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們交往吧!我愛你。」
腦中一直回蕩著這句話,以那種低沉的、魅人的,彷彿要引人入醉的聲音。
「我……好好好——咦?」任倩羽一愣,眨眨眼,窗外一片大亮,她則是一臉莫名,探了探四周是自己的房間……天亮了,而她剛剛,似乎作了夢。
這是她的房間,早上七點,鬧鐘正在響,任倩羽一臉匪夷所思,忘了昨天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
好像是……自己搭車回來的?因為何宇墨還有工作,所以她搭了計程車回家,記得在車上她掩面嚎啕大哭,嚇壞了司機,還以為她發生了什麽事……
事實上,她是喜極而泣啊!
愈想愈覺得自己這樣好丟臉,然而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她的面色紅潤,連粉底都只上了淺淺一層。
一早進到辦公室,范聿珩見到她嚇了一跳。「你今天怎麽了?一臉、一臉……」
「怎樣?」
「一臉淫蕩……」范聿珩做了個噁心的表情,「昨天不是才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嗎?怎麽今天突然變成這樣?」害他差點消化不良……
任倩羽瞪他一眼,算了,今天她心情好,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計較,適逢雜誌出刊前,編輯部上下一片忙亂,直到晚上十點多她都抽不出空打電話給何宇墨,本以為他會打來……但也沒有,這是怎麽一回事?
而她這樣的疑問,足足持續了三天。
三天後,好不容易雜誌出刊,編輯部再次春暖花開,任倩羽終於得閑,撥電話過去,是何宇墨親自接的——
「小倩姊?怎麽了?」
怎麽了?他問她怎麽了?「我……」任倩羽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不是已經交往了嗎?那三天兩頭的熱線該是必須的吧?而且他的稱呼……
「小倩姊?」
不對啊!任倩羽一頭霧水,腦中冒出連串問號,感覺上他們的關係一點都沒改變,該不會……那天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是她渴望太久而出現的一個海市蜃樓?
她愈想臉色愈白,已經有點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又是幻覺。
何宇墨在電話那端久等不到回應,「如果沒事的話,我掛了喔!」
「等一下!」任倩羽連忙阻止,如果是夢,究竟是從哪裡開始的?是她去「宇宙」之前,還是這陣子發生的一切全都只是她的妄念?「我、我想問一下,上星期我是不是有去『宇宙』找你?」
她面色如土,真的好怕這一切都只是個夢,而現實中的何宇墨早已跟其他女人雙宿雙飛……
「你忙完了嗎?」何宇墨問道:「最近不是在忙雜誌出刊嗎?」
咦?他知道?「忙完了,剛發出去……」所以現在是大夥短暫休養生息的時候。
「oK,那今天我去找你。」說完何宇墨就掛了電話。
任倩羽只覺得茫然,下一秒「啊」的一聲大叫,最終她還是沒問到真正想問的問題——到底她跟他的關係怎樣了?
唉!看來這答案只能等見到那人時再確認了。
晚上七點,結束了發刊前堆積如山的工作,任倩羽總算可以早些回家,想不到何宇墨已早她一步等在門口。
「我今天正好忙完。」他粲然一笑,手上照例提著她最喜愛的甜食。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何宇墨的模樣及表情,直到開門、開燈,他一頭閃亮亮的金髮招搖的閃現,任倩羽眨眨眼,「你的頭髮……是染的?」
「嗯,一直都是啊!」
何宇墨理所當然的回答,他的五官略深,也曾有人懷疑過他是不是混血兒;現在染了金髮,那種異國感更濃厚,蔡書翎為此也快被他搞瘋了。「這顏色不錯吧?設計師之前一直建議我換顏色,我想也該是時候了。」
「哦……」任倩羽淡然的語調中隱隱含著一抹失落,雖然這顏色也不是不適合他,可是感覺上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她很不習慣。
慢慢的,她覺得現在的何宇墨和過去似乎不大一樣了。
就像現在——
「如果你不喜歡,過一陣子我再去染回來。」他高大的身體貼近她,健壯的手臂纏繞在她的腰間,迫使她逼近他,並貼在她的耳畔呢喃,甜得像是摻了蜜,但實際上卻是一種毒。「不過,我有條件。」
「呃?」在被迷得七葷八素之際聽見這句話,任倩羽只能獃獃的回道:「什麽條件?」
「你也要把頭髮留長才行。」
「啊?」任倩羽呆了一會兒,等一下,他該不會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去染成這種顏色吧?但想想又不大可能,應該沒人會這般幼稚吧!哈哈哈……
但事實上,何宇墨就是這樣幼稚。
他刻意去染了這個跟過去完全不一樣的發色,最主要還是一種欺負的心態——因為知道她喜歡,所以硬要跟她作對,誰教她讓他等了這麽久?
