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難得的休息日，某人明明可以出於正當理由睡上一個飽飽的懶覺，但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使他蘇醒的時間也非常準時。

睜開眼的見到的第一個存在就是身邊人帶著紅暈的睡臉，少年期特有的光滑皮膚和青春面容讓他幾乎移不開目光。他痴痴迷迷的看著，男孩平靜的呼吸是那麼安詳，跟昨天的調皮惡劣好像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不過……哪一個喵喵都很可愛，就算時不時把他嚇到也算不上什麼。真是個童話中走出來的精靈，是上天安排了這個劇情來補償他寂寞又失敗的人生吧？

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肖經歷的心情起伏好大，但這樣靜靜聆聽著身畔人的呼吸又是前所未有的滿足愉悅。喵喵說過很多次，會永遠陪著他，他的心也就慢慢相信了這個誓言般的承諾。可是看一看自己，實在沒有任何好的地方，有什麼理由這麼快樂這麼……幸福呢？

過去的自己什麼都有，什麼都相信，用心底里最樸素的語言創造出無數美麗的童話，可後來長大了，見識到真正的人生，就慢慢失去了童心的魔法。變得卑微渺小的自己只能老老實實接受真相，雖然不會憎恨什麼，卻再也找不到飛翔的翅膀。

身邊的這個小精靈好像讓他活了過來，重新體驗到很久以前的美夢，不……還不止，自己竟會變成了一個充滿肉體慾望的人，這個才是最奇怪的事情。自己一向對那個沒有興趣，因為它骯髒又罪惡，可是跟喵喵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會滿心邪念，要命的是喵喵好像很喜歡這種事呢。

想不通的肖微微嘆了口氣，氣流的震動使得床上的另一個人也悄悄蘇醒，當然啦……狡猾的傢伙沒動也沒睜開眼，只輕輕移動著手指準備騷擾那個正在嘆氣的傻瓜。

喵喵……如果每天早晨都能這樣醒來真是太好了……你來的時候那麼突然，如果在意料不到的某天同樣突然消失了怎麼辦？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這個大煞風景的可能，心底頓時湧上潮水般的不安。

失去了魔法的王子，只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我有什麼可以一直留住你？你最想要的身體滿足我也拒絕了啊……肖完全出於本能般伸出雙臂，把身邊熟睡中的少年緊緊抱在懷裡，連會不會吵醒他都忘得一乾二凈了。

正要使壞的小貓嚇了一跳，趕快收回了不老實的手，再把眼睛細細打開一條縫，裝成剛剛醒來的樣子緩緩睜開。

「……嗯……睡得好飽哦……肖，你呢？」

「喵喵……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肖迷惑又擔憂的表情和過緊的懷抱使小傢伙一時沒反應過來：「喜歡……就是喜歡啊……肖怎麼了啊……你抱得這麼緊，嘻嘻……是不是想做呢？」

小貓自作主張的解釋了肖的行為，主動湊上嘴唇親了肖一口：「嗯哼……早晨起來的時候狀態不錯咩，嘻嘻……我們來玩六九！」

「……六什麼九……」

土土的肖又一次被小貓打斷了思路，對這個新辭彙不恥下問起來。

「呵呵……很好玩哦……玩了就知道！」

興緻勃勃的是小貓、滿頭霧水的是肖，當小貓一個翻身反坐上他的肚皮、果斷的拉開他的內褲……甚至同時還埋下了頭，他仍然在用有限的知識解析這個古里古怪的詞。

可只過了兩秒——最多兩秒，肖就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貓一樣大叫起來：「哇！你幹什麼啊！起、起、起……嗚……啊啊……」

背對著他，其實也早就滿面緋紅的小貓含糊開口：「……肖……就是這樣……聽說很舒服的呢……」

「啊啊……你、你……」

形狀美麗的臀部貼近他的眼前，肖簡直要腦充血了，可下半身傳來的淫靡感更讓他快要瘋掉：「……唔……別……別這樣……不行……」

難以形容的濡濕的聲音稍稍停頓，小貓暫時放過那個迅速衝動起來的器官回過頭看著肖，嘴唇上的那點濕潤把肖又看得幾乎暈倒。

「嗚……好難受哦……不過肖很舒服吧？」

小貓勉強笑著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紅暈也有夠誇張：「嗯……肖，幫我脫掉啦……用你的……隨便你怎麼做都好啦……」

