詭笑著,斜瞪他一眼。
為了這一餐,她很用心和她的廚師老爸學了三天。方才她在廚房忙了兩個鐘頭才搞定,忙得她一頭汗,他還笑得出來?
「呃,沒。」他端出正經的臉孔。「這盤是什麼菜?」
「雙椒戲菇拌魷魚。」
「福來大叔取的名?」搞得文謅謅的,肯定是那古學士想出來的。
「不,是我,我取的。」孫巧嫣得意的笑。「紅椒、黃椒,還有香菇、魷魚,我剛才一邊炒,突然就想到這個菜名。」
他用力的鼓掌,「好棒的菜名,取得真貼切!」只要攸關她的一切,什麼都是好的。
誇張的表情,映入眼底,惹得她撲哧一笑,同時一股甜味湧上心頭。
羞得轉身,「我去端飯來。」
望著她的背影,他真不敢想象嬌弱的她,竟然扛了家計好一陣子。
也不是兩位奇怪的大叔虐待她,一切只能說經濟不景氣,她爸失業,她大舅的印刷廠慘淡經營,如果她不努力工作,他們一家三口就只得每天張口喝西北風。
原本送牛奶的工作是她爸做的,可是孫叔沒記性,送東家忘西家,惹得老闆不爽把他開除,她只好去央求老闆讓她送牛奶。
而送報紙的工作最初是福來大叔做的,因為那位學士有「瘋文字」的習慣,一拿到報紙,不把它從第一版看到最後一版,他整個人就會陷入憂鬱,是以,為了不讓自己成為憂鬱症患者,他每天都讓訂報的客戶等到午餐都吃光光還不見報影。
想當然爾,福來大叔也被踢除,而為了多賺錢貼補家用,可憐的嫣嫣又求老闆讓她接下送報紙的工作。
她不以為苦,反倒覺得早睡早起,生活很規律,可看在他眼底,卻很心疼。
「你的飯。」
「又是南瓜飯?」
「南瓜可以排毒……」
「我是說飯很香啦!」端起碗,他用力地扒了兩口飯,以茲證明飯是香的。「這麼多菜,乾脆叫孫叔和福來大叔一起上來吃。」
「呃,不用了,他們……已經回去吃飯了。」連續三天吃同樣菜色,再怎麼好吃,也會想吐吧!
「喔。那你也吃。」見她端飯要坐到另一頭,他忙不迭地出聲:「坐到我旁邊來。」
「喔。」
她羞怯怯地挪動身子,正要坐下之際,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大喊:
「掌上祺,掌上祺……有沒有人啊,掌上祺,你是死去哪裡了?」
洪亮的聲音,嚇得孫巧嫣倏地彈跳開。
「老闆,有人找你。」她盯著他看。「聽起來,來者好像不善。」
「聰明,此人並非善類!」掌上祺氣得牙痒痒的,那壯漢幹啥挑這個時候來破壞他和嫣嫣共餐的好氣氛。
「要不要報警?」
「報警也沒用的。」
「那我Call我大舅過來。」至少大舅那高壯身材,還能嚇人幾分。
「不用,你只要告訴他我不在,不要讓他上樓來就好。」死壯漢,就不能等明天他拆掉石膏再來嗎?
「喔,沒問題,交給我。」
放下碗筷,孫巧嫣急急地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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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跟他說,我摔斷腿躺在醫院,至少要一個月才會好?」
無言苦笑,這說法,比讓掌上武那傢伙上來看到他裹腿的模樣,更糟上幾倍。
「對啊,這樣一來,他就暫時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孫巧嫣用力點頭,一笑。
「很難說。」
「他是來討債的?」
「呃,不完全是。」應該是來看他餓死了沒。「別提他,吃飯。」
他幫她夾菜,突然想到一件事。
「對了,半年來唯一的娛樂是什麼?」
「什麼東西?」沒頭沒腦的問什麼。
對上她睜大的圓滾滾水眸,他笑問:「就是我剛到鎮上的那一晚,你不是說你為了趕在十二點前把機車騎回來,犧牲了半年來唯一的娛樂。」
「喔,那個啊……」她腦袋裡還在想,怎麼幫他對付方才那個看起來像來討債的「大塊頭」。
「那是哪個?」
「就是去唱KTV,那晚還是美容院的老闆娘請客的。」夾了一塊紅椒,小臉浮現一絲惋惜。
「唱KTV,半年唯一一次……」會不會太節儉點?
