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紀亞青坐在殷氏大樓外人行道的長椅上。

雖然季少恩特地交代他別亂跑，但來找他應該不算亂跑吧。

「少恩哥就在這裡面吧。」他仰望著季少恩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才半天沒見面而已，紀亞青就好想好想見到他，除了之前分離太久的關係，還想看看季少恩的工作環境。

如果不是南宮告訴他，他都還不知道季少恩早已經離開掣雲堂來到殷氏工作。

「這不是小青嗎？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殷仲軒剛從外面回來，意外的看到坐在長椅上好久不見的人——他們大家可愛的弟弟。

「仲軒哥！」看清來人，紀亞青也欣喜地立即站起身。

殷仲軒、嚴子風、睦祈他們三人和季少恩因緣際會相識有好一段時間了，也都對他非常照顧，讓身為獨子的他好像一下子多出許多疼他的兄長。

再移過視線，看往殷仲軒身旁的人，正準備開口禮貌的問好時，這一看竟讓紀亞青驚訝的睜圓雙眼，愣了好一會兒。

「小青，這是羽凡，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他是誰，凡，這是亞青。」

殷仲軒把紀亞青的反應全看在眼裡，分別為彼此介紹。

「你好。」莫羽凡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他也離開紐約了？為什麼會和仲軒哥在一起？紀亞青看著二人狀似親昵的眼神交流，再垂下視線看向二人緊緊相握的手，杏眼隨之睜大。

莫羽凡朝他輕輕點個頭示意，不明白紀亞青為什麼一直看著自己。

「早上才聽少恩說你回來，子風馬上就說要為你辦接風宴。這麼久不見，大家都很想你。」

「少恩哥中午有告訴我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自己的任性行為大家不但沒有責怪，依日待他如常，讓紀亞青心中湧上一陣酸澀。

殷仲軒揉了揉紀亞青的頭，要他別想太多。

「都來了怎麼不上去，知道少恩的樓層嗎？我帶你上去。」

「沒關係，我不想打擾少恩哥上班，在外面看看就好。」

「走吧，你來了少恩一定會很高興的。再說，你一定沒有看過少恩辦公時的模樣吧，不想看看嗎？一起上去吧。」

以眼神示意他跟上后，殷仲軒和莫羽凡率先走入殷氏大樓。

紀亞青又看了莫羽凡一眼，帶著好奇，跟在他們後頭。

晚飯結束回到家，洗完澡，季少恩步出浴室后，竟然看到紀亞青又帶著自己的枕頭到他房間，還擺在他的旁邊，躺在他的床上。

下午他突然出現在辦公室就已經夠讓季少恩意外了。

他來到床邊坐下，帶著柔情輕撫紀亞青的發，他微微煽動的羽睫讓季少恩知道他還沒睡著。

「怎麼不回自己房裡睡？」

被發現了，紀亞青吐著粉舌睜開眼。

從季少恩開始靠近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他傳來的熱氣。渾身開始不對勁，連耳朵都開始發燙起來。

「我想睡在這，不行嗎？」

「不行，乖一點，回房去。」昨晚他整夜失眠，加上早上差點失控，他可不敢再經歷一次。

「少恩哥，不要趕我好不好？」紀亞青馬上用季少恩最沒轍的表情凝望著他。「我昨晚難得很好睡，只有在你旁邊我才會完全安心，好不好嘛？」他撒嬌地說著，還握著季少恩的手輕晃。

昨夜的事，二人有默契的誰也沒提。

季少恩覺得既然已經過去，就讓它過去；而紀亞青，他知道他刻意不提是不想給自己壓力，沒關係，他會證明自己心意！

「你在紐約常做惡夢嗎？」透過手中傳來的熱度、那雙烏黑雙眸中的期待讓季少恩再次心軟，不忍拒絕，也心疼他獨自一人時的生活。

「有時候。」見季少恩皺起英眉，他趕緊補充道：「已經沒關係了，雖然有時還是會夢到，但比起以前已經是好了很多，不是每次都會驚醒，而且現在在在你旁邊，我一定會睡得很好。」

你睡得好，我可睡不好。季少恩在心裡說著，長長嘆口氣，不忍心拒絕他，可以想見自己日後會忍得多痛苦。

閉了閉眼后，他決定把話說在前頭，最好能嚇到紀亞青，讓他自己選擇：「青，我可是正常的男人，你應該也明白男人很容易衝動，尤其身旁還躺個可愛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你無法接受，現在就回房去，每晚看你毫無防備地睡在我身邊，我無法保證自己能忍到什麼程度。」

