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為男人比較好色又好誘拐呀！

這句話一直在柳霜染耳邊響著，這麼說來，柳家死的那三個人都是因為好色才死的嗎？

這樣的話，那爹不是也很危險了？爹一直都很好色的，雖然她和爹一向不親，爹也從不當她是女兒，但是好歹他也還是自己的血親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可是……她的話爹一定不會聽的吧！

唉！

柳霜染趴在房間的桌上，抱著頭嘆氣。

「嘆什麼氣？太無聊了嗎？」伏日寵溺的問道。

他一進房就看見這小傢伙趴在桌上哀聲嘆氣，一臉凄慘的模樣。

「不是。」柳霜染搖頭，正經又嚴肅的看著他，「為什麼你們不阻止在柳家做亂的那傢伙呢？」

他們一直都沒告訴她那個傢伙究竟是什麼，所以她乾脆也用「那傢伙」來稱呼。

「阻止？」伏日笑笑，「為什麼要？」

「因為……因為你們是好人啊！見到這種事不都應該阻止的嗎？」哪還有為什麼？

「誰說我們是好人？」他笑著反問。

「唔？好吧！我說錯了，你和緋雪姊姊都是好狐狸。」柳霜染神色認真的說。

噗！伏日笑了出來，將她拉進自己懷中攬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頭髮、臉頰及下巴，然後緩緩的開口，「萬一我跟她都不是呢？」

「不是？不是什麼？」柳霜染一時弄不清楚伏日的「不是」是指什麼。

「不是好狐狸呀！說不定我們很壞呢！」

「才不會呢！伏日跟緋雪姊姊都是好狐狸，你們都對我好，不是壞狐狸。」柳霜染聽伏日說自己不好，心中竟有一種想要維護他的想法，便衝口而出。

「傻霜兒。」伏日笑意盈然的看著柳霜染，「我只想對你好而已，其他人會怎麼樣我都不在意。」

柳霜染臉上浮現一層紅暈，結結巴巴道：「你在、在說什麼呀！」

只想對她好耶！怎麼聽起來覺得好動聽、好感動。

「霜兒，柳家的事已經跟你沒關係了！答應我，別去蹚這淌渾水。」伏日斂起笑，嚴肅的說。

「可是、可是……」畢竟是家人呀！

「放心吧！那傢伙暫時還不會傷害太多人的。」伏日安慰道。

聽他這麼說，柳霜染也只能隨口應了聲，表示明白。

「別想那麼多了！再說那些死去的人也都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也就算了！」

「伏日，你不可以這樣說他們。」柳霜染很認真的看著伏日道。

「哦？」伏日挑眉。

「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壞，都不應該這樣隨隨便便就被弄死的！」

聽了柳霜染的話，伏日不語。也是，這世間的任何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沒有誰有資格去剝奪。

「伏日，我們去跟爹說，讓他知道這件事好不好？」這樣，柳家至少不會再有人無故死去了！

「他會相信嗎？」伏日反問。

「我說的他不會信，但是緋雪姊姊或王爺說的，他一定會信的。」她笑道。

「唉！霜兒，有時你給人的感覺明明是很聰穎的，怎麼會老想一些笨方法？」伏日嘆息。

「我哪兒笨了？」她有些不服氣的問。

「還說不笨！就算緋雪是王妃，她說的話你爹也頂多聽聽而已，不會全信的。」

「那怎麼辦？」柳霜染噘著嘴問。

「不怎麼辦，順其自然啰！」

柳霜染想想，伏日說的話也有道理，爹的確不見得會聽緋雪姊姊的話。

「伏日少爺，王爺請你到大廳去一趟。」尚武在門外恭敬的喚道。

「去大廳？有事？」

「是的。」尚武看了柳霜染一眼，而後道：「柳家大小姐及三小姐到訪。」

「……」那跟他有什麼關係？

伏日疑惑的看著尚武。

不只尚武，柳霜染也疑惑極了！三姊怎麼會沒事跑到這裡來？

「柳家大小姐及三小姐說奉柳老爺之命，特地上門感謝王爺、王妃及伏日公子對柳家四小姐的照顧。」尚武簡短的答道。

感謝？爹爹和三位姊姊什麼時候承認過她是柳家四小姐了？

「走吧！咱們去大廳看看你家的那兩隻母夜叉到底要幹嘛？」伏日沖著柳霜染笑笑，拉起她，跟著尚武一同往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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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雪魄和柳似畫兩人在婢女的跟隨下來到柳府隔壁——定康王爺的暫時居處王爺府。