算一算,他一個月至少有三至五天約朋友在「掌風莊園」的百萬視聽室內,飆歌飆到爽,只有五天的原因,還是他不想唱,因為外面有其它更好玩的。
「那是剛好老闆娘請客,要不,我才捨不得花錢咧!」
盯著她看,心頭頓涌不舍。
他在夜店認識好多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每個女生都好會打扮,而且人手一個名牌包,花錢都不手軟的,反觀她……
年紀輕輕,為了家計,不但身兼數職,還如此節儉。
自從「收心操」執行以來,頭一回,他覺得老大做得真對,至少讓他這個莊園里的二王子,知道民間灰姑娘生活困苦的一面。
「好,我決定了。」
她正夾菜給他,他突然正經八百像要宣布希么大事,讓她好生錯愕。「決定什麼?」
「等明天我拆掉石膏,我們就去唱KTV慶祝。」
「真的?老闆,是你要請客?」圓滾滾的水眸里,發出閃亮光芒。
「那當然!」
「好啊……呃,不行……」
「為什麼?」方才眼睛還閃亮亮的,怎一下子就不閃了?可惜!他好想看她閃亮亮的眼。
「嗯……」怕傷他自尊,可想想他應該面對現實,孫巧嫣直言不諱:「我知道你接了印刷廠后,生意很好,是有賺點錢,既然賺了錢,那你應該把賺來的錢,拿去把債還清。」
含著一塊魷魚,他凝瞪她。「我應該沒有欠你,或者是欠兩位叔叔的錢吧?薪水應該也發了吧?」
「不是我們,是剛才來的那個。」
「剛才那個壯漢……見鬼了,我什麼時候欠那傢伙錢了!」眯起黑眸,他突然想道:「你這一提,我才想到那傢伙似乎有欠我錢……」
上個月,還是上上上個月,掌上武小弟弟的卡掉了,他這個做二哥的還把卡借給他刷了一套衝浪設備--沒錯,的確有這回事!
回去他得查查這筆錢,武弟弟究竟還他了沒?
「他欠你錢?可你為什麼一副很害怕見到他的表情?害我錯以為他是來討債的。」她才在想,明天買一打老鼠夾放在門前當機關,以防那壯漢又上門來。
「我不是害怕,是『不願』見他。」他鄭重澄清。「今天我沒什麼心情見客。」
「既然你不是欠他錢就好。」這樣她安心多了,買老鼠夾的錢也可以省下來。「啊,說不定他是來還你錢的!」
「你從哪一點看出來他是來還錢的?」她想太多了。他嗤聲笑著。
「他開一輛紅色的跑車,應該是有錢還你……」
「他一直都是開跑車……等等,紅色?你看錯了,應該是黑色。」紅色跑車是他的,掌三少的跑車是黑色的。
「是紅色沒錯,我又沒色盲。」
「你確定?」
「是紅色,不會有錯。你幹嗎那麼激動?」羨慕人家開紅色跑車?那也不需要這麼激動吧!
俊俏的臉隱隱抽動,黑眸露出殺氣。掌上武那傢伙,竟敢動他的愛車?
「樓下有聲音,好像是我爸和大舅來了,我去告訴他們,明天老闆要請客唱KTV。」放下碗筷,孫巧嫣雀躍地往樓梯處走。
「呃……」來不及了,手才舉高,她人已經衝下樓了。
「我們」指的是他和她兩個人,不包括兩位大叔啊!
可是,眼前,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跑車為什麼會遭掌上武蹂躪--
狠狠地拿起話筒,狠狠地按下號碼鍵,他要找忠伯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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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鍊來來來,喝完了這杯,再說吧!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磨鍊
昏暗的KTV包廂里,殺豬般的叫聲,摧殘著美聲歌后鄧麗君的經典歌曲,坐在沙發上的掌上祺,有種想奪門而出的衝動。
「大舅,好啊,你唱得真好!」
孫巧嫣的激賞聲一出,掌上祺噗地一聲把嘴裡的酒全噴出來。
「嫣嫣,你真的醉了。」那麼難聽的聲音,她還用力鼓掌叫好?
