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蹲在池塘旁,看著鯉魚在小小的池塘裡頭游來游去,她覺得它們就跟她一樣被困在小小方寸中,繞來繞去繞來繞去……早晚會得神經病。

「混蛋杜邯琅!你真是個大混蛋!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她火大的罵著氣話。

臭雞蛋臭鴨蛋臭王八蛋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又不是在傭人面前也打她,這一口氣她怎麼也吞不下去,委屈的淚水一顆一顆掉,怎麼抹也抹不凈。

這根本就超出協議之外了,他打的一定是私怨,是對她的不爽,他必定本來就看她不順眼了!

可恨!

真是可恨!

「少奶奶。」

背後突然傳來喊人聲響,將說人壞話的沈芯芮嚇了一跳,速速轉過頭去,見是小芳,這才鬆口氣。

「什麼事?」她問。

她那驚慌的神色太明顯,害得小芳忍不住笑了。

「少奶奶以為我是少爺?」

「沒……」她有些難堪的抿了抿唇,「我以為我罵他被聽到了。」是她做賊心虛,否則小芳的聲音雖比一般女生稍低沉,但也不至於錯認為男聲,更錯認是杜邯琅。

「若真是被少爺聽到,不知道少爺會怎麼對付少奶奶。」小芳一臉關懷,細長的眸暗覷。

「還不就那幾招!」沈芯芮嗤之以鼻道,「利用他的權力欺負比他弱小的,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少奶奶嫁進來,實在太委屈了。」小芳嘆了口氣。

「有什麼辦法!」沈芯芮翻了個白眼,「被推上賊船。」還不是誤上的,而是莫名其妙人就在船上了。

「如果少爺不在了,少奶奶就輕鬆了。」小芳語重心長。

「對啊,如果他不在的話……」沈芯芮心一驚。

小芳這意思……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難道她跟杜邯琅的計策奏效了,小芳打算拉她一夥,一起對付杜邯琅?

「小芳,別亂說話,等一下被聽見你就慘了!」沈芯芮裝作一臉驚慌的左右張望。

「我只是替少奶奶抱不平而已。」小芳忿忿不平。

「沒辦法,這是我的命。」她低嘆,「我能有什麼辦法?」

「少奶奶,你不可以認命啊。」小芳握住她的手,「命運是要自己去造的。」

「我連想逃出這裡都沒辦法。」緊蹙眉頭,想到她在這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過著形同犯人的生活,眼眶不由得紅了。

「我來幫少奶奶。」

「幫?怎麼幫?」沈芯芮訝異的問。

「如果只是逃出這裡,我有辦法的。」小芳語氣堅定,彷彿成竹在胸。

「但會被抓回來吧?」沈芯芮遲疑道。

「老爺他們的勢力範圍以中南部為主,你可以逃到北部或東部,他們就找不到你了。」

小芳的意思是要幫助她逃出這個牢籠,而不是要邀她成為他們的一員?

這就不符合當初杜邯琅的期待了。

不過話說回來,杜邯琅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出在這個家的內賊,所以只要以今日的談話為依據才行,然後她就可以抱著一仟萬遠走高飛,這裡的是是非非均與她無關了。

無關了呀……

「你真的有把握?」

「當然,我在這裡工作一年多了,很清楚守衛的習性,要把少奶奶從他們的堅視下弄出去,不會是問題。」

要怎麼從她們的對話中找出小芳是內賊的端倪呢?

明種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能說的感覺好悶啊,弄個不好,變成她誣陷,就兩面不是人了。

「為什麼你要這麼幫我呢?」

「我只是不忍心看少奶奶每日都受少爺的欺負而已。」小芳聳了下肩,「我們都是女人啊,當然要互相幫忙。而且我受到少爺數落時,少奶奶都會幫我據理力爭,我更覺得不應該讓這麼好心的少奶奶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要不是知道小芳的底細,沈芯芮一定會因為小芳這番誠懇的話而感動得痛哭流涕。

可是,小芳在書中對待丁沉卉,一點都不手軟,為了逼迫杜邯琅投降,還威脅要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砍斷,且不是虛言,而是真的折斷了她的手指,這麼心狠手辣的女人的幫助,能信嗎?

該不會又是一招毒計吧?

可這毒計為何要找她下手?

誰都知道她跟杜邯琅彼此看不順眼,仇恨結很大啊!

沈芯芮的思緒如墜入五里霧中,找不到方向,故此時的她只好小心的順著小芳的話說,試圖去尋找出她的意圖。

「但若是被發現你幫助我逃走,恐怕會連累到你。」

「唉呀,我賤命一條啦!」小芳笑,「要不是貪圖這裡薪水高,其實我也待不下去。沒辦法啊,家裡經濟不好,不是生病京是缺乏工作能力,只能靠我賺錢,所以再怎麼委屈也得忍著。」

「你是家裡的經濟支柱,那萬一你出事,你的家人怎麼辦?」

「呃……」小芳一時語塞而結巴了一下,「不會啦,我有信心不會被抓到的。」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用什麼方法協助我逃出去,我想確認一下,如果太危險,還是不要好了。」

「少奶奶,你別擔心,這事交給小芳我去辦就是了。」

「不,不行!」沈芯芮搖頭,「如果我順利逃走了,但你卻出事,我良心會不安的。」

「嗯……好啦,少奶奶,不然這樣吧,等我確定好要逃出去的方法時,我再跟你說,好不好?」

「嗯……好吧。」

「那你可別把計劃告訴別人喔。」

「我知道。」沈芯芮以食指就唇,「我誰都不會講。」

「那就好。」小芳笑了笑,轉身離開。

沈芯芮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杜邯琅坐在半圓形沙發前,桌上擺著瓶紅酒,正在獨酌。

