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劇烈的震動將沉睡中的徐夢惟驚醒,「怎麼回事?」

「噓!不要說話。」斐德瑞早已掀開車內的窗帘往外看,發現他們仍前往斯多洛的道路上,但是他們的車輪好像陷入一個在洞中。這是主要道路,不可能平空出現一個大洞,而且馬車夫也沒有動靜,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斐德瑞將情況小聲地向徐夢惟說一遍。徐夢惟皺皺眉,也看了窗外說:「斐德瑞,情況不對,太安靜了,不但不見車夫,而且也沒有其他的人來查看,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也好,反正我也要查看一下車夫的情況,搞不好他受傷了也不一定。你待在車裡不要出來,一有狀況,立刻逃走,知道嗎?」

「斐德瑞,你把我當作什麼?弱不禁風的笨女人嗎?我才不會捨棄你自己逃走,我要和你同進退。」

「夢惟,外面的情況也許有危險,你……」

「我不管!反正鐵劍術對付敵人也是遊刃有餘,多一個人不是多一份力量嗎?」

「夢惟,你的傷才剛好……」

不待他把話說完,徐夢惟就先搶白,「我的作不成問題,斐德瑞,讓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你遭遇意外,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斐德瑞盯著徐夢惟堅決的臉,溫柔地說:「如果我死了,你只會內疚一輩子嗎?」

「我……」徐夢惟低下頭,如果斐德瑞死了,那她還能獨活嗎?只是這些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

不用徐夢惟回答,斐德瑞看她的表情便早已明白一切,他只是希望她能親口承認,若在平時,他會逼她承認,但是現在時機不對呀!

「好吧!我們一起出去,可是你不能離開我,知道嗎?」斐德瑞決定讓徐夢惟和他一起出去,剛才他要徐夢惟留在車內,只是基於男性本能去處理,但是他也明白,這一套在徐夢惟的身上是行不通的,與其在這種危險的狀況下和她爭辯,不如和她一起共進退,也許他還能就近保護她。

徐夢惟點點頭,抽出斐德瑞送她的劍,「斐德瑞,我們走吧!」

斐德瑞也拔出他在宮中臨時向國王借的劍,再看看窗外的情況,「我數到三我們就衝出去,一、二、三,走!」斐德瑞用力推開車門,和徐夢惟跳出馬車。

他們一跳出馬車,就看到車夫俯趴在地上,背後插了一支箭,顯然是遭人暗算致死。

斐德瑞機警地看著四周的環境,而徐夢惟早已沉不住氣,大聲叫道:「是男子漢不出來決一死戰,用這種手法害人,不覺得可恥嗎?」

「夢惟!住口!」斐德瑞低聲喝止徐夢惟,「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你以為這樣隨便叫兩聲,敵人就會出現嗎?還是警覺一點,小心敵人放冷箭。」

他的話剛說完,立刻有一支箭射到他腳尖前,然後一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子從他們身後的一棵樹上跳下來,冷冷地笑著說:「斐德瑞,只用箭射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親自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痛苦而死。」

「大衛·林區!」斐德瑞一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原本警覺的表情立刻變得冰冷而殘酷,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劍,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說:「我還以為你逃走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敢找上我,今天我們之間的仇恨,一定要做個了結。」

「斐德瑞……」徐夢惟震驚地看著斐德瑞,除了屠夫對決的那一次外,她沒有看過斐德瑞露出這種表情,難道……「這個人就是指使屠夫殺害你全家的人嗎?」

「對!殺害我全家,讓我這五年來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就是他!」斐德瑞忿忿地說。

「斐德瑞,五年前害死你全家,目的就是要你痛苦一輩子。沒想到你和這個小鬼竟然能消滅屠夫,還搜出我的罪證!我今天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們兩個人嗎?」徐夢惟狠狠地瞪著大衛·林區,他竟然敢誇口要將斐德瑞碎屍萬段,她一定要幫斐德瑞把他繩之以法,才能永遠清除斐德瑞的夢魘!

