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咦？老公，你的眼鏡呢？」她終於發現老公臉上少了什麼東西。
「昨晚可能掉在外頭了。」昨晚被她在船上玩著，不知扔到哪裡了。
「昨晚就弄丟了？可是沒眼鏡，你能看得這麼清楚呀？」
高洋心中暗自喊了一聲糟，他咳了咳，眼神閃爍道：「我有戴備用的隱形眼鏡，你忘了今天我們要去浮潛，我戴著眼鏡要怎麼玩？」
她信了，沒再追問下去，也令高洋鬆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穿幫了，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的近視只是一個戴眼鏡的借口，好遮掩住他眼中所隱藏的心思。
玩過浮潛，參觀完珍珠港，逛完檀香山，買了給親人的紀念品后，說長不長的十天蜜月之行也告一段落了。
離開的前一晚，史提夫夫婦請他們在當地吃了一頓非常豐盛的夏威夷燒烤。
在女人等待甜點時，貝蒂將自己放在身邊的紙袋交到汪天虹的手中。
「這是……」
當紙袋內的神秘禮物取出，汪天虹的眼睛一亮，驚呼道：「好可愛呀！」
那是一對非常可愛的小天使，巴掌大小，卻相當輕巧，精緻細膩的五官讓人愛不釋手。
「我記得高先生說過，你很喜歡我的木雕，所以我特地雕了一對天使，就讓它們在台灣守護你們夫妻倆。」
「這是你特地為我雕的？」汪天虹覺得好感動，「可是我沒什麼東西能送給你……」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回報的，天虹。」貝蒂笑了，「送東西給你只是代表我很喜歡你，我很高興能認識你這個朋友，只要你喜歡我的禮物，那樣就夠了。」
但顯然汪天虹很固執，她的腦袋轉了轉，有了！「可以把你的地址寫給我嗎？」
「當然可以。」隨手撕來一張紙，貝蒂馬上填上。
汪天虹小心翼翼的收妥，「我回去後會馬上做一個手提包，然後寄給你，不過只是一個布包，希望你別嫌棄。」
「你還會自己做包包呀？」貝蒂不可思議的驚呼，「天虹，你真的好厲害喔！
高先生娶到你，還真是娶到了寶，這麼會做家事，我真的好羨慕你喔！」
「我才羨慕你呢！」笑容一垮，汪天虹的眼神一黯，「我不像你，我除了會一點家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我的學習能力又很慢，好多東西都是我努力記了好多年才能放入腦袋裡；你才是真正能幹的妻子，還可以幫史提夫的忙，難怪他會那麼的疼你。」
「你是說，高先生不疼你嗎？」她狐疑的瞄了一眼過去，高洋不像是壞男人呀！
「當然不是。」就是太疼她了，才會讓她感到這麼的愧疚，總覺得一直都是他在付出，而她卻什麼都沒替他做過，「以前我不懂，原來他在我心中是這麼的重要，我想為他做些什麼，可是我什麼的不懂，還常需要他來照顧我，他真的會要一個這樣的妻子陪在身邊嗎？」
她覺得既困惑又擔心，會不會真有那麼一天，高洋會對他倆的婚姻感到後悔呢？
「這個問題，你可以自己去問高先生呀！」
問高洋？
「他是你的丈夫，你有疑慮不問他，一個人在這裡怎麼想也沒有用，不是嗎？」貝蒂是百分百相信高洋，絕對會給汪天虹一個滿意的答案。
是呀！汪天虹望著正與史提夫大口暢飲啤酒的老公，他總是說，有問題就問他，不要藏在心底。
不過要她直接問他「老公，你為什麼要娶一個無用的女人」，或是「老公，你會不會後悔娶了我」，要是這些問題真讓高洋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後悔，那可怎麼辦？
所以，她實在是問不出口啦！
「天虹，你相不相信你先生？」
「相信呀！」她想也不想便道。
她一直都很相信高洋，從小就是如此。
貝蒂看了看她，笑著搖頭，「你沒有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不然你就不會有這種困惑了。」
汪天虹皺皺眉，她聽不懂耶！
