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斐德瑞端了一碗雞湯,細細地吹涼了,舀起一匙湯說:「來,夢惟,喝點雞湯。」
徐夢惟乖乖地喝下斐德瑞喂她的雞湯,「斐德瑞,你不用喂我了,我自己會喝。」
「夢惟,給個機會讓我寵寵你吧!」
「斐德瑞,你是不是又為了我好幾天沒睡、沒吃好了?」徐夢惟摸著斐德瑞憔悴的臉龐,心疼地說。
「你昏迷了兩天,我也擔了兩天的心,你說我怎麼能吃得下、睡得著呢?」
「斐德瑞……」徐夢惟情不自禁地細勸吻著斐德瑞的唇說:「答應我,你要好好休息,我不想你為了我而累倒了。」
「等一下吃飽了,我就陪你午睡,好不好?」
徐夢惟羞澀地點點頭,斐德瑞看見她難得的嬌羞,忍不住放下手上的雞湯吻住她。
全心地回吻他,徐夢惟決定在養傷的期間,好好享受斐德瑞的寵愛,也許在她對斐德瑞說出自己的苦衷以後,斐德瑞會認為她是瘋子,或者會因為她的身世而懼怕她,但是無認如何,她至少擁有這一刻美好的回憶。
一個星期後
徐夢惟坐在窗前的躺椅,享受著午後溫暖的陽光。經過一個星期的調養,她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傷口也完全癒合,體力也恢復得差不多,只是斐德瑞還是很擔心她,不准她到處走動,害她待在房間里都快要發霉了。
「夢惟,這裡有些湯,你趁熱喝了吧!」斐德瑞端著一碗湯,進入房間。
天呀!又來了!徐夢惟無奈地呻吟著,自從她清醒以後,斐德瑞一天到晚就是吩咐廚房弄一些有的沒有的補品給她吃,她都快膩死了。
「斐德瑞,我不餓,你先放著吧!」徐夢惟拒絕斐德瑞的補品,希望這次他能大發慈悲放她一馬。
「不行,你一定要吃下去,來,我喂你。」
徐夢惟嘆著氣吃下斐德瑞喂她的湯,她實在無法抗拒斐德瑞溫柔的舉動,雖然這一個星期來他是愈來愈霸道,什麼事都不准她做,但是他也愈來愈體貼,好像想把五年來極力封閉的情感一古腦地轉注在她的身上,讓她實在不忍心拒絕斐德瑞。
「斐德瑞,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吃這些湯湯水水的東西,你就不要再費心幫我準備了。而且這幾天天氣這麼好,我也想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嘛?斐德瑞……」徐夢惟拿出從來沒使用過的撒嬌手段,膩在斐德瑞的身上,嬌聲說。
這招果然有效,斐德瑞根本沒有辦法抵擋徐夢惟,拒絕的話一看到她充滿希冀的眼神,就原封不動地吞了回去,「好吧!可是你只能在花園走一走,而且不能待太久。」
「好,斐德瑞,我們快走吧!」
斐德瑞一把抱起徐夢惟,往花園走去。徐夢惟依偎在斐德瑞的懷裡,一時之間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一到了花園,看到四周稀疏的人影,才驚覺地說:「斐德瑞,快放我下來,我現在的身分是個男人,你這樣抱著我會讓人誤會的。」
嘆口氣,斐德瑞把徐夢惟放在一張椅子上。有件事他為了不讓徐夢惟煩心,一直沒有對她說,只是他隱瞞得也夠久了,如果他再不說,只怕她也會自己發覺。「夢惟,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我的舅舅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了,他也對所有的貴族宣布了,而且,他也公布了我們的婚事……」
「什麼?我們的婚事?斐德瑞,你怎麼能讓國王這麼做,我根本沒答應你,我……」天呀!事情怎會鬧到這種地步,徐夢惟用右手支著額頭,為斐德瑞突如其來的消息苦惱不已。
「夢惟,難道你真的不想嫁給我嗎?難道你對我吐露的愛意全是假的?我知道在舅舅公布以前,沒有先徵求你的同意是我的不對,但是我為了你的病一直和你住在一間房,如果舅舅不公布我們是未婚夫妻,你知道你的名譽會受到多大的損害嗎?」
看到斐德瑞受傷的表情,徐夢惟的心裡也不好受,她再也不能逃避了,是該把事實真相公布出來的時候了。
「斐德瑞,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苦衷嗎?我想現在該是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夢惟,你終於願意告訴我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切等了多久嗎?」斐德瑞激動地說。
