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柔然回到新加坡不覺一個月過去,但她仍生活在雷震霄的陰影之下,左瑞良照顧起她姐弟三人的生活起居,把她姐弟三人安置在別墅後面。雖然雷震霄並沒回到新加坡來,但雷震霄的影子仍然無處不在。
冷柔然想過全新的生活,她不想依靠左瑞良,雖然左瑞良絕口不提雷震霄,但仍改變不了他是雷震霄手下「銅蠍」的身份。
只有在午夜夢回,雷震霄霸氣而邪惡的身影定入夢中,尤其是臨別前那場浴血的戰火,時常令冷柔然在惡夢之中驚醒過來。
他到底怎麼樣了?左瑞良為什麼不提?
「為什麼總會想到他?」冷柔然有點茫然,如果她夠理智夠聰明,她有一百
個理由鄙視他唾棄他,離開他不是她一直希望的嗎?
他溫柔的臉孔時不時就蹦出腦海,他一雙邪魅帥氣的眼睛令得冷柔然每想到
那場戰火,就心驚膽顫。
「不能再想,不應再想了。」二年的囚禁日子還不夠嗎?難道要賠上她的一生?她不應該再想的,再想下去她真會瘋。
冷柔然決定找些什麼事來做做,好分散她對雷震霄了無消息的挂念。她不應該挂念他的,有一千個理由不應該。
但她能幹什麼?除了重操舊業編劇之外,冷柔然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有一問電影公司,這似乎不可能。
冷柔然和以前的電影公司取得聯繫,他們非常樂意與她再度合作。這對冷柔然來說是個好消息,她把自己關在別墅一個月,一個月後把自己的作品送去電影公司。
媒體對她二年前的失蹤與出現都充滿了好奇,對此挖掘了一個月。有人把從她失蹤後崛起的「天霄公司」聯繫到一起,而且在機場上,所有記者部看見天霄公司的總裁左瑞良陪同在側,各種各樣的揣測又起。
但線索到達左瑞良那邊就斷了,各家報社再挖不出任何驚人內幕,終於漸漸讓人們淡忘。
冷柔然從別墅出來,身後的保鏢如影隨形,讓冷柔然相當不滿。
「你不要跟著我。」冷柔然板起俏臉,什麼跟什麼嘛,她現在已回到從小生長的地方,不再是雷震霄的禁臠,為什麼還要派人來跟著她?
「冷小姐,左總裁吩咐屬下一定要做好保護你的工作。」保鏢孫祖華道。
「拜託,我現在不需要,我在這兒很安全,不需要你的保護。」太招搖了,她冷柔然又不是什麼要人富商,要有保鏢隨行。這保鏢一臉酷相,他跟在身邊,身邊十尺內根本沒人敢靠近。
「不行的,左總裁的吩咐屬下不能不聽。」孫祖華很盡職責的道。
「左總裁左總裁,他的說話你就聽,我的說話你為什麼下聽?」冷柔然有點火了,他就這麼聽左瑞良的說話。
「冷小姐,總裁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孫祖華堅持道。
「我不需要。」冷柔然氣呼呼地道。
孫祖華也沒吭聲,他見冷柔然走一步他跟一步。
「站住。」冷柔然倏然轉身命令道。
孫祖華頓時站著不動。
「別再跟著來。」冷柔然幾乎用吼的道。
孫祖華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眼睛隱在墨鏡後面。冷柔然吼完又繼續向前走,孫祖華這次學乖了點,他距離冷柔然五步開外,亦步亦趨。
冷柔然本來想逛逛街壓壓馬路,但身後跟著一個酷酷的殺手,只要她一走入商場,周圍的人全都唯恐避之不及,令冷柔然沮喪到極點。
冷柔然身後的保鏢,又挑起煤界的注意,冷柔然真的恨得咬牙切齒,這天晚飯後她走到書房,在門外敲了敲。
「進來。」左瑞良在裏面道。
冷柔然推開門,左瑞良正站在窗前手拿著紅酒,見是冷柔然,他轉身走過來。
「大嫂有事?」左瑞良問。
「我不是你大嫂。」冷柔然有點氣呼呼地道。
「遲早的事。」左瑞良看著她有點惱怒的俏瞼,淡淡地道。
「什麼遲早的事,我現在只想跟你說,別再讓孫祖華跟著我。」冷柔然語氣有點不善道。
「你要暍點什麼?」左瑞良走到酒櫃前問。
「不要。」冷柔然道。
「果汁?,」左瑞良似乎沒聽到冷柔然的說話。