她睨他一眼,想到下午被甩了一巴掌的氣,心頭就一陣火,別說跟他說話了,連與他同處一個空間,都成了痛苦的折磨。

她將他當成空氣,拿起梳妝台上的吹風機吹髮,風聲隆隆,隔絕了她與外頭的聲音,就像保護膜,讓她可以無視他舉手投足時,在空氣中造成的波動。

可頭髮總有吹乾的時候,她放下吹風機,梳整好頭髮,爬上床,將折質薄被蓋到下巴處,以背對著他的方向,閉眼假寐。

杜邯琅靜靜看這一切。

他就算瞎了一眼,也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孩在跟他賭氣。

因為賭氣之故,晚上他故意找她碴時,她悶聲不吭,沒有反抗更沒有反擊,默默的承受他的欺凌,但也未有可憐小媳婦的姿態,而是一種置身事外的漠然。

他放下酒杯走上前,坐上床,床鋪明顯的下陷感,讓沈芯芮知道他上床來了,但倔強的不肯轉頭,雙眸緊緊閉著,擺明老娘再也不理你了。

「你今晚是怎麼回事?」杜邯琅清了清喉嚨后道,「演什麼小媳婦?」

沈芯芮抿緊嘴角不說話。

「你忘了我們的協議?」見她仍是沒有回應,他自顧自繼續說話激她,「難不成你想反悔了?反悔可以,那我就來真的,讓你日子過得更難堪、更難過,讓你生不如死,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杜邯琅!」沈芯芮再也忍不住的氣極坐起,「隨便你想怎樣,老娘本來就沒在怕,就算你要殺了我也沒關係,你有什麼招數就盡量使吧!」

「對付你,我哪需要什麼招數。」他輕哼,「我一根手指就可捏死你。」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用一根手指捏死我!」她抓起他的手指,「示範給我看啊!」

他舉起手指頭,直接往她左邊的雪乳中央戮下去,不偏不倚,就是乳尖的位置。

「色狼!」沈芯芮一時急怒攻心,舉高手,就要往他的頰打下去。

他適時攔截,反轉,倒擒在掌握里,右手扣住纖細肩頭,傾身,直接掠奪芳唇。

她猝不及防,未料他來此招,呆突的瞬間,就被他按上床,人跨伏在纖軀兩側,推高她用來當睡衣的松垮T恤,揉撫未受內衣禁錮的軟胸。

「你不要……」她捶打他,「不要隨便亂碰我!」

他不顧她的攻擊,強硬的親吻粉唇,她的力氣怎麼也比不過他,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激動得哭了。

「不要碰我……不要這樣……」

當眼淚滑落,他這才停止蓄意戲弄的惡作劇。

他鬆開她的手,「你在氣下午的事。」

不提下午的事還好,一提沈芯芮怒火更盛。

「我不管你存什麼心思,請你以後不要這樣做,我們是合作的身份,你不該做出任何破壞平衡的事來。」

「平衡?什麼平衡?」

「就……你自己心裡清楚!」

「不,我一點都不清楚,你說漬楚點吧。」

可惡的臭男人!她用力咬唇。

「總言之,我是在協助你抓出內賊而已,也就是說我們是合作夥伴,所以你不可以隨便碰我,更不可以做出像剛才那種事!」

「我們是夫妻。」

「我們才不是夫妻,你自己也說過的,這是你不要的婚姻!」

「但我有在考慮……」他故作欲言又止。

「考慮什麼?」她等不及的問。

「跟你在一起也不錯。」

她一愣,氣急敗壞的小臉通紅,「少胡說八道,我不會再著了你的道了!」同樣的錯再犯第二次,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我說我沒胡說,你信不信?」

「你就是在胡說,我當然不信!」還想欺騙戲弄她?「下午……下午你就是故意這麼說,讓我出糗。」

「什麼糗?承認你想留在我身邊?」

「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說說的而已,而是……」

「你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故意說反話,想看我出糗!」

「不,那是因為外面有人。」

「胡……」她一愣,「外面有人?」

「我聽到腳步聲,雖然很細微,我還是聽見了。」

她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變臉?」

「我跟你獨處的時候,什麼時候還跟你做戲了?」

「呃……」印象中好像沒有。「但也不需要打我吧!」

「打你?」他啼笑皆非,「誰先動手的?」

「你啊!」

他側過臉來,讓她看到耳朵上的傷痕,「再說一次,是誰先動手的?」

「……」好像還真的是她……「誰教你不跟我說清楚,讓我出糗,我當時太生氣了才會……」

「我才要跟你說清楚,告訴你外頭有人,叫你配合點,話還沒說完,你就咬我了。」

「是這樣嗎?」她愣住,小臉兒頓時因為難為情而漲紅。

「你真是個笨蛋!」他輕敲她的腦袋。

「我沒聽到腳步聲啊!」她委屈的低嚷。「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那時突然說那些讓人難堪的話,我一時太生氣了才會咬你的嘛……」

她臉紅紅的不知所措樣,看起來十分可愛,杜邯琅大手輕撫上她下午被打的臉頰,似乎有隱約的五指紅痕。

「很痛嗎?」

「當然很痛!」她嘟起小嘴。

「你現在跟我撒嬌?」

他是什麼意思,取笑她嗎?」

「我才沒有!」她極力否認,就怕被笑。

他笑了笑,忽地轉了話題,「不曉得是誰發現了酒窖的門。」

「那怎麼辦?」

「以後就算在酒窖也不能掉以輕心。」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自在獨處的地方,只剩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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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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