「夢惟,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今天一定要親手將他解決。」斐德瑞盯著大衛·林區,冷冷地說。

點點頭,徐夢惟退到一旁說:「斐德瑞,小心一點!」

大衛·林區擺出架式,挑釁地朝斐德瑞揮了揮劍「斐德瑞,來吧!」

斐德瑞二話不說,立刻展開凌厲的攻勢,大衛·林區被斐德瑞打得頻頻後退。

徐夢惟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決鬥,正在奇怪為何大衛·林區如此不濟,才開始沒多久就露出敗象,突然,她發現大衛,林區竟然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徐夢惟立刻驚覺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這時,大衛·林區已經退到一棵樹木旁邊,他突然一改原先的怯懦,開始反擊,斐德瑞措手不及,被逼退幾步,而大衛·林區則趁這個空檔,一劍砍斷在樹木附近的繩索。

一切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斐德瑞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徐夢惟對大衛·林區的行動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還不知道大衛··林區為什麼要切斷繩索。

突然一陣破空之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徐夢惟回頭一看,一支箭正逼近斐德瑞,她想出聲示警,但是斐德瑞和大衛,林區正打得如火如荼,根本不可能注意她的警告。

眼看著那支箭逐漸逼近,徐夢惟毫不猶豫地奔向斐德瑞,一面大喊著,「斐德瑞,小心!」

然後她趁著斐德瑞和大衛·林區聽了她的喊叫,愣在當場的同時,縱身將斐德瑞撲倒。

應徐夢將斐德瑞撲倒的同時,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席捲她的全身,徐唯夢下意識地低頭一看,那支箭正牢牢地射進她的左胸。她忍著疼痛,啞聲道:「斐德瑞,你沒事吧?」

斐德瑞起身,驚慌地檢查徐唯的傷勢,「我沒事,你這個小笨蛋,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箭?你不要命了嗎?」

「只要你平安,我……」徐夢惟說法下去了,只能掙扎地呼吸。

「不要說話了!」斐德瑞擔心地看著插在徐夢惟左胸的箭,那支該死的箭太靠近心臟了,他不能把它拔出來,一定要趕快帶她回宮叫醫生處理。「夢惟……」斐德瑞顫

抖地說,「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不能死,你死了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大衛·林區發狂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不敢相信他精心設計的陷阱竟然被那個小鬼破壞了。他不甘心,他今天一定要殺死斐德瑞,一定要……

他高舉著劍,沖向蹲在地上的斐德瑞,高喊著,「斐德瑞,領死吧!」

看到大衛·林區狀若瘋狂地朝自己衝過來,斐德瑞想也不想就抓起手邊的劍向他丟過去!

斐德瑞的劍直直地朝大衛·林區飛去,正中他的肚子,大衛·林區不敢相信地看著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劍,然後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砰!」地一聲,倒在地上,結束了他那作惡多端的生命。

徐夢惟原本昏迷的意識,被大衛·林區的慘叫聲驚醒。她虛弱地睜開眼,覺得左胸劇烈地疼痛,她的生命像正一點一點地離她而去。但她並不後悔為斐德瑞擋下這一箭,為她所愛的人犧牲生命,她在所不惜。但是在她死之前,她一定要向斐德瑞表明她的愛意,否則她死不甘心。

「斐德瑞。」徐夢惟虛弱地叫著他。

「不要說話了,大衛·林區被我解決了,我馬上帶你回宮治療。」

「斐德瑞,我快死了……」

「不,你不會死的!」斐德瑞狂亂地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徐夢惟覺得自己的力氣正一點一點地流逝,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斐德瑞,我……愛你……」

一說完這句話,徐夢惟最後的意識也隨之消失,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看著突然昏厥的徐夢惟,斐德瑞恐懼升到極點,他慌忙地檢查她的呼吸和心跳,好不容易發現徐夢惟還有微弱的呼吸,他幾乎發狂的心才平靜一點。

在極度的驚嚇中,斐德瑞對徐夢惟的愛語根本充耳不聞,他抱著昏厥的徐夢惟,解開馬車上的馬。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他要趕回皇宮去找醫生,不論任何代價,他一定要救活徐夢惟。

而皇宮的守衛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宮中最有權勢的杜南公爵,騎著一匹黑馬,抱著胸前插著箭、渾身是血的斯多洛男爵,用足以跌斷脖子的速度沖入皇宮。守衛們被杜南公爵近乎發狂的表情嚇壞了,根本沒有人敢阻止他。

