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聽了她的話,項君行的第一個反應是朗笑出聲。他搖搖頭,可見初晴的話逗笑了他,卻也讓他感同身受。
「我們沒有辦法讓所有的人都喜歡我們,不是嗎?」收住笑聲,笑容卻並未在項君行的臉上消失,他火熱的眸子對視著初晴同樣帶笑的臉,一瞬間變得更深邃。
讓所有的人都喜歡?
這個小丫頭是真的天真到這種程度嗎?難道他在毀了一間公司,吞掉別人幾十年的心血之後,還會要求對方來喜歡他?這也太不實際了吧。
「可是我們卻可以努力讓所有人喜歡,古人說品德高尚的人要學著以德報怨,即便是對我們不好的人,我們也要懷著感恩的心態看待他對自己好的地方,這樣自己開心,身邊的人也才會快樂。」
初晴慢慢放鬆心情,學著他的模樣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輕啜了一口。說真的,她真的很喜歡和他聊天的感覺,隨時都可以聽到不一樣的見解,這讓她覺得有趣。
「我只能說,妳的家庭教育不錯,現在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多了。」由衷地點頭讚許,項君行為地的話而感到欣喜。
她能說出以上這番話來,不僅代表她心胸廣闊,某種程度也可以看出她心底的善良與單純。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少,只是有時候我們忽略了心中真正的觀點。人活在世沒有一個個體可以只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所以當人必須要和另外一些人相處的時候,付出真心會讓很多人退怯。
有時候我們也會懷疑,如果我付出了,告訴對方自己全部的想法,對方又不用同樣的心情做響應那該怎麼辦?人都是會偽裝的,可能有一些事情我們會這麼想,只是我們不會說,並不是因為不想去說,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傾訴的對象。」
初晴分析得有理有據,聽得項君行頻頻點頭,為她的話悸動不已。
「很精闢的分析,很難想象,像妳這樣年輕的女孩會有如此深遠的想法,或許一些年紀大的人都還不能分析得如此深入呢。」
項君行緊盯住她小臉上的得意不放,或許從她這裡,他對女人一貫脆弱膚淺的認知會得到明顯的改觀。
可能因為自己長得不錯,家境也一直十分富裕的關係,從他懂事到現在,基本上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無一不是沖著他的錢財名利而來。
他甚至沒有過一次和一個女人坐下來聊天超過十分鐘的經歷,而面前這個小女人,她的見解則是讓他第一次有觸動內心的感受。
「如果你這樣說,我可是會怪你的,因為你的語調里根本就瞧不起女人。」初晴有些不滿地皺著秀眉,不贊同地看向項君行因困惑挑眉送來的疑問,繼續道:
「你的話如果著重點是年輕,那麼我不否認,歲月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態,讓人可以從原來只看表面的議題,變成可以漸漸看到問題實在的根源。可是如果你要說的是性別,那麼我並不贊同。這個世界不是女人的,當然也不會全是男人的。這個世界是大家的,為什麼男人說的話就是有深度,女人就無法想得深遠,並且做出一番評論呢?」
初晴的大女人意識很快地抬頭。她從小就受老媽顏真真的大女人強勢教育,她們家五個姊妹各具才能,獨立自強,甚至有時候還看不上男人呢,何況是讓一個男人瞧不起?那種歧視會讓她全身不自在。
「如果妳覺得因為我的話而有一些受傷的話,那麼我道歉。」項君行態度有禮地舉手道歉,但心中卻有不同的想法。「我只能說,因為妳和我之前遇到過的女人都不一樣,我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也沒有女人能夠在我的面前坦蕩蕩地講出心裡的話,特別是這樣有著深遠意義的見解,單憑這一點,妳讓我覺得很意外。」
他衷心地說道,項君行真的有點想知道,面前這個表面天真樂觀的小女人,她的小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新奇有趣的思想。
「那就不能怪你了。我只能說,做大集團總裁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一個女人不代表所有的女人,就像是一個白痴女人的發言,也不可能說明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白痴一樣。等你遇到真正聰明的女人時,我只希望你能收回對女人的偏見。」