何宇墨嘴角一勾,大掌撫在她的腰間,感受著懷中人細細的顫抖,手指則在她的背脊細密摸索,輕輕觸碰著,彷佛在彈奏。
那是任倩羽的敏感處,她輕吟一聲,白皙的臉蛋在瞬間變潮紅,眸色水潤,何宇墨望著,感到情難自禁,本來還想等候一些時日的,但是……
「倩羽……」終究忍不住,他吻了她,用的還是過往那種充滿了佔有慾的吻法。
他一直都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在吻她,那是一種溫柔的、纏綣的、纏綿的幾乎要使人上癮的吻。
任倩羽差點就要迷失在他的吻中,但想想不對,她還有最重要的事尚未確認。
「等、等一下!我不是在作夢吧?」
何宇墨一愣,放開她,「什麽作夢?」
「這……」見何宇墨一臉不解的表情,任倩羽也傻住了,仔細想想她的想法其實是有點蠢,夢和現實都分不清,她會不會太瞎了?
「是怎樣?」可何宇墨不放過她,執意要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久違的纏功再次出爐,任倩羽招架不住,被他擁著、吻著、呵癢著,她笑得喘不過氣,終於老實招認。「我、我以為跟你交往的事是我在作夢啦!」
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他非要逼她承認不可嗎?
她用盡全力蓄積殺氣,想要表達不滿,結果適得其反。
何宇墨攬著她,下一秒「噗」的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天啊!你怎會想到那個地方去?」
「還不是因為你!」再笑啊!任倩羽踹他。「哪有人在交往後三天都不聯絡的!」真是可惡!
何宇墨哈哈笑,「我想說你在忙雜誌出刊,所以先不去打擾你,想不到……」
他真服了她,居然以為是作夢。「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那是不是夢。」
「咦?」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吻了。
他吻過她的額、她的鼻、她的頰,然後貼在她的耳畔,以輕柔得教人幾乎要昏醉的聲音一次次的呢喃。
任倩羽縮縮肩,面色通紅,就快招架不住。「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
她怕羞啊!
「為什麽?」他笑,「我以為你愛聽。」
「不要說了啦……」她捂住耳朵,蹲在地上,難以抵擋他這般柔情的攻勢。
「來,摸我。」順著他的命令,她顫巍巍的伸手觸上他的臉。
「這麽客氣?你可以再多摸一點,我不介意。」
「你、你不要鬧了啦……」任倩羽的臉紅紅,手依然撫在他的臉上。
他漂亮得過分的五官則在她的眼前,蘊藏著笑意。「這是夢,還是現實?」
厚!「是現實啦!現實……」
就這樣,她再次被他攬入懷中,徹底的佔有。
他就像是道猛浪,席捲上她所有的五感知覺;分明不是第一次,可她卻覺得好害羞,過去不管怎樣都做過了,可這一回,她反而龜龜毛毛,要求一大堆。「不許開燈、不要看我!你你你你你……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何宇墨好愉快的呵呵笑,黑暗中,他把想要逃跑的她給捉回來,不由分說的拿開她擋在臉上的手。「這麽黑,我看不到的,不用遮。」
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一臉看光光的模樣,任倩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看得到,但直覺就是這樣。
何宇墨笑著,嘴上說得輕鬆,可其實早已無法忍耐了。「分明不是第一次了,還怕什麽羞?」不嫌太晚了些?
任倩羽瞪他一眼,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在坦承自己心情的情況下被他擁抱,她甚至連自己的手要擺哪裡都不知道,她好怕這樣的自己會被他拒絕……
不過,事實證明,任倩羽想多了。
何宇墨擁抱她的方式幾乎是迫不及待,儘管他笑著,可動作卻不如他臉上的表情來得從容。
過去他們上床,他總以顧及她的感覺為優先,有時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滿足了自己,這種單方面接受的感覺並不好過;可今天,終於他是為了他自己而進入她。
人是被需要的動物,被這男人需要的這一點令任倩羽感到好滿足;其實有一點痛,可她從不知道高潮竟如此容易得到,幾乎是被進入的那一刻,她便難以抑制的達到了頂點。
那是一種好像連靈魂都要昇華的感覺。
「倩羽……」他親吻她的額,呼喚她的嗓音好綿密。
任倩羽已陷入恍惚狀態,她聽不清楚,但接下來的話她沒聽見也無所謂——
「現在……你是我的了。」他嘆息,真的好不容易啊!想到這段日子來的種種,何宇墨滿足的揚起笑意,知道這輩子她再別想擺脫他。
是的,一輩子。
所謂幸福的頂點,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這段期間,何宇墨的頭髮又染回過去的顏色,任倩羽的屋裡也再次堆了屬於男人的東西。
他的衣物一件件歸位,過期的保養品扔了,卻換上新的,甚至連一些雜七雜八,過去從不曾出現在這裡的物品也冒出。
任倩羽看向一旁的瓶瓶罐罐,很不解的問:「這是什麽?」洗髮精嗎?
