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頒獎典禮中走出，梅森懷抱七個獎座，站在主辦單位事先準備好的地方，任記者拍照。
蘇青蓮看他拿得有些困難，好幾個獎座都搖搖欲墜的，似乎隨時會掉下來，便趕快走過去想幫他拿，不料旁邊有人撞了她一下，回頭看，原來又是戴維·霍華德。
和來時的意氣風發相比，戴維現在的臉色可真不怎麼看，唯一的一座獎盃被他提在手上，好像很不願意拿出來見人似的。
「恭喜你，拿到最佳饒舌專輯。」蘇青蓮真心祝賀，戴維的臉色卻又難看了幾分。這也難怪，在他被提名的五項大獎中，除了獲獎這項之外，其餘四項的提名中都有梅森的名字而偏偏這四項他最終都輸在梅森手上。
而這幾項，「最佳流行男歌手」、「年度最佳專輯」「年度最佳歌曲」、「最佳搖滾男歌手」，都是歷年分量最重的大獎，丟掉一個已經讓戴維很不高興，何況是丟掉四個。
戴維一聲不響地擠過蘇青蓮，也不理睬記者提出的拍照要求，逕自走向自己的汽車。
同時，一旁的梅森叫喚著她：「蘇，你過來。」
蘇青蓮走過去，又是一片燈光閃耀。今晚蘇青蓮和梅森合作的表演，成為整場演出中最精採的一幕。梅森不僅向外界發布了他即將推出的新歌曲，還將蘇青蓮以合作夥伴的身分，介紹給媒體大眾。
蘇青蓮沒想到梅森會對她如此器重，更沒想過自己會突然間一夕成名。
她本來只是準備在梅森身邊做一個月就走的，如今合約履行了一半，而梅森這麼昭告天下，似乎是忘記合約上的時限了。
「替我拿一下。」
梅森將獎座分給蘇青蓮幾個，騰出一隻手接過麥克風，向媒體介紹：
「這位就是我這次單曲的新合作夥伴，蘇青蓮小姐。她會擔任我下張專輯的鋼琴伴奏工作。而她本人也是非常優秀的鋼琴演奏家，曾經在國際上屢獲大獎，相信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
蘇青蓮對於梅森的介紹頗為意外，不僅因為他一廂情願的將自己拉進他新專輯的製作班底，還因為她之前從沒聽侮森提過她的經歷，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的。
回到豪華轎車上，青蓮更意外地發現車內早已經坐了兩個人——威利和摩登唱片公司的美文先生。
「蘇，真想不到你會接受梅森的邀請。」美文一上前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今晚的表演非常精采。」
蘇青蓮看著剛從人群中殺回車裡的梅森，「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合作新專輯了？你別忘了我的合約很快就到期。」
「到期還可以續簽：」梅森說得輕描淡寫，好像他是唯一決策人。他轉頭問美文：「你不反對吧？」
美文舉起手，「當然不反對，我舉雙手贊成。你們兩人，一個古典、一個搖滾，這種結合很奇妙，消費者會願意掏錢的。」
蘇青蓮說：「但我可沒有同意續約啊。」
梅森對威利勾了勾手指，威利遞過來一個文件夾，對蘇青蓮說道：「你上次和美文談的那張你個人的唱片合約，我已經提前幫你和美文談好了，包括你額外的條件，美文都可以答應，你只要簽個字，唱片隨時可以開始灌錄。」
蘇青蓮看著合約啞然失笑，「我怎麼好像有種被綁架的感覺？」她看著梅森，「這是你的主意？」
「是。」
蘇青蓮把合約推同給他，「抱歉，我不喜歡被人安排我的生活。我雖然很希望得到這份合約，但不是一定要得到它，我下個月要去南美洲旅行，沒有時間配合你的工作。」
梅森凝起眉心，聲音低沉，「南美洲隨時都可以去，但是賺錢的機會不見得到處都有。」
蘇青蓮笑著回答：「的確，賺錢未必容易，但是我現在的心情就是想去旅遊，怎麼辦？除非你把工作地點搬到巴西。」
湯姆·美文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難看了，他沒有想到這個東方女孩在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獨立而固執的脾氣。
美文朝梅森使了個眼色，想讓他暫時放棄原來計劃。說實話，這世界上有才華的鋼琴家多的是，相較之下，蘇青蓮也沒有太大的知名度，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和金錢。
梅森沒有回應美文的眼神，他想了一下，說：「是我的建議提得太倉促了，你的意見我會考慮一下，回頭答覆你。」
他突然的態度大轉變讓蘇青蓮頗為驚訝，原本以為他不是會酷酷的說「我決定的事情不許改變」，就一定會打開車門說「那就請你走人」。看他現在這樣子，倒像足真的要認真考慮她的提議。
他如此妥協讓步為的是什麼？為了她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鋼琴家？