可她才想再問，貝蒂便被衝過來搶老婆的史提夫給挾持走了。
「對不起，你們聊了這麼久，老婆可以還我了吧？喲喝，老婆我們走啰！」
「史提夫，我話還沒說完咧！喂，你又喝多了在發瘋是不是？」
大鬍子史提夫抱著老婆在沙灘那邊邊跑邊轉圈圈，嚇得貝蒂頻頻尖叫。
汪天虹心想，她終於明白貝蒂說的發瘋是什麼意思——發酒瘋！
*********
縱然捨不得，他們還是搭上飛機回家了。
從機場到家的路程也是挺熬人的，禁不住疲憊，汪天虹才打算閉眼休息一下，卻不小心在車上睡著了。
「天虹，到家了。」
被人喚醒，汪天虹一睜開眼，熟悉的街景就在眼前。
「天虹，乖，你先開門上樓去，進屋后就回房先睡覺，我去把車停好，一會兒再上去，不要等我。」
耳畔有人用輕柔的嗓音哄著她。
「哦！」乖乖開門下車，汪天虹很聽話的用鑰匙打開大門進屋。
直到確認她的身影安全進入公寓后，高洋才駛車到左邊的車庫去停妥。
大包小包的東西確認都拿下車了，再鎖車，回家。
行經公寓門前的雜貨鋪時，一道涼涼的聲音突然傳來——「高先生，度完蜜月回來啦？」
黑眸往側邊瞄去，一盞小黃燈的雜貨鋪的角落邊，有張看起來破破爛爛，不只是打哪撿來的躺椅，上頭躺著的正是雜貨鋪老闆。
「老老闆，這麼暗，為什麼不把燈開亮一點？」乍看之下，還真難看見有人躺在那裡。
「燈泡有點問題，等它壞透不會亮，我再去撿一個回來就行。」
老舊新雜貨鋪的老闆——老究辛，經營祖傳三代的小雜貨鋪，生平就愛撿些別人不要的怪東西回來販賣，美其名是資源回收，俗稱撿破爛，實在是怪人一個。
高洋推開門，一腳才踏入，身後又有聲音傳來。
「高先生。」
又怎麼了？高洋不耐的回過頭。
「不介意聊個幾句吧？」看他飲料都準備好了，就是要跟眼前的男人打個交道。
「我介意，現在已經快十點了，我飛了大半個地球才回來，很累。」
可惜有人就是這麼不識趣。「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大家鄰居一場，不要講得這麼生疏，喂、喂，你別走呀！我都還沒跟你聊聊你的小魚養成計劃，你怎麼就走了呢？」
進入公寓的身影一頓，高洋難得對身後之人起了防備之心，他轉過身，眯起眼，重新打量這個從未好好認識過的怪鄰居。「你剛剛說什麼計劃來著？」
「高先生有興趣了是吧？」那他就不用再鬼扯下去，直接切入正題，「就是高先生一手設計的養育計劃呀——把小魚苗養在身邊，讓她習慣到不能沒有你，再利用小魚的親人當打手，清除周邊一個個可能出現的情敵。
接著再找一個假替身，讓大家把焦點轉移，就沒人會懷疑到你的計劃了。等小魚苗長大后，再用計讓小魚的親人離開，孤立小魚，就可以將小魚手到擒來，蹂躪這裡、蹂躪那裡……咳咳，我偏題了，抱歉，我說高先生，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喲！」
一直以來隱藏在鏡片后的眸子不再像平常時那般的慵懶無神，黑瞳在這一瞬間迸射出灼人的敏銳目光，不著痕迹的盯著眼前的老老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但高洋其實心裡很明白，自己確實是小看了他。
就知道高洋會來這一套，可他也是有備而來，老老闆尖笑兩聲，從身後抓來一張報紙和一個……很小張的字條，瞬間讓高洋的眉頭一攢。
「你哪來的這個？」
「我撿來的啰！」他這個人最愛的就是撿垃圾……不是，是撿些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回來。
那天阿水伯把報紙扔到垃圾桶里，是他跟上前去撿回來的，也在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秘密，後來再經由他靈活的頭腦一想，幾番思索下來，很多事自然能串聯起來。
「拿一張報紙能證明什麼？」
「舊報紙是沒什麼了不起，厲害的是夾在裡面的那張舊紙條，還真是百密一疏，有人笨到沒把紙條給收妥，卻連同舊報紙一起丟到了公寓的地板上呢！」
