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討厭鬼麥修?麥修若知道她在背後也這樣叫他大概又會憤憤不平吧!「好。」

「好?」他答得太爽快她反而楞住了,好像「好」得怪異。

「給麥修的工資就從你的薪水扣。」他俯在她耳邊低喃,狀似情人間的低語。

啊!怎麼這樣,錢是她的啦!「我不抓了,我不抓了,就算戴紙袋我也捨命相陪。」

紅毛鬼休想從她薪水袋裡壓出一毛錢,她寧可捐給乞丐也不肥了他荷包。

「嗯!我的好梅兒。」他笑著在她臉上低啄了一下,無視布滿頰邊的可怕疹子。

兩眼燃起熊熊烈火的段竹馬向前跨了一步,以手阻止藍凱斯打算落在她唇上的一吻。

「別得寸進尺,沒人告訴你輕薄別人的未婚妻是一種違反道德的行為?」自己不會再縱容他為所欲為,笨梅不懂事不代表他能容忍。

「未婚妻?!」語氣變得危險的藍凱斯看向眼神閃爍的展青梅,揚起的嘴角森冷又駭人。

「我……我沒承認喔!是他們自作主張訂下的。」奇怪,她怎麼看到他背上多了一雙惡魔的黑翼?

「他們?」複數。

「真的不關我的事啦!當年我還沒出生嘛!他們……呃!也就是我的爸媽和他的爸媽自行決定,完全不尊重已成形的胎兒也有自主權,所以搞了個指腹為婚的烏龍。」

她深受其害呀!

不管走到哪裡總是聽見一群人圍著她笑,指指點點說她是人家的童養媳、小媳婦之類,讓她從小到大都沒男人緣,沒人敢追別人的「老婆」。

連學校的老師同學都拿來當取笑的教材,以「長干行」為主題討論青梅竹馬的感情歸向,一邊主張天長地久,一邊主張勞燕雙飛,推她上台發表身為當事人的感言。

甚至高中話劇社的社長因愛慕段竹馬不成而由愛生恨,拿青梅竹馬為話題編寫一部戲,形容他們男肥女丑沒人要,所以不得不湊成一對好解救天下的俊男美女。

說實在的,她真是受夠了,巴不得改名換姓當藏鏡人,直到所有人忘記她原來的名字為止。

「指腹為婚?」眉頭微顰,藍凱斯有種回到民初的感覺。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搞這種愚蠢的把戲。

「我是受害最深的受害人,二十幾年來沒過過一天像人的生活,他們欺壓我逼迫我、欺凌我、凌虐我、威嚇我……」呃!她似乎說得太過頭了。

「等等,你說得太順口了吧!我們幾時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她愛誇大其詞的毛病老是不改。

展青梅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裝傻。「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而已。」

「你……」她埋怨的對象是指他吧!只有他會以欺負她為畢生樂趣。

「梅,回飯店了。」他們已經逗留太久了。

「飯店?」多敏感的字眼。眼半眯的段竹馬面露慍色,怒視兩人交握的雙手。

「好。」

她回答得快又溫順,惹得段竹馬非常不滿。

「小梅,你不回家嗎?展爸、展媽可不會高興你跟男人上飯店。」她對他要有現在一半的和顏悅色,他會把她當寶寵上天。

「哼!心術不正的人才會想歪,我已經報備過了,你別想打小報告。」胸有成竹的一哼,她得意的揚起下巴。

「天呀!有鬼!」

自從麥修驚恐的大喊一聲后,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他有如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開水不冰涼、洗澡水不夠熱,連食物都是冰過的。

生平第一次他了解到女人得罪不得,尤其是看起來勤快又笑口常開的那一種,耍起心機才叫人防不勝防,喝口水都會嗆到。

他怎麼知道吃到泡過酒的櫻桃會起疹子,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地蔓延全身,讓他猛一瞧,嚇得向後連跳三步,以為五星級的大飯店也有髒東西。

就算她泡過加了茶樹精油的澡也不見得改善多少,小小的紅豆是不見了,可是又紅又腫的抓痕真是有夠難看,讓她不夠漂亮的臉又失色幾分。

如果可以他真想否認認識她,離她三尺遠不做交談,當她是隱形人漠視。

「藍,你想她還要瞪我多久,我要不要穿上防彈衣以防萬一。」若是眼神能殺人,他起碼死上一百次了。

她每回頭一次便瞪他一次,每一次瞪人的模樣就像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他一落單便欲除之後快,絕不讓他有多呼吸一秒的機會。

「她在關心你的身體健康,擔心你有世紀黑死病一命嗚呼。」調著音,藍凱斯無暇理會他的妄想症。

這次亞洲小提琴巡迴演奏會,上一站是香港,他停留了大約半個月左右,反應熱烈地要求他加演幾場,可惜為他所拒。

而台灣是母親出生的故鄉,因此他特別安排了北、中、南各開十場,預估待上一個半月時間。

演奏會的場次分別是星期三晚上一場,星期五下午一場,周末和周日則各分晚、午兩場,希望愛好小提琴的人能不會有所遺憾。

今晚這一場是周末秀,等明天下午演奏完最後的小提琴樂曲后,他們將要移師中台灣,所以到達的樂迷人數眾多,生怕明天的告別會擠進更多人潮,造成交通阻塞而延遲入場時間。

為之一愕的麥修驚得雙眼微凸,食指顫抖的指著他。「你……你居然會說幽默話?!」

台灣的水有什麼魔力,能讓他變回正常人。

「別露出蝗蟲來襲的表情,我今天的心情不怎麼愉快。」他眼神很淡,淡得讓人幾乎忽略他眼底沉澱的陰鬱。

反觀令他心情不快的身影正快樂的想著整人的方式。哼唱五音不全的歌曲流露戀愛中小女人的嬌俏,幸福得叫人嫉妒。

「為什麼,你睡眠不足。」麥修略感心虛的垂下眼,以為他曉得自己做了什麼事。

「因為她。」她怎麼能笑得那麼開心,他說喜歡她值得她驚喜的尖叫嗎?

藍凱斯不為做過的事後悔,一聽見她有可能成為別人的妻子,他衝動的說出心底不該說的話,就為了先一步得到她的心。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卑劣,而且近乎可恥,但他剋制不住親近她的念頭,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不放開。

「她?」天哪!他有讀心術不成,竟然知道茱萊兒會在明天早上到達。

原本是今晚,但訂不到班機只好延後,改搭凌晨起飛的班機。

「你不覺得她太快樂了嗎?整天笑嘻嘻,像是不知煩惱為何物,非常滿足現況。」說出去沒人相信,他竟在害怕,唯恐自己會成為奪走她笑容的兇手。

「喔!小助理。」面色一緩,麥修鬆了一口氣的回復正常呼吸。「滿足現況不好嗎?你要看不順眼大可開除她,何必讓自己心煩。」

金眸一冷,藍凱斯冷不防地踢他足踝。「問題是我不想讓她離開。」

「為什麼不,不過是個小助理……」等等,不會是自己擔心的那件事吧!「藍,你沒有陷下去吧?」

「你說呢?」藍凱斯不否認也不承認,留著疑問令人焦心。

「拜託,別在這個時候吊我胃口,她不適合你,絕對不適合。」天和地相差何止千萬里,拿十座山來墊也墊不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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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少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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