最近整個蕪湖城都在傳一個消息，聽說就是由王爺府這裡傳出去的。大家都在說王爺的小舅子看上了柳霜染，準備將她帶回京城裡去。

爹一聽到這消息，立刻派了幾個家丁到王爺府這邊打探，所得到的消息都是王爺那位美得不像凡人的小舅子對柳霜染那雜種是百般呵護、千般照顧。這不說明了那小雜種很有可能會嫁給那位小舅子嗎？

爹爹得知這消息后，有些後悔將柳霜染賣斷給王妃，因為如此一來柳霜染以後就算和皇親國戚沾上邊，也不會對柳家有任何幫助。但是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於是爹爹便要她和大姊一起到王爺府，當面向王爺及王爺的小舅子道謝。

爹對她的容貌很有信心，相信王爺的小舅子一見到她就會立刻拋棄柳霜染那個醜八怪的。

到時候，柳家和王府結親，對柳家的勢力一定會更有幫助。

「柳家兩位小姐到訪，不知道有什麼要事？」朱定恆冷冷的問道。

「回王爺的話，奴家是代表父親來向王爺、王妃及伏日公子道謝的。」柳雪魄福了個身，嬌滴滴的說道。

這個王爺生得真俊，若是能讓他看上，帶回去當個小妾，也比嫁給臨城劉家要好。

柳雪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緋雪，暗自驚訝她的美貌的同時，也不忘安慰自己王妃雖美，但自己也不差，更何況聽說王爺和王妃結褵三年仍膝下無子，這可是七出中的大罪呀！若是她再不讓王爺納妾，那就成了妒婦了！相信王妃一定會很識大體的。

柳雪魄心中的算盤打得噼哩啪啦響，一心一意認為朱定恆一定會看上她。

「道謝？道什麼謝？」緋雪沒好氣的問。

這女人，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她剛剛明明就在對朱定恆拋媚眼，哼！比她這狐狸精還要像狐狸精！

朱定恆好笑的看著緋雪，知道愛妻正在吃醋，可是這不關他的事呀！人又不是他主動去招惹的。

「自然是王爺、王妃還有伏日公子對奴家妹子柳霜染的照顧了！」柳雪魄聽出緋雪的口氣不好，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甜蜜可人。

「妹子？柳霜染？」朱定恆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雪魄道：「我記得蕪湖城內的人都說你們柳家一直當她是下人的，怎麼現在又變成妹子了？」

「呃——」柳雪魄聞言一窒，隨後又道：「那其實都是旁人的誤解，相信王爺英明神武，一定不會聽信那些市井小民的流言蜚語才是。」

朱定恆聽了柳雪魄的話，不置可否的擺擺手，命尚武去找伏日過來。

「說得真好聽，都已經把人賣了！才來關心。」緋雪涼涼的說。

「王妃娘娘誤會了！爹爹從未想過要將霜染妹妹賣掉的，是因為王妃您的請求，爹爹才不得不——」柳似畫的言下之意便是將所有的錯都推到緋雪身上，要她承認自己是破壞他們天倫團聚的兇手。

「看來還真是我的錯啰！」緋雪冷笑，平時的慵懶已不復見，被人欺負而不反擊可不是她的作風。

「似畫沒那意思，請王妃明察。」柳似畫笑道。

哼！擺明了她要是計較就顯得小心眼了！沒關係，整她們的機會很多，狐狸報仇，三年不晚，等著瞧。

緋雪氣悶的縮回朱定恆懷中，不再說話。

「王爺，伏日公子及柳姑娘來了！」尚武在廳外恭敬稟告。

「大姊，三姊。」柳霜染怯怯的打了聲招呼。

「奴家見過伏日公子。」柳雪魄和柳似畫嬌柔的向伏日福了福。

「嗯！」伏日隨意應了聲。

這個伏日公子生得可真好看，她們打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呢！

「伏日公子，奴家柳似畫是霜染妹妹的三姊，今兒個奉父親之命前來探望妹子，順便感謝伏日公子對霜染妹妹的照顫。」柳似畫眼波流轉，笑意盈盈的看著伏日。

她生得比柳霜染那雜種好看太多，任何正常男人一定都會選她而不是選那雜種。

「妹妹？」伏日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再伸手將柳霜染撈進懷中，語氣慵懶，故作無知的說：「她不是你們家下人嗎？」

柳霜染任由伏日攬著沒有掙扎，在王爺府養傷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很習慣伏日每次見到她又是抱又是撫摸的動作了！雖然感覺自己有點像是他養的寵物，但嚴格說起來，自己並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他的碰觸跟擁抱。