初晴大方地原諒他,可是不知怎的,在聽到他說身邊有很多女人的時候,她竟然覺得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了一下,半天才順過這口讓人鬱悶的氣息,好不容易才把想說的話說完。
「我覺得我已經找到與眾不同的女人了,有思想有見地,敢直言不諱的妳已經讓我對女人有一番新的評價。」
項君行笑著響應面前表情又有所變化的她,一雙銳利的眼眸隔著薄薄的鏡片,將初晴所有不滿及複雜的神情盡收眼底,因而玩味地淺笑不止。
如果他沒看錯,剛才她說那話的同時,臉上曾出現一抹幽怨斥責的表情,就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那我還真是替全天下的女人謝謝你解除了對她們的偏見。」初晴一展歡顏,皺皺小鼻子哀怨地看著面前的他。「你是男人所以不知道,有時候做女人真的很不簡單,在現實社會中男人總是自以為自己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只不過是替他們孕育後代、順便洩慾的工具罷了。」
只要一想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內心根本就瞧不起女人,甚至在她胡言亂語說出那番話之前,他甚至還可能瞧不起自己,初晴就十分地氣悶在意。
「我可沒有這種想法。」連忙搖手表明自己的立場,項君行推了推略略滑下的眼鏡,朝著她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工作不完全適合女人來做,但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我想我是會毫不吝惜地付出疼惜,女人是要寵愛的,這點我還清楚。」
初晴放下杯子,伸出小舌極其自然地舔舐嘴唇。這樣不經意的小動作在項君行看到的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里,猛然竄起一股火熱的衝動,點燃了他的黑眸,也點燃了他胸膛里狂亂跳動著的心。
「這麼說,你有自己喜歡並且寵愛著的女人了?」初晴幾乎是立刻出聲反問,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有些酸酸的,甚至開始微微地擰痛起來。
想來如此優秀的他,一定會有很多女人傾慕吧。
看到他注視自己的目光仍然是那麼火熱專註,一時之間,初晴覺得很失望,卻不僅自己為何要失望。
「還沒有,我仍然在找,找到那個可以和我共度一生的女子。」
她失望了嗎?
看到她突然黯淡下來的小臉,項君行發覺自己的心正因這個認知而慌亂地跳動著,他的心頭溢滿喜悅,他竟因為她的介意而雀躍不已。
「你總會找到的吧。」初晴重新笑亮了一張俏臉,一顆心因為他的否認而激動。「我也曾經說過不要戀愛不要結婚那種話,可是事實上,和我一起立下不婚誓言的姊姊們已經一個接一個嫁人了,她們還告訴我,愛情是沒有道理沒有原因的,來了就是來了,誰也躲不掉;走的時候就是走了,誰也留下了。」
一想到已經找到幸福的姊姊們,初晴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更好。
愛情,似乎也不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不是嗎?
雖然它是真的看不到也摸不著,可是現在的她因為姊姊們的幸福,完全相信它確實存在。
「我相信命運。」努力剋制內心因為她的喜悅笑臉而騷動,項君行以真摯的笑容回應她的話。「傳說中,每個人上一輩子都是一個完整的圓,投胎來到人世時被迫分離成了兩個半圓,於是我們今生今世的目的,就是在有生之年找到另外一半的自己,那樣也才能有完整的人生。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一旦時機成熟就會有緣相遇,成就世間相愛的男女。」
他的另外半個自己又會在哪裡呢?仰起頭,項君行在心中發出無聲的詢問,在低下頭的剎那,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眼前的初晴。
會是她嗎?還是別的女人呢?
愛情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如果能夠選擇,他寧願選擇面前這個聰明伶俐,只消一眼就讓他心動下已的小女人。
光是這樣想著,他的心就再也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項君行的心在頃刻間變得緊繃異常,這個小女人,她如此聰明直率,想要獲得她的愛心和信任,想必要用更多的耐心獵捕她吧!
