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張瑞昌一邊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邊前進兩步,又猶豫似的後退三步,整個人在公園裡面蹉跎了將近二十分鐘,他看看手錶,已經快要五點半了,是吃飯時間了,但是……他翻了翻白眼,很不情願的以五分鐘一步之龜速往飯店移動,肚子餓歸肚子餓,他還是不想跟林宥亮見面。
對了!那他比他們先到不就好了嗎?這樣吃飽了就可以趕快脫逃,我真是聰明!如此計算的張瑞昌開始用小跑步的方式沖向旅館。
他的計畫絕對是完美的,沿路暗暗稱讚自己的張瑞昌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直到他進了餐廳的時候才下巴垮下來的發現——他弟還有林宥亮已經坐在那邊,看見他來了對他招招手,這讓想轉身的張瑞昌只能硬著頭皮赴戰場。
一開始三人都默默吃著自己盤子里的東西,直到張瑞恆看看錶已經六點了,是時候開始行動的他卻被突然而來的廣播搶走發言權:「不好意思打擾用餐、泡湯、休息或是從事別的活動的各位,我是這間旅館的老闆,非常高興你們能夠到來,我在此先向各位致上無限的感謝。」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們旅館為了回饋各位客人,特別舉辦了一個活動,希望大家能夠參與,冠軍可以獲得去我們在日本的旅館十天泡湯之旅,吃住的費用都由本旅館負擔。」
不愧是經營有方的老闆,獎品先說之後讓本來還在聊天的人都停下來洗耳恭聽,場面頓頓時只剩下廣播器的聲音:「遊戲很簡單,就是撞球大賽,參加資格由兩個人一組,接著我我們會安排賽程,把賽程表貼在大廳。報名處請到大廳,會有專人替你們服務。比賽的時間間定在明天早上到中午,旅館會提供午餐,報名時間到今天晚上十二點截止,我們旅館有提提供撞球室,球拍以及球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可以在明天比賽到來前好好努力一番。那那麼請大家把握你們的時間,踴躍參加。謝謝!」
廣播器一關閉,餐廳里頓時熱鬧了起來,有些人討論要不要參加,有些人已經離開座位位開始準備去報名,林宥亮自然順手將張瑞昌拉去報名一組,而張瑞恆對於體育實在提不起起多大的興趣,他看著即將被拖走的老哥,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說:「你們自己去吧,我在旁旁邊會搖旗、嘶吼、吶喊替你們助陣的。」
簡單一句話,他張瑞恆擺明就想置身事外。
這時候下午那位綁著馬尾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他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對著林宥亮他們們問:「耶?你們要去報名嗎?」得到其中一人的點頭之後他又轉向明顯放下餐具準備逃跑跑的張瑞恆,無奈年輕男子已經走到桌前,笑著說:「我看你們是三個人,好像還缺一個人人呢……這樣好了,我跟你一組吧!」
張瑞昌正愁沒有人可以修理這個想要輕鬆度日的老弟,他做出了人生上的重大反擊:「是呀,我們正好缺人呢,那麼瑞恆就麻煩你了。」
還來不及說話的張瑞恆頭一次啞口無言,這種被宣告死刑的模樣讓張瑞昌大大的滿足,平常都是被他弟調侃的老哥也有反擊的一天,正中敵方死穴。
不過林宥亮沒讓他高興多久就把他拉走,這下換張瑞昌沿路抗議為什麼得跟他一組,但抗議申訴通常是無效的,在填完報名表之後他就繼續拉著對方:「我們得快點去撞球室,不然會沒有位子的。」
張瑞昌瞥見纏繞在對方右手的繃帶,心底又湧上一陣罪惡感,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問:「你的手……受傷了要怎麼打?」
「喔,這個啊,沒關係的。」林宥亮的口氣聽起來一點都沒有追究的意思,因為……其實他在被打到的兩天之後就好了,只不過是張瑞恆提議說要加深他哥的歉疚感,所以他就一直包到現在。
「唔,那就好。」張瑞昌鬆了一口氣,不過那是因為同一組的人受傷了會很麻煩,絕對、絕~對不是關心他喔!