徐夢惟苦笑幾聲,她本來不想這麼早告訴斐德瑞的她自私地想再多享受幾天幸福的生活,但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如果再等下去,也許她只能等著參加自己的婚禮了。「這裡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我們還是找個安靜沒人打擾的地方好好談一談吧!」
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一趟,沒想到才看了一眼藍藍的天空,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馬上又回到房間。徐夢惟坐回放在窗前的躺椅,苦澀地想。
斐德瑞知道徐夢惟需要一點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也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等著她開口。
看看斐德瑞,徐夢惟幽幽地嘆了口氣說:「斐德瑞,我說的話也許你很難相信,但是我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絕對無半點虛假。」
徐夢惟對著目瞪口呆的斐德瑞詳細地解釋她如何來到特蘭斯的經過,以及三九九O年代進步的科技、複雜的社會和政治生態。她也敘述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學校,以及一切她所眷顧的事物。
最後,她下了一個結論,「再過到五個月,我就得回去屬於我的年代,我還未陷得太深之前先離開我,那樣也許你還能找到你的幸福,但是……」
「但是,已經太遲了,我已經陷得太深,如果要我生活在沒有你的日子,我寧願去死!」斐德瑞沉痛地說。
「斐德瑞,你……你相信我的話?」
「我怎麼能不相信?你說的一切雖然是不可思議,但是卻又該死的合理我……」斐德瑞深深嘆口氣,再也說不下去。他握緊雙拳,勉強抑制自己的痛苦,他作夢也沒想到徐夢惟竟然是從另一個時代來的人,而且於過幾個月就要回去了。到這裡,他驀地放聲狂笑,眼淚隨著笑聲緩緩流出。天呀!上蒼對他何其不公,為什麼要讓他找到真,愛,卻又不能長相廝守?
被斐德瑞的反應嚇壞了,徐夢惟站起身,跪在斐德瑞的面前緊緊抱住她,「斐德瑞,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過了好一會,斐德瑞才漸漸平靜下來,卻發現在他胸前的徐夢惟早已泣不成聲他輕柔地捧起她的臉,吻干她臉上的淚水,然後一把抱起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斐德瑞……」徐夢惟用手拭去斐德瑞臉上的淚珠,沉痛地說:「斐德瑞,放棄我吧!在這世界上一定還有比我好的女孩,我……」
「不要說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斐德瑞用一個深深的吻,封住徐夢惟的嘴,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然後,斐德瑞用力拉扯著自己和徐夢惟的衣服,他急切的手撫過徐身上的每一處曲線,他知道自己太過急切,也太過粗魯,但是他需要保證,他需要借著和徐夢惟的結合證明她還在他的身邊。
徐夢惟無怨地承受著斐德瑞粗的索求,她了解斐德瑞,她知道斐德瑞極需要一個管道來發泄他的恐懼及悲傷。她緊緊地攀住斐德瑞,希望藉由強烈的激情讓斐德瑞暫時忘了她的身世及一切的一切,在這個時候,只有他們的結合是真實的,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在這裡提醒所有的觀眾朋友,如果有一天有幸回到古代,千萬不要玩過了頭不想回來,在半年後,你沒有強烈想回到未來的念頭,很有可能你永遠都回不來了。當然,如果你不想回來,也可以使用這個方法,這也是為什麼每隔五十年,全世界的失蹤人口至少會多出十倍的原因……」朦朧之中,徐夢惟對這段話感到十分熟悉。
「夢惟,夢惟,醒一醒。」
徐夢惟在斐德瑞的呼喚下清醒了過來,她捧著頭,想起她剛才作的夢。那是她在柴里斯看電視時,胡瀚軒博士在她入睡前所說的最後一段話,由於當時她正處於瞌睡狀態,所以對這段話的印象不深,但是為了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她的記憶深處冒出來?是上天要她作最後的抉擇嗎?要她捨棄在柴里斯的親友及家人,留在斐德瑞的身邊?
