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姐,輪到你了,總裁在裡頭等你。」秘書小姐的聲音不慍不火的在紀宛宛耳邊響起。
紀宛宛深吸口氣,緩緩站了起來。為了這次的會面,她可費了不少心力,好不容易才見著了他——尉家驄。
說起這尉家驄,她也不是沒見過的,不過那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在她還沒到美國之前,他和她的小叔是死黨,常來她家裡走動。
只是,這四年期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小叔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而這尉家驄也不再上門。
今天,她可是身負重任,要向尉家驄打聽出小叔的去向。她原本以為不是難事,不過當她首次打電話向尉家驄表明意圖后,所得到的回報便是清脆的掛電話聲。
這傢伙居然不肯聽她說話!
之後再幾次的嘗試仍是一樣,逼得她只好匿名預約來他的公司。什麼嘛!若不是她只認識他這個小叔叔唯一的朋友,她才不會三番四次低聲下氣的求他。
不過就一個潦然一身的人而言,尉家驄混得還不錯。記得四年前她到美國念書時,他還只是個年輕有為的小經理而已,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個總裁了。
舉起手敲敲門,她順手推門而入。
尉家驄抬起頭,「廣告公司的紀小姐?有什麼事嗎?」最近他們公司是有一項產品打算請廣告公司拍攝一些平面廣告,不過只是打算而已,怎麼這個公司消息如此靈通?
不過,這小姐什麼不好姓,偏偏姓了個他最深惡痛絕的「紀」!
「我有點小事想請教你。」紀宛宛坐到他桌前的座位上,端著一臉可人的笑意。
「什麼事?」這年輕的小姐有做生意的本事,光是這臉燦爛笑容,便讓人有了好感,尉家驄面對這笑容,自然也不好擺著冷酷的臉。
「是——」宛宛遲疑一陣,最後還是決定老實說了。「是有關你的好朋友紀嵐旭他的事,我只想知道他到底上哪去了?」
「你是紀家的人?」尉家驄馬上拉下臉。「誰讓你進來的?」
「我可是按照正常程序預約的,你別想趕我出去,我等了好久了。」宛宛連聲說明。「我應該有半小時才對。」
「我沒有任何話可以和你說,談話已經結束了。」
那是什麼鬼話?宛宛強壓下怒氣。
「我不過只想知道小叔叔現在在哪裡而已,你何不爽快些告訴我,省了大家的事。」
小叔叔?那她是紀嵐旭的小侄女啰!
家驄在腦海里努力思索著,半晌才想起她就是紀嵐旭那個高中就到美國念書的侄女。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她已經完全沒有當年的青澀了。
沒想到已經四年了,她應該是大學畢業了。唉!時間過得這麼快,居然已經四年了。
「我不知道你叔叔在哪裡,我也不想知道。」他語氣十分冷漠。
「少騙人了,你和叔叔交情那麼好,他不可能沒和你聯絡的。」宛宛才不信他的話。
「交情好?」家驄露出譏諷的笑容「我倒寧願我從沒認識過他,如此一來家奇也不會......」
「怎麼樣?」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宛宛忍不住追問道。這個人應該是導致兩人交惡的主因。
「沒什麼!」家驄住了口。「反正我和你們紀家已經沒有任何交情,我也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紀家的事,你快走吧!」
「至少聽我把話說完啊!」在他起身欲揪她出去前,宛宛連忙開口。「小叔離家好久了,至少也三年了吧!這期間他一次也沒回過家,大家都很想他,尤其是奶奶更是想得要緊。最近奶奶身體又不好,我們才想要替奶奶找回叔叔,也許奶奶身體會好些。看在奶奶的份上,你就告訴我小叔叔的下落,別讓一個老人家臨老還要日日思念不知在何方的兒子。」
「紀老夫人還活得好好的吧?」家驄咬牙問道。「你放心吧!你的奶奶還會活好久的,不是有句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嗎?你奶奶不會有事的。」
「別這麼惡毒,我奶奶又沒得罪你。」宛宛狠狠瞪向他。
「哼!」那老女人沒得罪他?「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嵐旭是你奶奶疼之入骨的孩子,為何會狠下心對他不聞不問,這中間定有問題吧?」
「當然有問題,所以我才來問你啊!每次奶奶提起小叔,總是一臉悲傷,久而久之我就不敢問了,不過你應該知道吧!「
」我何德何能,能管你們紀家的事,我連和紀嵐旭做朋友都不配。」
「你何必句句帶刺,以前奶奶對你不是也挺好嗎?你就當是成全一個老人家的心愿嘛!」
「對我很好?」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家驄只能想起那老女人對他和家奇的傷害,他永遠也不能原諒。「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不認識你們紀家人。」
又說這種話!宛宛不禁蹙緊眉頭。
「你真的不告訴我叔叔在哪裡嗎?我只要一句話,真的!知道以後,我不會再煩你的。」
「我也只有一句話——不知道。」
其實他是知道的,紀嵐旭有時會寄明信片給他,信尾總不寫上他的歉意,但總被他看也不看的丟到垃圾筒里。反正他是永遠也不會原諒他的。私心裡,他也有報復心態,希望他們母子永遠失和,他的一口氣才能稍微舒解。
「告訴你,我是很有耐心的。今天你不肯告訴我,我就天天來煩你。」
「無妨。」家驄聳聳肩。
他起身,一把揪起她,抓著她往門外推。
「許秘書,以後不許再讓她進門來。」他對門外愕然的秘書交代道。
該死的傢伙,敢這樣把我丟出來!我如果沒纏得你把答案說出來,我就不姓紀!
