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接過天師遞來的符咒,若琪塞進嘴裡,咬了又咬,只覺得紙很難吃。
這時天師又口出狂言:「這一次我保證,妖已化成青煙從她體內飛出。」
「sHIT!」若琪捉弄地再罵一次。
「妖還是在她體內。」玄煜鐵青著臉說,
「這妖好厲害,我看只有用極法了。」天師使了使眼色,兩名道童忽然捉住若琪的左右手,並用黃絲帶封住若琪的嘴,不讓她出聲。
「什麼極法?」玄煜不是很有信心的問。
「火燒。」天師著牙說。
若琪全身被墨線纏繞,手腳不能動彈,兩名道童在她腳下堆積乾柴,這根本就是變相謀殺,令她感到生氣的是,臭天師如此膽大妄為,分明是受到玄煜的默許,才敢犯下火燒格格的滔天大罪!
想一想,這個叫可兒的格格應該改名叫衰兒,這是貝子未婚夫第二次欲置她肚死地,不過若琪臉色倒是很平靜,她栢信自己死不了,盂婆說她可以活到一百歲,可見會有貴人相助。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模樣威武,身穿蟒炮,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急步如飛地趕至。
「野道士,還不快放開格格!」多鑼貝勒怒道。
「格格被妖附身,不可放。」仗著有貝子撐腰,天師有恃嫵恐,
「我看你才是妖,再不放了格格,當心我殺了你。」多鑼貝勒出言威脅。
「貝子爺,救命啊。」天師膽小如鼠地趕緊閃到玄煜的身後。
「阿瑪,可兒語無倫次,性情大變,在在顯示了她已被妖附身。」
「那是因為她兩天前被車撞倒,神智還沒完全清醒的緣故。」
「是被運棺車撞到,阿瑪,我懷疑……」
「住嘴!子不語怪力亂神,你的書白讀了。」
多鑼貝勒和可兒的說法一樣,天師靠近玄煜耳後,用著小聲到旁人都聽不見的語氣說:「我懷疑貝勒爺也被妖附身了!」
此話一出,玄煜的臉色霎時變得難堪,羞愧地不敢面對多鑼貝勒,轉身對著天師,以嚴厲的口吻說:「天師,我想今天到此結束。」
多鑼貝勒緊握住若琪的手,「你受驚了,跟我到關廟去收驚。」
若琪點點頭,但經過玄煜面前時,頭一次以怨恨的眼光瞪著玄煜,她已不再是被他逼死的可兒,想欺侮她麥若琪,門都沒有!
她有兩千年的智能,必要時,她會用盡各種辦法享用他的男根到她一百歲壽終正寢為止,做為他一而再想致她和可兒於死的賠罪。
旗人景仰武聖,故在盛京建了一座巍峨的關廟。
說起關老爺的生平,在台灣,幾乎每個人都略知二一,因為電影、電視、電台,所有電子媒體都詮釋過,各類的三國—一籍茌每家書店都買得到,但問題是,原來的可兒對武聖不感興趣,偏偏若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簡直把武聖說得像她隔壁鄰居似的,也難怪她如此,她在三國時是解縣人,確實是關雲長的鄰家小妹。
多鑼貝勒一路上和可兒有說有笑的,但他的心底卻對可兒笑靨如花的表情大感意外,這和可兒過去老是愁眉不展的神情可說是截然不同,而且可兒偶爾會說出聽都沒聽過的怪字,像是麥加德(NY,GOD),不知這是人名?還是地名?