「可以感覺得到你也是一個相信緣分的人,這或許和你剛才凌厲的進攻氣勢是矛盾的,可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又可以很自然地融合。長輩就曾經對我講過,緣分也有很多種,有些人的相遇是良緣,註定這一生要相知相愛,成為朋友、知己、夥伴、甚至愛人。
而有些人的相遇卻是孽緣,這一輩子在一起,只會互相不停地傷害埋怨彼此,糾纏不清地過完一生。有人的相遇還可以是隨緣,在不同的時段互相陪伴走過一段日子,後來因為某種原因分開,再想回頭時卻發現人海茫茫,曾和自己同路的人卻早已不在身邊了。
小的時候我不懂,有些夫妻未能相伴走完一生就分開了,於是我問我媽咪,為什麼他們沒有緣分卻非得要成為夫妻呢?最後的結局還不是離婚了事,各找各的幸福?當時我媽咪告訴我說,他們之間也是有緣分聯繫的,也註定了要相遇相愛上一場,只是緣分已盡,才不能一直走下去。」
初晴輕柔的語調帶著一絲笑意,完全敞開心屝和身旁正用心傾聽的項君行隨口閑聊著。在提到自己的家人時候,她的臉上總會有一種無法被項君行忽略掉的喜悅與滿足的光芒。
「妳的家庭一定很幸福。」黑眸中閃過一絲羨慕,項君行由衷地道:「能讓女兒了解緣分的美好,隨時隨地保持一份純潔感恩的心情,這樣的家庭不用說,也知道一定很甜美和睦。」
言語間,項君行的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遺憾和懷念,以及沒有被初晴漏看的悲痛。
「你家……」
她想問,卻開不了口,怕在不經意間撕開他不願面對的傷口。
或許他堅強的外表下,也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吧?看他堅強的俊臉綳得緊緊的,黑眸中略帶著受傷,初晴一顆心被他黯然的表情給緊緊抓住,一時間竟疼痛到讓她無法呼吸。
「我沒有家人。」項君行含著一抹淡然的淺笑,告訴自己要接受現實。
「我母親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我的父親因為一場意外在五前年失蹤,至今生死不明。現在的項君行是孤身一人,真正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他低下頭,沒有讓初晴看到他說這話時眼中的表情,他的語氣輕柔舒緩,卻讓初晴情不自禁想要落淚。
「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機會和我的父親在一起,如果當時我在父親身邊,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接受相同的命運,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永遠不知道他的下落和生死,此生再也不能相見。」
項君行的語氣平靜淡然,暗含著一抹自嘲的笑意,嘲弄自己竟然連死都沒有機會和最愛的家人在一起,也嘲笑命運竟然如此惡作劇地捉弄他。
「五年前那個發生意外的黑暗日子,一直讓我印象深刻。那天是我大學畢業旅行回來的日子,回到家,卻沒有看到熟悉的父親歡迎我回家的笑臉,沒有聽到他開朗的聲音,反倒是我那一直在歐洲旅行的外公用他那一臉哀傷的表情迎接我,告訴我那個不幸的消息。
父親的車子和一輛逆向行駛的卡車對撞,等到外公和舅舅接到消息趕去現場的時候,卻發現事故中我父親莫名其妙地失蹤,不知生死。我們一直用心地在事故現場周圍尋找,始終沒有找到他的人,後來沒有辦法,我們只能離開,而父親的事也成為那場事故中的懸案,一個未解之謎。」
他好恨,他恨這樣的結局,讓他的心無法平靜,更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項君行瞇起眼,黑眸中瞬間充滿憤恨。
怯怯地伸出手,第一次,初晴握住他的手,那厚實溫熱的掌心讓她頓感一陣溫暖,眼眶卻不由得變得灼熱。
她為他心疼,這個剛剛見面的男人,他堅強的外表下承載了多少壓抑的痛苦和無助啊……
直到一陣溫熱的濕潤滴落在掌心,讓項君行從回憶中猛然回過神,驚訝地看著身邊這個正握著他的手卻落淚不止的小女人。
「妳怎麼哭了?」
第一次面對女人的眼淚,他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看到順著初晴細緻白皙的臉頰緩緩流下來的淚水,竟然讓他的心一陣陣抽痛。
她的眼淚是為了他?為了他心中那從下輕易對外人道的傷痛?為了她擁有他所沒有的幸福家庭?
