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無論歡愛過幾次都一樣,一開始……

……

待纏綿的歡愛告一段落,飛燕已經幾乎陷入昏睡狀態,其「鍛煉」的影響力可見一般。

「槐月……我有話想說……」

努力地想保持清醒,她有些事想告訴他,一些他倆成親以來,瑣瑣碎碎、慢慢累積在她心中的情愫。

「一開始我好氣你,認為你這個侍衛長怎麼匹配得上我這個公主,而且你還欺負我,強行帶我離開宮中,住到這裡來,強要了我,我還不得不洗衣裳,做好多、好多活兒。」

她說得都沒錯,槐月隨著她的話,一次次揪緊心房。他真的待她很差、很壞,經她一提,他更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小燕子,不,飛燕……」是時候了吧?他應該表明自己西梟國王子的身份,招認這場他所主導的「好戲」。

可是,槐月的嘴張開了又閉上,閉上了又張開,竟吐不出隻字片語。

他心虛、遲疑、害怕,怕他將一切照實說出來后她會生氣,會傷心難過,再也不理睬他。

飛燕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與為難不安的神情,因為這場歡愛「鍛煉」得她好累,只想立刻墜入夢鄉。

等等,她最最重要的話還沒說呢!

「可是啊,就算你欺負我,我還是好愛你……」

嗯,終於說出口了。

雙眼一閉,飛燕便墜入甜美的夢鄉,留下聞言后直呆愣到天明的槐月。

她說,她愛他。

即使他未善待她,欺侮她,她還是好愛他……他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愛?

嗤!你確實是沒德也沒能啊!內心有個聲音譏諷著槐月。

虧他還是堂堂西梟國王子,如果當初他別那麼小家子氣,想著要給飛燕一個教訓,現下就不會演變成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

失眠到天亮,不忍驚動沉睡的人兒,槐月自行踱出家門,順便呼吸新鮮的空氣,好好清醒一下混亂的腦袋。

他沉思著,接著在一棵樹下駐足,凝望著東方愈升愈高的朝陽,終於下定了決心。

千頭萬緒,一切就從吐實開始,他必須告訴她一切實情——他至少虧欠她這件事。

苦笑一聲,槐月欲轉身回家去,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攻勢從背後以極快的速度襲向他,他立即驚覺,抬臂欲擋,一把大刀已經凌空劃下,結結實實的砍傷他的手臂。

「耿一鳴?」劇痛頓時傳來,槐月強忍著疼痛,雙眸因為發現偷襲者的身分而瞠大。

「對,正是本將軍。」耿一鳴毫不留情的將大刀一舉,再度攻向前。

第一下挨刀,是因為槐月心裡毫無準備,但休想讓他挨第二下。他俐落的閃避過耿一嗚的攻擊,耿一鳴不善罷甘休,連續朝他進攻。

戰況看似雙方平分秋色,但已經身負刀傷,槐月縱使身強體壯,仍略微吃虧,更不用說這一刀的傷勢並不輕,傷口正不斷湧出鮮血,使他的體力逐漸流失。

終於,耿一鳴將他扳倒在地上。槐月大口大口地喘息,不甘心地想起身再戰,耿一鳴舉腳用力踩向他受傷的手臂,重重地旋腳輾壓,直到槐月痛得暈死過去。

真難對付!耿一鳴滿大汗,揚聲吩咐他身後所帶來的人馬。

「來人!把這個惡賊——」他本想將槐月拖去斬了,但轉念一想,便道:「帶回將軍府的窖房關起來。」對,還不能讓槐月死,活捉這個綁架二公主的惡賊到皇上面前領功,肯定得到的賞賜會更為豐厚。

「是!」

「還有,準備一下,二公主被惡賊軟禁在前面那間屋子裡,本將軍這就前去迎接她。」

「是!」

御書房裡,皇帝才剛開始批閱奏摺,看沒兩行字,眼皮便一直跳,跳到他不得不停下筆。

眼皮仍不斷跳著,而且本來只有一邊跳,現下竟是兩邊都跳,活像是一場競賽,比誰跳得快。

「怎麼回事?」皇帝喃喃說著。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是兩邊一起跳是什麼意思?花財消災?呸呸呸,大吉大利!

「皇上累了?要不要喝杯茶小憩一番?」毛公公畢竟貼身伺候皇上已久,主子一抬眉,一扯嘴,他就能明白主子的心思。

「也好。」橫豎眼皮跳個不停,他也看不下任何奏摺。

「奴才立刻下去準備。」毛公公行禮告退。

此時,御書房外卻傳來一陣隱隱的騷動聲,聲響由遠而近,由小至大,未了竟直逼御書房而來。

造反啦!饒是年紀輕輕就登基,見識過幾番大風大浪,皇帝心下亦不免一凜,擲筆案前,等著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金氏皇朝史上頭一遭,御書房的房門被一群爭先恐後的侍衛擠破了,侍衛們如一個個沙袋往前撲倒在地上。「冤枉啊,皇上!」

啞口無言,皇帝先是瞪著那扇最「冤枉」,被眾人擠破的門扉,才又看向這些慷慨激昂的侍衛。

「皇上,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你說錯了,不是要請皇上為我們做主,是要為莫名其妙被人抓走的槐月侍衛長和他的妻子做主。」

「什麼?怎麼回事?」皇帝頓覺大事不妙,「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痛暈之後轉醒,槐月赫然發覺自己身在一處黑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雖然什麼都看不清楚,但鼻端能嗅到一股囚牢里特有的污水味和霉味,雙眸在黑暗中立即微微一眯。

接下來,他試著活動手腳。很好,他未被捆綁拴鏈,臂上的傷亦被粗糙地包紮起來,其目的是要防止他流血過多致死。

非常好。勉強撐臂坐起身,他盤腿打坐,試著運功。

看來,他被耿一鳴逮住且關了起來,想必耿一鳴是為了搶奪飛燕才這麼做。

不過,這世上沒人能奪走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飛燕現下不知怎麼樣了?