老老闆臉上的笑容讓人很想打上一拳。
「嘖嘖！讓我想想那張字條上都寫了些什麼，好像是什麼養魚的步驟計劃，先要汪小妹當打手，再借高小弟當煙霧彈，又要高小弟把走汪小妹，孤立你的目標，讓她只能依靠你，最後再把目標拐到自己家，以便色誘人家……
你也算是厲害了，拐了人家一次還不要緊，又利用這張報紙上的新聞，要全公寓最大的喇叭嘴阿水伯替你廣播，以便引起無知少女的同情心，繼續讓小魚心軟，心甘情願入你狼窟被你繼續色誘，想想看，要是這一連串的秘密讓全公寓的人知道，高家姐妹會怎麼想？」
這頭的高洋抿緊唇，眼神閃過冷冽的凶光。
而那頭的老老闆則是愈說愈樂。「原來一直被當成是好男人的人居然是匹詭計多端的豺狼，先是利用人家妹妹趕走一票覬覦小魚兒的對手，再設計她和你弟弟戀愛，真是忘恩負義，利用完人家就一腳踢開，要人家汪小妹以後該怎麼相信你？」
老老闆嘖嘖幾聲，故意眯起眼睛來打量，「瞧瞧高先生，沒戴眼鏡倒也看得出有幾分的心機，你該不會是故意用眼鏡來遮掩住你臉上的壞人形象，再利用花美男的外表與斯文形象以親近人家姐妹倆吧？」就不信他還撕不下這傢伙的面具。
高洋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額上的青筋浮現。「還給我！」他要拿回那張幾年前隨手寫下的字條。
「不要！我撿來的東西就是我的。」他的做人原則就是，拾金不昧！
「你究竟想要怎樣？」
「一口價，八千。」
高洋的一雙怒眸直勾勾的瞪著他，難怪弟弟老是罵樓下的老老闆是只吸血蟲，現在他終於親身體會了。「你這是在要脅我嗎？」難道忘了他是律師嗎？
「九千。」
「你……」
高洋話沒說完，又被老老闆接下去。「汪小姐，這麼晚了，你出來要做什麼？」
第一次，高洋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失措的神色，他連忙回頭，只見一臉若有所思的汪天虹就站在他的身後。
「九千五……」
高洋轉向老老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樣，「閉上你的嘴，我給你一萬，行了吧？」
成交！
老老闆立刻閉上嘴，乖乖的杵在一邊。
「天虹，不是要你先回家休息，怎麼又出來了？」高洋開始心急，她是否聽見什麼了？
汪天虹勉強笑了一下，盯著高洋手中好幾袋的禮品和他身後的笨重行李箱。
「我剛剛想到，禮物還沒有拿，所以下來想幫忙。」
三人就在樓梯口你瞪我、我瞪你。
嘿嘿——老老闆得意的撇了撇嘴，誰說這男人沒有弱點來著，只要男人一愛上女人，弱點就會出現。
成功從高家的兩個男人身上撈了不少錢，他老究辛真是三個字，爽爽爽！
*********
兩人回到屋內，高洋的黑眸始終未曾從汪天虹蒼白的臉蛋上移開。
也許真是他太過自信，才會讓老老闆捉到那一點的蛛絲馬跡，他可不想因為這樣而影響到他和妻子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感情。「天虹，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我可以解釋。」
汪天虹只是緩緩瞄了他一眼又避開，緊接著埋首在禮物堆里忙碌整理著。
「你根本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過敏感，他就是覺得她說話的口氣變得很冷淡。
心中大叫一聲不妙，高洋急忙將蹲下的人兒拉入懷中，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小魚用這麼冷漠的態度來對待他。「天虹，聽我說，我這麼做都是因為……」
「我知道。」懷中的人咕噥著。
「你知道？」高洋不禁懷疑，這女人的腦袋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通了？
「你做了這麼多，我怎麼會不知道原因……」悶悶的聲音逐漸轉為鼻音，「都是為了對我好嘛！」