宛宛臉上浮現一股決心,轉身離去。
尉家驄回到位置上重重地落座,推開桌上的一堆公文,再也無心辦公。好不容易平伏的傷口,又在這小女孩的刺探下被憶起。他可憐的家奇,一個人在寒冷的地下,而傷害他的人,卻好好地活著,太不公平了。如果殺人無罪,他早把紀嵐旭和那該死的母親殺了。現在那姓紀的女人還有臉來找他,他會告訴他們才有鬼呢!
「奶奶,怎麼一個人在外頭吹風呢?也不叫劉媽陪你。」宛宛語帶包容的輕斥一個70來歲的老夫人,那老夫人坐在輪椅上,整個人嬴弱而蒼白,無法想像,三年前她還是台灣商業界的女強人。
宛宛十分心疼的看著自小就十分寵愛自己的奶奶,曾幾何時,奶奶竟如此老態龍鍾了?
一切應該都從叔叔離開台灣之後吧!
在奶奶年屆四旬自際,才又懷了小叔叔,距離第一個兒子也有二十歲之差了。在臨老之際又產麟子,可想而知她對這小兒子自是疼入心坎。
所以,在宛宛記憶以來,就對爺爺奶奶溺愛小叔叔的印象深刻。誰知,這既定的印象全在她學成回國后全盤推翻。
那個強勢作風的老奶奶已經消失不見了,而那以往總是笑臉和煦如朝陽的小叔叔也不見人影,整個家陷入如今著種寂靜冷清的境地。
到底是怎麼了?宛宛不止一次的問爸媽,問奶奶,卻得不到結果。爸媽那副茫然無措狀,肯定知道的不比她多,而知情的奶奶又不肯吐露一字半語,叫她想幫忙也無從著起。
可憐的奶奶,自從爺爺去世后,一人獨自撐起整個「捷迅」集團,撫養兩個兒子長大。將事業交給大兒子后,尚年幼的小叔叔就成了她唯一的慰籍;如今叔叔不在,奶奶怎麼受得了呢?
「奶奶又不是嬰兒,只是吹吹風而已,要劉媽幹嘛?倒是你又上哪兒去了,誰又惹你生氣了呢?」
「奶奶真是神機妙算,一眼就看出人家在生氣呀!」宛宛撒嬌的在她一旁的休閑椅坐下。
「奶奶的耳力還不錯,大老遠就聽見關門聲了。」沈之芳噙著笑說道。
「是嗎?」宛宛俏皮的吐吐舌。
「誰惹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告訴奶奶。」沈之芳伸出枯黃的手慈愛的拍拍她的頭。
「奶奶,我出找了尉家驄。」宛宛抬起頭看她,小心的措辭道。
這個名字讓沈之芳驚跳一下,原本撫著宛宛頭的手也收了回去。「你去找他?為什麼?」
「我想找回嵐叔,奶奶好想他的,不是嗎?宛宛也好想小叔叔。」
「嵐旭他......」沈之芳垂下手,眼睛無焦點地凝視著。「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不會的。」宛宛樂觀的說。「我不知道嵐叔為什麼離家出走,不過,家總是家嘛。叔叔不會不回來的。」
「奶奶……已經不抱希望了。」
「如果真的不抱希望,為什麼還終日看著嵐叔的照片呢?就當作沒這個人算了嘛!」
「自己懷胎十月生的,怎麼可能當沒這個人?」沈之芳失笑道。
「所以啦,我要找回嵐叔。」
「不可能的。」沈之芳搖搖頭。「嵐旭是刻意不跟我聯絡的,他……恨我。」
「奶奶。」宛宛試著安慰道「不管什麼事,都三年了,也該事過境遷;更何況你和嵐叔是母子,母子哪有隔夜仇的,氣個三年也該夠了。」
「那時奶奶做了許多錯事,除非時光倒流,那些事不曾發生過,否則嵐旭是不可能回來的。」沈之芳無力地苦笑道。「但......要時光倒流是不可能的。」
那也未必啊!宛宛在心頭說道。不過,除非萬不得已,她才會祭出絕招。
「不管奶奶做了什麼錯事,母愛怎麼會有錯呢?我絕對相信奶奶的出發點是為叔叔好的。」
「我的確是出於愛而做了那些事,只是這以『愛』為名的行動後果,卻是連奶奶也後悔莫及,無法承擔的結果。」沈之芳眼中清楚的浮上懊悔。「奶奶一生中最後悔的,莫過於那件事,而苦果卻要嵐旭來承擔。不只是嵐旭不想見我,我也沒臉見他啊!」
「那到底是什麼事啊?」宛宛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殺了,講了半天她還是不清楚「那件事」是什麼事。
「不提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你去找家驄,他什麼說?」
才說了不提,那眼中為何又露出希望之光?她這奶奶還真是口是心非。
