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青澀時代

這是一個奇異的空間，星辰遍佈於每一個「目所能及」的地方，像一片星海，但又不象，因為它「漫無邊際」。說它不屬於瑪法大陸吧，可這裡卻躺著一個人。這裡沒有時間的鐘聲，沒有日息的變化，只有星海中那個人的呼吸，心跳。

過了許久，那個人醒了。

我這是到了天堂？

對，這是天堂，當你決定去沃瑪教壇報仇的時候你已經死了。

你騙我，你是晚亥時！

晚亥時∶「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殺光了所有的沃瑪族群你父母就能活過來了嗎？

我沒想過我父母會活過來，報了仇我會去黃泉路上和他們相聚。

晚亥時∶「哈哈……沃瑪眾教徒數量之多可以塞滿整個比奇城了，那沃瑪教主一掌能把大山劈成兩半你報得了仇嗎？

報不了也得報！報不了也得報！

晚亥時∶「鄭涉，你聽我對你講，在這個世界人生出來就有很多不公平的事！在你小的時候父母很痛愛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然而有的孩子從小就被父母遺棄，這些孩子不是餓死了，凍死了，就是找到一家酒館，鋪子，『受盡欺凌』做二、三十年店小二甚至做一輩子的打雜。有些孩子生來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有的孩子卻只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你比他們幸運多了，你得到過父母的關愛。而他們，可能連父母的印象都沒有！你比那些生下來就看不到這美麗的大陸，聽不到這動人大陸的人幸運千萬倍。當官好，吃皇糧拿皇餉，過的是『無憂無慮』的生活。然而多少人『懸樑刺骨，矢志苦讀』卻趕不上仕途，只能當個鄉村的小史，文書。自己的親人一有個『三長兩短』，就得『砸鍋賣鐵，傾家蕩產』。當將軍好，『豪情萬丈，威風凜凜』，然而多少士兵還沒摸過將軍的戰袍，就被刀斧所誅。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數，順天命』罷！這是老天爺的安排！滅那沃瑪邪教是你不能辦到的事，尊重自己的生命。

報不了也得報！報不了也得報！小涉咬著牙握著拳頭嘴裡反覆著這句話。

晚亥時∶「哼，慢慢反思吧！

老天爺，這是你安排的嗎？我祝福你！我祝你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渾身是屁眼！你以為你主宰萬物很了不起吧？大爺告訴你，大爺就不刁你！我把我每條褲子都寫上老天爺三個字，放屁臭死你。我上完大號找塊石頭刻上老天爺，來擦屁股。以後我就改名字，我改成老天爺的爺。小涉「表裡如一」的咒罵著，每一句惡毒的話都少不了老天爺三個字。

過了很久。舌頭燥了，喉嚨啞了，拳頭緊握牙齒呲呲響，望著星辰發獃。星辰永恆，不變，不動，很美。可不變，不動，久了，又顯得太冷寂。倦意襲來，小涉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涉醒了，依舊望著星辰發獃。倦意再次襲來，這一次小涉睡不著了。肚子餓的頭都痛了，老天爺，你以為你能餓死大爺嗎？不妨告訴你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小男孩掉進了茅坑，嘴裡全是糞便。喊叫著，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我是村長老夫子的兒子，老天爺。你猜我怎麼樣。我非但沒救他，反拿塊磚頭把他拍暈在了茅坑。

晚亥時∶「哈哈……你比我當年罵老天爺罵的高明多了。怎麼樣？還準備報仇嗎？

除非我死！

晚亥時∶「繼續反思！

肚子越來越餓，頭也越來越痛，嘴也「罷工」了，昏沉沉的腦袋使星辰舞動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星辰不再舞動，變成了緩緩的推移。當目光愈加暗淡，腦袋愈加疼痛，小涉又倒地了。