車子一直沒有開動，幾個人因為談事情太專註，而在半晌后才注意到情況有些不對。威利回身問司機：「怎麼回事？還不開車？」
「前面好像出了點事，警察攔著路不放行。」司機的手指點點車窗，車內的幾個人都看向外面——遠處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威利低聲抱怨：「一定又是歌迷搞出來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梅森打開門走下車子，威利想拉住他結果晚了一步，也只好緊跟著出去。
「這種事情經常有吧。」蘇青蓮很想知道面對歌迷的騷動，梅森會怎樣處理。
美文回答：「是，這就是身為名人必須承受的辛苦。」
「賺錢的確很不容易。」青蓮一笑，也走下車。她很想近距離看清楚梅森會怎樣處理局面。
不遠處的確有歌迷和警察在爭執，似乎是有歌迷想衝過來，但是被警察制止了。蘇青蓮聽到他們的嘴裡不停的在喊梅森的名字，緊接著就看到梅森走過去和警察及歌迷交涉。
看到梅森走過來，歌迷都興奮不已，大喊：KingofRock」。梅森果然和安妮所說一樣，表現得優雅得體，對歌迷要求籤名的都盡量回應，隨後還要求歌迷們盡量冷靜，不要給主辦單位製造麻煩。漸漸的，騷動的歌迷情緒得到了平息，道路也終於可以通行了。
「不愧是天王巨星啊。」蘇青蓮當著他的面拍了拍手，「很有巨星風範。」
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橫切到他們的車頭前，速度快又危險，梅森的司機隨之舉起拳頭罵了句髒話。那輛車停住，有人走下來，又是戴維·霍華德！
「梅森，你聽見你手下人的嘴裡都說什麼了嗎？」戴維明顯是在挑釁。
梅森將手一抬，「你先請好了。」
戴維揚起下巴，「要是你的手下能有你這份修養，就會少惹不少麻煩。你該好好調教調教他們了。」
梅森微笑著回答：「也許是吧。我的司機太著急了，其實我後面還要接受幾家電視台的專訪，沒有你這麼清閑，不可能回去太早的。」
接著梅森故意大聲對蘇青蓮說：「我的手指好像剛才扭到了，不知道車裡有沒有葯。」
「怎麼會扭到？」蘇青蓮疑問。
梅森嘆口氣，像個受了委屈似的小孩抱怨著：「七個獎座一起拿太重了，你們誰也不幫我，害我扭到手指。」
蘇青蓮真的想搗住嘴不讓自己放聲笑出來。梅森·瓊斯豈是個會任人奚落的人？他不回應攻擊是因為他看不起他的手，而不是因為他沒有還擊的能力。
她強忍住笑，很配合地用手按住他的左手，「先回車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葯吧。」
他兩人一唱一和，早把戴維的臉氣得更白。
媒體記者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兩位明星之間，似乎正醞釀著某種並不友好的氣氛，於是紛紛將鏡頭轉移集中到他們身上。
梅森在鏡頭的包圍下依舊微笑著和戴維告辭，帶著蘇青蓮往自己的車上走。
突然，一記猶如爆裂的悶響引起了蘇青蓮的注意。雖然四周嘈雜，但這個不協調的聲音顯然來自某種意外。她剛剛伸著頭四下張望時，又一個同樣的聲音出現在她的左側，同時，在她左邊一位記者的攝影機鏡頭突然破裂。
人們都呆住了，緊接著大家一起反應過來——是槍擊！
梅森是第一個作出反應的，他一把將蘇青蓮按倒在地上，沉聲命令：
「別動，一點都不要動！」
許多人不知道襲擊者來自哪裡，只是恐懼得四處逃竄，場面一片混亂。
蘇青蓮在地球上周遊了大半圈，也沒有遇到過什麼恐怖事件，一直都覺得美國「九一一」只是電視里的畫面而已，真出了事情，她也有幾分手足無措。她本能的反應是聽從梅森的命令伏倒在地，而她的身前是車，身後是人，她也根本無法動彈。
忽然她發現梅森不見了！
梅森哪裡去了？他剛才不是還在她身邊嗎？蘇青蓮用胳膊支撐地面勉強抬起上半身向四周看，赫然看到梅森正沖向戴維——嚇呆了的戴維居然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在他身邊半公尺遠的位置有根鐵柱，柱子上在和他身高差不多的位置處有個漆黑的圓洞，似乎是槍眼。想來這應該是第一聲槍響后的傑作。
梅森他要幹什麼？
蘇青蓮眼睜睜看若梅森衝到戴維面前，飛身將戴維撲倒在地。而就在這剎那問，第三聲槍響傳出——只見梅森身體痙攣了一下，有鮮血霎時從他的後背上湧出。
蘇青蓮也顧不得什麼危險了，從地上一躍而起飛跑過去，抱住梅森，對衝過來的警察喊：「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她感覺得到懷中的梅森變得非常虛弱，剛才還神采俊逸的臉此刻蒼白如紙，額頭上泌出汗珠。