斐德瑞策馬直奔皇宮的西翼,艾琳和國王的御醫都住在那裡,他們是徐夢惟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連他們都救不了徐夢惟,那……那他也不想活了。

到了皇宮的西翼,斐德瑞小心翼翼地抱徐夢惟下馬,但是徐夢惟的傷口因為受到震動,又流了不少血,而傷口的疼痛,也讓昏迷中的徐夢惟發出痛苦呻吟。斐德瑞一見到這種,毫不猶豫地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艾琳的寢室,他知道如果再慢一分,徐夢惟的傷勢就再加重一分。

此時西翼有不少人聽到外面的騷動而出外觀看,他們一看到斐德瑞和徐夢惟的樣子,都下意識地讓路,即使有滿腹的好奇心,也不敢把他們攔下來問個究竟,以免到時候不但得不到答案,還得罪了瀕臨瘋狂邊緣的杜南公爵,那就得不償失了。

斐德瑞直闖艾琳的房間,艾琳正好在房間里沒有出去,她一看到徐夢惟的情況,二話不說,立刻要斐德瑞將徐夢惟放在床上,然後找出一籃子的醫療用品、繃帶以及

乾淨的床單來到床邊。

凝重地看著徐夢惟的傷勢,艾琳很想知道徐夢惟為什麼會傷成這樣,但是她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再拖下去,徐夢惟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她得先治好徐夢惟的傷,才能滿足她的好奇心。

艾琳用剪刀將徐夢惟傷口旁的衣物剪開,當她看到插在徐夢惟身上的箭的位置時,臉色鬆懈了一些。她看著一臉焦急的斐德瑞說:「斐德瑞,不要太擔心,雖然這支箭的位置在夢惟的左胸,但是並沒有傷到要害,這傷勢滿重的,可是只要照顧得當,夢惟一定會康復的。」

「艾琳,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夢惟她……她流了那麼多的血,而且又昏迷不醒……」

「斐德瑞,其實夢惟流的血並不多,你呀!是關心則亂,所以才會覺得她流了很多血。至於她昏迷不醒,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在這一、兩天之內,她就會醒來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把她胸前的箭拔出來,鐵制的東西留在身體里太久不好。

「好吧!那要怎麼做呢?」

艾琳把一條床單折成十公分見方的正方形,「斐德瑞,你現在握住箭尾,我數到三時,你就把箭拔出來。好,一、二、三,拔!」

斐德瑞把箭拔出來,艾琳立刻把正方形的布塊用力壓在徐夢惟的傷口上。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國王、喬伊和御醫一起闖進艾琳的房間,看來這件事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傳遍全宮了,所以才會驚動馬洛國王親自前來。

「斐德瑞,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才離開沒多久,夢惟就受傷回來?」馬洛國王一進房間,就急急地問著斐德瑞詳情。

對馬洛國王的問話恍若未聞,斐德瑞只是心急地看著被血浸透的布,「艾琳,她還好吧?流了這麼多血……」

「斐德瑞,不要擔心,她的血快止住了,等一下我會替夢惟上藥,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復原能力了。」

「她?斐德瑞,為什麼艾琳和你都稱夢惟為她?難道……」馬洛國王聽到艾琳和斐德瑞的對話,驚覺地問。

艾琳聽了國王的問話,才發覺她和斐德瑞無意之間把徐夢惟的秘密泄漏了。她嘆著氣看著全心注意著徐夢惟的斐德瑞,再看看滿臉無奈的喬伊、震驚的馬洛國王和御醫說:「喬伊,沒辦法了,事到如今,我們也沒辦法守住對夢惟的承諾。你帶國王和御醫到外面去,告訴他們前因後果吧!說完了以後,請御醫進來幫我的忙,好嗎?」

「天呀!這麼說,夢惟·徐是個女人?」馬洛國王站在他書房的中央,不敢置信地問。由於房間外面聚集了許多好奇的人,馬洛國王怕人多口雜,因此決定先到他的書房再叫喬伊說明。

喬伊苦笑地說:「剛開始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也很難想像如此勇敢機智的人,竟會是個女人。但是也許正是如此,所以斐德瑞才會這樣死心塌地地愛著她。」