「我說不要。」冷柔然有點沒好氣地道。
左瑞良淡淡地看她一眼,把一杯蘇打水遞到冷柔然跟前。
「讓小孫跟著你,是出於對你的安全考量。」左瑞良道。
「什麼安全?這不過是藉口,你們只為了要監視我而已,說得真好聽。」冷柔然冷嗤道。
左瑞良看著有點氣憤的冷柔然,輕吮了口酒,並沒立即作答。
冷柔然見左瑞良沒有說話,心裡更加惱火,可惡的雷震霄,離開他之後仍擺脫不了他的控制,她又氣又惱。
「東南亞一帶是黑社會的天下,你是大哥的女人,難免不會讓那些與天蠍幫有過節的人有所圖謀,雖然暫時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你,但總會有好事之徒挖出一點什麼,我這麼做只是以策安全而已。」左瑞良在書房內踱了幾步,抬頭看著冷柔然道。
「什麼大哥的女人?我不是。」冷柔然有點不高興地道。
「不是嗎?」左瑞良踱到皮椅上落坐,目光投到冷柔然左腕上的金環上。
冷柔然順著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手腕,那個從差不多二年前就帶在她手上的蠍子金環,一直未離開過她。這金環代表什麼,雷震霄沒說,她也沒問,她隱隱覺得可能代表著身份的某種象徵,但又覺得不可能。
「這不過足只金環而已。」冷柔然喃喃地道,她曾是雷震霄脊養的寵物,他把它戴在她身上,就好像把叮噹之類物品套在眷養的貓貓狗狗身上一樣,並沒有特殊意義。
「你這麼認為?」左瑞良瞥她一眼問,高大的身軀從皮椅上站起來。
「難道不是嗎?」冷柔然不以為然地道。
左瑞良沒有吭聲,他淡淡地瞥眼冷柔然,又輕吮了口酒。
「我來似乎不是要跟你討論金環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夠把孫祖華撤了,他跟在我身邊很不方便的。」冷柔然道。
「不可以。」左瑞良搖了搖頭道。
「為什麼?」冷柔然跺了跺腳不高興地問。
「理由我已講過了,而且這正是大哥的意思。」左瑞良道。
「他說什麼你就要聽他什麼嗎?他人也不在這兒,你幹嘛要聽他的?」冷柔然口氣很沖地道。
「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左瑞良仍然用著不緊不慢的腔調道。
「道理道理,他也會講道理的嗎?」冷柔然忿忿地道,他這個惡魔會講道理,天要下紅雨了,更不會把她囚禁在小島內二年。
「聽說你再次為電影公司編劇。」左瑞良突然轉移話題道。
「你怎麼知道?」冷柔然愕然地抬頭問。
「你忘了?報紙有報導。」左瑞良道,大哥要我們好好照顧你,總不能連你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左瑞良在心裏道。
「哦,是的。」冷柔然點了點頭,
「大嫂喜歡電影製作?」左瑞良義問。
「當然。」冷柔然道。
「就滿足於編寫劇本搞搞創作?」左瑞良問。
「當然不是,我希望能自編自導,當然最希望的是有一問自己的電影公司,」冷柔然說到電影,兩眼霎時現出一抹神采,當編劇導演是她的理想,當然最希望能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電影公司。
「真的?」左瑞良吮了口酒問。
「當然,只下過成立一家公司只能做做夢而已。」冷柔然好笑地道。
「為什麼?」左瑞良問。
「你以為組成一家公司很容易?首先就要有資金,沒有資金如何組建公司?」冷柔然白左瑞良一眼,好像在說你是白痴呀。
「這有何困難?」左瑞良道。
「不困難?你知道組建一家公司,即使一家小小的貿易公司也需要資金吧?」冷柔然對左瑞良的語氣不滿。
「你忘了我是天霄公司的總裁?」左瑞良道。
「你是說你想投資電影製作?是哪一部片子?」冷柔然有點興奮地問。
「不,投資一家電影公司,公司老闆是你。」左瑞良道,