柳似畫見柳霜染坐在伏日腿上，一抹怒氣閃進眼底，但仍不失儀態的說：「那是外人的誤解，我們柳家從沒當霜染妹妹是下人呀！」語畢，還直直的瞪著柳霜染看，要她回話。

柳霜染被柳似畫瞪了一下，趕緊低下頭當作沒看到。她現在已經不住在柳家，沒道理還要屈服在她們的淫威之下吧！

「是嗎？」伏日嘴角噙笑，再道：「好啦！現在也謝過了，你們可以回去了吧！」

「呃——」沒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被趕，她們以為憑著自己的美貌，王爺及伏日公子至少也會留她們下來吃頓飯的。

柳雪魄和柳似畫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柳雪魄才厚著臉皮說道：「奴家和霜染妹妹也有幾天不見了，實在有些想念，不知道可否讓我們姊妹相聚片刻，說說體己話呢？」

柳霜染聽見柳雪魄的話，強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每次她們一見著她就是出口諷刺，她跟她們怎麼會有體己話好說？

「這個嘛——」伏日故作思考狀，然後語氣慵懶的回答道：「恐怕不行，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體己話？是威脅的話才對吧！

「……其實是這樣的，家父要我們過來道謝，順便轉告霜染妹妹過幾天便是家父五十歲生辰，希望妹妹還能惦念一些父女情分，回去祝個壽，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柳似畫狀似真誠的說道。

「父女情分？」哼！要真有父女情分，柳有財那老頭也不會把霜兒賣掉了！她們還真敢說啊！

「是啊！家父自從霜染妹妹離家之後，每日思念，都快生病了！要是霜染妹妹還有一絲孝心就應該回去看看才是。」柳雪魄用一臉難過的表情說道。

這兩個女人也太敢講了吧！

伏日、緋雪及朱定恆心中同時浮出這句話。

「要回去可以呀！叫你爹將霜兒的賣身契用百倍的錢贖回去，一來可以彰顯他『愛女』的程度，二來也可以再將霜兒帶回去好好看個夠，就不用每天思念了！」緋雪懶懶的插口道。

「這……」要爹拿出百倍的錢將這雜種贖回去，根本不可能嘛！

「怎麼？你爹不是很想她？既然想她，又怎會捨不得花那些錢呢？」緋雪再接再厲，繼續為難這兩個不速之客。

「王妃娘娘的建議，奴家會回去稟明父親。」柳雪魄心知王爺府的人不會讓柳霜染回柳家，便決定以退為進，回家和父母親商量一下再決定要怎麼做吧！「既然奴家已經將家父的意思帶到，那就先告辭了！」

柳雪魄說完便與柳似畫匆匆離開，緋雪看見柳雪魄無話可說、匆匆告辭的模樣，則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

「伏日。」柳霜染拉拉伏日的衣袖喚道。

「怎麼了？」伏日低頭溫柔的看著她。

「我真的不能回去看看嗎？」要是可以回柳家，她就可以提醒爹爹家裡有會吸人血的東西這件事了！

「霜兒，你想回去呀？」伏日勾起笑花看著柳霜染。

「嗯！」柳霜染點點頭。

「你該不會是想去告訴柳老爺，柳家會死人是因為有妖怪在作祟吧？」伏日用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卻非常的肯定。

「是啊！」柳霜染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時笑道：「你怎麼知道？」

「小笨蛋。」伏日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無奈的嘆息，「都叫你別管這事兒了，你居然說不聽。」

「爹好歹是我的家人嘛！雖然他不喜歡我，可是他也很少打我罵我啊！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他身陷危險之中呢？」柳霜染皺著眉對伏日說道。

沒有打你、罵你，是因為他根本就漠視你好嗎！

這小笨蛋根本善良過頭了！

伏日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好吧！」

「伏日，謝謝你。」柳霜染漾出笑容，很開心的看著他。

「別謝得太早，只能回去一下子喔！」

「嗯！我知道。」柳霜染開心的點點頭。

伏日見她愉快的模樣，嘴角也跟著上揚。算了！既然她想回去，那就順著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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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日，壽宴要開始了呢！」柳霜染扯著伏日的衣袖說道。

「嗯！」伏日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他們兩人現正坐在柳宅的屋頂，借著老樹的遮掩，看著底下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景象。