晚亥時∶「你餓了吧！

小涉睜開了眼睛，沒開口說話。

晚亥時∶「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當年我媳婦就因為兒子受了點小委屈，就去找人家討公道被人家打死。我笑笑，眉都沒皺一下。我告訴兒子我不會管他了，也不會跟他講一句閑話。我深信，我媳婦死是老天爺的安排，我漠視自己的兒子也是老天爺的安排。『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沒有為妻子討回公道，因為我知道我為妻子討回了公道我的妻子也不會活過來。而他的兒女，又會找我要公道！所以我沒那麼做。我只是抓狂般的發泄，把天上的星星抓了個遍，把供奉它的廟宇全都移動到茅房。「仇恨只會蒙蔽我的雙眼」，慢慢的我忘記了公道。

有完沒完了？你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掐死你！小涉沙啞的喉嚨講完這句話「浩瀚無際」的星海像「小孩變臉」一樣的速度消失不見，一個星星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石桌子，一個石凳子，一個老者正端坐在石凳上看書。小涉躺在一個空大的房屋中央，怒視著看書的那個人。

晚亥時∶「怎麼還不動手？來掐死我！

這句話象一個憤怒的號角吹響開來，所有的悲痛、憤怒全化為了力量使小涉站起來奔向晚亥時。拳打，腳踢，腦袋撞；晚亥時象是一個比鐵人還鐵人的鐵人紋絲不動！手伸不展了，腳也抬不起來，腦袋象是被鍾震了一下嗆得「七葷八素」。

晚亥時∶「怎麼不來了？繼續！給你，吃掉，繼續。

一個雪域聖品滾到了小涉的腳下。想也沒想，直接吃掉了。

打你髒了我的手，踹你對不起我的鞋子。

晚亥時∶「站住，你還是決定要去送死嗎？哎……我帶你走一遭吧！晚亥時一下子出現在了小涉身旁，攬著小涉的肩膀就飛出了武尊學院。「你…你要幹嘛」？帶你去見沃瑪教主。可以省了不少時間，還可以幫你收屍。「哼」！

比奇城的人們都掐著自己的臉對著藍天道∶我是不是見鬼了？竟然有人會飛，還是兩個人！

飛出了比奇城，飛進了茂密的沃瑪森林。「綿綿山脈，茂密叢林，盡收眼底」。看著下面成堆成堆的半獸人、半獸戰士、還有不少半獸勇士當然讓人「望而生畏」。「恐怕自己沒看到沃瑪教壇就先見閻王了！」

飛過茂密的森林，是蜿蜒延綿的陸地。這晚亥時飛行的速度比那鐵血神鷹還要快！人類已經是非常聰明的高級動物了，竟還匹敵了普通動物「賴以為生」的天賦技能當真讓人無語。

陸地越來越少，一座座大山出現在眼前。突兀的，群山間出現一人形開鑿的拱門。「難道那是邪壇？怎麼還有人給這邪教建造教壇？」

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這地方，這是誰建造的更沒人知道。裡面是一個大四方形的空間，中間有個樓道不知道通向山間深處，還是地底深處。走下了這樓道下面的建築讓人「感慨萬千」，國王的皇宮也不見得有這裡氣派！一塊塊整齊的石板鋪在地上，看似一條莊嚴的大道。周圍的石壁上刻畫著一種從來都沒見過的怪獸地各種姿態。刻畫怪獸的輪廓十餘丈一個，「毫釐不爽」。石牆上還刻著古怪的紋飾，看似奇形怪異「不修邊幅」卻又「分毫必爭」。身入其中真有種想要佔有的**！

這邪教異獸怎麼不挑洞穴，挑這種古迹做神壇？

晚亥時∶「有些異獸都能口吐人言，比人還聰明。你說它們會放著古迹不要，去鑽那破洞穴嗎？

吼……嚎……想要在這裡「小舔片刻」還真是不易。沃瑪教徒象是聞到了人的氣味，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

晚亥時∶「走。說著晚亥時把小涉攬在懷裡，速度快到了極致。眨眼，沒個50丈，也有30丈。而且不是跑，是快步走！要是讓人看到，絕對會認為這是一個不停施展神蹤步的瘋子。靠近晚亥時的沃瑪教徒都象是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退後大老遠。不久，石道盡頭又出現個樓道。晚亥時扶著小涉的肩膀往下走去。剛走到底部，兩個沃瑪衛士就聞聲襲來；結果都是身形一震被拋的大老遠，摔的站不起來。

