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出人意料的結果

「上官前輩，切莫著急上火，也別想掩飾什麼哦，令高徒做下的好事我還沒說完呢？」江墨寒軒眉一揚，笑呵呵說道，眼角說不盡的諷刺，氣的凌慧卿渾身發抖，眼睛里滿是陰沉怨毒！

「哦，本座有什麼好掩飾的，小傢伙兒你倒說說，別看你有他們三位護著，本座要取你性命應該不難！」弟子不爭氣，自己還被人指桑罵槐羞辱一番，上官明瑤心中的氣憤可想而知，聽他如此問，俏臉一寒，當即就想發作，轉眼『撲哧兒』一笑，心道對方年齡做自己孫子都還有些不夠格，還是個孩子呢，犯得上跟他較真嗎！這麼一想，再看江墨寒的時候，倒不覺這小子有什麼可惡的，可愛倒是有了十分！

上官明瑤向來端嚴冷厲，威儀迫人，此時忽然一笑，頓時讓人眼前一亮，宛若嬌花點綴深宮，冷月深鎖廣寒，朝陽更加明亮！

嗯？難道她真不知道自己徒弟做下的好事？江墨寒一皺眉，心裡有點沒底了。

「說啊，你說啊，哈哈，本座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你倒是跟我師父說啊，哈哈！」跪伏地上被乃師一耳光抽的嘴角噙血的凌慧卿驀然發出一陣凄厲而強抑的笑聲，在這陽光燦爛的清晨，顯得異樣的可怖駭然，可是，眉角之間的那絲慌亂卻沒有逃過江墨寒的雙眼。

凌慧卿的反應有些奇怪，好像有些有恃無恐，又好像是希望他講出來似地，兩種截然不同的分析結論讓少年那還有些稚嫩的小腦瓜躊躇起來，可現場所有人灼灼的目光卻不給他思考時間，目光中隱含的壓力迫使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先冷哼一聲，在氣勢上穩定下自己的情緒。

「上官前輩，三年前秦嶺山神廟中，令高足追殺我之時，有兩個血影閣殺手事先一起埋伏在廟內，在晚輩對付兩個殺手時候，凌慧卿趁機劫持小公主，言欲帶她回蜀中為質云云，或許是晚輩多疑，這位凌『老』前輩對兩個殺手的死似乎並沒放在心上，對晚輩的質問只說了句『殊途同歸』之類莫名其妙的話，呵呵，請前輩明察！」或許是自己多疑了，江墨寒硬著頭皮將當日發生的事情虛虛實實講了出來。

「哦，有這等事？」上官明瑤輕輕『哦』了一聲，隨即淡淡掃了旁邊的凌慧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且不說貴派為何追殺晚輩，只說令高足為追殺晚輩和血影閣這等消息靈通之輩合作，也沒什麼，不知前輩有何感想？」江墨寒帶著淡淡的譏誚哼了一聲，雙眼一霎不霎地盯著上官明瑤的眼睛。

長嘆了一聲，上官明瑤帶著無盡的緬懷和傷感道：「小朋友，你眼前的老婦人雖然看起來三十來歲，實際上已經年過花甲，她早已堪破世情了無掛礙，只一個人徒然懷念往昔而已，並無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門派事物由凌慧卿代理，她如何行事，自然無須老身過問，事實上，除了身上的武功和素日的一點虛名，老身已然一無所有，小傢伙兒，你能理解嗎？」

聽她如此說，秋煉魂和葉傾城同時長嘆一聲，臉上有無限神往之色，柳凌煙臉上起了深深的疑惑，跪在地上低頭不語的凌慧卿臉上卻閃過一抹難言的喜色。

「哦，照前輩這麼說，方才刺殺我陸大哥也非前輩之意了，或者說，晚輩立意將這幾位貴門高弟留在這萬里草原上做花肥，也不關前輩什麼事了？」一抹慍怒掠過心底，江墨寒眉頭一聳，冷聲喝問。

「想將我們留下，就憑你？」

「無知小兒，敢對我們大師伯如此無禮！」

還沒等上官明瑤答話，幾位一直沉默的天琴峽女劍手有些不高興了，長劍刷刷出鞘，齊聲怒氣沖沖喝道。

抬手一擺，上官明瑤苦笑道：「小朋友，你信不信都好，我都已經跟你這幾位長輩解釋過，老身只是沒能及時阻止他們，害得關中七劍這兩位朋友重傷，不過，你要對付他們，老身無話可說，只是，他們三位礙於身份不會出手，你小小人兒不論單打獨鬥還是群毆，都萬萬不是她們幾個對手，此事還是作罷為好，老身自會給陸將軍一個交代，小傢伙兒你也就不要苦苦相迫了！」

「是嗎，前輩這擋箭牌做得好，還將所有事情推得乾乾淨淨，如封似閉的本事學了個十足十，只是，如果漢朝皇帝唐天凌知道他的皇后是被北遼高手聯合血影閣殺手追殺力竭身亡，小公主亮度險些喪命敵手，不知道蜀中彈丸之地如何面對漢室衝天怒火，還會有人讓前輩以決鬥名義保得蜀中三十年平安嗎，據我所知，唐家剩餘的兩位，可都不是什麼武林高手！」江墨寒怒極反笑，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尊重前輩之類的虛禮了，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盡數爆發出來。