剛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開打,稍微看了一下,剛好在門邊的地方有空位子,兩人拿起球拍便往那裡走,站定位子之後卻有一位頭髮卷卷的歐巴桑硬擠進來,用著台灣國語發音:「哎呀~這邊的位子不錯不錯,阿華你快過來看。」
「黑呀黑呀,還有兩位小帥哥咧!阿花你眼光真好。」被稱做阿華的胖胖歐巴桑也跟著湊一腳,並且指著這張桌子說道:「帥哥啊,我看其他的位置也被人佔住啦,可惜我們剛剛在進門的時候就選定這張啦,不好意思被你們搶先一步啦。」
「所以我們就來一場比賽,看誰贏了誰就可以用這張桌子,這樣的方法真是絕妙,喔呵呵呵,我真竅。」歐巴桑說到後面還冒出了台語。
張瑞昌還沒來得及啞口無言,就被阿華推到另外一邊,阿華笑著說:「唉呀,雖然你長的很不錯,阿桑也想跟你一組,但是現在要比賽啊,所以沒辦法的啦!」
林宥亮愣愣的看著張瑞昌站在自己旁邊,兩人無言的看著對面的兩個阿桑,再對看一眼,頓時有種「啊現在是怎樣」的感受。
「年輕人,不要說阿桑欺負你們啦,讓你們三球,很大方吼。」阿花歐巴桑很豪邁的大笑,邊用球拍敲了桌子兩下,「放馬過來,不要站在那邊發獃!」
雖然說讓三球,但林宥亮跟張瑞昌的默契不足,根本沒辦法合作,常會有漏球的現象,三球一過才發現對面的兩位阿桑根本不是空口說大話,她們兩個合作無間,而且常會來個殺球令人措手不及,實力真的不錯說。
「你的球拍要這樣子拿。」當拿到球的時候林宥亮放下球拍,去指正他的夥伴姿勢的問題,他一手拉住對方的右肘,「這個在球過來的時候動作可以放開。」一手拉住對方握拍的手說道:「當球來的時候是這樣打,你看。」林宥亮握著張瑞昌的手做一遍他所說的動作,張瑞昌明顯的臉紅了,因為對方的身體可說是完全的貼在自己背上,親密的接觸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唷,帥哥現場教學捏。」阿華也不計較對方沒有繼續打,反而開始調侃。
「帥哥黑,免驚啦,等一下你們輸了的話阿桑可以教你們的啦。」阿花也開始參一腳,向對面不知該動還是該停的兩人拋了個媚眼:「呼呼,阿桑我可是只教帥哥而已喔。」
……林宥亮客套的勉強回應:「呃,非常感謝你們的熱情。」正要繼續指導的時候阿華又開口了:「不用客氣的啦!你們長的這麼好看,阿桑給你們服務一下也是沒關係的啦!」
「阿華你看,我比較喜歡那個長的又高又帥的男生,看他多粗獷,多有男人味吼。」已經放下球拍的阿花開始打開另一個話匣子,她的夥伴也點點頭附和:「可是阿花喔,我比較中意的是那隻小小的、秀秀氣氣的男生,長的多古椎啊~」
「拜託一下,找男人要像他一樣。」染著一頭紅髮的阿花指著林宥亮,「看起來才有肩膀可靠。」
「哪有,那種男人跟你的高度不搭啦!」稍微發福的阿華搖搖頭,「你看那種古椎古椎的才比較適合。」
阿花反將回一軍:「哪有,你看那小小一隻,看起來都可以做你兒子啦!」
這下變成不是在打撞球,而是在討論哪個男人比較適合歐巴桑的問題……林宥亮嘆了口氣繼續指導張瑞昌,而明顯已經開始有點僵硬的後者也盡量的努力學習,同時可以感覺林宥亮的胸口……好燙。
經過了一番爭執,決定年齡不是距離,身高不是問題的阿桑二人組轉過頭來,正好這邊也教完了,兩邊又開始下一場廝殺。
越打兩人的默契就開始培養起來,尤其是張瑞昌的姿勢才經過林宥亮的調整,所以可以跟他同步,發現原本很強的阿桑二人組似乎有防守上的問題,也就是她們的攻擊力很強,但是相對防守就很弱,例如張瑞昌打的那種邊邊球阿花就很容易打出去。
一番斗陣下來,有一方已經明顯的呈現出敗象,阿華依舊老神在在的閑聊:「對面的帥哥咧,突然有變強毆,等等你們如果輸了的話留下來當我們的教練吧!」
阿花心底有數,在兩局過後她停下手來擦汗:「唉唷,已經這麼晚了,阿桑我今天也累了啦,先去泡個澡,別說阿花我不通人情,這桌子就讓給你們吧,阿華你說對不對?」
也知道我方快要落敗的事實,阿華也跟著說道:「就是說啊,阿我們要先去泡澡,桌子留給你們好好練習,也算是你們有福啦!長的帥才有的啦!」邊講她邊跟阿花一起走到門口把球拍放回去,兩人一搭一唱的離去,留下滿臉黑線的張瑞昌兩人。
「……那我們繼續練習吧,你動作已經滿熟的了,學的很快喔。」林宥亮拍拍對方的肩膀笑了笑,這不笑還好,一笑讓對方的心律開始不整,幸好運動完后臉頰本來就會紅紅的掩飾住主人的窘態。
「那我們就對打吧。」林宥亮徑自走到對面,下一句帶著高級的笑容說道:「嗯,你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這讓張瑞昌的心情從小亂轉成大怒,可惡!對這傢伙果然不可以有任何好感可言,呸呸!