柳有財在蕪湖是地方鄉紳，來祝壽的人自然十分多。

柳老爺此時臃腫的身軀正端坐在大廳內，笑呵呵的看著來祝壽的人獻上禮品，原配白蘋則儀態端莊的坐在柳有財身旁。廳下，柳有財的十個美麗小妾也在座，讓來祝壽的人都不禁羨慕起柳有財的好運，居然能娶到這麼多美人兒。

「伏日，別吃了！我們是不是該下去了？」柳霜染看著正在吃雞腿的伏日問道。

「唔——等一下。」伏日將最後一口雞腿塞進嘴裡，隨手將雞骨頭扔下，然後再掏出手帕將手擦乾淨。

那雞腿是他們到柳家時從廚房摸出來的，一整盤的雞腿被伏日吃得一隻不剩。

「你還真愛吃雞呢！」柳霜染看了一眼牆下滿地的雞骨，做了個結論。

在王爺府時，他和緋雪姊姊也是餐餐都非得有雞吃不可，兩人還常常為了搶食雞肉而大打出手。

「其實沒雞吃的時候，吃吃鵝肉也是可以啦！」伏日慵懶的笑道。

「伏日，等會見到爹要怎麼跟他說啊？」柳霜染有些不安的問。

「什麼都別說不就好了！」伏日抱著柳霜染準備躍下屋頂。

「不行，一定要提醒爹爹注意才對！」柳霜染嚴肅的看著伏日，「這樣爹爹才會命人加強戒備，也不會再有人被害死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伏日看著柳霜染。這傻女孩，總是把事情往好的那一方面去想。「你爹不會相信的。他要封鎖柳家死人的消息，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如果你現在挑明了跟他說，他只會覺得你是在妖言惑眾，畢竟，他們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妖怪啊！」

「那怎麼辦？」柳霜染悶悶的說。

「那個穿月牙白長衫的女子就是你十姨娘嗎？」伏日突然指著廳下一名女子問道。

「嗯！是啊！」柳霜染順著伏日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點頭。

「原來如此！」伏日摸著下巴有些慵懶的說。

「什麼東西原來如此？」柳霜染好奇的問。

「霜兒，我想我大概知道在你家吸人血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什麼？」

「蟑螂。」伏日朝柳霜染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抱著她一躍而下，飛落在柳家的花園內。

「蟑螂？」柳霜染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獃獃的問：「是平常在廚房裡可以看見的，全身黑黑的、泛著油光的那種蟑螂嗎？」

那種東西怎麼會吸血？

「聰明。」伏日獎勵似的拍拍她的腦袋。

梆霜染聞言看看十姨娘，再皺眉沉思，最後道：「十姨娘……不像是蟑螂啊！」

十姨太生得很美，跟那種全身漆黑的噁心蟲子根本一點都不像。

「誰說她是蟑螂啦？」

「不是嗎？」柳霜染疑惑。

「當然不是，不過她應該是養著蟑螂的人。」

「養、養蟑螂？」好噁心，光用想的就反胃。

「她幹嘛要養蟑螂啊？」柳霜染不解。

「唔——」伏日想了一會兒，才道：「大概是要蟑螂去吸食人血來換她的青春美麗吧！」

「青春美麗？」柳霜染奇怪的看了一眼十姨娘，「她又沒幾歲！」

「沒幾歲？」伏日輕笑，「她的年紀估計可以當你奶奶了，怎會沒幾歲？」

「奶奶？」柳霜染有些震驚，目瞪口呆的看著年輕貌美的十姨娘。

「是呀！」伏日點點頭，拉著柳霜染往大廳方向走去。「走，咱們祝壽去。」

柳霜染讓伏日拉著走，心中不斷消化剛剛聽見的事實，沒想到爹爹居然娶了一個年紀可以當她奶奶的人當小妾，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這個年紀很大的人居然還養了蟑螂，讓蟑螂去吸血，藉此保持自己的美貌，太可怕了！

爹爹是她最親近的人，那爹爹的處境不就很危險了？

「你別想太多，她暫時不敢動你爹的。」伏日溫柔的嗓音傳來，柳霜染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把心裡的話問出來了！

「為什麼？」

「因為她在這個家還需要一個有力的靠山，而這個靠山就是你爹，所以他不會有危險的。」伏日看著那個因縱慾過度，才年過半百就已顯老態的柳有財，不是很在乎的說。

就算蟑螂精要吸干柳有財的血，他也不會反對。

「那其他人怎麼辦？」柳霜染問。

那些柳家的下人，雖然她和他們沒有多深的交情，但她也不願意見到他們慘死啊！

「心正，則意不亂；意不亂，則萬邪不侵。如果他們本身潔身自愛，自然不會有事了！」伏日淡淡的說道。

「喔！」柳霜染點點頭，但心裡還是替柳家的人擔心著。

「伏日公子。」

驚喜的叫聲自他們身後傳來，兩人回身一看，竟是柳似畫。

「三、三姊。」柳霜染小小聲的打了招呼，但她心裡清楚三姊眼中只有伏日，根本就看不見她的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不喜歡三姊看伏日的眼神。三姊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伏日吃下去似的，讓她覺得很煩躁。