「我知道了。」紀亞青沒有被嚇到，僅是露出酒渦甜甜一笑，紅著臉背過身軀準備睡覺。

他的心口怦怦直跳，自從聽到季少恩說出對自己有衝動后就一直鼓噪不已。

想起晚上在餐館嚴子風說少恩哥這段時間來根本像是失了心般，除了他們三人，對誰都淡漠的保持距離。

那他是不是可以想成自己對他還是很有影響力的，是不是表示他們的關係還能回到先前那樣，甚至更這親密？他好開心、好開心，少恩哥應該還是喜歡自己的吧？紀亞青出奇平靜的反應讓季少恩愣住。

他知道了，就這樣？

「少恩哥快睡啊。」紀亞青拍拍身旁的枕頭，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裡，嘴角帶笑的握緊胸前水晶墜子。

等過一陣子他們關係再好一些時，找個時機把那條項鏈送給少恩哥，他應該就會明白自己的感情了吧。

想著自己心事的紀亞青沒發現身後的人臉色愈來愈沉，季少恩趕忙把被子拉上，覆住他短褲底下露出的修長長腿。

真該死！紀亞青已經不是以往那青澀的孩子，愈大愈吸引人，身上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人氣息，往後的日子真是很難熬。「想在這裡睡就去換上長睡褲。」季少恩沉下聲，隔著被子拍了下他翹挺的臀。

「不要，長褲好熱啊。」

「冷氣都開這麼強了還會熱？」

紀亞青嘟起嘴，「會啊，我沒裸睡已經很好了。」

「你這小鬼。」

「哎喲，不要打我啦！會痛啊……」

接下來幾天，紀亞青黏季少恩黏得緊，二人關係似乎又跨進了一小步。

今天白天練完琴后，紀亞青就到公司找季少恩，沒想到卻看到令自己氣憤的畫面。砰的一聲！紀亞青故意踢了一下桌腳，瞪了一眼過於靠近季少恩的秘書，霍地站起身。「我去煮咖啡」

每當看到有人離季少恩太近，紀亞青總會冒出不知名的怒火想把他們分開。

「少恩哥竟然沒有把她推開！」怒氣沖衝來到茶水間，口中不滿地低喃。

事實上是他自己嫉妒過頭，季少恩和秘書仍保持在禮貌的距離談論公事。

紀亞青煮好咖啡，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準備回去時，不期然看見莫羽凡和殷仲軒出現在另一端，正在等電梯準備下樓。

他定定望著眼前離他有點距離的人。

每次看到完美的莫羽凡時，紀亞青心中仍不免一陣緊張，但是和季少恩在一起時的那種心跳感覺完全不同。

雖然莫羽凡好像已經不記得幾年前演奏會上曾和他合奏的自己，不過能再看到他，知道他過得很好，紀亞青還是很開心，更準備有機會要好好跟他說聲謝謝。

紀亞青望著前方想著，沒注意到已來到他後頭的人。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季少恩雙眸瞬間黯沉了下來，帶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受傷神色。

他剛剛還在擔心說要去幫他煮咖啡，卻像失蹤一樣還沒回到辦公室的紀亞青，沒想到出來一看究竟，卻讓他撞見紀亞青遙望著莫羽凡的專註神情……就在季少恩正要轉身悄悄離開時，紀亞青也正好要回辦公室，二人差點撞上。

「少恩哥你怎麼在這裡？啊！你一定是在等我的咖啡對不對，我正要回去，對不起。」以為他難看的臉色是因為自己出來太久了。

季少恩深邃的黑胖里流露出痛苦的掙扎神情，看了他一眼后．不發一語地回到辦公室。

「少恩哥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嘛！」

紀亞青跟在他身後，放下手中的熱咖啡后即黏在他身旁打轉。

「我不是生氣。」季少恩拉下緊抓著自己的小手，偏過頭看向窗外。

紀亞青把椅子轉回來，捧起俊逸的臉龐和自己相視。「那你到底怎麼了？」

「小青，放手。」季少恩無奈的皺起眉，他最近怎麼老愛對自己動手動腳？

直盯著眼前的唇，想起上次令人酥麻的觸感，紀亞青不自覺緩緩低下頭，直咽著口水，心中湧出俯下身吻住的衝動。

突來的舉動讓季少恩怔住，隨後想也沒想的一把推開他，努力地沉住氣。

「小青，去坐好，別玩了。」

被拒絕雖然有點難過，但紀亞青不會因此而退縮。他再次走近季少恩，摟緊他頸項輕靠在肩上，柔聲開口：「少恩哥，不要再推開我了，我只有你，若連你都把我推開，我真的不知道還能留在哪裡。」

