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相互理解
「這麼說我說對了?」她頭向前探了一下,似乎是想看清我臉上的每個細節。
「我只是覺得你說的太不靠譜。王市長是個好男人,他平時也沒什麼女人。」我說。
「你別跟我說他,現在就說你,你覺得我怎麼樣?」她把酒杯放在眼前,透過酒液看著我。
「你是個美麗的女人,每一個細節都美,而且性格也好。」我明白,這話是由衷的。
「是嗎?」她若有所思地問,可是目光卻溫柔而鋒利。
「是的」,我堅定地回答。
「那你忍心把我推給別人?」天啊,這話簡直叫我無地自容。
沉默了半晌,我才回答,「有些東西不屬於你,你就不能去碰。不碰,那就是美好的,可是,你忍不住碰了,因為你沒有保護它的能力,也得被別人搶走,這時,不僅你自己痛苦,搞不好還把美好的東西破壞了。」
「這不象你的性格啊。」她問。我注意到燭光下,她被光影勾勒出來的迷人線條。
我一狠心,說,「我就是這個性格」,那一瞬間,她的難過是寫在微笑著的臉上的,但我只能裝著沒看見。
我接著補充了一句,「我只能平靜地接受命運交給我的任何東西,與命運抗爭有違我的信念。」
她幽幽地說道,「我明白了,來乾杯!」
那天晚上,我們喝光了整整一瓶酒,包括那兩支啤酒。我沒想到她這麼大酒量。
兩點多的時候,她站起身來,說,「我上去了,明天你不用陪我了。我知道你今天很痛苦,我能從里眼睛里看出來。」
我說,「你等等」,我把一張卡拿給她,說,「你明天買什麼用這個。」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有錢,我會對王兆瑜說你將我陪得很好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混賬?」我問。
她搖搖頭,說,「你只是沒辦法。」
她走了,門關上那一刻,我使勁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似乎聽見李自為在窗外嘿嘿地冷笑,並且說,「你這個混賬!」
我搖搖頭,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任冷水澆在我的身上,我大喊一聲,卻沒有出任何聲音。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陪范梅梅吃早餐,就坐上回深圳的火車,本來吳海樹說來送我,我說,「你住何文田到我這裡太遠,就算了。」
坐在火車上,我接到駱霞的電話,問,「你這兩天忙什麼呢?我怎麼聽說李自為自殺了?為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我說,「要說直接關係那肯定是沒有,可是,他之所以有今天也算是我害的。當初他跟方娜娜接觸還是我鼓勵的,現在兩個人鬧成這個樣子,你說我能沒責任嗎?」
她接著問,「對了,我單位的人前天看見你的車停在錦峰湖畔,接了一個漂亮女人走,是怎麼回事?」
「你吃醋了?」我問。
「你還有閑心開玩笑,那是誰?」駱霞的聲音里掩飾不住怒氣。
「那是張小瑩,我跟她有個應酬。對了,我當時不是跟你請假了嗎?」我笑道。
「可是,你只說應酬,沒說還有張小瑩啊。」她的聲音有些高。
「哎,你們紀委還管民營企業應酬帶不帶女員工的事嗎?」我的聲音很平靜,心裡卻有一絲惡作劇后的快感。
「你總是有說的,不過我警告你啊,以後你跟張小瑩只能有工作上的接觸,不能有工作以外的單獨時間,這是紀律。」駱霞似乎不那麼激動了。
我嘿嘿地笑了兩聲,「看來我的聘用你做公司的行政總監了,去那裡得按你的日程表,陪同人員也的是你事先選定的。」
「反正你不能經常接觸她。那女孩身上有股妖氣。」駱霞哼了一聲。
「你身上倒是沒妖氣,我看你身上有股霸氣。」我反唇相譏。
男女之間的關係就像拔河,你來我往,不斷角力。
「晚上我去你那裡」。她說話堅決不容置疑。
我說,「你等我電話,李自為的父母來了,我要去看看他們。」
「我跟你一起去」。她說。
「那好吧,等下我過了關先去公司處理點事情,下午三點左右打電話給你好嗎?」我問。
「不你要四點鐘以後打電話給我,下午我們要對一個街道辦副主任進行誡勉談話,四點以後才有時間。」
放下電話,我莫名其妙突然笑了一陣子,怎麼駱霞和范梅梅這兩個類型絕對不同的女人都對張小瑩這麼大的敵意?
對面坐著一個金小男孩,臉上有些雀斑,靜靜地看著我,我沖他做了個鬼臉,他開心地笑了。
我看見他的帽子上有一小面澳大利亞的國旗,我忽然想起了王巍巍,她現在在做什麼?
最近我經常能想起她,時間無意識地流逝在回憶里,誰都是誰的過客,在經歷過一段情殤之後,卻只是嘆息,我們豐富了彼此的人生記憶。
走出聯檢大樓,我驚訝地現站在閘口接我的居然是趙錦輝,我問,「不是行政部派人來,你怎麼來了?」
「哦,修地鐵,行政部的司機遇到塞車。正好我在報社參加一個房地產趨勢研討會,夏總打電話叫我過來接你。」趙錦輝今天穿的很正式,跟一身休閑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近一段時間你似乎很沉默啊,怎麼,遇到什麼事了嗎?」坐在車上,我問他。
「沒有,就是現在銷售不好感到壓力大,張總監將好多任務都做了量化分解。像我這個策劃總監,因為手下一個策劃師被裁掉了,一下子多了很多工作,忙啊。」他將車轉向人民南路。
「也難怪,你既要負責贏家中心這邊,還要管天都那邊,夠辛苦的。對了,那邊的名字叫什麼你們怎麼打算的?」我問。
他說,「我們提出兩個方案,分別是新區綻放和山景疊翠,拿去給史書亮過目他都不大同意,說太雅。我們現在還在想新的方案。這些土包子,真是難整,固執的要命。」
我笑了,「生活就是問題疊著問題,沒有問題那就不是生活,無憂無慮是一種理想中的境界!活在扭曲的人生中,心態往往是剛強不扭曲的。」
「你這當老闆的就不知道我們下邊的人的難處,我就搞不明白了,項目是咱們自己的,叫什麼名字他一個市長參合什麼?」趙錦輝有點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