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師在台前口若懸河的講解著數學習題，台下靜肅一片，不時傳來刷刷刷的聲響，那是鉛筆在筆記簿上抄寫黑板上的公式的聲音。

於歆潔專心聽著老師的講解，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黑板上所有的東西部抄下來，只是迅速記下一些重點。那是她總能夠考高分的技巧——專心上課，效果可以好過事後複習好幾遍。

她專註的聽著老師的話，間或在她乾淨整齊的筆記本上寫下幾個娟秀的字。她喜歡上課，她喜歡沉浸在求知的快樂中……

「呼呼——」突地，一聲不合宜的打呼聲破壞了一切。

教室里靜了下來，就連老師也不由得尷尬的站在那裡，所有人的目光往於歆潔的方向瞄……不，正確說起來的話，應該是往她身邊的「某人」身上瞄……

身為「主角」的他睡的可熟的呢！還完全沒有感覺的翻了個面，繼續呼呼大睡。

於歆潔擰起秀麗的眉。丟臉！她覺得好丟臉！這就是爸媽不惜犧牲家庭也要效忠的「主子」嗎？根本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咳！」老師終於開口了。

於歆潔等待著老師責罰這個目無尊長、行徑囂張的傢伙，可是老師的話，卻讓她的眼睛張得宛如銅鈐般大！|

「咳……ㄜ……可能我講課的聲音太大，吵到佟少了。我小聲點，大家也安靜，別吵醒他。對了……」老師想到什麼，指著於畝潔說：「於歆潔，你不是佟家的僕人嗎？怎麼這樣不機靈？佟少趴在那裡睡覺會著涼，你快給他披件外套！」

這、這是什麼情形！？於歆潔一張俏臉漲成紫紅色。

「快呀！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在老師的催促下，於歆潔咬緊了牙關，忍住屈辱，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佟克中的背上。

「好了，那麼我們繼續上課吧！」

老師繼續講了什麼，她已經聽不下去了，她覺得整顆頭好像都在冒煙，轟轟作響，根本塞不進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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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香，這是什麼味道，這麼好聞。」

看到少年像狗一樣的聞著她的外套，已經憋了一肚子悶氣的於歆潔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搶過制服外套。

要不是老師跟同學的壓力，要不是這傢伙大冷天還穿著短袖上衣，她才不會把她的衣服借給這麼個人。

回去不只要洗，還要消毒了，如果不能夠把那人的氣味給消滅掉的話，她還考慮整件丟掉算了。

手上柔柔香香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佟克中好像清醒了下少。

眨眨眼，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雙燃燒著怒焰的漂亮漆黑雙眼，然後是那張粉嫩精緻而且泛著可愛紅暈的臉蛋……

從沒有人敢這樣瞪著他，甚至是本市最兇惡的混混見到他，也無法直視他的目光超過十秒鐘。

他感覺到一股貫穿脊髓的興奮戚，已經很久不曾對某種事物這樣感興趣了……

「嗨，小潔。」他記得她的名字，知道她的所有事情，也清楚她有多討厭他叫她小潔。

果然，那雙眼睛裡面的兩簇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了。呵呵……

「你真體貼！我睡覺還幫我披外套，你怕我感冒對不對？」

「去他的體貼！我才不管你！」

看來他已經成功激怒她了。一個禮拜的相處雖然不長，可是坐在她身邊，佟克中很清楚知道她是絕對不可能罵髒話的人。

他不禁笑了。脾氣不小，很好，同時也「很有精神」，他佟克中看中的女人可不能太軟弱啊……

從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對她有特別的感覺。他是個相信直覺的人，而他的直覺也從來沒有失敗過。

「下課了嗎？」

他伸了個懶腰，四下看看，教室里同學已經零零落落。一直睡了好幾堂課，他根本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過他餓扁的肚子就是最好的時鐘。

「好餓！去吃飯吧！小潔。」

睡飽了就吃，吃飽再睡，於歆潔已經摸透了他的「作息」。

這種人到底來學校做什麼！？難怪他留級了兩年！

心裡充滿了對此人的鄙夷，於歆潔根本就不想理他。

「ㄟ？小潔？你不等我要去哪裡？」

她加大了步伐，但沒有用，一百九十公分的年輕男性一下子就趕上她了。

「唉，走慢點，我知道你心急，要去餐廳先幫我買好餐盒，不過沒關係，餐廳阿姨跟我很熟，會幫我準備一份的。」

急煞住腳步，於歆潔轉過身，氣憤的瞪他。

這傢伙的厚顏無恥、胡言亂語，已經到了她能容忍的極限了。

「我才不——」她沒有機會開罵，肩膀就被一個像是千斤重鐵塊的手臂給制住。

「好了好了，我們快去吧！吃飯最重要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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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有個位子是特別為他保留的，於歆潔已經見怪不怪。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算是見識了他在這個學校所享有的特權，所有人都對他又敬又畏，包括同學、老師，甚至是學校工作的廚房阿姨還有警衛……