一局開打,張瑞昌才發覺雖然少了阿桑們的壓力,但是多了另外一種同樣會令他心跳加速的原因。
對面的林宥亮不管是揮拍、接球的動作都非常的流利,揮灑著汗水且非常認真的模樣,張瑞昌有些走神了,為什麼他會覺得他……很帥?
唰地一聲,張瑞昌被殺了一球,他恍然如大夢初醒,對面的人出聲:「你怎麼了?打球打到閃神了?」說著說著難掩嘴邊的笑意,因為他頭一次看人可以打撞球還可以邊閃神的。
「還是說……」林宥亮像想通了似的喔的一聲,這下子換上了邪邪的笑容:「你看我看到閃神去了?」
轟的一聲,張瑞昌的臉整個通紅,他大叫一聲:「才沒有這回事!」之後便又咻地跑掉了,留下林宥亮去撿那顆不知跑到哪的球。
張瑞昌沖回房間,他完全沒有想到沖回房間還是會看到那傢伙這回事,把門關上之後就往床上滾,自動又呈現水母飄的姿勢。
他開始煩惱了,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傢伙很帥、還看到閃神了?
無法推託成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因為他還在休假。
不,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張瑞昌從床頭滾到床尾。
我喜歡你。
那句話又突然浮現出來,當時他認真的表情以及聲音都彷彿歷歷在目,張瑞昌又有些小臉紅,他是認真的嗎?
等等!他認不認真又關我什麼事?廢話,當然關我的事,我是被告白的那方耶!可是,如果只是玩笑呢?張瑞昌開始進行天人交戰的思慮,突然這時聽到門把轉開的聲音,他急忙恢復成正常躺在床上的姿勢,果然是林宥亮。
「你怎麼突然就跑掉了,身體不舒服嗎?」順手把門帶上的林宥亮一臉關心的走過來。
「呃,沒有啊。」看著那離他越來越近的人,張瑞昌不自覺的又想開溜。
林宥亮在床緣坐下,他看了看對方紅得不像話的臉,伸手去摸對方的額頭,困惑的說道:「也不是發燒,那麼……」抬起對方的下巴,得意的笑了笑:「是害羞了喔?」
「並不是……唔?」張瑞昌瞪大眼睛,轟地只聽見自己腦袋被炸開的聲響,五彩繽紛、四色斑斕之後就是一片白……除了白還是白。
林宥亮吻著對方的小嘴,看見對方被自己嚇的一愣一愣,但並沒有阻止自己的行為,於是從原本的碰唇進展到侵入嘴內,吸吮對方口裡的津液,舔過對方的牙床,最後含住對方的小舌。
「唔……」張瑞昌從一開始的驚訝轉變成癱軟,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繼續神遊,而這也讓林宥亮放肆了起來,他解開躺在下麵人兒的上衣,然後沿著對方的頸子吻下來,每一寸的肌膚他都沒有略過,漂亮的鎖骨讓他流連了一會,最後到達對方的胸口,那粉嫩的蓓蕾彷彿是在蠱惑他,林宥亮啟唇含住那一小點,用舌尖在四周繞著圈子,輕輕的用牙嚙咬。
輕微的痛楚和奇妙的麻癢終於讓被侵犯者回神,一定眼看見對方正在做什麼的時候,二話不說抬腿準備踢人。
無料這次林宥亮神準的接下他的右腿,抬起頭來微微笑道:「終於回神了嗎?」
沒等對方怒吼,他君子的替對方扣上衣服,起身看了看有些愕然的張瑞昌:「沒關係,這次我就先這樣,我會等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說完就很瀟洒的離去,留下衣衫不整的張瑞昌,愣愣的目送對方關上門之後他才回神碎碎念:「我一定要洗一百次的澡,不,一千次也不夠用,拿鋼刷……」
邊念邊走到浴室,才剛解開扣子就聽到一陣慘叫,活像是目睹了密室殺人事件,張瑞昌抖抖抖的指著自己的鎖骨,「這是什麼?!」
只見他白皙的胸口、以及鎖骨上留有一些紫紅的小斑點,張瑞昌頓時踉蹌三步,這下子就算洗到脫皮也沒有用!