「你開玩笑吧?」冷柔然好笑地道。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左瑞良道。
「不像。」冷柔然搖了搖頭,左瑞良的神情很嚴肅也很正經。
「那不就是了?」左瑞良道。
「不明白。」冷柔然聽他這麼說,更覺得迷惑。
「不明白什麼?」左瑞良很有耐心地問。
「老闆不應該是你嗎?怎麼會是我?」冷柔然訕訕道。
「你這麼計較嗎?老闆是你也好是我也好,只有電影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天霄公司也不是我的,我不也一樣把它管理得很好?」左瑞良道。
「天霄公司不是你投資的嗎?」冷柔然詫異道。
「不是。」左瑞良道。
冷柔然看著他,想著他話裏的意思,「天霄」不就是天蠍幫與雷震霄的意思嗎?
「他……」冷柔然欲言又止。
「嗯?」左瑞良轉過頭來看著她問。
「他……怎麼了?」冷柔然終於硬著頭皮問,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問。
「大哥他……還好。」左瑞良看著她有點迷茫的眼睛道。
「還好?」冷柔然像夢囈地問。
「大哥受了點傷。」左瑞良把目光從冷柔然的臉上投到窗外的夜空,眼眸中閃過一抹痛,但很快掩飾在淡然的外表下。
「他受傷了?」冷柔然咽了咽口唾:心不覺瑟縮了下。
「嗯。」左瑞良淡淡地應道。
「他傷……得重嗎?」冷柔然說不清心裏的感覺,她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關心,關心?關心什麼?又為什麼要關心他?
「你不用擔心,大哥會沒事的。」左瑞良並沒看冷柔然道。
擔心?她才不會擔心呢?但心底好像又不是那回事。
「沒事就好。」冷柔然脫口道,沒事就好?她是怎麼了?她被他囚禁得連自我都丟失了嗎?她居然是這麼希望。
冷柔然雖跟左瑞良提出不要保鏢,但左瑞良仍要孫祖華跟在她身後,無論她走到哪兒,孫祖華都非常的盡責地做好一個保鏢的工作。只是被他跟著的冷柔然無論走到哪兒她周圍的人會一鬨而散,孫祖華只好與冷柔然保持一定的距離。
「沒事你裝這麼酷幹嘛?」冷柔然跟一個導演約在酒店見面,但她一定進去,裏面的人看見孫祖華都幾乎嚷著要埋單,以為鬧場的來了,
孫祖華哼也沒哼一聲。
冷柔然很無奈,但趕又趕不走孫祖華,要左瑞良找其他保鏢吧,其他的跟孫祖華也差不多,一身的冷意一看就知道是殺手或打手之類的。
「冷小姐。」湯積遜和他的經紀人一起過來,冷柔然約他出來商談新劇本執導與主角問題。電影公司剛換了新老闆,老闆就是現在坐在桌邊等他的冷柔然。
「湯,很高興見到你。」冷柔然從位置上站起來,熱情地向他伸出手。
「我也很高興,」湯積遜是個中美混血兒,高挑的身材俊美的瞼,他既是導演又是出色的演員。
「多謝你這麼賞面出來見我。」冷柔然道。
「別這麼說,你現在是我的老闆,而且我們曾是拍擋。」湯積遜道,他曾執導過冷柔然的劇本,是不錯的拍擋。
「是啊,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時間過得真快。我想請你執導一部斬戲,下知你的檔期如何?」冷柔然寒喧了幾句後問。
「老闆親自來請,我哪有不恭從之理?恭喜你,你現在已擁有自己的電影公司。」湯積遜誠懇地道。
「謝謝。」冷柔然含笑道。
一頓飯下來,最令冷柔然高興的是湯積遜很支持她的事業,他願意為她執導第一部電影而推掉其他的片約。
冷柔然從酒店出來,孫祖華已把車開到門口。冷柔然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長得斯文帥氣的男子很高興地向著冷柔然跑過來。
「柔然,真的是你。」男子的聲音透著一份興奮。
冷柔然轉面看去聲音的來源,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正是她的男朋友段佑祺。他正用一雙興奮的眼睛看著她。