桌上已經擺滿四、五個人分量的午餐，有炸雞、排骨、清蒸魚，當然還有一堆配菜。跟一般學生吃的餐盒不一樣，每樣都分別放在精美的碟子里，就連碗筷也相當講究。

「快吃啊！」

才剛坐下不久，他就風捲殘雲似的解決掉一樣主菜、一碗白飯，現在正往下一道菜進攻。

照他這種食量，還有每天上課睡覺的時間，為什麼沒有長成一頭肥豬，反而還有著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於歆潔感到不可思議。

不！也許他晚上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消耗體力」了。打架？還是去收保護費？反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咦？你怎麼都不吃？」

吃吃吃，他腦袋裡好像不是睡就是吃。她抿緊唇。

「我不餓，不想吃。」她冷冷看著他，帶著一絲不屑。「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她不是不想走，只是那個怪力男把她擠在他龐大的身體跟牆壁之間。

「什麼？不餓？怎麼可能？不行不行！你這麼瘦，一定要多吃點。」

才說完，也不管人家的意願，就把一筷子一筷子的菜往她飯碗里夾。

「好了！這些都吃完，吃完我就讓你走。」

他的霸道讓她氣絕，可是她也深知他是不會改變決定的那種人。

這傢伙太習慣命令人、太習慣所有人都要繞著他運行，而且，他是個靠著體型優勢就欺負人的大混蛋！

她瞪他一眼，之後忿忿的低頭吃東西。

這顆獅子頭……想像是那個人的頭……用力咬！這個花枝丸……想像是那傢伙的眼睛……一口吞掉！

沒過幾分鐘，她吃完了她的午餐，可能可以創下紀錄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潛力，該死的，都是這傢伙害的！

「好了，我吃完了，讓我走。」

她抬頭冷視他，才發現他一點都沒有動自己的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撐著下巴看她，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她皺眉。

他笑了起來，摸摸她的頭說：「好乖！吃得很乾凈！這就對了，你以前都太浪費食物了。」

沒有一個青少年被人說好乖會高興的，尤其是於歆潔這麼高傲的人，尤其是被一個她根本看不起的人讚美。

她正要發怒，有人過來了——

「佟少爺，吃得夠嗎？還要不要加菜？」來的人是個穿著圍裙的胖胖中年婦人，她是管理廚房的阿姨。

別看她對佟克中這麼和藹的樣子，於歆潔可是看過好幾次她叉著腰，大吼幾個沒把食物吃完的學生。

私立學校的午餐都是強制在餐廳用的，雖然大家都怕這位阿姨，可是沒有人敢反抗，反抗的下場就是沒飯吃。

她對佟克中這麼好……哼哼！這又是另一種特權吧！

「哎呀！你怎麼沒吃完？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我剛剛在盯著她吃飯呢！她太瘦了。」

「是啊！小姑娘真的太瘦了，虧你長得那麼漂亮。現在的小女孩在想什麼，我實在搞不懂，每個都把自己搞成皮包骨。佟少說的對，你要多吃點，知道嗎？」

佟克中把她推上火線的作法讓她窘上天，她想走，可是他龐大的身體又擋住她唯一的通路，她就只能翻白眼，聽著他跟廚房阿姨對她身材的評論。

太陽穴隱隱作痛，她嘲諷的講：「是啊！最好是跟他一樣一餐吃三碗飯，是嗎？」

廚房阿姨皺起眉頭，顯然對她的態度很不高興。她出聲為佟克中辯白：「我在道華這麼久，看過太多學生，佟少爺是唯一不挑食，把食物都吃完的。佟少是好孩子，他雖然出身富貴，可是知道珍惜食物。」