「伏日公子，沒想到你居然親自來了！」是來看她的嗎？柳似畫漾開迷人的笑靨，快步上前想走到伏日身邊。

伏日似笑非笑的瞥了柳似畫一眼，便拉起柳霜染的手往大廳走去，連句話都沒說。

可惡！都是那個雜種害的！這該死的雜種，要不是她在旁邊，伏日公子一定會跟她說話的！

柳似畫見伏日一臉冷淡，只能瞪著柳霜染的背影暗自詛咒著。

「爹。」大廳內，柳霜染輕聲喚道。

「啊！是伏日公子，快請快請。」柳有財一見是伏日，便殷勤的招呼他上座，至於對他身邊的柳霜染，則連瞧上一眼都沒有。

「不必了！」伏日拿出祝壽的禮品交給一邊的下人，慵懶道：「我只是帶霜兒過來送個禮而已，她的父親生日，我這個做主子的也該有些表示才對。」伏日說到「主子」兩個字時，還特意加強語氣。

伏日的話讓柳有財的一張老臉當場漲紅，有些下不了台。

來道賀的賓客聽見伏日這樣說，也竊竊私語了起來。窮人家賣女兒是逼不得以，但大富人家還賣女兒，這實在是……丟臉哪！

「伏日。」柳霜染輕扯著伏日的衣袖。她明白爹爹從不將她當女兒，所以可以把她隨意賣掉，但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縱使有再多的不是，她也不能怪他。更何況，如果爹爹沒將她賣給王妃的話，她也不能和伏日在一起了！

伏日暗自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對柳霜染道：「霜兒，我也不是有意要讓他難堪，實在是他自找的。」

這柳家的人一個個見利忘義，只有他的霜兒那麼的純凈無瑕，這樣的寶貝居然被他們錯待，哼！可別想他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

再說，前些天柳家的兩隻母老虎把緋雪惹得很火大，氣得當天晚上把整隻雞都吃光，讓他一口也沒吃到，害他鬱悶到今天。現在既然來了，一定好好的把他受的氣給討回來。

「伏日，你別故意給我爹難看，等下回去之後，我做荷葉悶雞給你吃。」柳霜染低聲對伏日說。

「真的？」伏日雙眼一亮，眼中神采飛揚，讓柳霜染差點兒又看呆了。

「當然是真的。」就知道這隻狐狸有雞吃的時候最好拐了！

「好吧！」伏日開心的允了聲。

「爹，在府中萬事小心，要多注意身體呀！」柳霜染向柳有財福了福。

柳霜染迂迴的提醒柳有財，希望他可以因此多注意一下自身安全。

哼！還用你說！

柳有財面色不豫的瞪著柳霜染，這個孽種，根本存心害他出醜。

而坐在廳下的十姨太可兒則因為柳霜染的這句話，故作自然的抬起頭來，瞥了她一眼。

「柳老爺，既然你禮也收了，壽也賀過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說罷，伏日便帶著柳霜染大步走出大廳，不管柳有財的慰留。

「伏日，你說爹會不會聽我的話小心一點？」

「當然——不會！」伏日勾唇而笑。

「喔！」柳霜染垂頭喪氣的應了聲。果然，爹根本不會理她，但是明明就知道結果了，為何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霜兒，你說要煮雞給我吃的，別忘了！」伏日拍拍她的腦袋，笑道。

「嗯！」柳霜染打起精神，對著伏日笑，「我的手藝可好了！包準你吃過一次還想再吃。」

「哦？真的嗎？小丫頭也敢胡吹大氣？」伏日取笑。

「是真的，我才沒胡吹大氣，我從小就在廚房幫忙，廚房大娘們的絕學都讓我學遍了！我煮出來的東西包準好吃。」柳霜染笑看著伏日。她心裡清楚，伏日只是不希望她一直沉溺在感傷的情緒之中，所以才會故意逗她。

「那我等會兒可要好好的嘗嘗了！」伏日故作認真的點點頭。

「呵呵！等著佩服我吧！」

兩人的笑鬧聲漸漸隱沒在黑暗的大街上，直到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