從關廟回來之後,多鑼貝勒便急急去找玄煜一談:「你說的沒錯,可兒確實言語奇怪,性情大變。」多鑼貝勒又快速補充道:「不過住持說,可兒並來被妖魔附身。」
「何以見得?」玄煜不以為然。
「廟中有一鎮妖法寶,可兒見了毫無懼意。」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許法寶對她沒用。」
「我知道,你這麼說不是因為你不相信,而是你希望她是,好讓你有理由取消婚約。」多鑼貝勒平靜的說。他會帶可兒去關廟,也是因為關廟有股浩然正氣,邪魔歪道根本不敢靠近,他想證明兒子是對的,但事實卻是相反。
見到住持,多鑼貝勒還將可兒的不一樣悄悄講給住持聽,住持故意以有一寶物要讓貝勒和格格參觀為由,請他二人到密室,結果可兒並未出現任何異狀,多鑼貝助也就不再鑽牛角尖。
可兒的改變應該跟被車撞到有關,被車撞到會變痴、會變笨,這是常見的情形,只不過可兒是變聰明,這也不是不嫵可能,多鑼貝勒心寬的思忖。同時多鑼貝勒也了解玄煜寧可將可兒的改變,歸因於妖鬼附身,也不願承認是跟被車撞有關,箇中原因自不在話下。
「本來我以為你終會為了子嗣和可兒圓房,但經過這麼多年,你為了表明決心,連貝勒府都不回,我想我應該另替可兒找個好婆家,好讓你有后。」多鑼貝勒一嘆:「可是事情遲了,無論如何你都要立可兒為少福晉不可。」
「遲了是什麼意思?」玄煜皺起眉頭。
「可兒的哥哥,恩克隆可汗,現在是大漠第一勇將,皇上打算下個月派你帶可兒以祭相省親為由,與之交好。」多鑼貝勒解釋道:「有消息傳出,吳三桂有謀反之意,皇上打算派大軍平亂,所以大漠的安定對我朝很重要。」
「阿瑪的意思是——要兒臣向可兒低頭?」
「不是低頭,你們本來就是夫妻,沒有低頭一詞。」
「你也看到了,可兒怪裡怪氣的,前幾天還跑進我房裡要求魚水之歡。」
「若是可兒向恩克隆說你對她不好,聖上怪罪下來,後果堪憂。」
「我可以對她好,伹我實在無法跟她圓房。」
「可兒人漂亮,身材又好,和她圓房,你不會吃虧的。」
「當年我在眾貝子面前發過誓,若是圓房,豈不是讓我成了笑柄!」
「為大局著想,以大局為重。」
薑是老的辣,玄煜根本說不過多鑼貝勒,只能抿著嘴,一臉的不悅。
多鑼貝勒轉達完聖諭之隆,便匆匆回京了。
一想到自己的誓言將不攻而破,玄煜馬上聯想到可兒得意的嘴臉,極度的憤怒使他胸中冒火,他需要發泄,一打開房門,可兒一手拿著大圓盤,上面放著剛煮好還在冒煙的水餃,一手正要敲門。
四目相望,可兒喜孜孜的表情在玄煜眼中,看起來跟得意的嘴臉相差不遠,如火上澆油般,火光從玄煜眼眸透出,怒問:「你來幹什麼?」
「請你吃水餃。」若琪捧高圓盤,希望水餃的香氣能消除玄煜的怒氣。
氣我不想吃東西,我只想吃人!」玄煜吼聲說道。
「誰惹你生氣了?」若琪—臉迷惑。
「除了你,還會有誰?」玄煜冶不防地將圓盤自可兒手中打落。
「你幹什麼把我辛辛苦苦做的水餃打翻?」若琪不滿地大嚷。
「我高興。」玄煜突然伸手捉住她,手一縮,將她猛拉進他懷中。
「你想幹什麼?」若琪覺得自己彷彿撞到牆上,胸部被撞得隱隱作痛。
玄煜低頭看著可兒,他可以感覺到壓在他胸膛上的乳房是多麼地柔軟,以及從她左胸傅來的急遽心跳,嘴角冷冷地勾了起來。「你不是一直想嘗試魚水之歡嗎?今天本貝子心情好,決定賜福給你。」
若琪沒好氣地道:「你這種粗暴的行為,哪叫賜福,根本是降禍!」
雖然她無時無刻不希望這一刻早日來到,但現在不行,她有難言之隱。
玄煜忽然將一隻手移到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他的唇立刻攫獲她的唇,不過她並不如他所預期的那樣,趕快把嘴張開,讓他的舌頭進入,反而是緊咬著牙關,任憑他怎麼進攻都不得其門而入……
玄煜並不氣餒,他是挑弄女人的高手,對付饑渴的小處女更是易如反掌。
他的嘴唇栘到她耳頸之處,摩挲輕舔,聲音降得好低沉,其中還帶著火熱的誘惑,企圖軟化她,「快把嘴唇張開,讓我嘗嘗你的味道。」
「不要,我剛才吃了很多生大蒜。」若琪懊惱的輕聲道,
「吃生大蒜?」玄煜皺起眉頭。
「有什麼不對嗎?」若琪搗著嘴問道,自己聞到自己的口臭。
「我從沒聽過有女人生吃大蒜,尤其是格格。」玄煜嗤之以鼻。
「吃水餃配大蒜是種享受,我不懂你為什麼一臉的輕蔑?」
「男人才可以吃水餃配大蒜,女人不可以。」
若琪用食指——著他胸口,用二十世紀女人才有的挑釁口吻問道:「笑話!男人可以口臭,女人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男人不喜歡有口臭的女人。」玄煜眯起眼睛,他被她這個意外的舉動給惹火了。
不要說一般的男人,就算是地位比他高的親王也不敢碰他一根寒毛,他考慮是不是該給她一拳,好提醒地他的身分,但他有更好的方式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