這時,一名奉命前來察看的小兵來到地下的窖房,槐月立刻裝出靠在牆邊暈死過去的模樣,小兵立刻嚇得趕緊拿鑰匙開門,湊近想探他鼻息,反而冷不防被他一把扣住咽喉。

「你如果敢喊救命,我立刻扭斷你的脖子,讓你的命怎麼樣都救不回來。」

小兵馬上閉緊張大的嘴,光憑槐月說話的狠勁,他相信槐月說得出就做得到。

「我問你答。這兒是什麼地方?」

「這、這裡是耿將軍府。」

「耿一鳴除了我以外,還帶了誰回來?」

「還、還有一名姑娘,將軍說她是飛燕公主。」

果然!「她人在哪裡?是否受了傷?」槐月不認為飛燕會乖乖地任耿一鳴「帶」回來。

「她人沒受傷,但將軍說怕飛燕公主心神驚懼,特地對她下了些寧神香,讓她沉睡。」

很好。「她目前被安置在哪裡?」

「將軍說他要親自照料公主,所以將公主安頓在自己的房裡……唔!」小兵話一答完,槐月便側掌拍向他的額穴,小兵當下昏了過去。

槐月換穿小兵身上的衣服,刻意低著頭步出地下的窖房,以免有人認出他,之後立即找尋著耿一鳴的廂房。

幾名婢女遠遠地端著飯菜走來,槐月見狀,猜測她們也許正要前去服侍飛燕,於是靜待她們從身邊走過,再暗暗跟了上去。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原本以為睡了一覺醒來,她應該是精神飽滿的,但卻全身綿軟沒什麼力氣,她是怎麼了?

飛燕驚疑不定,注意到四周的景象時又是一驚。

這裡不是她跟槐月的家啊!這是哪裡,誰能來告訴她?

彷彿呼應她的心聲,有人推門而入。

「耿一鳴?」飛燕更迷糊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公主,這裡是末將的家中。」耿一鳴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好一段時日不見,嬌潤似水的她又更美了,那股已解人事的成熟風韻令他恨不得立即一親芳澤。

「公主想必餓了吧?」耿一鳴隨即吩咐婢女們備膳。

「你家?我為什麼……」本來她想問「我為什麼會在你家裡」,但尚未問出口便恍然大悟。「是你把我抓來的?」

「公主此言差矣,是末將『請』公主您來末將家裡。」只不過這邀請的手段不甚光明正大罷了。

跟她耍嘴皮子?飛燕感到驚詫。奇怪,她以前怎麼不曾發現耿一鳴這幼稚的一面?她立刻端出過往高傲的公主派頭。「你為何將我……將本宮請來你家?」

「二公主,此言又差矣,您應該慶幸末將識破了惡賊的詭計,救您逃出惡賊的掌握才是。」

「惡賊?你指的是本宮的夫婿?」

「他不是您的夫婿!二公主,一切情形末將都打探清楚了,侍衛長槐月不知以什麼手段將您綁架出宮,皇上則是凝於這是宮中的醜聞而未對外宣揚。接著,槐月將您軟禁在他的家中,強逼您成為他的妻子,是嗎?」

是,也不是,一開始也許是強逼的,但是到後來,她是心甘情願成為槐月的妻子。不過這些事她自己明白就好,不必說給耿一鳴這個外人聽。

「這不關你的事,耿將軍。」飛燕冷冷地凝視著他。「現下立即送本宮回去。」

耿一鳴萬萬沒想到飛燕竟不領他英雄救美的好意,反而想回去,這不就是往他臉上摑巴掌。

「恕末將難以從命。」既然她軟的不吃,他就來硬的!

「末將不可能讓公主重返險境,何況槐月那惡賊已被末將打傷、囚禁,屆時將連同公主一併交由皇上定奪。」

「你打傷他?」飛燕一聽見槐月受傷,立即心急如焚。「你竟打傷本宮的夫君!」

見她激動的模樣,耿一鳴恍然大悟,「原來你不是被他軟禁,是自願留在他身邊?」一股難堪之情油然而生。

「沒錯!本宮就是想留在他身邊。耿一鳴,現下立刻把本宮的夫君放出來!」飛燕命令道,欲起身下床。

「現下?」難堪之情迅速轉變成熊熊的怒火與慾火,耿一鳴走到床邊,輕輕一使勁,把好不容易坐起身的她用力推倒回床上。

「耿一鳴?」飛燕驚怒交加,眼睜睜看著他接著竟也上了床,覆在她身上,開始用力拉扯她身上的衣裳。「住手!」

「住手?公主,末將早就該「動手」才對。公主一定是受惡賊影響太深,神智也不太清醒,才會認賊為夫,不過沒關係,末將會好好疼愛公主,幫助公主恢復正常,稟明皇上願與末將共結連理。以往,公主是與末將兩情相悅的,不是嗎?」

「耿一鳴,你當本宮真的不知情嗎?不錯,本宮確實曾經傾心於你,但你卻對人說,你是拿本宮的情意當作飛黃騰達的踏板,本宮怎麼可能會再愛你!」

原來她都知道了?耿一鳴呆住,終於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全是白費工夫,他再怎麼討她歡心也是枉然。

既然如此,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只要乖乖成為我的人,助我成為駙馬,獲得榮華富貴和名聲就行了!」

即使全身無力,飛燕仍不斷掙扎,反唇相稽,「什麼樣的名聲?強佔他人的妻子嗎?原來堂堂耿一鳴將軍到頭來是想求得。這樣的名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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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梟王的俊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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