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看著他進入檢查口。
幾個黑衣人攔住了他。
賀正文一臉緊張。
我走過去,聽見他們在說:「賀先生,夏先生請你留下來。」
「不不不。我急著趕飛機。」賀正文堅決不肯跟他們走。
「沒有『不』這個字。」幾個人預備強行拉走。
賀正文看見我,如見救星:「西生,救救我。」
我問他們:「為什麼要留下他?」
「太太,這是先生的吩咐。」
我吸氣,「可以……放他走么?」
幾個人稍稍松怔一下:「先生說過了,除非賀先生自動願意回去,否則便強行。」
賀正文哀求地看著我。
他終於活著給自己看了,現在的他已經和以前的賀正文不相同了。他更愛自己,因為愛,不忍看著自己一輩子盡毀。
幾個人帶著他走上商務車。
我自己開著車緊隨其後。
到了公司,我也跟著進了電梯。越往上我的心越加激動。
平看到賀正文和我先來一句:「西生,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我只得在一旁緘默。
平用力甩他一巴掌:「賀正文,你知不知道家寶昨夜險些喪命?」
「對不起,夏先生。」
平氣勢洶洶:「如果你給不了她什麼,最開始何必來沾染。」
賀正文辯解:「夏先生,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生什麼事。」
「是,我不知道下一秒還會不會留你性命。」君平一字一句道。
我和賀正文震愕地相互一看
賀正文低頭:「夏先生,恕我無法做您的乘龍快婿。」
平看著他。
賀正文又鼓起勇氣說:「我無法喜歡上家寶。」
「當初你接近她是為了什麼?」
「因為她的父親是夏君平。」賀正文如實答。
平打了他的頭:「畜生!」
「每個人都是畜生。」賀正文駭笑,並沒有去撫摸傷痛處。
平道:「你既然是為了我接近家寶,那麼現在我為了家寶不會放你走。」
「夏先生。」
「和家寶結婚。」君平從辦公桌上拿出請柬,「這是定好的日子,下月。」
賀正文連拒絕的勇氣也沒有了
不管他願意或是不願意,夏君平不容他拒絕。
賀正文被帶下去了,君平吩咐:「到結婚前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我有機會想嗎?」
「那就不要想。好好準備做新郎。」
屋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平問我:「怎麼不說話?」
「你沒有給我權利說話。」
「這件事你確實不該插手。否則賀正文就會被放走。」
我嘆息:「君平,他只是想過另一種日子。」
「做夏家寶的丈夫,他可以選擇過任何一種日子。」
「你這是在逼迫他。」
「家寶會逼迫我。」
我詞窮。
「西生,他既然選擇了就不可以輕易退出。」
我鄭重道:「這不是遊戲。」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遊戲。」
我擺手:「我不想和你吵。」
他赫然抬頭:「你是我太太,為什麼替外人想的比替我想的多?」
「我的立場很公正。不要強迫因為正文不是賣身的**。」
平站起來:「那麼請你也體諒一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我做不到公正,我只希望我女兒有笑臉而不是拿著刀捅向自己!」
我拿起手袋:「我們兩個人在這件事上無法達成共同點。」
他說:「問題在你那裡。」
我聳肩:「問題在於我在你失去理智的時候說方才的話。」
「西生!」他重重道。
「我們不要再談論這件事了。」我喊停,「我沒有精力去爭吵。」
「家寶的婚事還得由你來負責。」
我回絕:「婚姻應該是相互情願的。這樣的婚事,我做不來。」
「你必須做。」
「不。」我堅持,「你自己選個合適的人選。」
「我最近在投一個政府的標。政府很重視家庭關係。如果你做得好,就說明你和家寶關係好,無形中給我們夏氏添了幾分。」
我壓制住怒氣:「你要表面功夫,就多花點錢。」
「你!」
氣氛實在太僵,我匆匆離開現場。
門口遇見準備進來的安德辛,他與我打招呼:「夏太太?這麼巧?」
我揮手離去。
秘書悄悄說:「別惹事。方才在裡面小吵。」
我將車裡的音響開得很大聲,柴可夫斯基的聲音直叫人震耳欲聾。
索性開始換了張碟,卻傳來這麼一段歌:「如果從此不過問,是否夜就不會變冷,心就不會疼……」
更加叫人沉鬱。
驅車到了海邊,我打開車篷,仰望天空。
平靜的夜,海水打到沙灘上,耳邊的風聲的風是如此輕。
一輛車的聲音讓我轉移視線,一個人從裡面走進來。
我愕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