他勉力睜開眼睛，看著蘇青蓮，似乎說了句什麼，但聲音太小，低如蚊語，接下來就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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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樂天王巨星梅森·瓊斯遭遇槍擊的事件，很快就成為全球娛樂媒體的頭條新聞。
在梅森入院的當天，從全球各地打來的慰問電話，幾乎擠爆了醫院的電話線路。英國本土的記者和歌迷更是整晚都守候在醫院樓下。記者當然是為了第一手關於梅森病情進展的資料，而歌迷則是舉著蠟燭，徹夜為他祈福。
外電一度報導說梅森的傷勢惡化，難以撐過二十四小時，這消息令全球歌迷們為之落淚，全球樂壇陷入一片悲傷氣氛。
好在經過搶救，梅森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不過也因此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所有原定的計劃都必須停止。
為了祝福梅森早日康復重返樂壇，英國幾大電視台分別推出了他的音樂特輯，對歌迷進行採訪，找朋友做脫口秀，一時間熱熱鬧鬧，壞事倒成了好事，全歐洲都興起一股梅森·瓊斯熱潮。
而那個開槍的兇手，很遺憾地，在當時的混亂場面下成功逃跑，目前警方正在全力緝捕，只是線索渺茫。有人懷疑這和當年約翰藍儂被槍殺事件，屬於同一類型的案子，都是瘋狂歌迷導致的。一時間各種傳言眾說紛雲，沸沸揚揚。
今天蘇青蓮來看望梅森，是帶著一身的工作重任。
說起來也真是不幸，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南美的旅行，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這起槍擊案。
還記得當初梅森從死亡邊緣清醒過來時，他用那雙略帶幾分病態迷離色彩的藍眼睛凝視著她，虛弱地笑笑說：「這下子沒辦法留住你了。」
就這一句話，讓蘇青蓮驀然生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似乎他的受傷、他的蒼白、他的虛弱都和她有關，這讓她無法像以前一樣，可以那麼決絕的下定決心離開。
結果是她續約了，而且一續就是半年，原本想離開霧都倫敦去巴西晒太陽的念頭，也只有放到明年了。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梅森的身體好了許多，但他對工作的熱情度好像還停留在重病時期，怎麼都提不起精神。蘇青蓮甚至考慮要不要把吉他帶到病房，讓他尋找靈感。
早上她在錄音室忙了一上午，終於配好了幾首曲子的套譜，於是她準備連同製作人已經製作好的旋律demo，一起拿給梅森看。
醫院外照樣有媒體記者和歌迷，雖然沒有事件剛發生時的人數眾多，還是有幾分熱鬧。
蘇青蓮的出現引起了一小片騷動。最近她的身份逐漸曝光，除了知道她是梅森親自挑選的鋼琴伴奏，又將在梅森的新專輯中負責鋼琴配樂之外，蘇青蓮還是哈佛大學畢業，並且是加拿大某華裔富豪女兒的身世也被揭露出來。
媒體們本就是無風都要起浪的，再加上向來不近女色的梅森身邊，突然多出這麼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出眾的華裔女伴，流言蜚語自是紛至而來。
蘇青蓮躲過想追訪的煤體，順手接過幾位歌迷塞過來的禮物，便鑽進病房主樓。
現在是下午二點，按慣例梅森應該睡覺了，但是剛剛走到VIP病房樓層門，她就聽到一陣陣的叫喊聲傳來。
怎麼回事？又出什麼事情了？她急急忙忙跑到病房外，只見護上愁眉苦臉的迎上來，抱怨道：「蘇小姐，你可來了。要知道我們醫院也是有規定的，雖然瓊斯先生是位大人物，但也不能隨意破壞醫院的制度。這樣下去，我們可能要考慮請瓊斯先生換一家醫院了。」
「怎麼啦？」蘇青蓮以為是梅森說了什麼話惹到了護士小姐，但是從他的病房中一陣陣傳出來的聲音，卻像是孩童的叫喊聲。
「太棒了！梅森！太棒了！」
「快！快打他！對，揍他！踢他！」
「梅森，你不能跌倒，快爬起來，上啊！」
蘇青蓮被嚇到了。怎麼回事？病房中出了暴力事件？怎麼護士不阻攔，還表情古怪？
她急忙推開房門，定睛看清眼前的情形，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只見病房中那台超大電視接上了一台Ps2，梅森正和四、五個小孩子席地而坐，面對電視全神貫注地打著電玩。電視上戰況激烈得讓小孩子們熱血沸騰，而身穿病人服的梅森也完全沒有大明星或是大人的樣子，奮力激戰著。
「咳咳——」
「梅森！」青蓮的聲音引起了幾個孩子的注意，他們推推還沉迷於遊戲中的梅森，「有人找你哦。」
梅森正困在遊戲中無法脫身，頭也不回的說：「等一下，等我打過這一關。」
青蓮又重重咳嗽一聲，「瓊斯先生，由於你違反了醫院規定，醫院將考慮投訴你干擾醫院正常秩序。」