「夢惟,你還好嗎?是不是我剛剛太粗魯,傷到你了?」斐德瑞看到徐夢惟怪異的舉動,連忙在她身上摸索著,怕剛剛強烈的歡受傷害到徐夢惟。
徐夢惟按住斐德瑞的手,輕聲說:「沒有,斐德瑞,我很好。你沒有傷到我,充其量只是多了幾個淤青,沒什麼關係。」
「對了,斐德瑞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你要出去辦事嗎?」徐夢惟打量豐斐德瑞穿戴整齊的樣子,疑惑地說。
「夢惟……」斐德瑞扶起徐夢惟,讓半倚在自己的身上,「我剛剛到我的宅邸一趟去拿這個。」斐德瑞從褲袋內拿起一枚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說:「夢惟,嫁給我吧!不要再拒絕我了,你知道嗎?每當你拒絕我一次,我的心就多痛一次,你忍心讓我再痛苦下去嗎?」
「斐德瑞,你……你忘了嗎?我留在這裡的時間只乘下四個多月,我怎麼能做你的妻子?」
「夢惟,我不在呼,我不在乎你能留在這裡多久,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在我這一生,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別的妻子。」
「斐德瑞,不要這樣……」
「夢惟,難道你還是不肯答應我?」
「斐德瑞,我……」徐夢惟的心中正在苦苦地掙扎著,她抱著頭,腦中不斷地迴響著胡博士所說的話,她的一切都留在未來的柴里斯,但是斐德瑞卻是她的最愛,這要教她如何取捨?
「夢惟,我已經想通了,我也不再苛求,我只求在這幾個月中,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妻子,難道小小的要求對你來說是這麼的困難嗎?」
「不是的,不是的。」徐夢惟抬起頭望向斐德瑞湛藍的眼眸,他的眼中盛滿了對她的愛及絕望,難道……「斐德瑞,告訴我,在我走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夢惟,你……」
「告訴我!」徐夢惟的話氣是毫不留情的堅決。
斐德瑞輕撫著徐夢惟的臉頰,過了好一會才說:「夢惟,認識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在我的家人都過世以後,雖然還有疼我的舅舅及好友,但是我的心卻一直冰封著,沉入永久的黑暗之中。我本來以為我的一生就這樣過了,但是,我遇到了你,你把我從寒冷中拯救出來,讓我體會到人間還有快樂而不只是無邊的痛苦,夢惟,失去了你,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你放心,我不會自殺,但是沒有了心的人還能活得了多久呢?我也不再奢求什麼了,我只希望能在這最後的時刻里有一段美好的回憶,夢惟,嫁給我吧!在你離去以後,至少在我有生之年,還有一段回憶陪著我,讓我不會太寂寞。」
「斐德瑞。」徐夢惟緊緊抱住斐德瑞,天呀!她該怎麼做?斐德瑞這段深情的剖白深舉動震撼著她,但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為了愛情而捨棄一切。
而一想到她離去以後,斐德瑞有可能會因為心碎而死,她的心就揪成一團,她能這樣無牽無掛地離去吧?回到柴里斯以後,即使有家人朋友的陪伴,但是她知道,自己從此以後將會無法再愛任何人,也許她也會像斐德瑞說的一樣,因為徹底的心碎而提早結束生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徐夢惟痛苦地說,她想留在斐德瑞的身邊,但是她怎麼能如此自私,為了愛情而置她的家人不顧呢?在想起留在這個年代的方法以後,她就了解自己不能在還沒作出抉擇之前就答應斐德瑞的求婚,這對他是不公平的,他有資格要一個能陪他白首攜老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只能陪伴他幾個月的妻子。
「答應我的求婚有這麼痛苦嗎?我的愛對你來說是負擔嗎?你說呀!」斐德瑞把徐夢惟推離他的身體,用力地搖晃著她。
「斐德瑞,不要這樣……」看到斐德瑞如此痛苦,徐夢惟也不好受,但是……
「斐德瑞。」徐夢惟拔下手上的戒指,交給斐德瑞說:「我們都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徐夢惟決定她需要好好思考自己的未來,畢竟,無論她作什麼決定,對她的一生都有極大的影響,她不能就這樣草草決定。
斐德瑞拿起戒指,一言不發地瞪著徐夢惟,過了好一會才澀澀地說:「這是代表拒絕嗎?夢惟你她殘忍,我不敢奢望和你廝守一生,只要求有段美好的回憶,但是你連這樣都不肯答應我,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我……」
「夠了,斐德瑞,不要再說了!」徐夢惟激烈地打斷斐德瑞的話,「你只是在說氣話,不要這樣末煞了我們的感情。」
「我想我不該再留在這裡了,再說下去只會造成我們的衝突。夢斐德瑞猛然起身,冷冷地說:「夢惟,我不會再向你求婚,一個男人能遭受的拒絕只有這麼多了,我會告訴舅舅另外替我找一間房間,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煩你了。」
「斐德瑞……」徐夢惟看到斐德瑞冷硬的背影,忍不住痛哭失聲,她知道自己傷到斐德瑞了,但是她也不好受呀!老天呀!為什麼要在她好不容易找到真愛以後,卻要這樣折磨她?她到底該怎麼做?怎麼做?
