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與民分利

撲哧！管桐忍不住掩面而笑，劉星一張臉頓時成了豬肝色。

「潘辰！還不過來拜見師父！」，潘天的心思，趙楨看出來了，他李鈺自然也看出來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潘天還真捨得，連祖傳寶刀都拿出來了，只不知他拿著把鋸子如何去面對列祖列宗。

「學生潘辰，拜見師父！」，太子門生啊，將來的天子門生啊，雖然這輩份好象有點不對。潘辰激動得手抖股顫，路都不會走了。

「狄青、種天、楊文廣……，你們二師兄都過來了，一個個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帶著師弟們拜師！」，李鈺佯怒道。

「啊？」這幸福來得太快太突然，這八百多名學員都被這突然的幸福給撞暈了，曹亮昨天得了把寶刀，還成了太子門生，他們是羨慕是嫉妒，可他們從沒敢奢望過這好運能降到自己身上，畢竟那是太子啊，未來的一國之君啊，不是誰家的祖墳上都能冒出幾縷青煙的。趙楨的年紀雖然比他們小，可他是太子，未來的大宋皇帝，天地君親師，對這些大宋軍人來說，趙恆趙楨父子就是他們的天，就是他們一身所要效忠的偶像，這和年齡沒什麼關係，就算他趙楨還是他母后肚子里的小蝌蚪，那也是他們心目中神聖的金牌小蝌蚪。如今，這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太子居然要收他們為弟子，這可是大宋軍人從來未有過的榮耀，足以讓他們誓死相隨炫耀終身了。

「拜見師父！」，黑壓壓地響起一片嗚咽聲。

「好，都起來吧」，趙楨也是雙目微紅，他和這些學員朝夕相處，怎能沒有感情，心裡更是明白他們對大宋，對大宋的未來意味著什麼，「時間匆忙，我也沒準備什麼禮物，只是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一把軍刀，過些時日，便可到李總教官那裡去領取。好了，都回去吧，不要耽誤了功課」。

「是，師父！」。

一聲師父一叫，趙楨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這、這怎麼行啊？瞧瞧這衣服，瞧瞧這鞋子，再瞧瞧這吃的，這不是欺負人嗎？「李鈺，這學員的伙食是不是也該改善改善了啊？從明天開始，饅頭改成肉包子。那學員宿舍要加快點進度了，老是打地鋪，凍著了身子怎麼辦？你再看看他們的服裝，是不是也該換換了啊？你說換成宋裝行不行？……」。

「呃，這個、這個，太子，這事好象應該由您負責吧？」，你收徒弟，我送禮，這算哪門子事啊？

「那軍刀的事你打算怎麼辦？」，趙楨臉一紅，他就是個甩手掌柜，哪裡想到那許多。

「太、太子，我哥哥說，如果李先生能將他的『鈺鋼』之法傳授給他，他願意送一千柄『楨』刀給咱們學院。您、您放心，我們家一直為兵部做軍械，這『鈺鋼』之法一定不會外傳」，管桐自從進了試驗區就很少來這裡，今天拉下臉來到這裡蹭飯就是為了說這事，期期艾艾地磨蹭了半天，總算等到了說話的機會。

浴缸？還澡盆呢，聽了管桐杜撰出的這個『鈺鋼』，李鈺強忍住沒笑出來。

「一千柄？太子，我看這事能行！」，那一群官員也是為此事而來，聽了管桐的話，面上俱是一喜。管家的生意他們都知道，自是不用擔心。

趙楨看了李鈺一眼，沒有說話。

「太子，各位大人，管師姐，那種冶鍊技術也算不得什麼先進，我這裡還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需要請二哥幫助參詳參詳。太子，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一起去冶鐵場面談，成與不成由太子您拿主意」。

趙楨點點頭，一行人上了馬車迤邐而去。

「你真的還有更好的冶鍊方法？」，趙楨和李鈺共乘一輛馬車，不用擔心會被別人聽到。

「嗯，可那只是想法，需要管榆這樣的冶練專家幫助參詳，我一個人是做不了的」。

「專家？呵呵，這名字倒是貼切。我們試驗區不可以做嗎？」。

「試驗區只做武器研製工作，我不想讓他們分心，而且，如果談成了，這將是一樁很大的生意，試驗區做不了」。

「生意？什麼生意？有多大？」。

李鈺微微一笑，「太子，您說您現在最缺什麼啊？」。

「給學員改善伙食要錢，建宿舍要錢，換軍械換服裝也要錢，戶部的錢就那麼多，咱們皇家公司賺的那些錢也補貼進去不少了，你說我缺什麼？」，趙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呵呵，如果我有一個賺大錢的生意，太子您敢不敢做？」。

