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二級地震
一打開院門,幾個熟悉的身影就撲了進來。
「surprise!湘琴,搬新家快樂——!」
「恭喜你!恭喜你!哈哈哈……」阿金、留農和純美全都興奮地捧著禮物把我團團圍住,不由地令本小姐一陣汗顏。
「拜託——!叫你們不要來不要來!還來幹嘛?趕快出去了啦!」我情急地用力把他們往外推去,頓時留農等人全都傻眼。
「有沒有搞錯啊?湘琴?我們是來替你慶祝的耶!你怎麼好意思趕我們走喔?」
「對啊!我們還找了好幾家才終於找到你家的!雖然阿金很白痴,去按別家的門鈴……」
「哪有?這邊的都長一模一樣好不好?」
「可你明明就是找錯門啊!」
「喂!」
「哈哈哈哈……」
眼看著自己的話題又被她們輕易地扯開了,我頓時急得大跳腳,「拜託!拜託!快點出去了啦!再不走!我可要走啦——!」
「呃……???」
正在本小姐急得一腳剛踏出院門之際,從屋裡又傳來了袁有才響亮的聲音,「湘琴啊,誰來了?啊——!留農,純美?你們好!好久不見!」
「伯父好!恭喜恭喜!」留農和純美一邊熱情地打著招呼,一邊十分「順手」地把本小姐拽回了袁有才的身邊。
「謝謝,謝謝!」看著他們互相打著招呼,我真的要抓狂了。
就在這時——「爸——!」阿金無限深情地一把擁住了袁有才,激動地大叫道:「您一定是爸對吧?爸——!」
「誰,誰是你爸?」被搞得莫名其妙的袁有才瞪著阿金獻媚的表情,頓感不耐。
這個色眯眯的小滑頭怎麼這麼肉麻啊?
「爸!你不要那麼客氣啦!我叫金元豐啊!叫我阿金就可以了!呵呵呵……」
就在袁有才感覺渾身不舒服的時候,阿金依舊嬉皮笑臉地握了握他的手,隨後又一把拉過同樣滿臉不可思議的本小姐,硬摟在懷裡,興奮地說道:「我跟湘琴啊,是班上同學公認最配的一對哦!」
呃……有沒有搞錯啊?這頭豬——!
正當本小姐滿臉反感之際,袁有才十分納悶地向我問來,「啊——?湘琴,你答應要嫁給他了嗎?」
「沒有啊——!」我的頭搖得象波浪鼓,趕緊一腳踢開阿金那個豬頭三,與之撇得乾乾淨淨。
「還好!還好!」袁有才終於大鬆一口氣,「想追我們家湘琴,可沒那麼容易啊!大家都進來坐哦!」說著就直接招呼眾人進屋。可憐本小姐連逃跑的一絲概率都沒有,又被身邊的留農和純美「押」著進了「刑場」。
「哦!家裡一團亂,不好意思,你們……隨便坐哦……來……我把這些理一下!」一進屋,袁有才就抱歉地急忙收拾起來,挪出椅子請他們坐。
「爸!我來幫你!」阿金趕緊自告奮勇地上前幫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你坐你坐!」
「沒有關係,我來好了!」
受不了阿金那麼積極的表現,他又乾脆轉移目標取來茶水招呼留農和純美,「來來來,袁哥哥請你們喝茶喔!」
「謝謝……」
聽著他自封的「袁哥哥」,兩個女生全都偷笑了起來,而本小姐則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真是受夠了這個秀逗老爸的自戀!