「佑祺。」冷柔然也很高興在這遇上他。
「柔然,你可知道我好想你?我找了你二年了,如果不是從報紙上知道你的消息,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段佑祺伸手一把擁住冷柔然。
「佑祺,別這樣。」冷柔然嚇了一跳,她迅速掙脫他的懷抱,有點不自然地道。
「柔然,這二年你去哪兒了?我為什麼到台灣幾次,都找不到你?你出了什麼事了嗎?是被黑社會的人綁架了?」段佑祺拉著冷柔然的手問。
冷柔然看著他一張帥氣斯文的臉,腦海裏不期然地浮上一張邪魅惡魔的俊臉,冷柔然悄悄地把手從段佑祺的手上抽回來。
「你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冷柔然笑了笑。
「你回來為什麼不跟我聯繫?」段佑祺又問。
「我在忙。」冷柔然撒謊道,她回到新加坡後除了聯繫電影公司的人之外,其他同學都沒聯繫,就算是遠在台灣的徐玉莉,她也沒聯繫,她還沒有做好心理建設,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們關心的面孔。
「柔然?」段佑祺很明顯地感受到冷柔然與他的距離。
孫祖華從車內看見一個斯文帥氣的男子,把冷柔然擁在懷裏,又把她一雙手緊握在他手中,知道他跟冷柔然的關係匪淺。
「佑祺,我還有事,有空我再跟你聯繫好嗎?」冷柔然看著段佑祺道,她知道她現在是不可以再跟段佑祺在一起了。
「那麼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好嗎?」段佑祺問。
冷柔然想廠想,還足搖了搖頭。
「我有空會打給你,到時我們再聊,好嗎?」冷柔然拒絕道,她不要段佑祺因為她而惹禍上身。
「不,柔然,我找你找了二年,難道……難道你就不願意看見我嗎?」段佑祺眼裏漫上抹痛苦,這二年來他到台灣幾次,但冷柔然像從地球消失了般,現在他找到冷柔然,又怎能放她走。
冷柔然想了想,她和他還是要了斷的,與其拖下去,不如跟他說清楚。冷柔然終於點了點頭。
「好吧。」
冷柔然走到保時捷旁,對孫祖華吩咐了幾句,她轉身和段佑祺走人酒店的咖啡館內。二人擦位子坐下,冷柔然要了杯冰咖啡,段佑祺一雙溫和的眼眸一瞬不瞬地
看著她,希望能從她臉上找出二年前的影子。
「柔然。」段佑祺沈默了一會終於開口說話,
「不,不要問我這二年來去哪,也不要悶我怎麼會失蹤,我都無法回答你。」冷柔然在段佑祺在問出其它問題之前,搖著頭道。
「為什麼?』段佑祺從她臉上看到一抹無奈和傷痛,他下解地問。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別問。」冷柔然搖頭道。
段佑祺默默地看菩冷柔然,他終於嘆了口氣。
「柔然,我不知道二年前發生什麼事,但我知道那都不是愉快的記憶。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那就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往,把一切不愉快的統統忘掉。」段佑祺雖然有吾許多疑問,但他足個溫文爾雅的人,他不會這柔然把她不想說的事情說出來。
冷柔然聽他這麼說,感動得熱淚盈眶。
「謝謝你,佑祺,真的謝謝你,」冷柔然感激地道。
「不用謝。」段佑祺握住冷柔然放在桌上的手道。
「你還好嗎?這二年。」冷柔然想抽掉被他握住的手,段佑祺卻更緊地握在
「不好。我一直找你,但都沒有你的消息。」段佑祺目光溫柔地看著冷柔然道:「我跑過台灣幾次,警方也顯得無能為力。」
段佑祺想起那幾次與警方交涉,警方也顯得有點無奈,本來在金馬獎如此盛大的典禮上,是不應該有什麼失蹤事件發生,但對方就是有這本事,在金馬典禮上就把人擄走。
