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為什麼？」商羽晴驚訝地瞪大眼。

為什麼？他不是很優秀嗎？不是黃金單身漢嗎？他有錢、有名、有地位，為什麼女人真正認識他后，就忍受不了他了？

當天晚上，某知名影片網上放了一段警惕世人的影片，而片名就叫做「好孩子千萬不能學」。

影片中闡述不看紅燈就闖馬路可是很危險的事，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搭訕，竟然不顧紅燈、來來往往的車潮逕自闖紅燈，引發很多車子緊急停車……

最後，上傳影片者還在後頭加註：闖紅燈的這名男子好像是某個企業公司的執行者……

一夜之間，影片被無數人點閱傳閱，連帶著那名執行長的員工也看到此片段，當中傻眼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

從上次畢士鋒抱著秘書回辦公室，到這一次在半路上爭風吃醋闖馬路事件，商羽晴與畢士鋒的關係更加被證實——肯定不尋常！

而那一夜的影片流傳事件，也改變了商羽晴與畢士鋒的關係。

從發現員工們看著她的眼神中，商羽晴感覺得到，自己對眾人而言是一個奇葩。

所謂的奇葩，不是在於她與畢士鋒的關係被發現后，得到眾人閑言冷語的對待，而是莫名地成為大家口中的特別。

聽說，畢士鋒在員工們的眼中，是個冷酷、十分難相處的黃金單身漢——好吧！冷酷是面對公事的行為舉止，這她可以接受。

聽說，畢士鋒是個就算口袋內麥克麥克，實際上卻得不到住何女人青睞的黃金單身漢——這些，她就不太了解了。

聽說，就算某人為了他不錯看的外表起了興趣，也會在有進一步了解后打退堂鼓，因為他除了冷酷、不苟言笑之外，做人實在太無趣了，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這個，前者她略有所聞，後者嘛，是事實。

聽說，有些看上他的女人刻意接近他，換來的結果，是他沉默少言以及永遠都為了工作而把對方丟在一邊……不用想，必定的，因為他的工作多嘛！

但只是為了這樣，就讓他成為乏人問津的黃金單身漢，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至少，對於他的工作態度，她不會覺得痛苦啊！

再聽說，畢士鋒喜愛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因為乏人間津，所以他改愛男人。但經過那一段影片問世后，他的評價就改變了——她變成改變畢士鋒的奇葩！

好吧！奇葩就奇葩吧！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她也無法要求別人不準說什麼話。

但是，看看那個被眾人認定工作狂的傢伙，他……現在到底哪門子稱得上工作狂？哪裡稱得上冷酷？

「我說，現在在工作，你不能正經一點嗎？」商羽晴狠狠地瞪著他，看能不能把他瞪出一個洞來。

她終於忍不住地生氣了，她用力丟下手上的記事本，在桌面上發出可怕的聲響，然後將身後那個從她一進執行長辦公室就開始對她伸出咸豬手的男人一把推開。

「我很正經。」被推開的男人像牛皮糖，推了又黏回她的身上，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現在是工作時間！」她用力地大聲說。

「我知道。」他的雙手環上她的腰，讓兩人的身子緊緊接觸。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她咬牙低吼。

「抱著你也不行？」

「當然，公司里沒有主管會這麼抱著自己的下屬。」她好心地用力提醒。

「可是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就像個不解世享的傢伙，說的好委屈，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是她不解風情。

「但現在在工作，工作時間不談感情……老天，你真的……抱太緊了！」她用力掙脫他，跟著轉身以冷麵對他。

對！她就是對他這副模樣沒轍，而他似乎也看準了她的弱點，開始用這種裝無辜、盡耍賴的態度對她！真不知他到底為何會這麼做？又或者……誰教他這麼做？

腦中，頓時閃過這一道令人費解的疑問。

雖然先前就一直覺得有問題，但總是想不起來到底哪裡有問題，現在終於讓她給發現了。

畢士鋒現在的行為態度，有備而來，他似乎是有計劃地在設計她，而且這一場設計，事態嚴重，讓她有種跳入火坑的感覺。

「畢士鋒……」思路頓時變得清晰，商羽晴眯起眼瞪著他，她緩緩向後退，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你在打什麼主意？」

她的心中湧現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沒有打什麼主意，你想太多了。」畢士鋒伸手將她再度用力拉進懷中，在她瞧不見他的神態時，他的眼底閃過精光，唇瓣上的微笑弧度擺明不安好心。

「你以為我認識你只有一天兩天嗎？通常設計別人、不安好心的傢伙，絕對不可能承認……」想想她也犯傻了，怎麼會問他到底在打她什麼主意？做壞事的人有可能會對對方招認嗎？

只能說，她真的被他給氣得變傻了，傻得連這種問題都問他！

擁著懷中的女人，口中不住發出嘆息，他撫著她的背，收緊擁抱她的雙手。「就算真的有心想對你做出任何詭計，也是為了你，為了能得到你，和你在一塊！一個對感情執著的人，希望能完全得到在意的人，做出一些小小的手段，這也無可厚非。」

聽他說得有多麼無奈和可憐，她聽出他語氣中的抱怨。「你已經得到我了……」她的心中有些小小的內疚，忍不住伸手擁抱著他，在他的懷中輕輕嘆息。

她有些太敏感了，其實她知道，他不是個壤蛋，他是自己的男人，但是，有時兩人之間的情感無法放在手上被她掌控時，她容易變得患得患失，容易極度的不安。

「那樣子不夠……只是這樣子的得到不夠！」他承認，自己完全不知足，因為兩人之中，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強烈。