「什麼？」

「你說什麼？」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天琴峽的守護長老和血影閣的殺手一起出現，血影閣又和北遼的人勾結在一起，這，意味著什麼？

柳凌煙第一個忍不住了，刷的一聲倒了江墨寒面前，素手按住他肩膀，帶著無盡的震驚和憤怒急聲問道：「小寒兒，你說什麼，我大嫂她是被血影閣和北遼聯手追殺而死的？」

上官明瑤也是一臉愕然，呆了一呆之後狠狠掃了凌慧卿一眼，而後靜等著江墨寒的回答。

凌慧卿也明顯呆了一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精彩起來。

吧啦嘴兒嘆了口氣，江墨寒平靜道：「雲頂天宮的昂都和駱辰鋒，還有血影閣五行殺神，我湊巧給小珂兒找吃的，從旁路過，只來得及救下小公主，皇后她已經油盡燈枯！」

「笑話，就憑你能從七位一流高手手下救人，讓本宮都做不到，就你一個小小孩童？」凌慧卿冷冷一哂，譏誚道。

「公子爺能把你臉划花了，你以前信嗎？」江墨寒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頂了回去。

「你——！」凌慧卿怒火上沖，拔刀子就想衝過來，可是被上官明瑤和柳凌煙冷冷的眼神一掃，登時偃旗息鼓。

「……我把小公主藏在皇後娘娘衣下，自己穿上她衣服，偷襲幹掉五行殺神，而後用計把駱辰鋒放倒，而後葬了皇後娘娘，帶小公主回小廟，不想遇到這位凌長老和兩位血影閣殺手，然後你們就知道了，總的來說，人在江湖，運氣是第一位，不然，這些人隨意抽出一個，都能把我打趴下！」江墨寒說完，施施然搖了搖腦袋，然後靜等眾人反應。

「卿兒，到現在還瞞著我這個做師父的，不想解釋點什麼嗎？」上官明瑤沖柳凌煙遞去了個歉意的眼神，雙眼灼灼地盯著凌慧卿。

「師父，這——這都是掌門師叔的意思，弟子並非有意欺瞞！」雙膝跪行，凌慧卿抱住師父的雙腿，雙眼中掩飾不住的慌亂。

「也罷，卿兒，你翅膀硬了，不想也不應該再對著為師唯唯諾諾，回去告訴你師叔，就說從今開始，天琴峽和蜀中朝廷的事情與我再無半分干係，上官明瑤自今日起自我放逐，永不再還巴蜀之地！」一抹痛苦劃過眼帘，這位天琴峽上代守護長老顯然用自己的行動做無聲的抗議。

「師父！」

「師伯！」

「上官前輩！」

不僅天琴峽眾人驚駭異常，就連柳凌煙等人都是無比震驚，他們本來就不信上官明瑤會和血影閣如此卑劣的黑道殺手組織勾結，可這位武林前輩的決絕還是讓他們有一些愧疚和感動。

「師父，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卿兒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從今往後，卿兒一定乖乖聽您吩咐好不好！」慶幸與震驚同時寫在臉上，凌慧卿真的有些迷茫了。

「起來吧，別哭哭啼啼的了，像什麼樣子，為師此番來到塞外，本來就是為了了卻昔年一樁恩怨，卻不料在此遇到你們，回去吧，陸將軍不能死在卑劣的偷襲之下，下次再遇見靖王妃，恐怕你們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上官明瑤搖著頭，苦痛之色溢於言表。

原來他們師徒並非一起來的！江墨寒這才對剛才的事情有了幾分眉目。

「師父，那您來此是為了——？」凌慧卿好奇問道，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

「三十年前的一樁舊怨，別再想著從為師這裡套出什麼東西好去討好你師叔，走吧，草原上風起雲湧，憑你們幾個的本事想成事，還嫩了點！」一抹慍色從臉上閃過，上官明瑤對這個徒弟失望透頂。

「慢著，我大哥他們無端被人偷襲，周前輩和魯前輩受重傷，拍屁股就想走人，太便宜了吧？」就在凌慧卿等人拜別上官明瑤想轉身離開的時候，江墨寒冷冰冰問道，手握刀柄，目光中儘是森然之意。

「小傢伙兒，周、魯兩位的事情，老身自會給陸將軍一個交代，讓他們離開，對陸將軍未嘗不是好事！」上官明瑤一皺眉，這小傢伙兒一點虧不肯吃的性格顯然不太討人喜歡。

「怎麼，江公子還想將我等留下不成？」凌慧卿冷冷一笑，看著江墨寒的眼神儘是怨毒和憤怒。

「久聞天琴峽『**絕殺陣』威力驚人，晚輩無宗師之才，自不敢領教，只是，凌慧卿，你不是一直很想殺公子爺嗎？好，我給你這個機會！」江墨寒徑自向前走出兩步，倉朗朗掣出響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