聽到這，季少恩心中一揪，他知道紀亞青其實是很孤單的。

「對不起。」季少恩原來要推開他的手，改為輕摟在纖腰上，心疼他言語中流露出的落寞。

紀亞青順勢跨坐在季少恩腿上，望進他眼裡，語帶羞澀。

「少恩哥，我離開時想了好多，終於明白一直以來對你是懷著什麼樣的情感。我依賴你、只有你在身邊時我才能感到安心，你始終是最特別的，我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像這樣在一起，好不好？」想起殷仲軒和莫羽凡站在一起的畫面，明顯就能看出二人間的深情愛意，紀亞青也希望他和季少恩可以如此，光是想像就覺得好甜蜜。

他臉上帶著甜柔笑容，傾過頭，顫抵著季少恩的，碰著他的高挺鼻尖，終於決定在今天說出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你，我愛你．」

季少恩聞言不禁愣住，紀亞青的話在心中激起莫大的震撼。

望進他清澈的眼眸里，想看出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究竟是真是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你也該知道我不隨便開玩笑的。」

紀亞青收攏圈在頸項后的手，縮近二人間的距離，送上了雙唇，略帶羞怯的吻著他，以行動證明自己的心意。

「我是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相信我。」

說完，紀亞青豁出去的開始生澀的舔著季少恩冰涼的唇瓣，趁他尚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時，丁香小舌溜進緊閉的唇，找到他濕潤的舌輕柔舔吮交纏，在在挑逗著季少恩最大的極限。

該死，吻他就算了，竟然把小舌也伸進來！被紀亞青接連而來的挑逗親吻惹得再也剋制不住，季少恩反被動為主動，捧住他細緻的臉蛋，熾熱、膩人地瘋狂吻上那令人銷魂的粉唇。

二人吻得天旋地轉，連什麼時候雙雙吻倒在辦公桌上，煽情的交疊在一起都不知道。

就在他們險些喘不過氣的時候，季少恩不舍地分開彼此，看著身下緋紅的臉蛋的人兒眨著迷濛的眸直望著自己，紅腫的唇微啟，僅剩的理智已快要被燃起的慾火駕馭。

紀亞青酡紅著小臉直喘氣，剛才的激吻傳來一陣酥麻的快感，讓他舒服得想再感受一次。「少恩哥，再吻一次好不好？」

聽到這句邀請，再堅定的理智也當場潰散。

季少恩低下頭親吻著甜膩的誘人嫩唇，想要更多，雙手不自覺地順從心意，探進衣服內遊走撩人的身體上。

在一波更強勁的進攻下，紀亞青學著季少恩熱情回吻著，每一處被他觸摸到的地方都開始發熱，感受陣陣讓人沉淪的撫摸所帶來的快感，更令他意亂情迷的呻吟出聲。

「嗯……啊嗯……少恩哥……」

這時，季少恩因他一聲聲甜柔的低吟瞬間驚醒。

該死的，自己在做什麼？為自己的舉動感到羞愧，季少恩迅速為紀亞青穿好半褪的衣衫，低聲道歉。

「對不起，我該去開會了。」

連東西都沒拿，季少恩快步離開這瀰漫著煽情氣息、幾欲讓人失控的辦公室。

紀亞青坐起身，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漸漸高揚起。

先這樣就好，至少他知道少恩哥不是沒有感覺，剛才的一切是那麼地美好。

「少恩哥是膽小鬼呢。」

紀亞青不由得為他心疼，是自己傷他太深、太深．若是自己在離開前對他告白，怕是他早已經撲上來了吧。

又是沒睡好的一夜。

季少恩腦中始終盤繞著在那天辦公室里發生的插曲，他忍不住低聲嘆息，看向身旁那張一臉恬靜的睡容，愛憐地輕輕撫上。

上次說好只一晚，結果每晚他都帶著自己的枕頭過來，最後枕頭乾脆放在床上不拿走了。

也幸好夜裡紀亞青沒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否則他可不敢保證他身上的睡衣還能完好穿著。