冷柔然掀了掀嘴唇,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雷震霄是台灣人,他的天蠍幫在十多年前還是一個小小幫派,在他的帶領下天蠍幫搶佔整個亞洲黑幫市場,台灣現在的分部正是當年天蠍幫的總部。不是警方無能為力,而是雷震霄太厲害了。
「柔然,我從報上知道你現在開了間電影公司。」段佑祺對這個問題有疑問,而報紙上對冷柔然的電影公司,傳聞是天霄公司總裁送給女朋友的禮物。
「那不是我的,我只是挂名而已,實際上只是替人家打工而已。」冷柔然吐
出一口氣道。
「是嗎?」段佑祺狐疑地看著冷柔然,不太相信。
「是的,報上的報導不可信。」冷柔然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向他談二人之間的事,如果他交了女朋友就好,如果沒有,她不知怎麼跟他說,她不配,這二年來她連想也不敢想他。
「我知道,我也不相信報上的報導,那些報紙總是喜歡捕風捉影,瞎編亂寫。柔然,對報上那些報導你也別介意。」段佑祺道。
有關冷柔然的報導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其中說得最多的,是她被捲入黑社會的恩怨之中,做了黑社會大哥的情婦。
「佑祺,你……你有交朋友嗎?我是說……女朋友。」冷柔然囁嚅地問。
「一沒有,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段佑祺搖了搖頭。
「你……你不應該的。」冷柔然最伯就是這個答案,她掹搖頭道。
「柔然,讓我照顧你,你知道的,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段佑祺握著冷柔然的手誠摯地道。
「不,不,佑祺,我們不可能了。」冷柔然抽回自己的手,搖頭道。
「柔然,我們仍然可以在一起的,你說對不對?無論我們前面有多少阻礙,我們都能在一起的。」段佑祺緊張地道。
「不,佑祺,你聽我說,我們已經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冷柔然拚命搖頭道。
「柔然,難道報上說的都是真的嗎?,」段佑祺仍然不相信,仍然無法接受和他交往了三年,又讓他等了二年的冷柔然,回來後第一次見面,和他說的就是分手的說話。
「佑祺,對不起。」冷柔然低聲道。
「柔然。」段佑祺難過地低叫了一聲。
「對不起。」冷柔然從坐位上站起來,把傷心難過的段佑祺留在咖啡廳。是她負了他,但她不這樣又怎能讓他死心?她不想害他。
冷柔然回到家心情一直不好,她知道段佑祺是個很好的男人,是老公的最佳選,這二年來她有想到他,但每想到他,腦海裏卻被另—張邪魅的惡魔面孔所
代替。
冷柔然嘆了口氣,但願望段佑祺能從失戀中振作起來。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冷柔然在公司接到徐玉莉在台灣打來的電話,徐玉莉在電話裏既興奮又生氣,興奮終於有冷柔然的消息,生氣的是她回新加坡後,一直不跟她聯繫。
「柔然,你怎麼搞的?如果不是看報紙,我根本不知道你已回了斬加坡。你不會連我這個好朋友也忘記了吧?」徐玉莉在電話裏責備道。
「對不起,玉莉,我想等過一段時間才跟你聯繫的。」冷柔然有點無奈地道,她不是不想跟他們聯繫,而是她害怕她會為他們帶來危險。
「柔然,這二年你還好嗎?」徐玉莉在電話裏關心地問。
「謝謝你,玉莉,我很好。」冷柔然不知怎麼說,每個以前和她相熟的朋友,見面的第一句就是問她好不好?她好還是不好,她已經說不清了。
「真的好嗎?柔然,你別騙我喔。』徐玉莉在電話裏嚷嚷道。
「玉莉,你呢?這二年你又生了幾隻小豬?」冷柔然戲譫地問,以前徐玉莉時常勸她快快秈段佑祺結婚,生幾隻小豬完成人生之任務。
「一隻半。」徐玉莉道。
「一隻半?怎麼一隻半?」冷柔然很驚訝地問,生孩子能有一隻半的嗎?