「啊？啊啊……天啊……」

好奇怪，好羞恥，好邪惡的姿勢啊……雖然確確實實是很刺激，但肖從心底里不能接受，簡直……簡直就象兩隻動物一樣啊，救命啊！

心裡想著，手上動著，肖用盡自制力坐起身把小貓翻過來在自己身上坐正坐好：「喵貓！你怎麼會喜歡這種事啊！你……你太過分了啊，我、我……」

組織了好半天都找不到合適的說法，肖終於失去控制的吼了出來：「你這麼熟練，是不是跟其它的人也做過啊！我不喜歡！」

「…………」

小貓只疑惑的沉默了一下，眼神就像火焰般憤怒的燃燒起來，眼眶也跟著變濕，裡面流出了大顆的、透明的淚珠，但聲音卻是高亢而暴烈，比肖的還要強出很多。

「你說什麼！你這麼想我啊！我也有不好意思！也是第一次這麼做！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會這麼不要臉！從好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我整個人都是你的，所以連羞恥都不管了啊！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

一口氣大喊大叫了這麼多話，而且速度又快得象打機關槍，小貓清醇的聲音都有些變啞了，人也從坐著變成了雙手叉腰的站在床上，那氣勢……就是一隻渾身毛髮都豎成了鋼針的貓。

這可算是第一次吵架，肖坐在床上仰望小貓那張憤怒的臉蛋，在盛怒中尤其漂亮得令人心悸，珍珠般的眼淚卻一直往下掉，這樣的小貓讓肖傻傻呆住，滿心憐愛與後悔，嘴上哪裡還說得出半句反駁的話。

「嘭嘭……嘭嘭嘭……」

門外響起激烈的敲擊聲，正在對峙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啊……房、房東來了！」

完了啊！肖魂飛天外的在床上瞬間石化，小貓則狠狠的說了一句：「活該！」

門外的人等不到響應，已經開始用鑰匙攻克，肖簡直要發抖了，但殘存的理智讓他飛速穿上視線所及的所有衣物。

***

隨著屋內短暫的平靜和鑰匙轉動的響聲，一個身材胖胖的中年女人氣喘吁吁的擠進了門。

「吵死人了啦！你給我搬……咦？啊……狗？救命啊……」

「嗚嗚……汪汪……汪汪汪……」

一直不敢出來的小旺快樂的從床邊奔向這個親切的陌生人，搖著胖乎乎的身體和短短的尾巴使勁討好，一時間人跳狗也跳，可憐的房東還沒來得及把威脅說完就遭到可怕的追擊。

「救、救、救命啊！滾開啊……我的裙子……啊……我的包包……我要死了啊……」

小貓早就因為這突發的狀況忘記了吵架，看得哈哈大笑在床上抱著肚子軟倒了；肖此時才發覺情勢的無奈，硬著頭皮上前處理：「……小旺，走開啦！……孫太太對不起！……小旺！聽話！天啊……求求你們別跑了啊……」

鬧了好久才平息下來，小旺滿心委屈的再度被趕回床下，房東太太餘悸未消坐在沙發上頻頻喘氣，肖……低著頭站在她身前準備接收炮轟。

「呼……呼……攤到你這種房客是我上輩子作孽啊！跟你說過不能養小狗小貓你敢不聽？上個月的房租都還沒交咧！你是不是皮在癢啊？本來就少收你錢了，你還這麼麻煩……乾脆搬出去算了啊！省得大家都不好做！」

肖一句嘴都不敢回，只是在擔心家裡另兩個成員，這一次……應該會被趕走了，它們怎麼辦呢？小貓也未必肯再跟著他，剛才還那麼生氣了，自己真的成了個沒用的混蛋，樂觀……原來完全是白痴的想法啊。

「少年耶，你叫什麼名字？你長得好漂亮哦，象電影上的小偶像咧……」

房東太太的注意力當然不會長久放在眼前這個爛人身上，她一臉夢幻的盯住還在床上嘻嘻笑的美少年，溫言軟語的跟他說話去了。

「他、他是我的表弟啦，只到我這裡玩幾天就會走，我保證！」

反應遲鈍的肖慌慌張張為小貓的身份作出合理解釋，生怕房東太太立刻趕人，可小貓一聽見這種話又氣憤得大叫起來：「混蛋！什麼表弟！我明明是你的LOVER！情人！男朋友！」