季少恩替他蓋好被子后，起身準備上班。

紀亞青隨之睜開眼，剛好看見他寬厚的背影跨進浴室，帶著笑意蹭著棉被，其實他早就醒了。

望著窗外漸漸泛起晨光，紀亞青揚起一個淡淡的美麗笑容，起身到另一間浴室梳洗，打算為季少恩做早餐。

忙了一會兒，紀亞青坐在餐桌上望著還熱騰騰的餐點，等著季少恩出來。

「早安，少恩哥。」

「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天亮了就醒啦！」露出笑容可掬的臉龐將他推到位子上坐好，「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

「以後不用特地幫我做早餐，你沒事的話可以睡晚一點。」

「沒關係，我也是得早起啊，差不多要開始準備入學的事了。」

「需要幫忙的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趕快吃，不然上班就要來不及了喔。」

看來這段時間來他真的懂事了不少，雖說從以前紀亞青就很乖巧，卻仍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看著他回來后的轉變，季少恩心裡再次窒悶地湧起酸澀。

為什麼自己沒能參與他那段重要的成長過程，而他昨天說的話又有多少真心？餐桌上二人沒再多交談，直到用餐結束，季少恩拿起公事包站在玄關處，交代些事情后即轉身出門。

望著眼前一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身影，紀亞青眼眶一陣濕熱，突然從身後環過他寬闊的背，雙手緊緊擁抱住，臉頰貼靠在他肩上，感性喃語。

「少恩哥，謝謝你。」

「你今天怎麼了？」季少恩側過頭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我沒事，只是很開心少恩哥沒有忘記我，無論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對我一直都這麼好，讓我覺得自己好幸福。」說完又迅速在他唇邊印上一吻，接著又眯了雙眼朝他揮著手。「少恩哥再見。」

「你這小鬼。」

經過多次激情的插曲，這個輕淡的吻反倒讓季少恩沉穩許多，淡笑著揉了揉他頭髮后隨即出門。

在季少恩去上班沒多久，紀亞青也跟著出門。

走在熱鬧的街上，看著正放暑假的青少年群群的結伴嬉戲，心中不免有點小小的孤單。他原先是有幾個比較談得來的同學。可是在他去了紐約后已經漸漸失去聯絡，現在的他真的只剩下季少恩了。

忽然青澀的笑了笑，其實或許該說他什麼都沒有吧。

季少恩也不是他的誰，只是一個收留他的人，若哪天嫌麻煩趕他走，就算不想離開也不能賴著不走。

不知不覺來到一間大學校門前，這裡是他將要進入繼續修讀音樂的學校，以他在紐約的成績要申請入學是絕對沒有問題，而季少恩也為他辦妥相關手續，現在只要等著開學就好。

「Excuseme。」聽見聲音，紀亞青回過頭，豈枓這一看，眼前這位金髮男子讓他頓時訝異地瞠大眼。

他不是在紐約見過的那個人？「你有什麼事嗎？」紀亞青戒備地看向他。

「別緊張，不過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

男子上前一步，紀亞青馬上退後一步，手一邊伸進口袋中握住那把小刀。

當他正想揮出刀子時，對方動作比他更快，早先一步亮出一把手搶，抵在紀亞青的腦袋上。

「乖一點，免得自找苦吃。」

已經上了膛的槍顯現出對方不是在說笑的，紀亞青一邊配合著他被帶到車子里，一邊機警地想辦法要聯絡上季少恩。

「上車，別想要花樣。」

***

「什麼？」

一聲傳透整層樓的驚天動地吼叫，顯示出電話那端所傳來的消息有多嚴重。

「你們在搞什麼，怎麼會讓他上車？我不是交代過這陣子多盯著小青，絕對不能讓他出事情！」

季少恩話一說完，砰的一聲甩上電話筒。

要不是南宮到法國出任務，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如果讓他發現紀亞青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他絕對會讓那個人徹底知道惹火自己的下場，讓他明白什麼叫作悔不當初！他渾身上下透著一層足以凍死人的寒氣，鐵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從牆上暗櫃里取出一把精巧的手槍，像陣風似的離開公司。