「是生了一個,現在肚裏又有一個還沒生出來,所以只能算半個。」徐玉莉解釋道。
「哈,真有你的,你這當媽咪的真可愛。」冷柔然忍不住發笑道。
「柔然,你呢?聽說你和學長……」徐玉莉在電話裏嘆了口氣。
「你的消息挺靈通。」冷柔然不覺斂去了笑容。
「難道沒得挽救嗎?學長是個很專情的男人,選老公他應是第一人選,柔然,這麼好的男人你不應該放棄的。」徐玉莉道。
冷柔然在電話裏無奈地嘆了口氣。
「學長是個好男人,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去配他。」冷柔然淡淡地道。
「柔然,是不是你遇到什麼麻煩?」徐玉莉敏感地問,她不足沒有看報紙,
雖然報紙上的報導未必屬實,但總是無風不起浪,只是到底哪點才是真。
「玉莉,我還真羨慕你呢,有一個愛你的丈夫,又生了一隻半小豬,祝你夫妻恩愛,生定一打可愛的小豬喔。」冷柔然道。
「柔然。」徐玉莉知道冷柔然故意忿開話題,她無奈地嘆口氣。
「玉莉,有機會我過台灣,再去看你。」冷柔然道。
「好吧,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感情的事勉強不得。而且二年的時間的確有許多變數,只要你還記得我這個朋友,我就很高興啦。」徐玉莉道。
「謝謝你。」冷柔然真誠地道。
一個月後,冷柔然到香港、法國等地取景,這是由她執導的第一部片,她力求做到最好,在忙碌的工作中,忘記自己所有的煩惱。
—晃,半年時間過去,左瑞良對她並沒過多的干涉,但她知道,她一直是生活在雷震霄的監控之下,只是他這半年來都沒有出現,令冷柔然下解:
半年來冷柔然執導了一部大片,編寫了二部電影:它的生活並未能平靜,它
的身邊時不時就會發生一些流血事件。原因無他,全因她手腕上的金環所致。因為黑道上傳聞,那個女人對雷震霄來說很重要,她手腕上的金環就是最好的明證。
「天蠍」幫在黑道上令人聞風喪膽,有人對「天蠍」幫心生忌意,但也有不陽死對雷震霄恨之入骨的人,他們找上雷震霄的女人,有投石問路之意。
黑道上傳聞雷震霄躺在病床上一直未康復,道上已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動,現在的雷震霄已成了一隻紙老虎,連他的女人也無力去保護。
看,他們在她身邊製造流血事件,他也沒出現,如果按雷震霄的作風,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電影界被黑社會滲人的傳聞越傳越烈,冷柔然也被那些時不時出現的暴力事件騷擾得煩不勝煩,雖然有著「銅蠍」左瑞良在身邊處理一切,她並沒危險,但這種生活並非她想要。
在—個下午冷柔然跑到天霄公司,她必須和左瑞良談一談,從這半年時間她對左瑞良的印象頓佳,他彬彬有禮,怎麼看都不像是混黑幫的人,當然冷柔然知
道他是「天蠍」幫的「銅蠍」無疑,但他比較講理。
天霄公司她還是頭一次來,三十層高的大樓高聳在新加坡城內,壟斷整個新加坡電子市場,頗有氣勢。她從電梯上八樓。
「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櫃檯小姐很有禮貌地問。
「我找你們的總裁。」冷柔然道。
「你有預約嗎?」小姐問。
「沒有。」冷柔然不知道要見左瑞良要預約的,否則她就不會冒然跑來找他
「小姐,你沒有預約總裁,總裁不會見你的,你要先跟他的秘書預約。」櫃檯小姐冷淡地道,她以為又是一個來糾纏總裁的花痴。