在高洋還弄不清楚她是在講什麼時，汪天虹突然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他的腰，「對不起，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這麼多的禮物明明那麼重，我卻讓你一個人拎上來。」
作為一個想替丈夫分擔辛勞的妻子，她真是太失敗了。
「是呀！」汪天虹抬起相當自責的小臉，「我真的很糟糕對不對？明明就說回家時兩人幫忙把禮物和行李箱一起抬上樓，結果我一不小心就在車上睡著了，之後還完全忘記這件事！
我因為站在家門口，發現你還沒上來，才會想下樓找你……」結果一下樓，看到的就是高洋一個人辛苦的扛著行李和禮物的畫面。
高洋只覺得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兩人是在雞同鴨講！
他安撫著身前自責不已的女人。「是我看你累得連眼睛都張不開，所以才哄你先上樓，你這樣說不就是在怪我嗎？做先生的心疼自己的妻子，難道不對嗎？」
「可是每次都是你出力做所有事情。」
她也未免太小看他了，高洋最一撇，「拜託，我是男人，提那點東西還沒用到我多少力，你再這樣難過、垮著臉，就等於是看不起你老公我的能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真這麼介意，那就給出勞力的我一點獎勵，跟我說聲謝謝就好啦！」
獎勵？水汪汪的眸子盯著男人發亮的黑瞳，汪天虹好像有點懂了。
她踮起腳尖，毫不吝嗇的在他的臉上親了兩下，並湊頭到他的耳邊，輕聲道：「老公，謝謝你。」
如果高洋想要的獎勵是這種，她真的不介意多親幾下。
「好了，所以不準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嗎？」確認她的臉色恢復許多，他才問：「對了，你剛剛聽見老老闆說了什麼嗎？」
「沒有。」她歪著頭問：「我應該聽見什麼嗎？」
當時她一心滿是自責，只覺得自己愧對高洋，哪有工夫去管老老闆說了什麼。
「不是重要的事，沒聽見沒關係。好了，已經很晚了，你是不是該快點刷牙、洗臉，上床休息？不然明天早上我的早餐就沒了。」
「我知道，老公也快進房休息。」
「我先去書房，很快就去陪你。」
見她跑進卧房的背影，高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此時，他是真的相當感謝汪天虹的反應速度異於常人。
對於樓下的那個傢伙，他會牢牢記在心底，老究辛，敢要脅他高洋的人，他絕對會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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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男人正在桌前查資料，有道人影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要他不分心，還真是不容易。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高洋把臉從文件堆移開，對前方東摸西摸，無法乖乖坐在原地不動固定小人兒開口道：「天虹，你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呀！老公，你專心做你的事，不用理我啦！」語畢，她繼續走到右邊摸一下，晃到西邊碰一下。
一條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實在很難專心。「天虹……」
「有！你有事需要幫忙嗎？」一個腦袋瞬間貼了上來。
高洋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沒有。」