放棄使用鋼刷的張瑞昌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有沒有帶那種掩飾傷口的藥膏。
***
早晨輕快的來臨了,也預告著撞球大賽即將上場的事實,八點鐘就開打了,由張瑞昌以及林宥亮上頭陣,本來這順序對他們而言是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但是當他們看到對手時就有差了。
「呼呼,這不是昨天的帥哥嗎?」染著一頭紅髮的阿花一見到對手便笑得開懷,一旁的阿華也跟著幫腔:「黑啊!實在是太好了啦!我們還在想說要是遇上那種其貌不揚的實在是很傷眼睛。」
這句話就某些意義上而言還真的頗傷人的,只見觀賽的有些人已經拿起鏡子開始照、開始梳理……
「帥哥嘿,你們昨天不是說要留給我們手機、電話、地址、星座、血型、生日嗎?」阿花一連串的無中生有,讓兩個大男人不禁汗涔涔。
「嗯啊,阿花你亂講。」原本以為阿華阿桑終於要講句公道話,沒想到她下一句更妙:「你漏掉生辰八字的啦!」
眾人全倒。
「那、那個,第一場的比賽開始!」開始拿手帕擦汗的裁判覺得再不發言的話恐怕就不用比賽了,他趕緊鑽空檔發言,而張瑞昌和林宥亮一致地投給他感謝的眼神。
「那麼就開始啦,少年仔,球來啦!」阿花當先發,頭一球開始就用殺球,發覺到阿桑兩人組昨晚果然有所保留的張瑞昌他們也不敢輕敵,於是讓大家無言滿點的狀況也變成正式的廝殺對決。
一場下來,可以看見本來僵持不下的局面被林宥亮的一記殺球打破,接著差距便開始拉大,到最後收尾的時候雙方差了六分。
阿花倒也很有君子風度,此時她慢慢的走過去握住林宥亮的手,大家都以為她是要說些什麼感謝指教的詞,很可惜的大家對這兩位阿桑都不太了解——
「唉唷!帥哥你剛剛那記殺球太帥了啦!動作好純熟、姿勢有帥到!呼呼,阿桑我正值一枝花的時候,雖然不是單身可是可以為了你變單身啦!」
眾人再次有想跌倒的衝動。
沒想到緊接在阿花後面的是握住張瑞昌的阿華,只見她邊說邊毛手毛腳:「吼!少年仔你的皮膚好好喔,怎麼保養的快點告訴阿桑,還有你身材也超好的耶,看,腰就是腰,屁股就是屁股。」
「帥哥嘿,我們是真的甘拜下風了啦!太厲害了唷!」阿花終於轉到正題上,「所以你們等一下來當我們的教練吧!」
本來正在研究張瑞昌的阿華猛地轉過頭來,「阿花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啦!兩個人都要喔~呼呼。」
「那個……客人,下一場的比賽就要開始了,請你們……呃這個稍微移動一下。」裁判又拿出白色的手帕開始抹汗,啊啊,阿桑真神人也,佩服、佩服。
比賽一場一場的過去,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只剩下兩組,也就是冠亞軍決賽,雙方一出場的時候就聽見觀眾席有人尖叫。
「喔耶——帥哥四人組耶!」果然是阿花,她的音量還有一頭紅髮實在太顯眼了。
「阿花,雙胞胎對決耶!我都好想要怎麼辦?」阿華看到同樣清秀的兩個大男孩陷入難以抉擇的窘境。
「阿華你在想什麼?!」阿花義正詞嚴的說道,這也讓眾人升起了一股希望,啊!終於有句話是正常的……很可惜這樣的想法在下一句毀滅得乾乾淨淨:「當然是全部兩個都打包帶走啊!」
……全場一片靜默,只有綁著馬尾站在張瑞恆旁邊的男子很快地反應過來,示意裁判開局。
這一場開始可說是僵持不下,張瑞昌和林宥亮默契無間的搭配遇上涑水京介他一個人可說是棋逢敵手,對,張瑞恆自始至終雖然有拿著拍子,但明顯的其功能就是花瓶,原因不是他不想接球,而是球都被綁馬尾的涑水京介搶過去了。
