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可以,湛蓉根本不想踏出房間,可是樓上不斷傳出敲打聲,孕吐得很嚴重的她得不到半點休息,掙扎片刻,她決定還是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
「少奶奶。」姜媽喚住了她。
「家裡有事嗎?我一直聽見敲敲打打的聲音。」
「沒有啦!是少爺說的,他說要把儲藏室的東西全部清掉。」聽到她開口,姜媽急著解釋。
「為、為什麼?」湛蓉訝道。那些不是如潔堂姊的東西,他捨得嗎?
「這還用問為什麼,少爺早就要我整理了。」姜媽看著她錯愕的表情,忽然嘆息。「我明白了,原來少奶奶是在跟少爺嘔氣。」
明白什麼?難道……
「姜媽,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她睜大眼。
「這個……少奶奶,我……」
「他能讓你知道,表示這不是秘密,但他卻從不對我說。」從姜媽欲言又止的神情,湛蓉發現了更難堪的事實。
揪緊心口,突來一陣激動,她胃裡禁不住湧上一股酸液,臉色刷白。
「少奶奶——」姜媽大驚,趕緊扶她到一旁坐下。
「給我一杯水,謝謝。」略過姜媽擔憂的神情,她強裝鎮定。
「唉……好吧,如果少奶奶真這麼介意,我可以瞞著少爺說給你聽。」
「真的?」
姜媽點點頭。「如潔小姐是少爺在國外念書時交的第一個女朋友,當時他們的感情很好,後來因為老太爺病倒了,於是少爺提早完成學業回國,誰知道就這樣分手了。」
湛蓉驚訝的搗住口——如潔堂姊居然是嚴燁的初戀情人!
「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兩地分隔不過是小事而已,弄成分手可就不好玩了,少爺大概是因為這樣,回台灣之後人就變沉默了,雖然什麼都不提,但我看了也很、心疼……」
姜媽自始至終都認為,少爺是因為和前女友分手,人才變得沉默寡言。
「話說回來,連我也搞不懂如潔小姐的心理,明明當年少爺很在乎她,為什麼她就不肯一起回台灣呢?」知道這件事的人到現在都還一肚子疑問。
為什麼?也許只有湛蓉能知道了。
如潔堂姊是跟著已離婚的大伯母回美國居住,離去前曾聽她說過,她這輩子不會相信愛情,因為她父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說她永遠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犧牲……
所以……是她放棄了嚴燁嗎?
那麼……嚴燁又是為了她性情大變嗎?
這麼說來,嚴燁始終愛的是如潔?天——湛蓉愕然了,這對她簡直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而她真的只是代替如潔,來填補他心中的那個空缺嗎?
「少奶奶,你別往壞的地方想,那些都過去了,少爺決定把如潔小姐的東西清走,就表示他的心裡現在只有你。」
是嗎?她無語問蒼天。
「啊!我應該快點把東西搬完,別再讓你們誤會了!」
「姜媽,統統放回去,別動了。」
「什麼?」
「就讓它物歸原位吧!」
丟掉又有什麼用?過去的依然存在,而她也無法任由殘忍的事情發生,那是嚴燁僅有的回憶,她又怎麼能狠得下心去剝奪?
「不是啊!少爺說——」
「別管他怎麼說,我說放回去就放回去!」
「這……」姜媽十分為難,一抬頭居然看到了救星。「少爺!」
湛蓉不自覺跟著抬頭,看見嚴燁,她瞬間全身僵住。
「少爺,少奶奶說東西要放回去。」
嚴燁走到他妻子面前,正想著該如何開口,證明他的誠意,她視線卻比他更快調離。
他下顎緊縮,眯起眼,堅持看著她。
「不用搬了,你沒必要這麼做。」湛蓉承受不了他灼人的目光,倉皇丟下話,起身準備離開。
他快一步伸手拉住她,她依舊低著頭,看也不看他一眼,還在賭氣。
「我回來拿個東西,馬上就走。」放開她,他轉身離去。
馬上就走?他一開口就這麼傷人是嗎?而且又再度當她的面轉身離開!
心好痛……湛蓉一時間亂了呼吸,用力喘氣,胃酸涌了上來,她再也忍不住乾嘔出聲。
「少奶奶,你是不是懷孕了?」姜媽疑問。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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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是回家去看她的。
他不怪她偷走了鑰匙,也早就不氣她對他冷淡了……他只是擔心,擔心她的身體,還有她對他的誤解,但她什麼都拒絕,他該拿她怎麼辦?