小腦袋像是泄氣似的縮回，人繼續晃呀晃的，無聊的在角落邊的一張小型長沙發上坐下。
她終於肯坐著不動了，少了那抹影響他專註力的影子，高洋也可以好好翻閱手邊的文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放下閱讀完的一大疊資料，這才注意到，那個干擾他的人居然無聲無息了一個多鐘頭。
視線掃過角落，他立刻笑了——原來汪天虹睡著了。
也難怪，一早起床就替他張羅早餐，中午又送午餐，雖然不知她為什麼賴在這裡不走，硬是想要幫他的忙，但一天奔波下來，不累才怪。
魚兒成長的速度似乎比他想像中還快，他已經開始有點抓不住她想要做什麼，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怕她睡在冷氣強的辦公室會感冒，高洋特地脫下西裝外套替她蓋上，並朝敲門進來的韓金鈴使了個眼色。
來人應變得很快，輕聲發問：「老闆，我們的客戶張小姐已經來了，需要我另外安排一處安靜的地方嗎？」辦公室看來是不能用了。
「你去安排，我馬上出去。」捨不得的望了她一眼，高洋拿起桌上的文件出去。
時鐘滴答滴答不知走了多久，汪天虹醒了。
一時間她有點茫然，不知自己身在哪裡，等她終於想起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立刻有如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咦？人呢？」
空蕩蕩的座位告訴她，她又失職了——哪有想幫人，自己卻睡著的？
此時，有人敲了門，一顆頭跟著出現在緩緩打開的門縫處。「老闆……咦？老闆不在呀！嚇！我的天，老闆夫人，你這樣無聲無息站在門邊做什麼？」羅志凌拍著自己的胸口，真是被她給嚇死了。
她是聽見了敲門聲，才會走近想開門看是誰。「你找高洋有什麼事嗎？」
「也沒啦！只是我剛剛跑外務，在外頭買了地瓜，分了一些給同事，想問問老闆要不要吃一點？」
「高大哥喜歡吃這些外食呀？」汪天虹很訝異。
「當然不喜歡。」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老闆除了正餐外，是不碰其他食物的。
「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來問他？」
「我這只是在盡職員的義務呀！有好東西當然要找老闆一起分享啰！」注意到女人的視線直盯著那熱呼呼冒著煙氣的紙袋，羅志凌想了想，一個女人應該吃不完袋裡的兩個地瓜吧！
這可是他跟外面的同事搶呀搶，才奪回來僅存的兩個，打算自己慢慢品嘗的零食，不過分一個給老闆夫人，應該沒關係。
他晃了晃手上的紙袋，「既然老闆不在，老闆夫人要不要遲一點？」
「好呀！」
羅志凌坐在沙發上，仔細挑選較小的地瓜，用衛生紙包好後送到她面前。
汪天虹咬了一口，直呼好吃。「這麼好吃的地瓜，高大哥怎會不喜歡吃呀？」
「因為老闆要留肚子吃你做的晚餐呀！要是吃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哪還吃得下？你都不知道老闆有多寶貝你做的食物。」
汪天虹瞪大了眼睛，努力吞完嘴裡的地瓜，「你是說，是我害高大哥不敢吃其他的外食嗎？」
羅志凌一愣，大吼著，「不是啦！你怎麼會這樣想？」
糟糕，要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害得人家夫妻不合，這個罪過太大，可能會賠上他未來的光明前途。「我的意思是，老闆唯獨鐘意你一個人做的食物而已，就像他只疼愛你，只娶你做老婆是一樣的；其他的食物、其他的人，他統統不接受，這樣你懂了吧？」
見她不答話，仍是一口一口吃著地瓜，羅志凌有些慌了。「老闆夫人，你可別不信，喏，就拿之前韓助理來講好了，她不是做了好幾次便當來給老闆嗎？可我告訴你，老闆才不領情，每次便當一送到辦公室，老闆就會傳我進來把便當給領走，這個我可以拍胸脯保證，老闆等的始終就只有你的便當。」
