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秀逗老爸

老天爺！玩夠了沒有啊？快點把本小姐送回老家去呀——！

晚上，被逼無奈地站在袁家的男主人袁有才開的小飯館里，我對著牆壁上一副副袁湘琴和他父親從小到大的合影，完全傻眼了。

相框里那個笑得象花一樣可愛的女生，居然就是貨真價實的本小姐！

有沒有搞錯？？？

人家也有肖像權的好不好？怎麼可以這樣濫用？

還是……一切都是偷天換日？

天哪——！地哪——！這，這，這……也太荒唐了吧？？？

貌似電視、電影、小說里常常演繹的荒誕戲碼真的生在了本小姐的身上。

不行——！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我真的要瘋了！

趕緊抓了把頭，從頭到尾地冷靜思索：先，我是怎麼到這裡的？答案是——不知道！

其次，我為什麼會到這裡？答案也是——不知道！

最後，我要怎麼離開這裡？答案還是——不知道！

徹底暈死！

求求老天爺可憐可憐我，給本小姐指條明路吧！我可不要老死在這個地方啊！

頓時，我象只無頭的蒼蠅一樣急得一團亂轉。

等等——！

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之前，我應該是在那個網吧的沙上睡覺吧？那麼，ok！本小姐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急急忙忙地放下書包，我一**坐在了某個椅子上，然後趴向桌子，試圖能夠馬上入睡。

「湘琴啊？你怎麼了？幹嘛天沒黑就睡覺啊？」身邊立刻傳來了袁有才關心的話語。

「哎呀！別吵！別吵！我要睡覺！」不耐煩地抬頭朝對方看了眼，我繼續倒頭就睡。

「好好好！看你這麼累，就先眯一會兒好了，等一下吃晚飯了，爸爸再叫你啊！」

隨著袁有才的離開，我一心一意地閉著眼睛祈求老天爺，趕快把本小姐弄回老家去！也許，這就象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一覺醒來之後，我就會自然地回到了那個網吧！

哈哈哈……如果真是那樣，就太謝天謝地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錯誤的。

一連著兩天，本小姐都在袁湘琴的小床上失望地清醒過來。

拜託——！老天爺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聲啊？

難道真的要本小姐去找個雷劈一下，或者坐個飛機祈盼墜機才能回去不成？

哎喲——！你最起碼也得給我弄個黑洞或是時光隧道什麼的來演示一下嘛！

555……這回真的完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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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進去了啦——！死都不進去啊——！」某幢兩層樓的小樓房前，死抱著電線杆的我大哭大鬧著，吸引了無數「觀光者」的好奇。

在我的身後，拚命拽著本小姐腰的一個中年矮個子男人，氣喘吁吁地擦著滿頭大汗，繼續拔蘿蔔一樣，誓死也要把我拽進樓房裡去。

「哎喲……湘琴——！你搞什麼鬼啊？今天搬家這麼高興的事，你居然給我來這招？還嫌我們家不夠熱鬧是不是？哎呀！不要再鬧脾氣了！快點跟爸爸進去！爸爸那麼辛辛苦苦蓋起來的樓房，正張開著雙臂等著擁抱我們呢！」

鬼屁——！還擁抱呢？待會兒壓下來看你還敢擁抱不？我在心裡埋怨著，隨後繼續死拽著電線杆，毫不妥協。

「袁湘琴——！你還不怕出醜是不是？爸爸的老臉都跟著你全丟光了啦！」袁有才怎麼都拽不動我的身體，只能情急地大叫，尤其是看到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地聚集了眾多看好戲的鄰居，不由地一陣汗顏。

關我屁事啦？反正我又不是袁湘琴！出醜就出醜唄，出醜也比等會兒被房子壓下來嚇死強啊！要知道，本小姐的心臟可是受不得一丁點委屈咧！更何況，等我找到了回家的方法，我可以拍拍**走人！才懶得管你丟不丟臉呢！哼！