看到廚房阿姨紅起來的脖子，和越來越生氣的模樣，佟克中拉住她的手。

「好啦！阿姨，我知道你疼我。」他對她咧開一個無敵的笑容。「今天的甜點是什麼？我等不及了。」

他的話成功轉移了阿姨的注意。

「甜點？噢！對了，甜點是你最喜歡的湯圓。」

「哇塞！阿姨煮的湯圓最好吃了！」

「是嗎？呵呵……那我這就去拿來。」

「謝謝阿姨！」他大聲的應答顯然討了中年婦人的歡心，只見她喜孜孜的走回廚房。

於歆潔冷眼看著這一切。好吧！她承認他很懂得討長輩的喜歡，他在餐廳享受的特別待遇，可能也不是因為佟家的關係，而是他個人的魅力。

總之對這個價值觀、想法、世界都跟自己南轅北轍的人類，她實在沒有耐性繼續跟他混下去了。

「讓開！」

「你要走？阿姨要拿湯圓耶！」

看他吃飯的那種粗魯的模樣她就討厭。「我不吃。讓我走，我要去預習下午上課的內容。」

他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走，世界上有比讀書還要重要的事情，你這樣只會念書是不行的。」

比讀書更重要的？是湯圓嗎？哈！

「我的事情不歸你管。」她冷冷的說。

佟克中的表情彷彿聽到一句很不可思議的話似的，他挑眉。

「怎麼不歸我管？你是我的人啊！」

於歆潔一愣，然後怒氣升起。

「誰是呀！？我爸媽在你家工作，我又沒有！」她大聲反駁，霍地站起來。「讓開！」

她從上往下視他，雖然位置比她低些，可是他的目光所散發出來的強度絲毫不弱。

「我已經照你所願吃完午餐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他微偏頭，然後聳聳肩，似乎是覺得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終於讓開一個位置，於歆潔當然抓住這個機會迫不及待的離開。

他的話讓她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邊大步走，她還邊回想……

你是我的人……那是什麼鬼意思？

她的背脊竄過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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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對於歆潔而言，簡直就是惡夢！是她一帆風順的人生中最大的污點！

比較起來，她之前所過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每個人把她捧在手心，把她當成公主似的小心伺候著，現在她卻得去伺候另一個人。

有時候她還真懷疑自己為什麼當初會嚮往著回到父母身邊住，不過現在後悔似乎已經太遲了。

她莫名其妙的成了那個佟少爺的伴讀兼女僕，這不是她願意的，可是在家裡、在學校，每個人都這麼定義她。最糟糕的是，那個惡霸佟克中似乎對她很「滿意」，一直糾纏著她。

真是見鬼了！她根本稱不上機靈，也稱不上勤快，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小潔、小潔！快來！」

高三，課業最重的時候，她正熬夜埋頭寫英文習題，卻被急促的呼喚聲給打斷了。

「小潔，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跟我過來！」

啪的打開門，媽媽探頭進來，看到她，直接拉了她往外走，讓於歆潔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她臭著臉，因為她清楚這個時候媽會做這種事情，只有一個原因……

她被拉到主屋的客廳，幾個人圍在沙發邊。她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被眾人圍繞著的是誰。

「小潔！小潔在哪裡？找小潔來！」那是毫不陌生的吼叫。

她走近，眾人自動散開，留出一條通道，直接通往半躺在沙發里，而且顯然已經喝醉了的佟克中。

濃濃的酒味讓她皺眉，他看見她，卻像是很高興的睜大眼。

「好了，少爺，小潔來了，你可以回房休息了吧？我讓小潔照顧您。」

於歆潔聞言，不可置信的轉頭，捏著拳頭對母親吼道：「我哪有辦法！？」

隨著這些要求越來越過分，她的反感也越來越大。

她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寵著他，甚至是爸媽在講到他的時候，還說他有多聰明、多厲害。她很想對他們吼：看清楚好不好？你們心目中的英勇少爺不過是個草包、只長體格不長頭腦的笨蛋，看看他在學校的成績！

可是她不知道是他們瞎了，還是她有問題，他們對佟克中始終忠心耿耿，那也就算了，還要求她配合降低她的智慧去跟他們一樣。

在學校她就已經受盡「欺凌」，回家難道也不能好好休息嗎？她為什麼得照顧一個醉鬼？

「小潔，你別擔心，該做的事情我們會做，你只要陪在少爺身邊就好了。」

「小潔。」像是呼應於媽的話似的，佟克中叫她的名字，還抓住了她的手。

可惡！這傢伙喝醉了力氣還這麼大。

於歆潔用力將手往外抽，可是這傢伙的蠻力根本是她沒有辦法對抗的。她漲紅了臉，卻還是逃不過被他抓到身邊的命運。

旁邊兩個勤快的男性屬下已經撐起他，準備往他的房間走去。

「ㄟ……我來照顧佟少吧！」

「對啊！我們姊妹兩個很有照顧人的經驗，佟少是在我們店裡喝醉的，我們有責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一旁的兩個濃妝艷抹的年輕辣妹，眼見佟克中就要走了，這才醒過來似的急忙說道。