「他什麼也不肯說。」宛宛想到猶有火氣。「他似乎把我們紀家都恨上了。什麼嘛!不肯說就算了,還把我們紀家奚落一番,我們應該沒得罪他吧,以前他不是還上我們家玩嗎,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們是得罪過他沒錯,」沈之芳情緒更形低落。
「如果我們已經和他翻臉了,」宛宛並不在意奶奶的說法。「那或許,我找他打聽嵐叔的下落就錯了,也許嵐叔不會和他聯絡。」
「嵐旭一定會跟他聯絡。」沈之芳有把握。「不過家驄應該無法釋懷吧!」
聽起來似乎是他們兩人之間有摩擦,能讓兩個好兄弟起嫌隙,通常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女人。
「奶奶,你認識『家琪』嗎?」
沈之芳臉色驚變。「你從哪聽來的?」
「尉家驄不小心脫口而出,被我牢牢記住的。」宛宛十分得意自己的好記性。
「家奇......」沈之芳喃喃念著這令她耿耿於懷的名字,有三年不曾聽到了,但這名字卻在腦海中不曾淡忘。
「是為了她吧?所以叔叔才遠走他鄉。」宛宛猜測道。「不過我不明白,一個女人怎能讓叔叔和奶奶反目,這個家琪可真厲害。」
沈之芳沉默著。「宛兒,別管奶奶的事了。過去的就過去吧!奶奶並沒有一定要見嵐旭,如果他現在能平靜的生活著,奶奶就滿足了。」
「不行,人家捨不得奶奶這樣日漸消瘦呢!」宛宛堅持道。「何況,我也向尉家驄宣戰了。問不到嵐叔的消息,我就不姓紀。」
「別為難家驄了!」沈之方緊蹙眉頭。「奶奶不希望你打擾他的生活,咱們已經虧欠他太多了。」
「我會有分寸的。」宛宛順口敷衍著。」我會找到嵐叔的,奶奶就安心等著見寶貝兒子吧!」
「如果真能這樣就好了。」沈之芳心中也的確熱切盼望著。
「宛宛,你怎麼搞的,現在還不回來?」在美國的研究室,朱宇真興奮的拿著電話叫嚷著。「我告訴你,我們的實驗成功了!」
「真的嗎?」宛宛也感染了她的興奮。
「只差真人實驗就成了,目前正在修正一些小細節,等一切大功告成,我們就可以來一趟不一樣的旅程了。」朱宇真含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宛宛高興得眼睛都亮了。「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回去,家裡有些事得忙。」
「會有事比我們的研究更重要嗎?」朱宇真納悶道。之前最積極投入研究的人可是宛宛耶!
「宇真,你不知道。」宛宛興奮的心情低落了些。「自從我到了美國,投入了這項研究后,幾年都沒回過家,就算偶爾打個電話,也不過聊個幾分鐘,我就匆匆受線了。」如今想來,她也真是個薄情寡義的人。「所以,家中發生的事,我也不知道。」
「很嚴重嗎?」朱宇真驚覺她語調中的自責,不禁擔心地問。
「也許吧。現在的問題就在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憑你的聰明才智,還怕打聽不到答案嗎?別擔心,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朱宇真安慰道。
「真如你所言就最好不過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朱宇真重提舊話。「我可不希望我們成功的第一次只有我和博士獨享。」
「我也不希望,那可是我辛苦四年的成果耶!」宛宛精神為之一振。「而且,我會需要它。」
「他?誰啊?」宇真不解。
「我們的心血結晶。」
「你可不能打什麼壞主意,博士不會答應的。」朱宇真驚覺的提醒著。
「我是那種人嗎?」
「是!」
「我們是好朋友吧?」宛宛不懷好意地問道。「我們應該要互相幫助的,對不對?」
「這個……再說吧!「朱宇真急忙迴避。「等你回來我們再討論這問題,博士在叫我了。」
她「哐當」一聲掛了電話。
宛宛也心緒雜亂的掛上電話。
這件事有一點她一直覺得很奇怪,那就是為什麼叔叔離家三年了,卻沒人告訴她,如果不是母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她叫回來,她還不知家中出了大事。難道他們不想找回嵐叔嗎?或者,他們也和奶奶一樣認定嵐叔不會回來了?所以就乾脆當成沒嵐叔這個人了?