此時,阿金拖過幾個箱子,順便拉過一個小方凳一**坐下去,結果當場摔了一個大跟頭。
「啊……」
「哎喲!有沒有怎麼樣?」所有的人都吃驚地湊上去表示關切。
「沒事!沒事!」只見地上的阿金爬了個飛快,隨後迅地收拾起那隻破凳腳,一臉的抱歉,「對不起!爸,我把椅子坐壞了!對不起,對不起……」
「呃……沒事,沒事!小心釘子!」袁有才趕緊一把奪過了支離破碎的凳腳,乾脆直接找工具修理起來。
「我幫你修好它,爸!」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還有,不要叫我爸!」
「小心釘子,爸,我來修,我來修!」
「說了不要叫我爸!……」
眼見著他們兩個象說相聲一樣,你爭我奪地搶起了那隻破凳子,受不了阿金獻媚的留農和純美相互使了個眼色,十分有默契地一同拉起我,轉移陣地徑自朝樓上跑去。可憐本小姐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來到了二樓,並且被她們兩個死丫頭硬逼著開始玩貴夫人喝下午茶的遊戲。
而樓下的兩個搶著修破凳的男人正忙得不亦樂呼。
「下面還要加一個支柱,這樣才比較穩!」阿金給出建議。
「幹嘛要加支柱?這已經很穩了,幹嘛還要加支柱?」袁有才坐上那隻自認為修得天衣無縫的小方凳,還故意用力地使勁搖晃了幾下,「你看,你看,什麼事都沒有嘛!哈哈哈哈……」
「爸!你小心嘛!」
「不要叫我爸——!」
「你這樣搖很危險哪!」
「這不會搖啊!這哪有搖?對不對?這很穩啊!」對方依舊我行我素地用**壓凳子,「你剛剛這樣一坐,對不對?看我,什麼事都沒有嘛……」
他的話音剛落,四周的牆壁突然開始了一陣劇烈的抖動。
原本還在擔心袁有才的阿金,當場出了驚恐的叫聲,「啊……怎麼回事?牆壁在搖啊……」。
「呃???地震???等等等……等一下……不要驚慌……!不要驚慌……」袁有才同樣面無血色地安慰著他,隨即硬裝出無所謂的態度。
「地震……?」阿金的兩個字剛一出口,牆上掛著的某幅畫就「啪啦」一聲摔了下來,頓時嚇得他更是尖叫連連,「啊……怎麼會地震啊?……啊……救命啊……」
剎那間,窗戶和牆壁全都加入「顫抖」的行列。
袁有才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想要盡量維持牆上的物件,「穩住穩住!不要緊張!不要緊張……這個房子是我剛蓋的……我剛蓋的,沒有問題……」
而阿金則嚇得拉緊一邊的窗帘,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與此同時,樓上的我和純美、留農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動,嚇壞了。
天哪,這地震說來就來啊?完蛋了啦——!
「怎麼回事?整個都在動?」
「是地震!地震啊……」
「趕快走……趕快……救命啊——!」我尖叫著抓著兩個丫頭的手,一路搖晃著跑下樓,著急地找尋袁有才。
「爸——!地震啦——!」
「不要緊張………蹲下……不要緊張……」級建築師袁有才依舊十分「冷靜」地指揮著大家。
「拜託——!還蹲個屁啊?再過五分鐘就全倒啦——!」我抱著腦袋大叫不已,真是快要被那個自信得可以造宇宙飛船的傢伙給氣瘋了。
「應該沒事……房子很穩……」
他的話音剛落,窗戶散了。
「剛蓋的……」
接著玻璃碎了。
「絕對……不會有事……」
沒等他說完,整個客廳開始瘋狂地一陣搖擺。
「……」
無語。
袁有才終於不再廢話了,大吼道:「快跑——!快一點啦……」
還沒等他指揮,我就第一個衝到了門邊。
就在所有人都抱頭逃命的時候……
「阿金!阿金——!」
眼看著躲在角落裡有著嚴重「地震恐懼症」並且死拽住窗帘不放的阿金,留農和純美只能一路尖叫著把他拖向門口。
「扶好牆壁,扶好牆壁……」袁有才剛叮囑完,「砰——!」地一聲巨響,整個大櫥突然倒地,頓時嚇得本小姐又是一陣尖叫外帶哭爹喊娘。
「上帝啊!救命啊……」
「小心……快一點……快一點……趕快朝門口跑啦……」最終,袁有才揮出這間屋子裡唯一一個年長者的本能,營救出幾個年輕人,並且拖著死拽住他身體不放的阿金迅撤離。
「聖母瑪利亞……」
「啊……」
「小心頭!小心頭……」
一路叫喊著衝出大門,還沒到一分鐘的時間,整個袁家小樓就在眾人眼前瞬間倒塌……
我們五個人站在馬路上,面對著眼前煙霧瀰漫的一片廢墟,徹底呆掉。
袁有才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還是廢墟。
我獃獃地看著這慘不忍睹的一切,雖然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還是不敢置信地慢慢開口:「我們家……」
「我們家……倒了……」袁有才望望我,隨後痛心地說道。
「這簡直就是九二一嘛(台灣大地震)!」身邊的留農感嘆地搖頭嘆息。
「為什麼別人家的都沒事啊?」純美環顧四周,現周圍的建築全都依然牢固地聳立在旁,更加吃驚地叫了起來。
「呃……對啊……」
「……」她們的疑惑,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呆楞著無語了。
拜託——!本小姐都嚴重警告過你們好多次了耶!可你們還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
正在我無奈地默哀之際,一旁傳來了袁有才焦急的叫喊聲:「糟糕了——!湘琴啊!你媽媽的照片還在裡面——!」
眼看著他神情緊張地沖向那片廢墟,我頓時傻眼。
不會吧?還要我幫忙找你老婆的照片?有沒有搞錯?可不可以不去啊?本小姐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逃難耶!也不讓人家喘口氣?