「真的很抱歉,我那個醫生朋友臨時到瑞士去開會。」
不動如山,沒反應。
「但我聯絡上他了,他說如果不急的話,就等他一個月後回來再幫如潔看診,這樣奸不好?」大概是不滿意吧?趙弘毅暗自下了結論。
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但……嚴燁還是不為所動。
「喂,我說你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了?」悶不吭聲的,又裝冷漠?
嚴燁捻熄煙,眼抬了一下。
「不用了。」他淡淡說道。
「什麼?」
「我說不用了。」
他、他他他又發什麼神經?他前一天不是還很同情耿如潔的嗎?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趙弘毅沒那麼遲鈍,他知道肯定有事發生,否則嚴燁不會突然變得「鐵石心腸」。
嚴燁頓了頓,喉間有明顯起伏的跡象,沉默許久,終於肯鬆口。
「湛蓉拿了我的鑰匙去開儲藏室,她看到了如潔的照片。」
「那她是不是誤會了?」
嚴燁點頭承認。「我不知道……她會當著我的面暈過去……」瞪著自己的雙手,這是他這幾天來最有反應的動作。
「你什麼都跟她說了?」
「沒有,她猜到了一部分事實。」他困難的回想當時情形。
「那一定是最不堪的那個部分。」趙弘毅大概明白了。「我覺得你早就應該要告訴她。」雖然她們堂姊妹倆真的長得很像……唉,是有點複雜……
「我不想傷害她。」
「那就坦白跟她說啊,有什麼不能講的……等等,你娶她,是不是因為你忘不了耿如潔?」莫非他沒愛上耿湛蓉?不過他的表現又不像是沒有啊!
趙弘毅大膽的假設,但隨即被凌厲地瞪視回去。
嚴燁雙手緊握成拳,他和如潔當年早就斷得乾乾淨淨,湛蓉已經誤會他了,他不想再面對第二個人的質疑!
「你以為我分手是分假的?」再瞪眼,這件事他說過幾遍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分了!真的分了!好不好?」
「我不說是因為沒必要解釋,如潔對我而言已經過去,我從沒讓她存在於我和湛蓉之間。」
「你、你想當聖人也不用這樣……」趙弘毅一聽就知癥結所在。「你有沒有想過,她們真的很像,連我都會誤解了,你不說她怎麼會懂你的心?」
他被問住了,他的確是曾擔心過湛蓉會介意容貌的問題。
他明明是一心想保護她,可是傷害卻依然造成……弘毅說錯了,他不是聖人,他只是個失敗的丈夫!
想起她傷心的眼淚、她在他眼前昏厥的那一幕,他再度呆成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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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怎麼了啦?這麼急著叫我回來有什麼事?」一通緊急電話,把耿湛蓉催回了娘家。
「是好消息啊!」耿漢典喜上眉梢。
好消息?她有多久沒聽見好消息了?她忽然有了興趣想感染一下喜氣。
「什麼好消息讓您笑不合嘴?」她垂眸笑問。
「說出來你一定不相信,你小時候跟你最要好的如潔回來了!」
「誰?」
「你如潔堂姊啊!」
湛蓉渾身一僵,腦中嗡嗡作響。
「怎……怎麼可能?」她、她不敢相信!
「是真的,你大伯已經去接她,她還說想見見你呢!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沒發現女兒不自在的反應,耿漢典一臉期待的望向門口。
不一會兒,大門開啟,湛蓉跟著震顫。
她慢慢轉頭,極明顯的看見一身紅衣的女子,再抬頭,那張臉……那張臉真的與她十足相似……
真的……真的是……耿如潔!
她禁不住全身發抖,連手腳也迅速失溫,只覺得渾身冰冷……
「湛蓉,你怎麼了?」耿漢典終於發覺她的異常,這一聲叫喚,喚來所有人的注目。
耿如潔在一名年輕男子的攙扶下,緩慢走到她面前,目光凌厲。
「你就是嚴燁的新婚妻子?」火紅的身影在她頭頂上射出刺眼光芒。
「……是。」她閉上雙眼,痛苦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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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
當如潔說出這句話時,湛蓉竟一點也不意外,好像這根本是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久才肯回來?」她強裝鎮定的問,可內心一片惶恐。
她要怎麼去接受?她都已經和嚴燁結婚了呀!他們甚至有了孩子!一切已經太晚了!
