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報導大致上是說,某名女記者私下約韓酌想向他採訪,卻和韓酌因為潛規則發生性關係,韓酌甚至還向女記者提出要包養她,而女記者卻非常具有職業精神,不惜犠牲自己的名節,把這篇報導刊登出來,雖然報導中沒有言及女記者的姓名,但眾所周知,女記者就是寫這篇報導的慕容新錦。

慕容新錦可以用韓酌的性命發誓,她絕對沒有寫過這些文字,她失戀了連自己的心情都還沒調整過來,怎麼可能寫這樣的東西?她和韓酌在一起的時候,她忙著天人交戰,忙著警告自己不要喜歡上他,她哪有空寫這樣的廢話?一定是有人冒用了她的名字,刊登這篇報導。

慕容新錦走到主編辦公室門前,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而進,「主編……」

話還沒說完,主編就站起身向她走來,笑得有點殷勤,「新錦啊,我剛想找你,你就來了,最近怎麼樣?工作還行嗎?太辛苦的話可以叫其他幾個同事幫幫你,要是……」

「好了,主編。」慕容新錦睜著圓眼,不吃他這一套。

他這一招早在她接端木瑜這個工作時就用過了,那一次她還幹勁十足,因為他鼓勵的話語而精神百倍,結果差點吃了大虧,狼來了的故事他小時候一定沒聽過,不然他怎麼會認為他還能用同樣的招數搞定她?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比較直接,那我有話也就直接攤開來說了。」

慕容新錦手一揚,把雜誌抓到他眼前,幾乎是抵在他的臉上,「這篇報導不是真實的,韓酌沒有跟任何人發生潛規則性關係,我跟他在一起,即使不是情侶關係,也不會是這麼不堪的關係,我也沒有寫過這樣的文字,我非常想知道,為什麼我的名字會出現在這篇報導的作者欄上?」

主編此時笑臉早已沉了下來,但還是皮笑肉不笑,跟她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像是在威脅她一樣,「是嗎?不是真的?新錦,你記錯了吧,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們慢慢談。」

主編慢慢踱步走回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笑得假假的看著慕容新錦,「你在這裡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跟你同期進來的同事,一個個都升職加薪了,就只有你一直留在原地,其實我覺得你的工作表現一直很優秀,工作的態度也一直很熱情,只是欠缺時機而已,但這次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我覺得應該輪到你了。」

主編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神氣的樣子像是篤定慕容新錦一定會痛哭流涕地點頭答應,「怎麼樣?你覺得呢?」

慕容新錦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再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刊登這樣的報導?為什麼要假冒我的名義刊登出來?」

主編眼中像是閃過了什麼,收回了剛才脅迫的方式,改用溫情攻勢,「新錦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原本給了你端木瑜那個專訪,你要是沒有出差錯,我也不會因為這一期雜誌會開空窗,而使用這樣的採訪稿啊,既然刊登了這樣的報導,我當然要為雜誌社謀求最大的福利啊,而如果作者是你的話……」

慕容新錦大學畢業之後,踏入這個圈子已經兩年了,遇見這樣的事還是第一次,她心裡難過極了,她覺得以前那個做什麼都橫衝直撞、傻乎乎又單純直接的女孩子,似乎不會再回來了。

慕容新錦現在心裡有多難過,她臉上的表情就有多冷,「所以你現在打算用錢堵住我的口?升遷加薪是我的封口費?你打算給我多少?美金十萬、五十萬還是一百萬?」

主編一聽臉色都變了,怒不可遏地朝她大吼,「慕容新錦,你以為你是誰?你少在那邊得寸進尺了!」

慕容新錦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他,沒什麼表情的圓臉讓主編以為她正在想轉圜的餘地,頓時他心中底氣十足,正想說點話找台階下,卻被慕容新錦接下來的動作嚇到了。

慕容新錦走到離他不遠處,一手抄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頭蓋臉朝主編頭上狠砸,立刻見紅。