最讓人困惑的一點,就是家中的大人們,沒有一個肯告訴她嵐叔離家的原因,而看起來應該知道的尉家驄對她深惡痛絕。至於關係最大的「家琪」,又是個行蹤成謎的人。
可惡!這繁瑣的人際關係,果然是比科學研究難太多了,諸多疑惑纏繞糾結。想一一解開大概得費不少工夫。不過,她一向不缺的就是耐心,等著瞧吧!
那女人怎麼又來了?
尉家驄眼角餘光掃視到那綁著馬尾帶著墨鏡的身影,不由得詛咒起來。那女人是不是把別人都當成蠢蛋了?以為這種變裝就可以瞞過他的眼光嗎?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又不是瞎子,不會認不出她的。
以她這種跟法,就算跟上一百年,他也不會理會她的,真是笨蛋一個!
不過她們紀家的人一向如此,紀嵐旭不聰明,他的侄女也好不到哪裡去!尉家驄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愛跟就讓她跟吧,他不在意和她多耗時日,反正他確信最後她會一無所獲。
突地心念一動,家驄笑得更開心了,既然要跟,就該去個教精彩的地方,讓那小妮子開開眼界,才不枉她跟蹤的辛勞。
「張董,」他對著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子道。「今天也談得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就此打住了?」
「呃?」張家平有絲愕然,這個人稱工作狂的男人居然主動喊停,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張董也為這合作案忙了很久,今晚咱們就休兵一天,讓自個兒輕鬆一番。你意下如何?」他知道張家平是性好漁色之徒,斷不會推拒他的提議。「當然,今晚由我請客。」
張家平受寵若驚。「那真是好極了,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店。裡面的小姐個個年輕又美貌,重要的是那地方隱蔽性十足。」
「夫人比較不容易找到是吧?」家驄的笑意並沒有到達眼中。若不是生意上的需要,他才不屑跟這種自命風流的人來往。
「這……」張家平乾笑著。「我可不像家驄兄沒有家累又自由,家中沒有黃臉婆管著你。」
家驄只是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奇怪,他要上哪裡去?宛宛詫異的跟著尉家驄和另一個男人走出門,急忙往桌上丟了一千元,匆匆跟上他們。
老實說,這幾日跟蹤下來,她都懷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最初的想法是想搞清楚他的底細,弄清他平日的交友情況,從中過濾有哪些人是他和嵐叔的共同好友,進而找出嵐叔的下落。不過幾日下來,她的心血根本是白費。在和尉家驄見面的人中,沒有一個是嵐書曾介紹給家人認識過的。
宛宛不只一次想過,或許她該從別的地方著手調查。但基於心中那莫名的直覺,她就是認定尉家驄。她有預感,不,該說是確信,她確信嵐叔不回來的主因就在尉家驄身上。所以,儘管沉悶,她還是要緊盯他。
未幾,他們來到一處燈火輝煌的地方。
宛宛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不禁在身後氣得牙痒痒的。
沒想到,尉家驄竟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她不禁有些詫異和不快。
看這地方燈火閃爍,紅男綠女穿梭其中,一看就知道是罪惡的深淵,各種男人狂歡尋樂的風月場所。
「彩虹之森」就是這家店的名字,低級趣味!她只猶豫一下子,便跨步進去。
大廳中映入眼帘的是個半人高的舞台,就在正中央有根外鍍白銀的鐵柱。舞台四周皆有座位,現下幾乎座無虛席,每個人的眼光都粘在舞台上那個衣著涼快,緊貼著鐵柱的舞者。
宛宛好不容易在人潮之中尋到了尉家驄,只見他正對她露出示威般的笑容。坐在第一排位置的他,似乎正示意著她有膽就過去吧!
可惡!他是故意的,明知她在跟蹤他,他還往這種地方跑!哼,別以為她沒膽過去,既然他敢跟她挑釁,她就敢回應他。
宛宛才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或許現在去並不是個好主意,因為台上的舞者似乎也相中了尉家驄,正在他面前搔首弄姿,肆無忌憚的展現胴體,情況頗讓人尷尬。
算了,今天就暫時打住。算他厲害,居然想到來這種地方,她的確是拿他沒轍。不過,別以為這種方法可以一試再試,他是擺脫不了她的!宛宛抬起下巴,朝他拋了個挑戰般的眼神。
而家驄的確是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