「夢惟,夢惟,開門。」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徐夢惟喚醒,徐夢惟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她起身披上睡袍,疑惑地打開門,門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艾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艾琳如此著急呢?
門一開,艾琳就急急忙忙地指揮兩個人抬著一個人進門,並把他放在床上。
「艾琳,這是怎麼回事?」徐夢惟跟著走到床邊,才發現床上躺著的人竟然是斐德瑞,只見他緊閉著雙眼,看起來像是……昏迷不醒。
「天呀!斐德瑞,斐德瑞!」徐夢惟跪在床邊,顫抖地撫摸著斐德瑞的臉,發現他的體溫竟是冰冷得嚇人,頭髮還濕淋淋的,她轉過頭,奢著艾琳,著急地問說:「艾琳,斐德瑞怎麼了?剛剛他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艾琳嘆了口氣說:「夢惟,斐德瑞被人發現昏迷在王宮外的湖裡,有可能是從馬上摔下來,身上倒是沒什麼傷痕,只是他渾身濕透了,現在天氣又不夠暖和,要不是救他的人機靈,在最短的時間換下他的濕衣服,可能他現在早就併發肺炎了。
「他現在的情況還是不很樂觀,如果不好好照顧他,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夢惟,我知道你的病剛好,不能太過勞累,但是我想你會希望親自照顧斐德瑞的,所以我就
把他送來這裡。你一定要好好幫他保暖,他還是有可能會併發肺炎,要是併發肺炎,恐怕就很難治好他了。」
「怎麼會,怎麼會,斐德瑞怎麼會從馬上摔下來?」徐夢惟慌亂地問。
「據王宮的守衛說,斐德瑞騎馬出去的時候神情狂亂,而且速度極快,他摔下馬沒有把脖子摔斷實在是太幸運了。夢惟,斐德瑞就交給你了,過一會我會熬一些草藥來給斐德瑞喝,希望他能快一點醒過來,否則他的病要治好就很難了。」艾琳說完話,就帶著那兩個人離開。
徐夢惟拉起被子密密地覆住斐德瑞,脫掉他的及自己的衣服,然後躺在斐德瑞的身邊,緊緊地擁抱住他,希望能分給他一些溫暖。斐德瑞會狂亂地縱馬,一定是被她遲遲不肯答應他的求婚刺激的。天呀!他怎麼這麼傻?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該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呀!
「夢惟,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斐德瑞突然狂亂地掙扎,嘴中喃喃地念著重複的話語。
「斐德瑞,不要這樣,你會傷到自己的。」徐夢惟怕斐德瑞傷到自己,連忙緊抓住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徐夢惟不得已只好整個人壓在斐德瑞的身上,她俯在斐德瑞的耳邊說:「斐德瑞,斐德瑞,聽我說,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願意嫁給你,和你廝守一生一世,再也不分離!」
徐夢惟不斷地在斐德瑞的耳邊重複著這段話,好不容易他才平靜下來,沉沉睡去。
「斐德瑞。」徐夢惟摸摸斐德瑞的額頭,發現他的臉沒有先前那麼冰涼,而且經過剛剛的掙扎,身上出了一些汗,使他原本冰冷的體溫回復溫暖。徐夢惟連忙下床,從水盆里擰了一條毛巾,幫斐德瑞拭汗。
她愛憐地輕拭著斐德瑞的臉龐,知道自己剛才對他說的那些話,是她最後的決定。當她看到斐德瑞昏迷醒的樣子時,她的心整個揪成一團,在那一刻,她終於了解斐德瑞比任何人都重要。雖然她放不下遠在未來的家人,但是她更放不下斐德瑞,失去了家人和朋友,也許她還能堅強地活下去,但是失去了斐德瑞,她連活著的勇氣都會消失殆盡。
「對不起,爸、媽,為了我心愛的人,我不得不放棄你們,希望你們能諒解我,你們的養育之恩,我只能來生再報了。」徐夢惟在心中默默訴說著。
刺眼的陽光刺激著斐德瑞的眼睛,他困難地睜開眼,睛,尚未看清楚四周的景物,就發現自己的頭像針刺一樣地痛,他忍不住扶著頭,呻吟出聲。他是怎麼了?他只記得他為了閃避一隻狐狸,從馬上摔到一個湖中,後來的事他就記不得了。