「湘琴,我幫你!」耳聽得阿金那隻豬比誰都積極地一觸即,率先加入了袁有才的行列。
頓時,我只能自認倒霉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隨後無奈地跟上了他們的步伐,朝那片廢墟進行掃蕩。
「秋菊——!你在哪裡呀——?秋菊……」
最後,袁有才無比凄慘的喊叫聲回蕩在那片廢墟上,聽得人一陣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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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記者現在所在的位置呢,就是今天生的一起房屋坍塌事件的現場!根據氣象局資料的顯示,這次的地震震中心在花蓮外海里處,屬於深層地震;台東一帶屬於3、4級地震;而我們北部的民眾所感受到的震度呢只屬於2級而已。不過這次生的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在全台灣沒有生任何一起災情的情況下,台北市有一戶袁姓的居民,他們居然整棟房子統統都坍塌了——!而據附近的居民稱,這棟房子大約才蓋好兩、三天而已!袁家父女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呢,完全無法接受……」電視屏幕上出現一片廢墟,某某電視台正熱火朝天地播放著現場直播。
電視台記者現場採訪:「請問倒的時候,你們在做些什麼事啊?」
「我們就……我們很忙……我們那時忙著……逃難……」袁有才的身影出現在電視畫面之中,不過,人們可以看到他依舊很忙地在廢墟里胡亂找東西。
「附近居民說,這可能是一個靈異事件,你們有什麼看法呢?」
「靈異什麼啊?靈異是鬧鬼啊……這是地震嘛!沒有鬧鬼!」袁有才十分肯定地告訴記者。
「那問一下,你們現在在找些什麼東西呢?」記者看著眼前的兩父女忙得沒空搭理他的樣子,繼續刨根問底地追蹤。
「哎呀!你不要煩了好不好?秋菊——!秋菊——!」
「請問秋菊是誰?」
話筒突然地出現在了本小姐的面前,頓時,我很是不耐煩地大叫一聲:「是他老婆啦!哎呀!不要拿鏡頭對著我!」
「啊?找他老婆?那就是你媽媽嘍?你媽被埋在裡面嗎?」記者感到吃驚、同情之餘,趕緊神情緊張地轉頭面向攝影機,向全台灣乃至全世界的電視觀眾宣佈道:「她媽被埋在下面!現在還有人埋在下面——!」
「哎喲!她不是人——!」袁有才大叫著急忙解釋。
「啊?不是人?那是靈異事件嗎?」
「不是!不是……她……好啦……不是……」感覺真是百口莫辯的袁有才只能又氣又惱地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對不起!現在不要採訪好不好?對不起,不要拍了……不要拍了……」
「不要拍了啦……」
隨著他的極力抵抗,電視上最後出現了他的一張特寫。
與此同時,某幢別墅里,看著電視新聞的江萬利簡直不敢相信地面向身邊的妻子,緩緩開口道:「媽媽,那個……不是阿才嗎?」(註:這裡的「媽媽」是江萬利對老婆的稱呼。)
「阿才!對對對!!!」他的妻子阿利嫂同樣激動地予以肯定的回答,之後又是滿臉的憂慮。
「怎麼會倒得那麼厲害啊?」
「才二級啊?」
看著電視畫面中的廢墟,兩人一陣茫然外加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