如果說這裡是宮殿的話。剛才走的路是一條極長走廊，這裡則是宮殿的內室。不知道是不是石壁的原因這裡很明亮，但不是光亮。一條短小的走廊很快開闊起來，「這就是你說那絕地神使的沃瑪神殿？出乎意料，這沃瑪神殿並沒有多大，而且只有幾個沃瑪衛士。不知道那數以萬計的沃瑪教徒在那裡」沒走一會就看到了一個四方形石台，四方形的石階「層巒疊起，環環相扣」，石台的最中心側卧著一位沉睡的老者。

晚亥時∶「那老頭就是沃瑪教主，你去報仇吧。

小涉兩步向前就踏在了四方形石階上，正要施予重暴的時候才發覺腳不能動了！雙腳象是釘在了地上，怎麼抬也抬不起來。喂！晚亥時，你該不會給我吃了假的雪域聖品吧？書上不是說會力大無窮的嗎，我現在連腳都抬不起來了！待小涉轉過頭來才發現手也不能動了，垂在胯骨上的手腕象是被捆了起來，怎麼使勁也動彈不了半分！

晚亥時∶「你問他，別問我。

何人擾我清凈。

言畢，遠處的沃瑪衛士都仍下長棘，直接跪了下來「頂禮膜拜」。那小腦袋大手掌貼在地上行禮顯得「頗為滑稽」。

晚亥時∶「絕地神使，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是你這老變態！怎麼來我這逛了？說話間，那絕地神使已經端坐了起來。

晚亥時∶「喏，你面前這個青年說要宰了你。我擔心他見不到你就被半獸人種族宰了，所以帶他來見你一面，死也死個瞑目。

哈哈…是嗎？說說，你為什麼要宰我？

小涉∶「哼！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清楚！

我可不清楚！我都幾百多歲的老人家了，記憶力非常差勁。

小涉∶「幾天前沃瑪教族突襲我們比奇省銀杏山村、幸福小村是你指使的吧？

沒錯，是我指使的。

小涉∶「那銀杏山村殺死拚死抵抗的護衛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殺「手無寸鐵」的平民？

這次行動我還派了沃瑪衛士，它生性殘暴，殺虐是它的秉性。

小涉∶「它殺了我的父母！我一定要殺光你們沃瑪教族！講完這句話小涉早已「淚流滿面」父母死的時候也只是驚，然而向大仇人講述自己的「血淚史」卻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哎……孩子，「有苦皆樂」要怪怪老天爺好了！

小涉∶「我就怪你！你不派教族襲擊村落我父母怎會死？你不派沃瑪衛士我父母怎麼會死？你敢過來我就拿我的腦袋撞死你。

有意思，現在你要我怎麼死？

小涉腦袋也不能動了！

小涉∶「老無賴你過來讓我咬死你！

嘴巴不幹凈，閉上。

小涉的嘴唇象是被人系了起來，剩下雙憤怒能殺人的紅眼。這種憤怒誰人能言？大仇人近在咫尺，卻又無可奈何！

嗯？孩子，眼神蠻鋒利的嘛！這眼睛不太好看，不如別要了。

晚亥時∶「你又是狗改不了吃屎！絕地神使，我以為你多年沒踏出神殿人會變的心慈手軟些，沒想到還是這麼心狠手辣！

他不就一個比奇省的子民嘛！你們比奇省人口那麼多，我多殺一個又有何妨？

晚亥時∶「再多，也不是任人亂殺的！你在他面前發下威給他看，壞了他報復的念頭不得了。

也好……老者對著身後頂禮膜拜的沃瑪衛士肩膀輕輕拍了兩下。「就象老爺爺輕撫孫子的腦袋，真聰明。」這沃瑪衛士是教徒中的首領，你若苦練個2、30年或許能跟他匹敵；話音剛落，那沃瑪衛士的身體就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象是全身筋骨盡斷一樣癱倒在地。小子，練個千八百年再來宰我吧。

晚亥時∶「絕地神使，我帶他走了。

好。老變態，「後會有期」。

晚亥時∶「好吧！但願你能從我的屍骨上踏過去。

老者不再說話，又側卧在石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