正當我在心裡嘀咕著反駁他的話時，耳聽得對方詫異地叫嚷了起來，「哎呀——！湘琴啊！你是不是又胖了幾斤啦？腰怎麼變得比以前粗啦？」

呃……？怎麼可能——？

我驚恐地放開了電線杆，雙手本能地往自己的腰間摸去，「胡說八道什麼你？哪有粗？我一直都很苗條的好不好？拜託……不要……」

還沒等本小姐把抱怨說完，對方就一把抄起了我的腰，將我騰空而起，象拎炸藥包一樣猴急地往那幢樓房裡跑去。

***——！上當了我？

「快放我下來——！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進去了啦——！救命啊——！救命啊——！」殺豬般的慘叫聲消失在院門裡，眼見著路上看好戲的人群不解而散，本小姐的心裡簡直就如同世界末日來臨般充滿恐懼。

完蛋了啦！進了這個門就好象要經歷一場「911」吧？555……我不要待在這裡啦！我要回家！誰來救救我啊……蒼天哪……

正當本小姐真情流露的淚水洗刷著我那僵硬的臉頰之際，只感覺自己被當成皮球一樣扔到了某個椅子里，睜開模糊的雙眼，只看到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擺設，以及袁有才開始忙碌起來的身影。

「真是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哪！你看看，你看看，還有這麼多的東西要整理！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就象吃錯了葯一樣呢？」對方一邊拆開打包好的行李，一邊埋怨地開始教訓人，轉過身，待看到已經偷溜到門口的本小姐之後，趕緊又象老鷹抓小雞似地一把拽住了我的后衣領，象扔棵青菜似地把我扔回了那些紙箱旁，「不要老是想著貪玩好不好？幫爸爸一起整理了啦！這兩箱上面寫著你的名字，你可別搬到爸爸的房間里去喔！」

看著他一臉奴役我的表情，本小姐再也沒有空可以鑽了，只能老老實實地低下頭去敷衍著裝模做樣，順手撈過一盞檯燈，隨手一放，耳聽得「哐啷——！」一聲，檯燈變破燈！

「袁湘琴！你在做什麼啊？」袁有才驚訝地大叫一聲，急忙放下手裡的箱子，趕過來幫忙。

「呃……我不是故意的……」自知理虧的我趕緊充當乖乖牌孝順女把頭垂得更低了。有沒有搞錯？明明是那個破燈自己不結實，經不起本小姐的「抬舉」嘛！

「好了，好了，你不要動……小心腳……腳不要動……」

拜託！我一直都站在原地，什麼都沒動好不好？看著對方象無頭的蒼蠅一樣慌亂地徑自找東找西，我頓時無奈地翻了一個大白眼，這個老爸還真逗！

一分鐘后，只見袁有才終於摸索出一大卷衛生紙塞給我，一邊幫忙收拾著，一邊困惑地朝我訓來，「你是腦筋在想什麼東西啊？怎麼做事情都是這樣恍神恍神的？好了，好了，來，這個檯燈不能這樣摔在地上！腦袋瓜在想什麼？丟三落四，忘東忘西的……」

「不好意思喔！」我吐著舌頭，繼續耷拉腦袋，心裡盤算著一個破檯燈應該不會很貴吧？

「小湘琴啊，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頭頂上方突然又傳來了袁有才的嘆息聲。

「呃？沒有啊！」

「你太累就休息一下嘛！」只見對方慈祥地摸了摸我的腦袋，滿臉的無奈，「我知道你最近這麼反常一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放心啦！有爸爸在，爸爸會保護你的！待會兒，那個玻璃撿起來，不要踩到喔！小心一點！」說完就又轉回身去繼續打理他的東西。

呃……有沒有搞錯啊？

看著自己手裡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途的一卷衛生紙，再低頭看看自己腳邊沒有被收拾的滿地碎玻璃，我的臉上頓時一陣一陣地抽搐。拜託！這也叫保護我？拉倒吧！擺明了是要本小姐自己收拾啊！真是徹底敗給他了！

眼看著對方拿起榔頭七手八腳地開始修理一隻小方凳，我實在忍不住對他叮囑道：「那個……爸……爸……記得多釘些釘子喔！」

「呃？」對方立馬不解地抬起頭向我看來，「我已經釘了很多啦！臭丫頭，還敢懷疑你老爸的手藝不成？拜託！我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呵呵呵……」

滿臉黑線的本小姐有些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隨後不信任地探了探頭，待看到對方几乎把整包釘子都釘進了那個「釘」滿為患的小方凳之後，更加嚇得連連咋舌。有無搞錯？這樣一**坐下去，豈不是要**開花，成馬蜂窩了？