「那要怎麼才足夠？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他語氣中的無奈、不滿足、不安這麼明顯，商羽晴忍不住皺起眉。

她看得到他眼底散發著某種陌生的色彩，那種色彩，連她瞧著都忍不住悸動，因為那色彩里的光芒，有她的影子，他想要她，她知道，但是……這樣子的關係如果對他來說不夠，要如何才是滿足呢？

她啊！很懂得滿足的，能待在他的身邊，能一直這麼看著他，無論他距離自己多遙遠，只要當她想念他時，能遠遠地望著他的身影，她就知足了。

因為，她知道與他之間的感情不會得到認可……她的母親，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她無法不在意母親的感受。

母親在年輕時失去父親，她知道，其實在十幾年間，有不少男人喜歡上母親，但卻沒能得到母親的接受。

一來，是母親的心中始終留著父親的影子，因為她愛父親，愛得就算對方離開了，她仍然持續愛著他。

二來，是為了她唯一的女兒，也就是她。

因為在意女兒的想法，因為害怕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感情后，女兒必須跟著她接受另一個男人當叔叔、當爸爸，所以母親為了她，放棄了很多機會。

而今，她愛這個男人，她是愛畢士鋒的，她看了畢士鋒多久了？從分離直到現在，十多年來，這個男人始終是她無法忘懷的對象，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經了解為何自己忘不掉他，因為她喜歡他、在意他、愛上了他……

可……她不能這麼自私，她無法為了愛情丟下深愛自己的唯一家人，更無法為了深愛的男人傷害母親，丟下她，拋棄一切，只為愛而走……

所以，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與他沒有名分關係地走一輩子，因為她對他的感情，就像她的母親對感情的執著一般，一生一世下會改變。

「我想要的……」輕輕地嘆息，畢士鋒眼底閃過苦澀，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搖搖頭，又緩緩低下頭—

被吻住的唇，感受到他無法說出口，心中湧出的苦澀……

她感覺到他心底正難過著……是為了她嗎？莫名的心痛隱隱發酵，商羽晴忍不住伸出手，捧著他的臉龐。

「你在難過什麼，士鋒？」是她帶給他這種痛苦的嗎？如果是的話，他為何不明說……

不！其實他已經說了，而她早就懂了，只是逃避著不願意承認。

這個男人愛她啊！如同她愛他一般，他也愛著她。

只是，他能毫無顧忌地對眾人表明對她的情感，而她呢？總是故作不在乎地面對他。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率性、大方、自在，她習慣了以滿不在乎的態度面對一切，但她卻忽略了一件事——

愈是在乎她的人，愈容易因為她這種凡事皆可拋的故作堅強態度而受陽……

在發現自己對他做出的傷害后，她心中充滿了歉意，她忍不住主動地輕吻著他，與他的唇舌交纏……

「對不起……」在唇口相依的同時，她輕聲低喃。

她知道，他懂她在說什麼。

「對不起……」為了她，他受盡委屈，未來，也許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將繼續成為承受一切傷害的人……

畢士鋒睜著眼與她的眸子相視，他無聲地微笑，吮咬她的唇瓣，像是真能理解她心中所想的一般，以微弱的疼痛給予她懲罰。

「對不起……」她是個不及格的情人，無法為了給他所想要的一切，所想要的幸福而拋棄一切，只為跟隨他……她的愛情無法戰勝理智，即便她對他的感情早己失去理智，但親人這一塊……就算再心痛、再不舍、再絕望，她也只能咬牙承受一輩子失去的痛苦而必須放棄。

他的雙手從緊擁著她的身軀轉移來到她的臉龐，他緊緊捧著她的瞼蛋，他的唇從她的唇瓣上游移著來到她的頸子、她的耳際。

他的行為，就像要先得到未來可能會承受的傷心而事先擁有安慰，她第一次放棄了矜持，第一次不再提醒自己身在何處，是否仍在職務上，她只是沉淪在他的親吻中，他挑誘的世界里……冷不防地，他一把用力將她抱起，在她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她感覺身後辦公桌上的物品全被他掃落在地，跟著，她被他推放在空無一物的桌面上…

來不及驚呼，甚至沒有想要阻止他的行為，她睜著大眼，看著他眼底的灼熱與對她濃烈的情感，她默許他伏下身，竭盡所能地將所有的視線、喘息、誘惑全放在她的身上。

「別和我道歉，你該知道的，就算你傷害我，還是永遠擺脫不了我。」他和她耗定了！就算花一輩子的時間，他永遠不可能對她放手，只因她存在於他的人生中實在太久太久了。

合身的白色襯衫，因他粗魯的舉動，而讓上頭的衣扣四處飛落，她忍不住急急地大喘，感受著他灼熱的濕吻落在她的胸口上。

他扯下她胸口的包覆，他吮咬著她的敏感，他任憑情感破繭而出不再壓抑。

愛著一個人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為了對方而呼吸，為了對方而喜怒哀樂，為了對方，他變成眾人不再認識的另一種男人，所以……他如何能放開她？

商羽晴忍不住紅了眼，她咬著唇瓣，口中溢著呻吟，任由他佔領自己的思緒。

她很矛盾啊！明明告訴自己要懂得滿足，就算有一天不再得到他，也要笑著和他說再見，只要有他的陪伴就能知足，可是……為何現在感受到他這麼強烈的情感時，她竟然覺得好幸福，想一輩子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