「從他們一到皇宮,他們的暖昧行業早已引起許多人的猜測,只是懼於杜南公爵的權勢而不敢隨便散布謠言。真相尚未公開,情況就已經如此混亂,要是真相一旦揭露,那……」御醫擔憂地說。

「唯今之計,只有由我們來公布真相,並且宣布斐德瑞和夢惟的婚事,這才能阻止謠言的散播。」國王果斷地說。

「可是夢惟欺騙你的行為,等於犯了欺君之罪,而且她也不是特蘭斯的人,你這樣做不怕引起其他貴族的非議嗎?」喬伊試探地問。

「只要我正式承認並宣布他們的婚事,有誰敢議論?斐德瑞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他真正喜愛的女子,我這個做舅舅的,怎麼能狠心拆散他們呢?好了,不要多說了,我們還是趕快去看看夢惟的傷勢吧!喬伊,你帶幾個警衛到附近搜查,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在附近出沒,等夢惟的傷勢好一點了,我再問問他們真相。」

當國王和御醫回到艾琳的房間,艾琳剛好幫徐夢惟包札好傷口,而斐德瑞則坐在徐夢惟的身邊,痴痴地望著她。

艾琳一見到御醫進來,立刻迎上去說:「洛可大夫,我已經替夢惟包好傷口了,也喂她吃了一些草藥,現在怕的就是傷口發炎或是感染到其他的細菌。」

洛可醫生走到床邊,仔細地觀察徐夢惟的情形,「艾琳小姐,你做得很好,就算是我,恐怕也不能做得更好了,現在就看斯從洛……夢惟小姐的復原能力了。」

「夢惟的身體一向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康復的。對了,國王,就讓夢惟住在這裡休養好了。等一下我再叫人搬一張床進來給斐德瑞休息。」

「什麼?我要讓斐德瑞住在這裡?」國王吃驚地說,「這樣不太好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恐怕對夢惟的名譽有很大的影響。」

「國王,你看看杜南公爵這個樣子,在夢惟小姐復原之前,他是不可能離開她的的,反正他們也等於有婚約了,等夢惟小姐好了以後,就讓他們結婚,還有誰敢說他

們的閑話?」洛可醫生提議說。

「什麼?結婚?!國王,你真的打算讓他們結婚?你不在乎夢惟的身分和家世?」艾琳驚訝地問。

「當然不在乎!」國王斬氏截鐵地說,「事實上我也曾想過要是斯多洛男爵是個女人,我就不用擔心斐德瑞的婚事了,現在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我又怎麼會在乎夢惟

的身世?況且夢惟也是我親自封贈的爵士,憑她的身分,也不至於辱沒了斐德瑞。」

「國王你通樣想真是太好了!他們之間波折重重,現在總算有了好結果。」艾琳高興地說。

「好吧!艾琳,就照你說的去做好了,洛可,好好照顧夢惟,還有,不要讓斐德瑞輕誇,我還有公事,先走了,我會再來看她的。對了!艾琳,你可以住到隔壁的房間,反正那間房間是空的,這樣你也比較容易照料夢惟。」

兩天後

斐德瑞半睡半醒地在椅子上打著盹,昨天,徐夢惟曾發高燒,現在好不容易燒退了一點,可是他也累壞了,雖然徐夢惟還是昏迷不醒,但是他實在撐不下去了,只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斐德瑞,...,,斐德瑞,.....」

突然聽到徐夢惟輕聲呼喚著他,斐德瑞原本昏沉的腦袋馬上清醒。他看向床邊,徐夢惟微睜著雙眼,正迷惑地打量著四周。

俯身緊握著徐夢惟的手,斐德瑞激動地說:「夢惟,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了兩天,大家都很擔心你。

「斐德瑞……」徐夢惟覺得全身好沉重,好沉重,腦袋昏沉沉的,眼皮也不聽使喚地掉下來,「斐德瑞,危險,箭射過來了,快逃!」徐夢惟的記憶還在兩天前,所以她一看到斐德瑞,第一個反應就是叫他快逃,好躲過大衛,林區的攻擊。

