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夜傾談
我轉過頭看著她,問,「你了解我嗎?就說這些?」
「男女之間有沒有代溝,完全取決於個性!」她說。然後喝完杯里的酒,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不管你敢不敢愛我,我都纏上你了。」
我一時無語,看著手裡的那張完全是英文的菜單,靈魂又似乎出竅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范梅梅交流的方式很特別,酒,在酒中我們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那個白人又轉過頭說了寫什麼,范梅梅忽然把手裡的殘酒潑向她,然後用英文罵了一句,我聽懂了,「ykemesick!」然後,拉起我衝出了那家店。
我問,「他跟你說什麼?」
范梅梅並不說話,招手攔住一輛的士,上了車,說,「海逸酒店。」
一路上,她只是默默地將頭靠在我的肩頭,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我跟她道晚安。她說,「你不想知道那白人跟我說什麼嗎?」
我搖搖頭,「你不想說就算了。」
「hyonearthdidn\'tyoute11mruth?」她忽然大喊了一句。開門進屋,將我一個人關在了走廊裡面。
我站在那裡一時不知所措,敲門吧?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會是什麼?就這麼走吧?一天的辛苦豈不是白費?
正當我猶豫著,電話響了,是王兆瑜,「怎麼樣?天佑,玩的還好嗎?」
我說,「我剛送她回房間,不過,我好像剛才把她惹著了。我現在正在走廊里。」
王兆瑜笑了,「你就敲門進去安慰一下嘛。」
「那咱倆不成了連襟了?你不是想刷我的鍋吧?」我邊說邊往外走。
「鍋固有一刷,或你刷我的,或我刷你的。人最寶貴的是刷鍋,刷鍋每個人都要去刷。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你回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刷鍋少了而悔恨,也不會因為刷鍋多了而羞愧。」王兆瑜學著羅京的腔調。
我忍不住笑了,說,「真有你的。對了,明天我就不陪了,我實在有事,我明天給她留張卡就好了。」
王兆瑜有些奇怪,說,「為什麼,你有事嗎?」
我說,「我原來那個總經理昨天自殺了,我得回去處理一下喪事。」
王兆瑜哦了一聲,說,「那你要跟她說好,可惜,我不能隨便出境,否則,我明天過去陪陪她。對了,這個女人怎麼樣?」
我說,「還可以,不像別的女明星那麼張狂,也很實在。買東西也不浪費,吃東西也很隨便。人也蠻單純的。」說這話我自己都臉紅。
「哦,那你一定跟她解釋好,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安排你去香港陪她,是因為我對她動了情。柯楠在深圳容易出事,她全國各地跑,安全,別人也不會注意她。」王兆瑜道。
電梯到了大堂,我徑直走向總台,我說,「給我開個房。」
王兆瑜接著說,「你叫你的人抓緊時間,趕緊把標書交上去,剩下的我叫他們安排。對了,你明天安排人在市裡買套房子,名字先寫你的,我叫范梅梅去住。」
我說,「你放心啊,她從香港回來之前,我派人把鑰匙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王兆瑜很滿意,說,「你辦事,我放心。」
放下電話,我走進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空調很冷,我拉開窗帘,望著璀璨的海灣,我忽然想哭。
是哭李自為?不像。我知道,我是想哭自己,哭自己苦惱的人生。
我脫下鞋子,在窗前的沙上坐下,一瞬間,靈魂幽幽地升起。
美麗的感受力也漸漸遠去,明明是美麗的夜晚,我卻似乎身處煉獄。
忽然,門鈴響起,我一開門,卻驚訝地看見范梅梅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和一條花花的沙灘褲站在門口。
「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我問。
「我不會問前台嗎?」她回答。甩著手,搖搖擺擺走進來。
「這樣的酒店會輕易泄露客人資料?」我跟在她後面追問。
她一下子轉過身來,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我說你是我老公,剛才跟我生氣了。再說,我的房間也是你訂的嘛。」
「哦,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說。
她一下子躺在床上,「不,我要喝酒。」
「剛才不是喝了嗎?」我心裡巴不得她快走,這女人的性情就跟南海風雲,一會兒一變,我可怕她一會兒弄出些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我沒喝好,繼續來。」她望著天花,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
我拉開冰箱,裡面只有兩支啤酒。我說,「喝完就回去吧。」
誰知,她白了我一眼,「我不喝這個,不刺激。」
我腦子裡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女子不是想把我灌醉,趁機下手吧?
正想著,門鈴響了,一個看似馬來人種的服務生站在門口,范梅梅嘰里呱啦跟他說了什麼,那人從門外推進來一個車子,上面擺著酒和幾個蓋著不鏽鋼蓋子的盤子。
我有些吃驚,「你不是要大擺宴席吧?」
「正是,今天我請你。給小費!」她的表情似乎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憤怒。
燭光幽幽,范梅梅披散的頭濕漉漉的,別有一番風情。
「來,為了這個夜晚」。她端起杯。
我們一言不,感受著別樣的靜謐。
「你是不是很恐懼?」她問。
我點點頭但馬上又搖搖頭。
她笑了,「你這人經歷了那麼多,怎麼還這樣青澀?」
我乾笑了一下,說,「我也許還不懂女人。」
「我今天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一個算上今天才認識三天的女人說愛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對吧?」她似笑非笑。
我不置可否,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些道理。我這時才意識到,我心底一定有著一些被我忽略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