怎麼可以讓這麼個機會就這麼溜走？難得有親近本市最有權勢、最有身價的大少爺呢！

「不用了。兩位小姐，我們會送你們離去。」說話的是佟家的管家，語氣雖然客氣，卻沒有轉圜餘地，兩個女孩很快就被「請」了出去。

於歆潔翻翻白眼。酒、女人，要不就是打架，來佟家兩年多，她看到的他就是這樣。

兩個男人把佟克中帶回房間，稍微梳洗、換了衣服后，於歆潔想要逃走的意圖被他的一句「小潔不準走」給破壞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他房間里的沙發上，隔了一段距離，瞪著床上的人。

「小潔過來。」

「不要。」

「要我去抓你嗎？」

這傢伙就會威脅人！

「幹嘛！？」她的語氣很不好，那是一定的。誰半夜被拉來跟一個醉鬼在一起會心情好？

「沒事，陪我一下，在這裡……」他拍拍他的床。「我會比較好睡。」

「你不要太過分了。」她咬牙切齒的說。

「啊……別那麼大聲，我的頭會痛。」

誰管他頭痛了！她很想這麼對他吼，可是依照以往的經驗，不依照他的命令的話，他絕對不罷休，她的抗爭往往只是浪費時間。況且，她毫不懷疑門外還有兩個他的屬下在守護著，隨時等待執行他的命令。

她走近他，坐在他床上；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滿足的微笑起來。

如果說他有什麼優點的話，就只有他那張過於英俊的臉孔了，可是即便如此，他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很欠揍！

於歆潔壓抑下看到那個笑容所引起的些微凌亂心跳，依舊用力瞪他。

「你討厭我喝酒吧？」

「……」

「我已經盡量不讓自己喝醉了，我的酒量不錯，今天是幾個人輪流灌我。」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不想知道。」

「怎麼了？你今天好像特別不高興。」

有嗎？她不是一直都這麼不高興嗎？特別是得要面對他的時候。

「噢，難道是因為我去酒店了？」

她皺眉，想起剛剛那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想起她們是怎麼巴在他身上的，感覺一陣噁心。

「我再說一次，你的生活方式我無從置喙，也不想管。我唯一的要求是，請你不要干擾我的生活。」

他定定的看著她，專註得讓她開始有點心慌，然後他突然彎起嘴角微笑。

「可是不行。」

「什麼不行？」

「我不能因為你討厭我去酒店就不去，那是我們佟家很重要的一環事業，很多事情也都得在酒店裡面喬。對了，下次我帶你去吧！你會發現那裡的人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麼可怕，相反的，還有些很有趣的人。」

「不必了。」從冷若冰山的美人兒口中斬釘截鐵的吐出這三個字。

他蹙緊濃眉，好像在看著一隻不乖的小貓。

「知道你不習慣我的生活方式，可是你還是得學著了解、接受。」

「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她冷冷道。

「有，因為你是我的人，你應該從現在就開始習慣我的一切。你太高高在上了，這樣很難跟人打成一片。」

他又說了！又說那個什麼「我的人」理論！

「我不是！」她再也壓不住脾氣。「我不屬於你。只是我爸媽在這裡工作而已，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第一千零一次，她對他咆哮。

對於她激烈的反應，他只是揉揉因為酒醉而疼痛的大陽穴，彷彿太累而不想跟她爭辯。

「好了，過來坐下吧！我想睡了。」

這種情況之下，他還敢繼續命令她？她怒目跟他對視，可是最終他的蠻力還是解決了一切。

怒氣沖沖的於歆潔被他抓住，情況更糟，剛剛他只是要她在床邊陪他，現在她是整個人被他鎖在懷中。

早知道這個人是野獸，用講的根本就講不通！

沒多久，她就聽到沉穩的呼吸聲傳來。他倒好，睡著了。

於歆潔憤怒的扭動身體，卻只換來更緊縮用力的擁抱，她瞪著房間的某處，不甘心的咬緊牙。

她自認為自己夠聰明，可是怎麼會被困住？她從來沒有給他過什麼好臉色，不像他周遭的人都奉承討好他，可是他卻老是要找她，對她糾纏不清。

該不會他就是因為她的反應跟別人不一樣，所以才故意要惹她吧？該死的心理變態！她又在心裡罵了好幾句。

可惡！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放開她？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房裡，沒有辦法睡自己的床，抱自己軟軟的抱枕，反而被當成抱枕，背後是硬邦邦的身體，鼻子聞到的凈是年輕男性淡淡的麝香味。

她討厭這種情況，她討厭這個人，可是她更討厭自己莫名其妙亂掉的心跳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