男子將紀亞青載到郊外一處廢棄的屋子中。

紀亞青雙手被捆綁在背後，還被男子用拖的帶進屋中，丟在地上。

「你綁我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抬起頭與男子對視，儘管有點狼狽，但氣勢上卻一點也不輸人。

知道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否則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有行動。

從跟在季少恩身邊開始，紀亞青早已經有覺悟自己可能會有這一天，所以他並不害怕，只是不斷在腦海中想著可能會這麼做的人。

少恩哥已經退出掣雲堂了，如果說與人結怨，那就是之前的事了。

「打電話給影，要他一個人過來。」

拋到他身邊，話才剛說完，那扇殘破的門就被踹了開來。

「不用了，我在這裡。」

季少恩第一件事先確認紀亞青沒事後，這才放下高懸的一顆心。他依日冷凝著一張臉。銳利的雙眸對上眼前和自己有著同樣氣息的男人，開門見山地問：「是你！你就真的這麼想死在我手下？」

即使季少恩現在已經不是掣雲堂的人，但面對眼前男人時那股戾氣狠勁完全籠罩全身，和當年執行任務時的「影」一模一樣，甚至更勝當年。

金髮男子不禁被這氣勢給怔住，但很快地就恢復神色。

「不愧是影，果然如外傳那樣讓人畏懼，呵呵。可惜，再怎麼完美的人還是有弱點的。」金髮男子將紀亞青提了起來，扣緊他纖細的頸子。

同在這個圈子裡，影的盛名眾所周加，不少困難的任務都會指定非得由他接手不可，還因此搶走許多原本屬於自己的任務。

上次羅馬的任務本來也該是他的，不甘心的金髮男子違反規定前往羅馬，想在季少恩行動之前先將對方給解決。

怎知，在他到達時季少恩早就已經漂亮地完成任務，害他顏面盡失，不甘還沒比試就輸給對手。

金髮男子不相信自己竟會不如影，追了他許久，一直想和影正面較勁，可惜季少恩從來沒有答應過他，甚至後來還聽說他退出了掣雲堂！他不死心地繼續探查，終於讓他查到季少恩的弱點——就是現在這被保護得好好的紀亞青。

在紐約原本有幾次機會可以下手，但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不會貿然行動。而這次，終於讓他逮到紀亞青落單一人的時機。

「不要動他！」

「這樣就心疼了？」金髮男子另一手用槍托重重一擊打向紀亞青的頭部，血當場流了出來。「那這樣呢？」

竟敢傷了他的人！「你這該死的混帳！」

看著那愈流愈多的鮮紅血液，季少恩整個人的肅殺之氣更盛。

「少恩哥，我沒有關係，不要在意我。」緊咬住唇沒有喊痛，紀亞青露出個要他不要擔心的笑容。

「哈哈哈！」金髮男子見季少恩愈是生氣他愈高興，手一下又一下繼續敲打著。

他就是要挑起季少恩的怒火，要他和自己一決高下，他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他！忽然，無頇警地一發子彈咻地打落男子手上的槍枝，動作之俐落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有事儘管沖著我來，你萬不該動小青！」季少恩冰冷如鷹的雙眸眯了眯，冷然的聲音充滿警告意味。

他朝金髮男子的方向走進，槍口對準他的眉心，一手帶過紀亞青摟到自己懷裡，扣著扳機的食指，緩緩彎屈——

「不要！」紀亞青雙手提住季少恩的手，「少恩哥，不要殺人了。

既然已經退出掣雲堂，紀亞青就不要他再沾血腥。

微微皺起了眉看向懷中人一眼，他的擔憂與心疼，讓季少恩的氣焰頓時消退了許多。

金髮男子抓准這時機，極為迅速地馬上又掏出一把槍來，才剛上膛，就聽見砰砰二聲，季少恩動作俐落地上前，再用力地往對方下巴揍了一拳。

隨即只聽砰的一聲金髮男子不支倒地，牙齒掉了好幾顆，還血流不止。

「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金髮男子右手覆上左肩不斷湧出血來的傷處。

沒再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季少恩臉上滿是憂心與不舍，擁著紀亞青就往外頭走去，一手還緊壓上他還在流血的傷部：「忍一忍，我馬上送你回去。」

「嗯。」雖然有些疼，但看到少恩哥這麼擔心，一點都不疼了：「少恩哥，剛才那句不是少君哥常說的話嗎？」

顧不得被瞪了一眼，紀亞青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

少恩哥離開掣雲堂后，好像會開玩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