「……」

房東太太眼睛圓睜的看著他們兩個，終於意識到夢幻破滅是什麼滋味，只聽到「咚」的一響，可憐的她徹徹底底的昏了過去。

§§§

經過一番推拿急救，房東太太悠悠醒轉，剛一醒來她就開始紅著眼睛嘮叨嘆息：「作孽啊……這麼漂亮的男孩子啊……怎麼會是同性戀啊……」

一轉眼看到身邊臉色焦急的肖，她氣勢猛漲指著他罵：「你個殺千刀的老變態啊……糟蹋這麼漂亮的孩子啊！你個不要臉的要死了啊……你怎麼忍心的啊……」

肖漲紅了臉渾身發抖——那是被氣的，小貓則似笑非笑的撇了下嘴：「我才不算同性戀咧，只不過喜歡了這個壞心眼的笨蛋。」

這句損損的話奇妙的安撫了肖，他滿懷感動偷偷看了一眼小貓，卻迎來一個嗤之以鼻的眼神。不過……不管怎麼樣，小貓還是喜歡他的，這就足夠了吧。

房東太太立刻又插話了，還不忘把少年嫩滑的小手拉在手裡吃吃新鮮的香豆腐：「他？他不好啦……又窮又笨又沒有用，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哦……我來跟你介紹女朋友啦！你還這麼小，一定變得過來哦，快點甩掉他啦……」

一旁的肖真是急得脖子都粗了，卻不敢跟房東據理力爭，小貓笑笑的看著他這副樣子，還點起頭來了：「嗯……想想也對哦……他又老又窮都沒什麼前途咧，我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哦，嘻嘻……咦，姐姐！你的手好滑哦？用什麼牌子的保養品？介紹給我哦！」

姐……姐姐？小貓的獻媚聽得肖簡直作嘔，狠狠盯著那兩個興高采烈的傢伙，但沒有誰會注意到他……小貓和可愛的房東姐姐已經你一句我一句聊著保養皮膚的心得去了。

一個毛茸茸的觸感貼上他的腳邊，低頭一看，是同病相憐的小旺舔著他的褲腳安慰他。好感動……小旺，還是你對我最好！可轉眼肖的身上就冒出了冷汗——

剛剛還滿面春風的房東尖叫一聲，伸出芊芊玉指死死對準他的臉，小貓呵呵一笑，便拉著她的手軟軟懇求：「美人姐姐，它是我的寵物哦，求求你好不好？讓它住在這裡啦……」

「嗚……嗯……算了，既然是你的寵物，那我就……不過以後別讓它出來嚇我哦……我好怕狗啊！」

房東怕怕的貼近了少年的身體，得到安慰式的輕拍和非常溫柔的擁抱：「嗯……我會注意的啦，謝謝你哦！美人姐姐！」

嗚嗚嗚……幸福……即使被狗狗追了也值得哦，房東太太鼓足勇氣的策劃——以後要經常都來這裡報導。

***

送走愛心快要泛濫成河的房東，小貓微笑的臉馬上沉下來，關好房門回到床上一坐，恰好就坐在肖的面前。

肖不開口，他也不開口，只是眼睛大大盯著肖無地自容的表情。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小貓終於不耐的打破了寂靜。

「只要一句對不起就好了，你這個都不願說？不說的話我走了！」

小貓話到必行的站起身，看來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肖緊張而急躁的擋在他前面，想了又想，都覺得「對不起」三個字實在不足以補償自己的錯誤。

小貓正要開口，肖就紅著臉跑開了。檢查門鎖、拉緊窗帘，然後一步步艱難的挪到小貓面前開始脫去身上的T恤……以及短褲。

「……」

小貓張了嘴卻沒說話，眼珠轉來轉去看著肖的動作，等到肖整個人都光溜溜、紅通通，他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咦？肖……你願意用這個留住我？」

肖紅到可比烤蝦的臉已經熱得快熔掉，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一下頭。

小貓嘻嘻一笑，也開始慢慢的脫掉衣服，肖恐懼又認命的想起上次小貓的痛苦，只好閉緊眼睛一動不動，甚至牙關都咬緊了，其心態完全是革命烈士在犧牲前的慘烈。

「呵呵……肖的皮膚也不錯哦……」

小貓就近染指身前人綳得死緊的身體，還時不時學著電影上歹角的奸笑，當肖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床上發出低沉的一響時，那可憐的神經也即將崩潰了。

接著……小貓一個用力拉起了肖：「笨蛋！你躺這麼舒服幹嗎？我們去洗澡啦！」

「……你……天啊……你到底是什麼變的……」

「嘻嘻……天下第一可愛無敵大度又聰明的貓啊！」

***

浴室里朦朧的水汽把他們的視線模糊，就像那個初次相遇的晚上，只不過情勢完全不同。肖想著想著就委屈起來，明明小貓是他的寵物啊，怎麼現在像是調轉過來一樣？那天小貓還叫他「主人」呢，唉，現在到底誰是誰的主人了啊？