「夢惟,夢惟,你還好嗎?我已經把大衛·林區殺死了,你忘記了嗎?」斐德瑞急急地說,希望能喚醒徐夢惟的神智。

「殺死了?」徐夢惟聽到斐德瑞的話,緊張的心情也松馳下來,她緩緩地閉起眼睛,喃喃地說:「那就好,那就好,斐德瑞……我愛你,我愛你,你千萬不能死,不能死……」

斐德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經過這麼多的邇避、欺騙和威脅以後,徐夢惟終於肯承認對他的感情了。

但是,斐德瑞看著徐夢惟又再度陷入昏迷的樣子,產生一股極度的恐慌,在那一瞬間,徐夢的表情突然變得,好遙遠,他真怕她一睡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斐德瑞掙扎地壓抑自己的恐懼,自從遇到徐夢惟以後,他控制自己情感的能力就明顯減退,是徐夢惟釋放了他的情感,讓他不再冰冷無情,但是如果他無法將這種恐

懼的情緒壓抑下來,他一定會崩潰的。

「斐德瑞,斐德瑞……你還好嗎?」艾琳走人房間,正想對徐夢惟做每天的例行檢查,卻看到斐德瑞半跪在床邊,全身發抖,臉上滿是驚慌和恐懼。她握住斐德瑞的手,安慰地說:斐德瑞,鎮靜下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艾琳……」斐德瑞像遇到救星似地緊握住艾琳的手說:「你快看看夢惟,她……她……她剛剛清醒一會,然後又昏迷了,她會不會……會不會……」

「斐德瑞,不要緊張,我來幫她檢查。」

放開斐德瑞的手,艾琳仔細地幫徐夢惟檢查,發現她復原得很好,剛剛突然的清醒是她康復的前兆,再過不久,她就會真正清醒過來。

「艾琳,怎麼樣?」

「斐德瑞,別擔心,夢惟很好,只要她的體力完全恢復了,她還會再醒過來的。」

聽了艾琳的話,斐德瑞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艾琳擔憂地看著斐德瑞憔悴的面容,他已經兩天沒睡好也沒吃好了,剛才的恐怕慌張,證明他的精神狀態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他一定會累倒的。

輕扶起斐德瑞,讓他坐在椅子上,艾琳直視他因為疲累而不再清澈的雙眼,嚴肅地說:「斐德瑞,聽我的話,去休息吧!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斐德瑞固執地搖搖頭說:「我不要,我還要照顧夢惟……」

「斐德瑞,別逞強了!你自己也明白你撐不了多久了,難道你希望夢惟一康復就要照顧病倒的你嗎?」

「艾琳,我不想離她太遠,我要她一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你的床就在旁邊,怎麼會遠呢?」艾琳無奈地看著不肯屈服的斐德瑞,沉吟了一會,說:「好吧!你乾脆和夢惟一起睡好了,反正你們的身體狀況都很差,也不可能做什麼逾矩的事。」

「可是我住在這裡已經足以引人非議了,要是有人看到我和夢惟同睡在一張床上,一定會讓她的名譽受損的。」

「我會叫所有的人在夢惟清醒以前不準進來,這樣總可以了吧!」

斐德瑞嘆口氣,接受了艾琳的建議,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地爬上床,伸手輕輕地摟住徐夢惟,隨即沉沉地進入夢鄉。

艾琳溫柔地看著徐夢惟和斐德瑞沉睡的面容,這對命運多舛的戀人呀!他們的厄運已經夠多了,希望他們經過了這些靡難之後,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艾琳為他們默默地祝福著。

當徐夢惟再度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一張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斐德瑞沉睡的面孔。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斐德瑞會睡在她的身邊?

「斐德瑞,斐德瑞……」徐夢惟輕喚著斐德瑞,她想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最後的記憶是她替斐德瑞擋了一箭然後,她什麼事都記不得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的傷治好了嗎?大衛·林區被斐德瑞殺死了嗎?這些都是她極想知道的事。

「夢惟,你……你醒了!」斐德瑞一被徐夢惟喚醒,看著她清醒的臉龐,立刻欣喜若狂地緊抱著她,然後深深地吻往她,訴盡這幾天他的擔心及害怕。

徐夢惟無助地回吻著斐德瑞,直到他們喘不過氣來,才結束這個吻。

「夢惟……」斐德瑞看著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顯得嬌軟無力的徐夢惟說:「夢惟,你還好嗎?我是不是抱你抱得太緊了?我有沒有弄痛你?」