「你打電話上去問一問,就說冷柔然來找他,看他有沒有時間。」冷柔然見櫃檯小姐露出抹輕視的目光,也不跟她計較。
櫃檯小姐瞥冷柔然一眼,拿起電話打上總裁秘書部,她在電話裏說了幾句,然後放下電話對冷柔然道:
「總裁現在沒有空,也不會客。」
冷柔然知道她根本就沒對左瑞良說,無奈地掏出手機,自己打電話給左瑞良。
「喂。」電話接通後,冷柔然道,「是我。」
「大嫂?發生什麼事?」左瑞良問,冷柔然極少打電話找他,她主動找他肯定有事發生。
「是有事,我現在就在天霄公司的櫃檯。」冷柔然道。
「我馬上下來。」左瑞良道。
冷柔然收了線,只一會兒,左瑞良從總裁專梯裏走出來。
「大嫂。」左瑞良向冷柔然打聲招呼,走到櫃檯對小姐們道:「她是董事長夫人,她來公司不需要預約。」
董事長夫人?櫃檯的三位小姐以為自己聽錯,天霄公司不是只有總裁嗎?她們沒聽過或見過董事長,現在還冒出個夫人來。
「是。」櫃檯小姐馬上恭敬地應。
冷柔然跟著左瑞良上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她決定把電影公司的工作交給左瑞良負責,她自己出國深造。
左瑞良對她的突然決定頗感驚訝,但他並沒過多地表現出來。他知道這半年來黑道中人都以為雷震霄死期將近,連帶的冷柔然的身邊也時下時發生事故。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會尊重你。」左瑞良聽完,只考慮了—下便道。
冷柔然聽他這麼說反而不相信,這麼容易解決?而凡他不需要聽取雷震霄的意見?這半年來雷震霄完全沒有消息,以他的性格,絕不會放任她在新加坡過新生活,但這半年來他不聞下問,他真對她膩了嗎?他曾說過只要他玩膩了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扔掉她。
冷柔然的心被什麼蜇了一下,心裏漫上一抹痛楚,她咬了咬唇。
「不用徵求……他的意見嗎?」冷柔然垂下頭低聲問。
「我想大哥會同意你的決定。」左瑞良道。
「他……』多奇怪的答案,他何時變得如此通情達理?冷柔然的心卻感覺不
到半分欣喜,卻更覺沈重的失落。
她這是怎麼了?冷柔然從天霄公司出來,一路茫然地向前走,她從什麼時候開始,連自我都丟失了?她難道想他把她囚禁?她天生有份被虐心態?她已經不了解自己的心了。
冷柔然把公司所有的事務交待好,辦理好一切出國手續,明天她準備飛英國藝術學院,修讀電影與戲劇。
冷柔然站在房間內,打量著周圍一眼,明天她要到英國三年,從此她要遠離這兒的一切,遠離過去的一切,希望做一個全新的冷柔然。
她這次離開走得似乎是了無牽挂,她放心把弟妹交給左瑞良照顧。
「姐姐,你真的要去留學嗎?」冷柔真敲了敲門走進來,對姐姐的決定不敢置詞,但姐姐回來只半年,他們又要分開了,冷柔真有點不舍。
「思。」冷柔然轉身看著仍一身中學生稚氣的柔真,點了點頭。
「姐姐,你要保重?」冷柔真帶著濃濃的不舍,撲進姐姐懷裏,聲音有點哽咽地祝福道。
「你和小清也要保重。」冷柔然擁著柔真,心裡也泛上濃濃的離情,她也相當不舍。
「姐姐,我和小清都愛姐姐。」冷柔真眼裏滾下熱淚,她嗚咽道。
「我也好愛你們。」冷柔然聲音裏也帶著哽明道。
「希望姐姐能夠早口學成歸來,到時我們姐弟三人又可以團聚。」冷柔真抽咽了一下道。
「會的,傻妹妹,姐姐不過出國幾年,這幾年我們可以電話聯絡。」冷柔然抹掉柔真臉上的淚水道。
「思。」
冷柔然揮淚告別弟妹,坐上飛往英倫的飛機,開始她的斬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