蹙起眉伸出手臂,項君行情不自禁地將泣不成聲的初晴摟進自己懷中,溫熱的指腹撫去她頰上的淚花,心被指尖的溫度一再激蕩,那原本被撕裂的傷口因她無聲的安慰,而變得不再疼痛異常。
「嚇到妳了吧?抱歉,我不該說這些難過的事,只是一時有感而發而已,妳不要放在心上。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再去多想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有外公的關愛,有舅舅一家的照顧,還有一直和我親如兄弟的表弟讓我感受到手足之情,這樣就夠了。」
項君行告訴自己,也低聲安慰著懷中哭泣的佳人。
這是第一次,有女人真心實意地為了他這個人而哭泣,她的淚水涼涼的,落在指尖,竟然讓他的心微微有些發緊。
「話不能這麼說,即便你的父母不在你身邊,可是他們也一定也想看到你能夠幸福快樂地繼續生活,如果你過得不好、一直自責,他們才真的會難過吧!」勉強止住眼淚,初晴抬頭看到他已經恢復平靜的眸子中的關愛和感動,竟然微微地有些臉紅。
她匆匆地逃出項君行長臂的呵護,努力拭去頰邊的淚,心中亦是激蕩不已。
雖然剛剛認識不久,可是在他誠摯的話語里,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深情,這個男人,他的一顆心是那麼狂熱,可是又因為沒有人給愛而空虛寂寞著。
一時間,初晴發現,她竟然可以讀懂他的情緒──他的每一個皺眉,每一個傷感的話語代表的渴望,對愛、對家的期望與羨慕。
「我也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如果我可以做出一番成績,他們在天堂也會為他們的兒子鼓掌驕傲吧!」
和她被淚水洗刷過,一雙明亮圓潤的黑眸相對,項君行眼中的柔情如水般的清澈深邃。自己缺了一角的心,正因為她帶給自己的感動而漲得滿滿的,她的淚和溫和的安慰,讓他暫時忘記了傷痛,走出心靈的桎梏。
他自嘲地一笑,但心已不再沉浸哀傷。這一刻他很願意和人分享他的心情,也很高興這個人是面前這個聽到他的話又差點落淚的女孩。
分享嗎?
就是分享吧!失去家人這麼多年,他已經失去了想要和人分享心事的衝動。一顆孤寂的心慢慢地沉寂,現在卻因為她的淚水而再起波濤,雖不洶湧,卻足以讓人感動。
「你後來沒有再找過你父親嗎?他現在又在哪裡呢?」失蹤,一個好端端的大人怎麼會失蹤呢?初晴為他的話感到深深的困惑。
「怎麼會沒有找過?這幾年我幾乎一直在請偵探事務所幫忙,想要尋回我唯一的親人,可惜總是失敗而回。他雖然是我父親,可是從他車禍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和我聯絡過了,我怎麼可能還有信心告訴自己,他仍然活在世上,他仍然過得很好呢?」
他看開了,如果命運是天註定的,他只怪上天讓他們一家人相處的時間太短,他們父子的緣分也太淺了些。
漫長的五年過去了,他心中的傷痛卻未能因時間的流逝而消退半分,相反地,思念卻日夜啃噬著他的心。
他現在還能指望小時候天天要抱著他、自己才能入睡,每天他上學都捨不得他走路堅持要送到校門口,不管晴天下雨都要去學校接他回家的慈愛父親,在事隔五年後再回到他的身邊嗎?