一直以來，韓金鈴送來的便當都進到羅志凌的肚子里去，高洋統統拒絕了。
「韓助理的便當是挺好吃的，不過我相信你的手藝一定更好，才會讓老闆拒絕我們買回來的下午茶，執意要回家吃你親手做的晚餐。」其實老闆還真算個新好丈夫，這麼賞臉。「我說，他一定很喜歡你的手藝，而且很享受那種妻子等待他回家的幸福感覺。」
見她一直吃吃吃，什麼聲音都不吭，羅志凌愈來愈緊張，「喂，我說了這麼多，你究竟聽進去沒有？你可別在老闆面前亂說……喂，老闆夫人，我只給你一個地瓜，你為什麼連我最後一個也拿去啃了？喂，老闆夫人，你聽見我的聲音沒……」
當汪天虹專註于思考時，其他的鬼吼鬼叫，全都給她閃一邊去！
高洋的母親很早離開，父親又再娶，說他渴望一個家的感覺，她絕對是相信的。
這麼繁雜的辦公室事務也許她不行，但若高大哥喜歡那種幸福的回家感覺，這個她一定會！
高洋回到辦公室沒看到妻子的身影，卻見到一張記得回家吃飯的紙條，一時間，他還真是參不透她的思緒，到底天虹今天是來幹嘛的？
準時回家，一桌豐盛的晚餐和一個笑臉迎人的妻子一起迎接著他的歸來。
「你今天好像很開心？」跟辦公室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就像所有煩人的事情都解決了似的。
「是呀！」汪天虹先是推他進去洗手，等他出來后又遞給他盛滿白飯的碗，「因為我終於知道自己可以為你做些什麼了。」
「為我做些什麼？」黑眸逐漸恍悟，原來這就是她近來反常的原因。
「我很抱歉今天一直在辦公室害你分心，我太急著想要為你做點事。」汪天虹一臉的慚愧，「這幾天來我一直好睏擾，你總是為我付出這麼多，又是為我著想、又是為我解決問題，可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你。」
「天虹，我對你好不是要你回報我什麼。」
這句話貝蒂也曾經跟她說過，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我知道，就像我一直以來總愛送飯到公司找你，卻從沒要你也回做一頓飯請我一樣。」
她難得開起玩笑，也替自己盛了一碗飯，「我現在知道了，我只想做你的好妻子，讓你下班回家就有一頓熱騰騰的晚餐等著你；你喜歡吃我做的菜，那我每天都會為你做；你如果累了，我可以幫你按摩；當你需要我在身邊時，我就會出現，不管是在家陪著你，或是跟著你外出旅行，總之，我會讓你每天回到家都感到很開心……」
她的用意就是要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
高洋窒了窒，就是這樣單純而簡單的想法，才會讓他將她的身影存放在心底這麼多年，讓他這麼的疼愛著，費盡心機只為等她長大。
「這樣你就不會後悔娶了我呀！」講到最後，汪天虹用這一句來作為結束。
「胡說八道！」他眉一皺。
「我開玩笑啦！」她俏皮的吐了舌，「快點吃飯啦！晚了就涼了。」
這頓晚餐應該是高洋吃過最好吃的一頓，當然啦！以後也一定一天比一天好吃！
飯後，汪天虹送上一碟冰涼水果，她依偎在他身邊，陪著他看那些自己常看不大懂的政治新聞，她瞄了瞄時間。「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妻子的體貼是男人很難不動容的，他忙碌的小身影，不讓她勞碌的跑來跑去為自己服務。「我娶回家的是個老婆，不是傭人。」
「但我想做個懂事的好妻子，為你做點什麼嘛！」
「既然這樣……」黑眸閃過一絲火花，他咬著她的耳朵道：「你這麼想盡好老婆的責任，那就陪我一起洗個澡吧！」
汪天虹紅著雙頰點了頭，高洋滿意的直接抱起妻子，準備好好讓妻子服務個夠，進入浴室關上門！
至於小小的浴缸如何共浴，也只有那對夫妻才知道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