袁有才十分滿意地放下了工具，象是完成了一個傑作一樣笑了笑，隨後再從箱子里取出一個大相框，用心地擦了擦玻璃上的灰塵，充滿歉意與酸楚地對著那個大相框說道：「老婆！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你放在裡面悶了那麼久，你沒事吧？放心啦！我沒有忘記你哦！」

然後再把相框對著整個屋子驕傲地大喊道：「老婆！你看到沒有？我們有自己的新家了！自己的喔——！記得嗎？我們的計劃，我們的人生計劃，就是要擁有自己的家！我現在做到了！！辛苦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做到了！！！這個家，你還喜歡嗎？喜歡的話……你就常回來看我們……」

激動完之後又感慨地摸著那相框，滿臉深情地對著他老婆的相片述說道：「湘琴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好想你……」

眼睜睜地看著他抱著相框就象抱著往日的妻子一樣當場感動起來，我的身上立刻象爬滿了螞蟻一樣地渾身不自在。有沒有搞錯啊？袁湘琴的老爸還真是個痴情的好男兒啊！真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想想人家當鰥夫也的確不容易，這時候的自己是不是應該上前表示一下慰問啊？不然感覺還真是鐵石心腸，不象個好女兒耶！一想到這裡，我就不由地被他的真情所感動了。也罷，最起碼在我代理他女兒的這段時間裡，本小姐應該盡守一下孝道，不能讓人家埋怨我的不解風情不是？

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我十分仁義地上前一步，拍了拍他老兄的肩膀，故做傷痛地安慰道：「爸！你又在想媽啦？哎喲！不要太難過了嘛！」

「沒有，沒有啦！」對方立刻背過身去，極力剋制住自己的淚水，孩子氣地反駁，「那個沒事啦！爸爸……幫媽媽整理照片……順便……順便跟她講一下那個新房子蓋好的事情……」

看著他眼淚鼻涕一大把的糗樣，我十分好心地把手裡的衛生紙遞過去，頓時他又立刻提高了音調抗議：「幹嘛？我又沒有怎麼樣！」

「好啦！你是沒怎麼樣啦！」我翻了個白眼，象哄小孩一樣繼續把衛生紙往他面前掛，「那就擤擤鼻涕嘛！」

只見眼前那個固執地始終拿背對著我並且不斷聳肩的男人，終於不再抗拒地接過了那張充滿關懷的衛生紙。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此表達自己的關心，讓所有的安慰都匯聚在這個小小的動作里。

袁有才拿著衛生紙用力地擤了擤鼻涕，隨後坐到小方凳上，開始感慨：「湘琴啊，你聞，這個新的水泥漆的味道！啊……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自己的房子還要來得舒適自在的了，對不對？」

看著他感動到極點的表情，我十分給面子地用力吸了口他傳說中的味道，頓時忍不住一陣皺眉，「拜託——！你用的什麼漆啊？有沒有測過甲醛啊？小心甲醛標要得血液病喔！而且這房子一點都不結實，風吹過就會晃！我們還是早點出去吧！不要再冒險了啦！」

本小姐的話令他瞪大著眼看了看整個屋子，隨後不滿地一陣咆哮：「是你自己貧血頭昏吧——？平常爸爸叫你多吃一些補血的東西，你就是不聽！爸爸告訴你——！這個房子牢固得很，就算用到你結婚招贅，也不會有問題的！」

「誰要招贅啊？我才不要咧！」我一時情急脫口而出，還想慫恿他趕快從危房裡撤離之時，只聽得袁有才哭爹喊娘地叫嚷了起來，「哎喲喂——！你要丟下爸爸孤單老頭子一個啊？然後嫁去你老公那裡啊？唉……我怎麼會生一個無情的女兒喔——？老婆，我們怎麼生一個這麼無情的女兒喔——？」

「喂！你在說什麼啦？」眼看著對方那個很阿達的老爸又拿起相框大聲嘆息作秀，本小姐頓時無可奈何地望望天花板，正想說什麼，卻被一陣意外的門鈴聲打斷，趕緊情急地衝出門去。

啊！救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