「我想通了,就算我來晚了,嚴燁難道不應該等我嗎?」
她的話像是譴責,湛蓉隱隱皺眉。
「是你先放棄他的,爺爺當年真的病了,他不過是需要你的支持,你不願意陪他回來,又怎麼能怪他?」這根本不是嚴燁的錯。
「那我該怪誰?」如潔大吼,忽然一陣激動。她急躁的跨步飛撲過來,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跟在她身邊的周偉勛立刻拉住她。
「放手!」她怒斥回去,拒絕他的攙扶。
湛蓉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如潔的動作奸緩慢,扶著牆,她幾乎連站也站不穩,她的腳……
天呀!她驚惶的搗住口——
「你看見了!我的腳瘸了!瘸了——我現在也很需要他的支持,我可以體會他當年的心情了!」被發現事實,如潔痛苦的狂吼著,不斷槌打雙腿。
「別這樣!」湛蓉抱住她,阻止她發狂的舉動。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一個人躺在醫院的時候,才想起他以前對我有多好,我後悔三年前沒跟他回來,我真的好後悔!」她趴在湛蓉身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
「這些話你應該告訴他的。」湛蓉無奈,她的告白應該由嚴燁來聽。
「我不能啊!現在我要怎麼讓他接受,我配不上他了!我再也不能為他跳舞,他最愛看我跳舞了,可是我再也……再也跳不起來了……」
如潔悲愴的猛掉眼淚,看著她,湛蓉卻是連難過也哭不出來。
嚴燁說過什麼?他說他不需要她跳舞啊!他不需要她……他心裡認定的只有如潔?
「你要相信嚴燁,他不是膚淺的男人,他會接受的。」強忍住淚水,她低頭看向如潔的雙腳,有種寧可受傷的人換成是她的瘋狂念頭。
「真的嗎?」
「真的。」她還要用苦笑來承認她的男人不愛她。
為什麼她只是單純的同情如潔,想安慰她,卻必須要先把自己給刺傷?
如潔突然抓緊她手臂,眼淚雖停,人還是很激動。
「你幫我問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會在意,我想回到他身邊,你幫我問問他——」她急切的說著。
「我……」湛蓉一臉為難。
「我跟他只是因為一時的誤會而分開,你幫幫我……」如潔不斷懇求。
「我不能,我跟嚴燁已經結婚了。」湛蓉痛苦的搖頭,手撫著肚子,她辦不到啊!這個忙怎麼幫?太諷刺了!
「你想霸佔他?」如潔憤恨抬頭。
「我……我……」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見你!你走啊——」
她發了狂趕人,湛蓉也不知所措,無可奈何下,只好順她的意。
「不管怎樣,我還是感謝你私下告訴我,沒讓我父親知道事實。」臨走前,她看著如潔再度淚流滿面的臉,心同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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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演技不錯。」耿湛蓉走後,周偉勛嘲諷的聲音涼涼響起。
「你說什麼?」如潔錯愕的抬頭。
「你心裡有數,你跟她講的不是事實。」
明白他所指為何,如潔再度情緒失控,還夾雜了掩不住的怒氣。
她是利用了耿湛蓉又如何?當她查出嚴燁娶的人是誰時,她已經沒想要顧及姊妹情分了,她和嚴燁本來就是一對,她只是要拿回她應得的!
「我沒有說謊!我躺在醫院是事實!我的腿瘸了是事實!」她忽然扑打他。「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開快車,我也不會發生車禍,我跟嚴燁也不會這麼難複合!」
一聽見嚴燁兩個字,周偉勛猛然擒住她雙手。
「到現在你還忘不了他?你求我帶你來台灣,就是想把我一腳踢開,回到舊情人的懷抱?」他狠戾的瞪她。
「是!因為你根本比不上嚴燁!」她吼回去。
「你又哪裡清高了?別忘了當年是誰捺不住寂寞,男朋友前腳一走,你後腳就爬上我的床!」他毒辣的說出事實。
一甩手,把她拋在地上,他恨她、氣她,也愛她,他已經為那場車禍懺悔過無數次,但他這三年的陪伴,依然還是拴不住她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如潔趴在地上掩面痛哭。
難道,她做錯了事,就再也不能挽回了嗎?她愛的人是嚴燁,她只是一時糊塗出了軌,她不甘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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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嗎?如潔回來的事要告訴嚴燁嗎?她有這麼寬大的胸襟去成全嗎?
不,她就是下不了決心,才會放任自己越漸消瘦。
湛蓉無聲嘆息,她昧著良心隱瞞,這種煎熬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湛蓉?」
被喚了一聲,她整個人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嚴燁皺眉,他只是出聲叫她,怎麼會把她嚇成這樣?