「斐德瑞,我很好。」徐夢惟貪戀地嗅著斐德瑞身上清新的男性氣息,經過一場生離死別,再也沒有比依偎在自己的愛人身邊更讓人感到幸福的事了。

「夢惟,你想不想吃點東西?你已經昏迷兩天了,真是擔心死我了,你還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斐德瑞,我很好。」徐夢惟打斷斐德瑞的長篇大論,她從來不知道斐德瑞竟然是個這麼嘮叨的男人。「斐德瑞,我們現在在哪裡?大衛·林區死了嗎?你有沒有受傷?」徐夢惟將她想知道的問題一古腦提了出來。

「我們現在在王宮,住的是艾琳的房間,三天前我殺了大衛·林區以後,就跑來這裡向艾琳求救,還好你的傷還不算太重,艾琳說,你完全清醒以後,就等於已經復原一大半了,只要再調養一陣子,就可以完全康復。夢惟,答應我,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要是你有什麼閃失……」斐德瑞想到這裡不禁微微發抖,「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斐德瑞,我……」徐夢惟被斐德瑞表現出來的恐懼給嚇住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存在對斐德瑞是這麼的重要,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要是斐德瑞有什麼閃失,那她……「斐德瑞,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看見你有生命危險而坐視不管的。」

「夢惟……」斐德瑞輕輕嘆口氣,輕吻著徐夢惟的唇,「天知道以前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徐夢惟聽了斐德瑞的話以後,不禁全身一僵,她突然想到在自己中箭的時候,已經對斐德瑞表達愛意了,斐德瑞這下一定更離不開她了,但是她不能留在這個年代呀!總有一天她會離開斐德瑞,他怎麼能接受這個打擊呢?

斐德瑞感受到徐夢惟異常的反應,他扶著徐夢惟坐起身,看著她蒼白的臉龐,輕嘆口氣說:「你又想到那個使你不能愛我的苦衷了,對不對?」

「斐德瑞,我……」

「夢惟,你不要再說了,你已經對我承諾你的愛,無認如何,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斐德瑞……」徐夢惟覺得好累,她的精神都無法再承受更多的壓力,而她也無法再拒絕斐德瑞的愛了,況且,她已經對斐德瑞表達她的愛,再將她的苦衷隱瞞下去,對她和斐德瑞都不公平。

只是才剛剛清醒的她,已經發覺傷口對她的影響,她現在實在沒有體力對斐德瑞述說她那不可思議的遭遇。

「斐德瑞。」徐夢惟輕倚在斐德瑞的胸膛上,她的傷口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她需要的是足夠的休息,「好,我告訴你我的苦衷,但是等我復原了以後再說,好嗎?我現在實在沒那麼多的體力解決這件事。」

聽到徐夢惟的話,斐德瑞趕緊扶她躺下,「對不起,我不該在這個時候逼問你的,你才剛醒過來,最需要的是休息,我們的事還是等你康復了以後再說吧!」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艾琳旋風般地衝進房間,手上還端了一堆食物。「斐德瑞,我幫你煮了一些食物,你趁勢吃了吧!」她一進房門,就看到早巳清醒的徐夢惟,驚喜地說:「夢惟,你醒了。」她放下餐盤,走到床邊,「夢惟,怎麼樣?還會不會想昏睡?」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累,而且傷口還有點痛。」

「太好了,夢惟,只要你好好地調養,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了。對了,你一定餓了,我再去煮點東西來給你吃。」

「不用於,艾琳,這些食物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我和夢惟一起吃就好了。」斐德瑞驚恐地看著那堆食物,艾琳以為他是豬嗎?這些食物他和徐夢惟兩個人吃都嫌多了,要是艾琳再去弄更多食物過來,到時他們一定會消化不良的。

「好吧!斐德瑞。夢惟剛清醒,只能吃流質的東西,你要注意。我還有事先走,不打擾你們了!」艾琳知道徐夢惟剛醒,斐德瑞一定有很多話想跟徐夢惟說,不要讓她太累了。我晚一點再來替夢惟檢查傷口。」

「艾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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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女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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