「停！李興，任何人不得靠近！」，趙楨轉過頭來很認真地看著李鈺，「什麼生意？」。

「鐵礦、煤礦、鍊鋼、水運、6運……」，之所以敢提出這個主意，李鈺心裡還是有底的，因為在這宋初，礦山基本上都是民營，政府只管收稅，後來由於礦冶業興盛了，才設置了一整套管理機構，重要礦區或冶鑄中心設「監」和「務」，主管收稅和徵集。在這真宗年間好象還沒有那些四監、十二冶、十務、三十五場什麼的。所以這生意與朝庭的政策並不衝突。

「這麼多？這會不會有與民爭利之嫌？」，這皇家的名聲，趙楨還是非常在意的。

「太子能想到這些，實乃我大宋萬民百姓之幸。如果我們不是與民爭利，而與民分利呢？」。

「與民分利？」。

「太子，我且……」。

「別太子太子的，你煩不煩啊你，快說！」。

李鈺被咽得一愣，我不叫你太子我叫你什麼啊？叫你趙楨啊？有那麼多老夫子在，我敢么我？「我且問……，你說、你說我叫你什麼？那我也叫你師父，成不？」。

「呵呵，師父？我可不敢收你這個徒弟，那還不被你給煩死。好吧，你不嫌麻煩就隨便你」，趙楨想了想也被自己的話逗樂了。

「太子，如果我們找到的是從未開採過的新鐵礦、新煤礦，而冶鍊和運輸生意也只限於新礦範圍，那就不存在與民爭利這一說了，是不是？」。

「如果是我們先找到的，那應該就不算是了吧」，對這事趙楨還真說不清楚，悠悠萬民之口，是非黑白本就是說不清楚的事。

「好，這事自然會有人幫咱們解決，咱們暫且不論。太子，如果這樁生意要先期投入五千萬貫，您能出多少？」，嘿嘿，官字兩張口，是與不是那還不是由你說了算，這趙宋一朝理財的本事沒有，財的本事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只要有利可圖，那些官兒自會幫他們把黑的也說成白的，何況這本就是白的。

「啊？五千萬貫？」，趙楨著實嚇了一跳，這可相當於朝庭大半年的財政收入了，「內庫最多只能拿出兩百萬貫，如果再從太監宮女那裡籌措些，頂多也就兩百二十萬貫吧，他們的錢也不多啊」。

「呵呵，他們的錢不多，可百姓中有錢人多啊？」。

「胡說！那豈不是盤剝……，咦？你是說，從民間籌股？」，趙楨眼睛一亮。

「對！咱們不僅要讓百姓入股，還得讓那些文臣武將們也入股，那咱們這錢不就夠了嗎？」。

「可如果虧了怎麼辦？」。

「機遇與風險並存，天下哪有那麼多隻佔便宜不吃虧的好事」。

「機遇與風險並存？嗯，有道理」，趙楨點點頭，「可到哪裡去找這些鐵礦、煤礦呢？」。

「呵呵，太子，你相不相信我？」，嘿嘿，少爺我前世里可是個安徽人，馬鞍山鋼鐵廠、兩淮煤礦，地球人誰不知道啊。

「嗯，我相信你」，李鈺在這個太子心目中那就是個小，太子的小可不是誰都配做的，何況還是連水泥、玻璃、楨刀都能做出來的人物。「李鈺，那是不是誰入的股多，這生意就是誰做主啊？」，趙楨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要是忙活了半天，這生意最後倒成了別人的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嗯，入股越多分紅越多，這生意自然是大股東說了算」。

「可咱們只有兩百萬貫啊？」。

「呵呵，太子，咱們不還有技術股嗎？」。

「技術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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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管榆如此看重的技術，那絕對不是一般的技術；能讓管桐如此敬重的人物那絕對是個德高望眾的長者；而能和管楓混到一起的傢伙，那也絕對不是個好東西。兩個小的是打死也不說，那個大的又是個悶葫蘆，管老爺子被這兄妹仨給搞糊塗了，這李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一個有本事有威望的老混蛋？

不管是想不想見，等到不耐煩的時候，這個混蛋終於還是來了。

管家在京城也算是有錢人了，能坐上這種四輪馬車的人哪一個不是有錢人，可再有錢也買不來一個車隊啊？那不是錢的問題，那需要身份和地位，管老爺子加上寶貝女兒，一家能擁有兩輛，那在汴京城也算是鳳毛麟角了，可這混蛋居然有十幾輛！管老爺子心下不禁暗自掂量，出的那個價是不是要再加點了。

――――請看下一章《皇家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