「唔嗯……好舒服，肖……我幫你擦肥皂！」

「嗯……喂！不準到處亂摸啊！」

「哈哈……肖這麼可愛，我忍不住嘛……你不是願意的嗎？怎麼又變卦了啊！」

「……」

肖一臉震驚的轉過身：「你只是耍我的啊……哇……你的手……」

「我哪有耍你？我要做啦！」

小貓一把抓住肖作為男人最重要的地方，眯起的雙眼中滿是情慾，肖短暫的輕鬆立刻就不翼而飛了：「……我好不容易答應了……你又那樣……我剛剛高興……你就這樣……喵喵你不要再耍……」

懊惱的男人只嘮叨到這裡就被激烈的親吻攻擊了，小貓越來越熟練的動作充滿挑逗，伴隨熱吻而來的是四處游移的纖細手指，肖很快就只能從鼻子里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

「……肖……肖……我會小心的……我要你……不會痛啦……」

小貓說著不知從哪本色書上學來的事前安慰辭，手指已經偷偷轉移到對一般人而言的絕對禁地，試探性的撫摸讓肖猛然清醒，掙扎著發出恐懼的慘叫：「不要！好臟啊……」

過於悲慘的叫聲把小貓嚇得縮回了手，他開始惶恐的回想所學的知識：「……不會啊……真的很痛嗎？明明說有快感的咩……」

「肖……你怎麼了啊？算了……我們洗澡好了……嗚……都是騙人的……騙了我那麼多錢……破書……」

小貓沮喪的垂頭去拿來肥皂，滿臉失望的表情真是讓人於心不忍，肖驚魂稍定的悄悄偷看一眼，心裡不知怎麼也跟著他難受起來，於是肖主動抱住了小貓，想要表達自己的抱歉，可小貓卻一點都不領情的拚命拒絕：「……唔嗯……不要抱住我啦……我、我出去好了……我好熱……我想做啊……唔……」

「……」肖窘迫的放開少年一觸即發的身體，其實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在小貓緊皺眉頭用浴巾裹住自己準備離開時，他艱難的問出一句話：「……喵喵……那個……你那天……感覺怎麼樣？」

「嗯……」

小貓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對他露出咬牙切齒的笑：「還不錯哦……肖很厲害，呵呵……」

「我……我是問你……你不覺得臟？」

還流了血……肖一想起那晚就只有內疚。

「我咧……唔嗯……可以啦……只要是肖就好啦……嗚……我不行了，我要出去！」

被肖毫無遮掩的裸體刺激到受不住了的小貓拔腿就跑，實在不能再繼續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可只跑了兩步，肖就從後面追上來抱緊了他：「喵喵……別走……我、我們在一起吧……」

「嗚嗚……不要抱住我啊……肖你想要我死啊……」

小貓真的快哭了，完全沒聽出肖不好意思的暗示，肖在他脖頸上深情的親吻只讓他大聲慘叫：「啊……嗚嗚……受不了了……肖你這個壞蛋再這樣我就做了啊！」

「……好。」

「放開我啦！嗚……嗯嗯……啊……呼呼……你是故意的啊！」

「我……我都說好了……喵喵……」

肖因為羞澀和著急而越來越紅的臉，還有越來越小的聲音終於吸引到小貓的注意，他突然停下了嘴裡的抱怨看向糾纏住他的人——肖紅透的臉上眼神卻是認真的，彷彿剛剛經過一場莊嚴的宣誓。

這樣的場面本來應該可笑，然而在彼此眼中全是可愛，小貓高興而柔順的撲進了肖的懷抱：「肖對我真好！我一定會很溫柔很溫柔的！」

「……嗯嗯……好吧……」

把這副青澀的身體擁進懷裡，肖被羞恥漲滿的心也裝載著深深的包容與接納，就這樣吧……即使羞恥、即使害怕，把整個自己都交給這個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得到？麻痹在他人的懷抱對自己來說曾經是不可想象的，但眼前的這個人足以再一次給予自己飛越真實的想象……這個小小的精靈，會帶給自己一個關於愛情的童話，他從來不曾懂得的、全新的童話。

「肖……我其實一點都不會哦……可是你也不會……嗚嗚……怎麼辦哦……」

「不用急……我們的時間很長啊……慢慢來好不好？」

肖輕聲安慰著這個即將「襲擊」他的物件，用耐性十足的親吻對付焦躁不已的小貓，少年因為這些而苦惱的表情才分外可愛，肖忍不住壓下羞恥的感覺微笑了。

對哦……時間還長，今天可是休息日呢。他的小貓一定會圓滿達成心裡的願望，而他也很樂意陪小貓一起探討。想起小貓一臉怒氣搶佔他「男朋友」的位置，他滿心滿懷都只剩「幸福」二字。

他的小貓，他的情人，他的「男朋友」，呵呵，真是個不錯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