初晴看清他眼中的無奈,也跟著吁出一口長氣。
她皺著一雙秀眉替他接道:「雖然可能性很小,但畢竟不是沒有可能,說不定他失憶了,暫時忘了你也說不定。現在雖然不能馬上回到你身邊,可是畢竟是骨肉至親,天生就有一種相互聯繫的感情本能,有時又會有心心相印的感覺,難道你都不想找回他和他團聚嗎?你一定是常常想著他的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初晴打了個響指,挺直腰背放亮了一雙美眸。
「不然這樣,我來幫你,保證又快又好,一定盡全力找來他的數據給你,即便是翻遍全世界的人口資料,我也一定會幫你這個忙到底,好不好?」
她自告奮勇地想為他做點什麼,哪怕只是舉手之勞,只要能讓他快樂,她的心裡也會覺得好受一些,不再那麼壓抑。
哪知項君行的反應則是露出一個玩味的淺笑,黑眸閃動著促狹的光芒,淡然地響應她的積極。「我真不該告訴妳這些的,這是一個無頭公案,解鈴還需系鈴人,有些事妳恐怕想幫也幫不上忙。」
他話中有話地說完,心中卻一刻不停地為她的舉動而驚喜。
今天這場相遇帶給他的愉悅和震撼太多了,她的出現已經成功打動了他平靜如水的心緒,這是他不曾想到過的結局。
他是為了她而來,相反地,她卻帶給他更多不一樣的東西。
「你是不是又在看不起女人了?」初晴有些不滿地皺皺小鼻子,埋怨的語調有絲嬌憨的抱怨。
「誰說我不會成功,我一定要找出你父親來,將他的數據送到你面前,到時候看你還會不會這樣懷疑我?」
初晴的心正在狂跳著,天知道她在聽到他拒絕的時候有多麼失望。
從來沒有人可以這麼快就引起她的注意,也從來不曾有人在她的好奇心關注下還能全身而退。
「為什麼想要幫我,難道對於妳來說,我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就這麼值得妳的信任嗎?」
大掌輕托起面前人兒的臉頰,項君行如火焰般灼熱的目光盯住初晴巴掌大的小臉,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對於你來說,我仍然只是一個陌生人嗎?」
一層水霧在初晴的眸中升起,她看到他困惑的表情,像是一把刀劃過她的心,讓她痛得幾乎快要瘋狂。
難道他們在如此敞開心扉交流,在她了解他的心情,心事之後,他們仍然只能擁有擦肩而過的緣分而已嗎?
專註於她眼中的期待,她臉頰上仍掛著的殘淚讓項君行不由得又是一陣皺眉。
他俯下頭,用自己火熱的吻輕拭去她因他而落的淚,鹹鹹的淚水落於口中,他嘗到的卻是一陣緊似一陣的甜蜜。
毫不猶豫地緊摟住初晴的纖腰,下一秒鐘,他已然封住她那片讓他心動許久的蜜唇。
半晌,他不舍地離開她芬芳的唇瓣,挑眉瞇著眼,專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俏佳人。
「我從來沒有把妳當做陌生人,如果是玩遊戲,相信妳會是我的好夥伴。」項君行低聲道,清楚地讓她看到自己淺淡笑容中的企圖。
林初睛,妳接招吧!
如果那個人就是妳,那麼這一次妳註定逃不掉了。
項君行眼中的暗示被初晴看得一清二楚,她亦抬起下巴驕傲地朝他送去一抹微笑。「我只希望,你的遊戲不要太容易,輕輕鬆鬆就能過關的事,我沒有興趣。」
夥伴?
那怎麼可能!
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他的來意之前,這個男人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並無法讓她真正安心、完全信任,自己只不過是一時迷失在他的故事中,差點忘記他的來意罷了。
而他此行目的,那才正是她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初晴笑亮了一雙美眸,四目交接,她不服輸地與項君行做無聲的抗衡。
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逮到我嗎?
我會期待你的表現的──
項君行,你儘管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