梅森按了暫停，皺著眉看她，「你怎麼也這樣，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
「請問你這叫休息嗎？」青蓮笑說：「所謂休息應該是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乖乖睡覺吧？」
「對一般人來說是那樣，但我不是一般人。」梅森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梅森·瓊斯，我已經預付了半年的醫療費用了。」
「除非你買下這家醫院，否則你就必須遵守醫院的規定，別難為護士小姐了。」青蓮彎下身問一個孩子：「請問你從哪裡來？」
那個小男孩兒閃著大眼睛，很可愛，「我住在三樓。」
「你也是病人啊。」蘇青蓮笑著摸摸他的頭，「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瓊斯哥哥現在應該休息了，你們可不可以下次再找他玩？」
「好——」孩子們都很順從地答應了，其中一個小男孩將自己手中一個橡膠做的蝙蝠俠模型塞到瓊斯手中，「瓊斯哥哥，你寂寞的時候就和蝙蝠俠說話吧。」
瓊斯和那男孩兒彼此貼了一下臉，低聲說：「謝謝。」
蘇青蓮發現他握著玩具的手非常僵硬，眼中的神情黯淡落寞，這個樣子的梅森，瓊斯又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這麼殘酷地將梅森拉回到現實的世界中。
「難怪外面傳言你有戀童癖。」為了緩和氣氛，蘇青蓮故意和他開玩笑，「我發現你特別喜歡和小孩子在一起。」
梅森沒有回應她的話，坐回病床上，順手拿過她帶來的樂譜默默地看，偶爾用筆做了些標記。
「基本上沒什麼問題，讓他們先把配曲錄好，等我出院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進錄音室了。」梅森把該簽署的文件都簽好，交還給蘇青蓮，問道：「威利那傢伙呢？這些工作應該是他來做的。」
「威利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他最近的工作壓力已經夠重了，我能幫他分擔就分擔一點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別小看威利，這傢伙懶惰起來好像澳洲的無尾熊，必須刺激才會工作。」梅森毫不客氣地批評著自己最親密的工作夥伴。
蘇青蓮笑道：「他最近工作可賣力了，你就放心吧。這一個月光幫你回覆歌迷的信件，就回到他手都酸得拿不住筆了，這可不算是他分內的工作哦。」
梅森終於扯動了一下唇角，「那就好。也不算我白送他那輛高級跑車。」
「你的主治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你知道，你的唱片發行雖然往後延了六個月，但時間依然緊迫。」蘇青蓮低頭翻著樂譜，嘴裡還在說：「這次的新歌我看了看，有一、兩首中的歌詞牽扯到政治，有些敏感，建議你最好先修改一下，要不然發行之後惹起什麼風波就得不償失了。這種事情有過先例，上一次是……」
她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一抬頭，差點撞到梅森高高的鼻樑。只見他那雙清澈如湖水般美麗的眼睛，就在她眼前五公分的位置對著她閃啊閃的。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沒躲，迎視著他，心中對自己說著要鎮定，但控制不住地，心跳忽然變得不規律起來。
梅森一笑，潔白的牙齒露出，帶著幾分促狹。
「蘇，我現在才發現，你的眼睛很漂亮，閃動的時候好像有小魚在裡面游來游去。」
蘇青蓮正襟危坐，「請問你這是讚美嗎？對不起，可能我的英文不好，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梅森退開，又靠到床頭邊，「我喜歡東方女孩的眼睛，很睿智。」他點點頭，像是在囑咐自己：「下次試試看穿湖藍色的禮服，應該很適合你。」
說完，他又抬抬手，「你繼續說下去。」
說下去？說什麼？蘇青蓮被他搞得有點頭暈。這一個月來她發現，這位老闆的確有些怪。有時候他冷得像塊冰，架子端得比天高，有時候他又頑皮搞笑地讓人摸不著頭腦。比如剛才，本來好好的談工作，突然冒出這麼幾句不著邊際的話，說完似乎又忘了，繼續工作。
「你是雙子座的吧？」蘇青蓮認真的提問。
梅森怔了一下，笑笑，「沒錯。你是水瓶座？」
換蘇青蓮愣住，「你怎麼知道的？」
「推測而已。」
他的隨口回答讓蘇青蓮不能滿意，暗暗在心中提醒自己，回頭要去查查那些星象書，看看她和雙子座的默契指數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