「斐德瑞,人醒這裡有碗艾琳熬的草藥,你快點喝了,身體才會快點好起來。」徐夢惟見到斐德瑞醒了,欣喜若狂,連忙端起他的葯,想喂他喝下。
「夢惟,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斐德瑞終於看清自己在和徐夢惟決裂的房中,大概是有人救了他再送他來這裡。
「我在照顧你呀!你昏迷了兩天,我好擔心,還好你復原的狀況不錯,沒有併發肺炎,艾琳說只要你醒過來,你的病就好了一半。來,快把葯喝了,才能趕得及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們的……婚禮?」斐德瑞懷疑自己的腦袋和耳朵是不是在摔下馬時也一道摔壞了,他竟然會聽到徐夢惟說出婚禮這兩個字,她不是一直拒絕他的求婚嗎?為什麼現在……
「來,喝了這些葯,我再告訴你我們的婚禮計劃。」
斐德瑞獃獃地任由徐夢惟喂他葯汁,等全部的葯汁都喝完了,斐德瑞才抓住徐夢惟的手說:「你說,什麼婚禮?你不是已經拒絕了我的求婚嗎?為什麼現在還有婚禮?」
「斐德瑞。」徐夢惟笑了笑,向前吻了斐德瑞一下,溫柔地說:「我愛你,你願意娶我為妻嗎?」
「你說什麼?」斐德瑞覺得自己快暈倒了,夢惟竟然向他求婚,這是真的嗎?還是他在作夢?如果這是夢,他寧願永遠不要醒來,在現實中的夢惟只會用哀傷的眼眸看著他,只會一再地拒絕他的真心,她不會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傾訴她的愛意,也不會放下矜持向他求婚。
「斐德瑞,你說過,你不會再向我求婚,而我是這麼想嫁你為妻,所以我只好向你求婚了。」
「夢惟,我不是在作夢吧!」斐德瑞偷偷捏了自己一下,會痛!這不是夢,夢惟真的在向他求婚,「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拒絕我的求婚?為什麼現在……」
「斐德瑞,其實我發現了留在這裡的方法。」
「什麼?!你可以留在這裡?不會在四個月之後離開我?」斐德瑞震驚地說。
「是的,在你最後一次向我求婚之前,我想起了留在這裡的方法,只要我在四個多月後,沒有想回未來的念頭,我就不會回去。但是我很矛盾,我很想留在你的身邊,但是我又無法捨棄我的家人,所以我當時沒有馬上答應你的求婚。也許我可以在和你結婚後再慢慢考慮我是否要留下來,但是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你應該要有一個能和你廝守終生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心意猶疑不定的新娘。」
「天呀!夢惟,你竟然為我設想到這種地步,而我卻……夢惟,我對不起你。」
「斐德瑞,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優柔寡斷,所以才會讓你怒氣沖沖地騎馬出去,還害你摔下馬。在艾琳送昏迷不醒的你回來以後,我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更無法忍受失去你,所以我決定捨棄我的家人,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為了補償你,我向國王提出了儘快籌備婚禮的要求,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只是,斐德瑞,我怕你對我的一再拒絕已經心灰意冷,如果你不想和我結婚,我……」
斐德瑞用一個熱情的吻堵住徐夢惟的話,訴盡他濃濃的愛戀與欣喜,等到他們都喃不過氣來了,斐德瑞才放開她。「天呀!夢惟,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和你結婚是我畢生的夢想,我又怎麼會拒絕你?夢惟,夢惟,你終於能永遠屬於我,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我發誓,我會永遠愛你,給你幸福,至死不渝。」
徐夢惟緊緊擁住斐德瑞,幸福的感覺漲滿了她的心。她終於找到了她終生的伴保,雖然她捨棄了親情與熟悉的生活,但是卻猁了永遠的愛,「斐德瑞,我愛你。」徐夢
惟用手環住斐德瑞的脖子,兩次深深地吻住他,對他們的愛烙下永久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