她一個個拿來看,光是洗髮乳就有三種,潤髮乳也不遑多讓,更別提其他有的沒的,還有專門洗頭皮的……「你買這麽多幹嘛?你的發質很好,不需要這些吧?」
「我買了柳丁,來吃吧!」何宇墨莫測高深的笑了,沒回答她的問題。
奇怪,任倩羽自認不是個貪吃之人,可每每何宇墨手上提著食物對她吆喝,她總會不由自主走過去……莫非是他下了咒不成?
他把剝好的柳丁送到她的嘴邊,任倩羽則像是習慣似的張口吞入;何宇墨把她咬了一口的柳丁放到自己嘴裡,兩人對這樣親昵的行徑全都不以為意,誰會想到當初某人可是有潔癖呢!
要改變一個人長年的習慣需要花多少時間、多少力氣?想到這裡,何宇墨笑咪咪的又喂她一口,「小倩姊。」
「啊?」
他微笑,忽然提出要求,「我搬到這裡住好嗎?」
咦?搬到這裡……「你的意思是……同居嗎?」
「嗯?有什麽不對嗎?」
以目前他倆的狀態,一星期有四天他賴在這裡,他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已到位,只差人沒直接住過來,他以為她已做好準備,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也不是不對……」她支支吾吾,眼神遊栘,不知該從哪裡說起——的確,他們現在的情形和同居確實沒兩樣,可畢竟和真正住在一起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老實說,她還沒做好準備。
她……害怕!
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一閃而逝的幻覺,她不否認自己膽小,而何宇墨過往若即若離的態度也加深了這一點;是否哪天他又會忽然離開她呢?
任倩羽沉默著,像是在搜尋一個合適的藉口。
何宇墨看著,明白了她的不願意,而這樣的認知令他隱隱泛起一股不悅——本以為他已確定了她的心意,可現下像是又有了變數。
於是過去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又回來了。「沒關係,你慢慢想,我不急。」何宇墨臉上還是一貫溫和的笑,可眼底隱隱泄漏出一抹失落。
任倩羽見了,雖然覺得於心不忍,也差點就要同意,可腦中及時浮現的另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小倩姊,你愛我嗎?」
「呃?」看著何宇墨,她的心跳得很快,眼前的男人忽然變得有點陌生——
過去的他總是表現出溫和無害的目光、柔和的神情,還帶有一點無辜的笑容,很惹人憐愛;可現在,他的視線灼熱,瞅著她的目光執著到近乎纏綿,讓她有點窒息感。
她的心怦怦跳著,她厘不清自己的思緒,只知各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讓她的呼吸一窒,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她不可能不愛他,或者該說,她沒理由不愛他。
那時候她說要好好想想,想不到這一想卻害了自己!她愈想就愈愛他,還愛得理所當然,正因為如此,才令她感到不安。
光是現在這樣,她就已經這麽愛他了;如果同居,兩人一天到晚膩在一起,她不知自己會變得怎樣?
任倩羽回答不出「好」或「不好」,而何宇墨則是好脾氣的笑笑,沒有逼問她,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我還有努力空間。」
「呃,你還要努力什麽?」任倩羽聽得一頭霧水,說實在的,她已經這麽愛他了,拜託不要再努力,否則她真的會怕自己不知如何的愛他了!