「沒事。」看見他,她轉身就想逃,刻意忽略他灼人的目光。
「你還要跟我賭氣嗎?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他粗魯的把人拉回。
不能怪他行為粗暴,他已經容忍她默不作聲大半個月了!
「我只想安靜的過日子。」
「借口!」他斥喝。
她垂下眼,沒再堅決逃避,就算她想逃,他也絕不答應了。
「弘毅說我應該要跟你奸奸解釋,你現在願意聽嗎?」他嘆了口氣,彎下身,兩眼與她平視,讓她知道他有多麼的誠懇。
湛蓉不自在的點了頭。
「一切只是巧合,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只承認一開始不能抗拒你的容貌,所以堅決娶你,難道我不能娶一個自己能接受的妻子嗎?」他看著她問,想將眼裡的渴求全傳達給她知道。
「可是,你讓我的心受傷了,你知道嗎?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她雙唇顫動,太久沒和他說話,她忍不住哽咽出聲。
「那只是我選擇你的原因,但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愛上你了。」
嚴燁撫著她的臉,她的一絲一發他都分辨得出來,發現她瘦了,他比她還要不能原諒自己的刻意隱瞞。
愛?他說了什麼?是愛嗎?是嗎?她的丈夫開口說愛她了!
「你確定你愛的是我的人,不是我這張臉?」她拉下他的手,太過震驚了,仍是不敢相信。
「我確定。」嚴燁靜靜看著她,他知道她認得這樣的眼神。
他是愛她的,他早就能肯定了,只是沒說出來了。
湛蓉搖頭,絕望的搖頭。
「來不及了……」她抖著聲,不敢抬頭看他。
「你不相信我的解釋?」
「不是……」
他上前擁抱住她,決定坦承一切。
「我真的愛你,湛蓉……在我發現你的溫柔陪伴、在我感受到你的細心守候之後,我真的愛上你,我真心想要跟你過一輩子。」他聲音瘩啞的說著。
「那段過去呢?你怎麼看待?」她沒忘記,她才是後到的那個人。
「我放棄了。我承認和如潔曾經是對情人,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很清楚她不適合我,你相信我,我娶你絕不是因為她。」
「就算我跟她長得很像,也不影響你和她分手后的任何決定?」
「我不想騙你,因為你的容貌讓我熟悉,但並不影響我的任何決定。」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湛蓉勉強扯出一朵微笑,他同樣回應著。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一開始你的眼神像藏著秘密般,那樣深沉……那樣淡漠……那樣遙不可及……」她抬手,輕撫他的眼、他的眉。
如潔一定是讓他困擾了,否則他不會有那麼深沉的情緒,她這張和舊情人相似的容貌,給了他什麼感觸她不知道,她只能怪自己來得太慢。
如潔已經找過她了,他們當初分手也只是一場誤會,要複合很容易的,只要解釋清楚就可以了,更何況如潔現在願意留在他身邊了,那她算什麼?
「湛蓉,我們好好開始。」嚴燁深情凝視。
她搖頭,還是絕望的搖著頭。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心碎的流下眼淚。
「湛蓉?」
「你知道嗎……如潔……需要你……」她閉上眼,把他的過去還給他。
嚴燁笑容凝住,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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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看到如潔悲慘的遭遇,在湛蓉的堅持下,得到嚴燁的默許之後,如潔被接來了嚴家。
「烽!」一看到嚴燁,如潔立刻撲進他懷裡。
望著飛撲過來的紅色身影,嚴燁皺眉,再發現門外的湛蓉慘白著臉,他差一點就要用力推開懷裡的人。
「烽,你怎麼這麼冷淡?你不想見到我嗎?」如潔抬起受傷的眼看他。
「不是!」瞥見湛蓉離開了,他幾乎要衝動的追上去。
她的臉色為什麼那麼蒼白?她病了嗎?心痛了嗎?還是……不敢接受她親手安排的一切?
她一定難過了!他差點忘了,她有多麼會偽裝堅強!
「烽,你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因為我的腿瘸了,所以才對我口氣這麼沖?」如潔敏感的退了一步,不敢再靠近。
「你別胡思亂想,那是意外,沒有人願意它發生。」
「那你為什麼不抱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嫌棄我什麼?我就知道不該來找你……」受不了他的冷漠,她軟弱的哭泣著。
「我沒那個意思,你就安心的住下來。」他道,但一顆心卻已飄到樓上去。
他的妻子……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