從一開始比賽就這樣下來,而涑水京介的動作自然到不會讓觀者感到突兀,這也讓張瑞恆氣的牙痒痒,他本來就打好算盤,只要球一到他這裡,他肯定打歪打飛打斜,總之就是不會中規中矩的打到對面。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張瑞恆如果贏了的話,就得跟這傢伙一起去日本十天,開什麼玩笑,他誓死也要打輸。
很可惜的,涑水京介沒有給他機會這麼做,總是在球到張瑞恆那邊時輕鬆的把他撥回去,似乎對張瑞恆抱持的心態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完全不給他機會搗亂。
不過在張瑞昌的眼中就是這個死老弟怎麼都在旁邊納涼,放著隊友一個人辛苦,雖然說他隊友強到不需要張瑞恆的幫忙,也可以把他們逼的喘不過氣。
林宥亮和張瑞昌到最後還是敵不過打了十幾年撞球的涑水京介,在四分的差距下,誰是冠軍就從裁判的嘴裡說出了。
「冠軍是張瑞恆,以及涑水京介這一隊!讓我們恭喜他們獲得去日本本館十天。」裁判說完便拿出一張很大的塑膠板,如同電視廣告一樣,上面清楚的寫著冠亞軍的獎品,其它參賽者統統也有安慰獎的設計讓眾人微微地笑了。
「……」張瑞昌明顯有些沮喪,雖然說贏家也是自己人沒差,但是……他其實滿想去日本走走看看的,現在機會就從自己眼前溜過了,真的是有些失落。
肩膀忽然被人輕輕的拍著,林宥亮安慰著對方說道:「別失落了,你看第二名不是也有獎品嗎?」
「嗯,說的也是!」張瑞昌想一想也對,反正亞軍也有獎品的,他振作似的抬起頭來,定眼一看亞軍的獎品他又愣住了,那是什麼?看著大大的「台灣館蜜月雙人套房一夜」……
往上看,冠軍的獎品是「日本館十天游」沒錯,往下看,季軍的獎品是「溫泉糕餅兩盒、甜炒果子兩袋」,夾在中間的……亞軍的獎品…張瑞昌揉揉自己的眼睛,蜜月套房還是安穩的掛在牌子上。
媽啦!為什麼是蜜月雙人套房啊!
還寫一夜咧!什麼詭異的寫法啊!
張瑞昌死死的瞪著那塊牌子,深深感覺應該把寫牌子的人拖去槍斃。
「嗯,我們以後可以挑時間來玩。」早就注意到獎品是什麼的林宥亮顯然心情很好,他順手摟上張瑞昌的細腰。
「蜜你的頭啦!」恨恨的踩了林宥亮一腳,臉有些紅的張瑞昌推開林宥亮,「而且我有說要跟你來嗎?」
「哥,我們趕快收拾細軟離開這裡!」半路突然殺出個張瑞恆打斷林宥亮的回話,他握住張瑞昌的手撂了一句武師小說台詞,讓張瑞昌失笑道:「誰跟你細軟了?收拾行李吧?」
張瑞恆不耐的抓抓頭,揮揮手急道:「管他的,就是我們趕快捲款潛逃……呃,我是說儘快離開此地。」
「不是還有兩天的假期嗎?」張瑞昌不解的問著眼前的弟弟,「你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走?對了。你那位夥伴呢?」
「唉唷!」這下換半路殺出兩個中年婦女打斷張瑞恆的話,「三個帥哥齊聚一堂咧,看的阿桑我眼睛都花了,超金光閃閃的!」
「是啊,比賽已經結束了,所以你們要來當我們教練的啦!」
「呼呼,也不一定要當教練啦,陪阿桑我們走走聊聊也不錯!」阿花擺了個「來來,小夥子隨阿桑來」的手勢,三人面面相覷,而這時另外一道聲音也加入:「唉呀,原來你在這裡。」
「喔耶死,四個帥哥,陪陪我們吧!」阿花笑得合不攏嘴,有另一個帥哥自投羅網當然是好,剩下來的這兩天其實很多時間都被阿桑們佔據,例如還跑去他們房間玩大老二,這次因為人多,所以懲罰遊戲玩起來特別有勁,諸如咬鼻子、咬下巴這種花招都出現了,所有人鬧成一團,好不開心。
兩天就這麼過去了,張瑞昌三人拿著二獎的禮物就走了,至於首獎他弟難得展現「承讓」的美德,抵死不肯接受這份大禮,他的理由倒也很正當:「因為球根本不是我在打的,所以無功不受祿!」
涑水京介也沒有強迫他接受這樣的禮物,帶著笑容目送三人離去,腳步最輕快的莫過於沿路哼著小曲的張瑞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