「他媽的,你竟敢刊登這樣的東西、冒用我的名義,看我砸死你!」

主編孬得可以,他四處逃竄,慕容新錦拿著電話追在他身後,電話線早就在兩人激烈的追逐戰中被慕容新錦扯壞了。

玻璃門外的人見到這樣的情景,都衝進來攔住了兩人。

局面漸漸被控制住,主編見進來的人多了,再次開口狂罵慕容新錦,「慕容新錦,你這個死婊子,你等著,我一定會去告你,告死你!」

慕容新錦伸了伸手,牽制住她的人以為她還想要打架,抓著她的手力道又加大了,慕容新錦一眼掃過去看著那人,那人竟被她刀子般鋒利的眼神嚇得顫抖,手的力道減弱了,慕容新錦趁機抽手,甩開了那人的箝制。

慕容新錦把電話丟到一旁,笑得有點輕蔑,「好啊,你告啊死孬種,我還怕你不告呢。」

「你……」主編的把柄被慕容新錦握在手心,再加上慕容新錦真的說中了,他就是沒種,他說這樣的話只是想嚇一嚇慕容新錦,被她一嗆,他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慕容新錦也不理他的反應,直接把打架時都沒放開的雜誌往主編臉上一摔,「老娘我不幹了。」然後瀟洒地離開了。

辦公室里的眾人也只是站著,沒有人為主編擋雜誌,而主編的臉也不幸地再次被砸中。

一出雜誌社門口,慕容新錦不斷撥打著韓酌的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她拿著手機,單肩背著她的包包,快步走在大街上。

還沒到下班時間,此時大街上人流還不算多。

慕容新錦聽著無人接聽的語音,不耐煩地將手機收起來,直接找到韓酌家。

她知道早在兩個多月前,韓酌就讓他的秘書推掉了出國的行程,這兩個多月來,每天不到下午三點,韓酌就會回家。

她是不是應該自我安慰一下,他不接她的電話是因為他正在回家的途中,他只是不方便,或者沒聽見電話響了而已?

慕容新錦嘴裡念念有詞地說:「沒事的,慕容新錦,他那麼聰明,肯定知道那篇報導不是你寫的,你別慌啊。」

但她越是叫自己別慌,心臟卻跳得越加迅速,到了後來她乾脆用跑的,彷佛再不奔跑就是世界末日,又彷佛是為了不想聽見自己因慌亂而加速的心跳聲,只好為它找個理由。

當慕容新錦氣喘吁吁地站在韓酌家門前時,她卻一時停住了動作,明明很想見他,明叫跟他只有幾步的距離,她卻在此時、在他的家門外膽怯了。

緣實她真的很怕,怕看見他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怕他不相信自己。

慕容新錦手裡死死地捏著鑰匙,僵直地懸在半空中,見到他,她應該要先跟他說什麼呢?你好嗎?

慕容新錦你夠了,再這樣一直站下去,自己也只會變得更加驚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孬了?慕容新錦盯著門上的鑰匙孔,正要開鎖時,門卻開了。

沒見他還沒超過半個月,她思念他如隔三秋,一直綳著的心弦在見到他時似乎放鬆了些許。

「呃……你好。」明明要衝口而出對他說那篇報導不是她寫的,要他相信她之類的話,卻在看見他后硬生生堵在喉嚨,換了這麼一句平淡的話,這句現在由她說來萬分諷刺的話。

話才剛說完,慕容新錦就咬住了嘴唇,好?好個屁啊!他現在這樣怎麼可能好?慕容新錦你這個白痴,這根本是擺明在向他挑釁,你到底想不想讓他相信你?

韓酌微微頷首,「嗯,你也好啊,小新錦。」

慕容新錦看著他,發現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他說話的語調口吻還是跟以前一櫬,但他的動作怎麼會道么有禮?他們真的變得疏離了。

韓酌看她像是無意要說話的樣子,眼眸沉沉的,「怎麼了?找上門來不是為了傻站著跟我對視吧?」

看著他這個樣子,慕容新錦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的意思是,他已經相信了那篇報導是她寫的、那些事是她捏造的?

慕容新錦連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眼眶裡的水霧逐漸開始增加,眼前的景物也有點模糊不清,不想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她刻意移開視線。

韓酌看她突然移開視線,心裡氣極了,他的語氣有點古怪,「我只是開玩笑,你還真的連對視也免了,真是個天才。」

看她一點也沒有回望他的意思,他語氣也變得很沖,「怎麼了?找上門來幹什麼?來還我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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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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