「來,老闆,我敬你,你人真好,給我們工作,又帶我們來唱KTV,而且你……長得好帥……」醉醺醺的孫巧嫣,笑得一臉羞紅。
「好,我知道我很帥,但是,才喝幾瓶酒而已,你們三個會不會醉得太離譜。」
今天拆石膏的是他,這場慶祝會的主角也是他,他沒醉,其它人卻全醉倒了。
孫叔早已陣亡,福來大叔發酒瘋猛抓著麥克風不放,一首唱完接著一首,一首比一首還要凄厲。
只有嫣嫣最可愛,喝醉了之後,臉紅紅的好迷人,除了偶爾神經線錯亂,會稱讚殺豬般的聲音猶如天籟……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雖然還不到十二點,但掛的掛、瘋的瘋,再不把他們送回家,接下來發瘋的會是他。
「掌上祺,你很小氣耶!」搥他的手臂一下,她忽地又眯眼笑望他,雙手圈著他手臂,撒嬌著:「老闆,我們很難得出來玩,你讓我大舅繼續唱嘛,好不好?」
「好,你說的都好。」
他知道她是個好女孩,懂得替家人著想的女孩,連娛樂都讓給家人。
一整個晚上,她唱不到三首歌,全是她爸和她大舅在搶麥克風,九局上半,孫叔醉倒,福來大叔獨贏。
「掌上祺,你是個大帥哥,很好、很好的大帥哥,我好喜歡你唷!」說著,她吻了他臉頰一下。
被吻得心花怒放之餘,掌上祺喜不自禁地拍手。「好啊!福來大叔,你唱得真好。」見鬼了,難不成他也醉了?
「老闆,我的同學都……都很喜歡聽我唱歌,既然你也喜歡,那我……我再唱一首給你聽……」林福來高舉麥克風,頗自High。
可不可以不要……掌上祺無言地看著他。他後悔了,後悔方才拍手鼓掌的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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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醉倒的兩位大叔送回家后,掌上祺扛著堅持要照顧他的孫巧嫣,回到印刷廠樓上。
將軟趴趴的她放到床上,他苦笑著,她都醉成這副模樣,還想照顧他!
「嗯……老闆……」原本睡著的人,又張開眼。「幾點了?我……我去煮飯給你吃。」說完,又合上眼。
不一會兒,她又微張眼,喃喃念著:「老闆……幫……我調鬧鐘,早……早上我還要送牛奶,還有……送報紙。」說完,側翻身,兩腿夾著棉被,又睡著。
看她連醉了都還掛記工作,他心底實在不舍,管不了現在已過午夜十二點,他拿她的包包,找到電話簿,直接打電話給送牛奶以及送報紙的老闆,向他們請一天假。
「找不到人?那你就自己去送。」同樣的話,前後說了兩次,也同樣率性的掛上電話。
「掌上祺,你這個大壞蛋!」
床上的人,突然迸出一句「合情合理」的話。他向來是女人口中的「大壞蛋」沒錯,只是,她幹嗎莫名其妙地罵他?
坐在床沿邊,探頭一看,她沒張眼,應該睡著了,在做夢?
「可惡的掌上祺……我的初吻……一點都不浪漫……」
初吻?不浪漫?
如果他猜的沒錯,他第一次不小心和她嘴對嘴,那是她的初吻,而她埋怨事發地點在印刷廠樓上窄小的客廳,不夠浪漫……
的確,那地點大概可以列為初吻最糟的十大地點之一。
「你是好帥的王子,我好喜歡你……」
自得的咧嘴一笑。「那當然!」
她翻身過來,睡夢中的她,臉上帶著嬌甜的笑,他望得入迷之際,情慾翻騰,俯首,親吻她的唇,一股慾火在胸口喧騰……
解開她的襯衫領口,大手探入胸罩內,撫摸那渾圓堅挺的雪白椒乳--
「掌上祺,你這個……大色狼……」
看著她,明明已睡了,還不斷地罵他,彷彿真的感覺到他在做壞事。
忍住在體內喧騰的慾火,挺直身,他努力剋制想再度壓上她嬌軀的衝動,將她衣服穿好,旋即,沖向浴室,用冷水澆灌一身的慾念熱火--
把被冷水淋濕的發往後撥,再用冷水沖臉,用力搓揉著臉。
他到底是怎麼了?以往的他,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女人在懷,他絕不會浪費一丁點時間,男女間的歡愛,不就是天經地義。
可為什麼一碰上孫巧嫣,他東猶豫、西遲疑,南躊躇、北踟躕,就是不敢對她愛怎樣就怎樣,明明他就很想把她怎樣的……
難道他身體某些方面的功能,也因為「收心操」而跟著收了起來?
視線緩緩往下,發現身下的某部位,還熱情地收不起來,確定自己身體功能都正常,鬆了一口氣之餘,他沉下臉--
今晚,該不會要衝一整晚的冷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