面對他那閃爍著期待的雙眼,任倩羽只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小小聲的說:「你真的可以不用再努力沒關係……」
何宇墨笑了,可潛藏在他無害笑容下的又是另一個念頭:是的,她愛他,可是她卻顧忌太多。
兩人的關係分明有了改變,可她對他的態度卻好像在壓抑——她像是很害怕與他產生更進一步的聯繫。
而他並不喜歡這樣,於是何宇墨眸光閃動,內心開始有了下一步盤算。
任倩羽吃柳丁有個變態的習慣——人家是切成一片一片在吃,就她不是,非要把柳丁當橘子剝皮,一整顆拿來嗑才過癮。
而這樣吃的下場就是指甲縫變得黃黃的,加上柳丁皮不好剝,果汁常漏得滿手都是;但這樣的煩惱她已很久沒有了。
只因不知從何時起,何宇墨會在她想吃時,不厭其煩的將柳丁一顆顆剝好。
所以在他離開的那一年,任倩羽沒再吃過一顆柳丁。
「怎麽了?」半夜兩人躺在床上,他注意到她醒了,笑望著她。「在想什麽?」
想你的事!這句話任倩羽說不出口,今天何宇墨向她提出同居要求,她沒答應,而他也沒多說什麽,如今他的擁抱一樣的溫柔,還溫柔得近乎要令她上癮,讓她好害怕……
怕再任由他這樣下去,她連自己的心都要控制不住了。
她悶悶的側身,隨口找了個理由。「我睡不著。」
「是嗎?」何宇墨眉一挑,在黑暗中,他吻上她裸露的肩,是個很輕的吻。
他身上沾染著一股柳丁的香甜氣息,任倩羽很喜歡這個味道,彷彿可以藉此感受到他對她的重視與關愛,於是她不由自主的蹭上去。
這一剎那,何宇墨的目光熱了。「我來當你的安眠藥。」
「什麽?」還來不及反應,他火熱的身軀已纏繞上來,任倩羽閃躲不開,她的身體早已習慣接納他——是的,一切都是習慣。
何宇墨滿意的瞅著她在他的身下不由自主的軟化,且近乎失控的模樣,這個時候的她好美,只因她滿腦子想的全是他、只有他……
確實,任倩羽覺得……自己快要滅頂了,她喘不過氣,腦子一片迷糊,只能順從本能等待他的填滿。
何宇墨邊親吻著她,邊在床頭柜上摸索,接著有些懊惱,「沒了。」
「什麽……沒了?」任倩羽睜開眼瞅著他。
何宇墨喘口氣,自她身上退開,打開燈苦笑。「套子……沒了。」
「啊?」好一個尷尬的情況,他倆相互裸裎,視線相對,最後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
何宇墨替她蓋好被子後站起來。
任倩羽紅著臉,不解的問:「你要去哪?」
「廁所。」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儘管便利商店就在樓下,但問題是,他現在「這樣」,也不可能去吧?
任倩羽意識到這一點,看向他,卻為他此時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渾身一凜,心跳怦怦如擂鼓……
歷經了這樣荒謬的情況,原本湧上心頭的情潮分明已褪得乾乾凈凈,可現在反倒因為忽然喊卡而產生另一種……近似焦躁的淫靡期待。
原來真正渴望這分溫度的人,是她!「一次……沒關係……」她在嘴裡喃語。
因為太小聲,何宇墨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這一次,任倩羽臉紅到脖子。「我是說,如果只有一次的話……可以啦!我可以事後再吃藥……」她很不舍何宇墨這樣子忍,而且……
她也想要他!
這般強烈的念頭在這一刻打擊著她,致使她做出這種事後會羞恥得忍不住砍死自己的回應。
可在她感到不好意思之前,他的吻、他的擁抱已如狂風驟雨般落下,任倩羽再也無法抗拒,只能神智迷亂的臣服於他的魔力下……
這讓她有點生氣,忍不住咬上他的肩膀。
何宇墨吃痛,笑著扳過她的臉。「怎麽了?我做得不好,所以生氣了嗎?」
不,是做得太好了,好得讓她上癮、好得讓她放不開,好得讓她在這一刻甘願就此墜落,縱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愛他,正因為愛,所以希望這個人可以再多給她一些時間,好使她去適應此刻如夢一般的幸福,並能對被愛的自己再多一點自信……
於是在感受他的炙熱侵入她的身體前,任倩羽如求救般攀住他的肩膀,恨恨的咬嚙他的耳垂,而那句深埋在她心底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可何宇墨是懂她的,他的目光在瞬間轉深,並透露出一股熱度,強烈到近乎要將她的全身灼燒。
接著,他笑了。
他不是第一次笑,可這是任倩羽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笑——他這樣的笑像是混合了許多的情緒,有愉悅、有繾綣、有濃烈……當然,還有佔有慾的笑。
被他這樣的望著,任倩羽只覺得喉嚨發乾,幾乎招架不住;而就在這一瞬間,他入侵了她,徹底的將她佔有。
而她也因為如此,落下了淚。
何宇墨將淚吮去,輕聲在她耳畔詢問:「我弄痛你了嗎?」
任倩羽猛搖頭,心底的情緒無處宣洩,像是就要溢出般,她牢牢的揪住眼前的他,有如溺水之人渴求救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