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本飯店血案之二

這個婦女大約三十幾歲，看長相也許是日本人，也許是韓國人。一把匕正插在她的胸膛上，血流滿地。在場的人們，或者手足無措，或者四下躲避。若在往常，約諾一定會出手相救的，甚至會查看查看兇手的去向，可是現在她猶豫了。正在這時，日本男人救命的呼喊再次響起，而且幾個警察迅向這個方向趕來。於是約諾咬咬牙，朝日本男人呼喊的方向擠去。但是在她拋棄血泊中婦女離去的時候，心臟劇烈的疼痛，思想里充滿了犯罪感。

「誰殺的？」

「好像是個美國人。」

「美國人呢？」

「少管閑事！不怕粘包賴啊？」

約諾聽到身後有人說。她本能地扭回頭，滿眼卻是各種顏色的腦袋。再轉回臉來時，前面的呼喊聲已經被人海的喧嘩淹沒了。約諾心中一急，使足力氣往前擠。這一來，不僅引起前面人的一陣亂罵，也引起了後面三個人的低聲詛咒。

「這小娘們兒，玩命擠什麼？投胎啊！」

「哥們兒，這小娘們兒力氣挺大，不好對付！」

「力氣大好啊，上床才過癮。等大公子玩完了，咱哥兒仨也跟她過過招！」

袁崴星的三個家丁緊隨其後。但是約諾絲毫沒有現。現在，約諾的腦子裡，除了尋找那個日本男人，什麼也顧不上了。

鷹眼隱在雲層里，仔細地打量著那三個家丁，看來不過是些普通打手。鷹眼放心了。

左祥西躺在床上，把日本飯店的各個樓層看了個遍。看到約諾在追趕日本商人；看到三個家丁在跟蹤約諾，在尋找綁架的機會；看到約南和約虎在焦急等待長崎包房裡的男人；看到三個小矮人守護在長崎包房外面，後來，門口只留下一個小矮人，另外兩個小矮人，在日本飯店裡上上下下的亂串；又看到本來慌亂緊張的鷹眼早已經鬆弛下來了，左祥西頓時顯得百無聊賴。今晚上要生的所有事件，以及每個事件的展過程和結果，左祥西已經瞭然在胸。只有一件事情還能夠提起興趣，那就是《德撕拉人宣言》。要不是《德撕拉人宣言》還沒有生，要不是對德撕拉人情況掌握甚少，左祥西早就進入夢鄉了。人就是這樣，不知道的時候想知道，但是一旦什麼都知道了，又覺得沒有意思了。

「姐，等到啥時候啊？」

已經等了兩個小時，約虎不耐煩了。二人只吃了些點心和水果，約虎肚子餓得咕咕叫。

「小姐，來點牛排，土豆燒牛肉，或者比薩。」

「先生，演藝廳不賣這些東西，已經和你說過多次啦！」

服務小姐是一位日本本土女孩兒，雖然笑容可掬，卻非常不耐煩。

「唉――，別走啊小姐！我再跟你商量商量。」

「先生，還有什麼事兒？」

「這個給你！偷偷給我弄點兒吃的來。」

「對不起，我們不收小費。」日本小姐推開約虎的手。

「你多大了？對對，芳齡幾何？」約虎又拉住日本小姐的手。

「幹什麼？」日本小姐皺起眉。

「你看看，仔細看看，好好看看我這張臉！看了沒有？多帥的帥哥兒！我十七歲，鐵古島未來的子爵。要知道，我老爸才是個男爵啊。給我弄點兒吃得來，你就是未來的子爵夫人了！」

日本小姐勃然作色，甩開約虎的手，走開了。約南放聲大笑。

「先生，我能幫你嗎？」

正在這時，有一個小矮人回來了。這個小矮人，大約一米高，皮膚黝黑，手裡握著一根降龍木。小矮人已經現了，約南和約虎是在監視長崎包房。

「非洲灣來的？」約虎警覺起來。

「正是。我能幫你嗎？」小矮人又問道。

「多少錢？」約虎問。

「殺人1oo萬。剁一隻手2o萬。你倆在幹什麼？」

「跟你不相干。」

「你們在監視長崎包房的男人，對不對？」

約南一驚，目不轉睛地盯著小矮人。

「小姐，你真漂亮！想賣處嗎？」

約虎大怒，抓住了小矮人的左手，小矮人掄起降龍木要打，右手又被約虎抓住了。約南看到弟弟完全佔據了優勢，特別開心。正袖手旁觀，突然，小矮人張開嘴，伸出了舌頭，十幾條小白蛇，長著劇毒的花紋，纏繞在小矮人的舌頭上。

約虎大驚失色，急忙放開小矮人的雙手。約南也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巴里，你在幹什麼？」

「這裡有兩個人，正在監視我們的獵物！」

巴里道。又一個小矮人走過來，瞅瞅巴里，又瞅瞅約南和約虎，把巴里拉走了。

「那男人是我們的！」

巴里喊道，隨同那小矮人鑽進了人群。

「約虎，我看今晚不對勁。」

「是的。這兩個小矮人殺氣騰騰的！」

「怎麼辦？好像是對著那個男人的。」

「觀察一陣再說。」

一個黑人女孩兒，是包房的服務小姐，身穿三點式泳衣，從長崎包房裡走出來。約虎站起身，迅走到黑人女孩兒面前，給了她1ooo美元。黑人女孩兒把錢塞進了泳衣。

「告訴我，房間里那男人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黑人女孩兒微笑著。

「姓什麼？叫什麼？」約虎又給了她1ooo美元。

「不知道。」黑人女孩兒仍然微笑著。

「***！」

約虎又氣又惱，咬了咬牙，又掏出了1ooo美元，並且把黑人女孩兒使勁吻了吻。

「告訴我吧！子爵夫人，我是未來的鐵古島子爵！我老爸才不過是男爵啊！」

「地球城來的。叫愛大泓。大家都叫他愛所長。」

黑人女孩兒吻了吻那些錢，走開了。

「問出來了？」約南問。

「地球城來的。叫愛大泓。大家都叫他愛所長。」約虎氣呼呼回答。

「味道怎麼樣？我看你把那女孩兒的嘴快吻爛了！」

「呸呸！姐啊，為了你，還有你的愛大泓，我已經開始賣身了。別忘了，我可是處男啊！唉呀，不好！」

約虎猛然感覺不對勁，朝那女孩兒追去。果然，在人群后，那黑人女孩兒正和小矮人在一起。兩個小矮人也現了約虎，兇狠地與約虎對視著。那黑人女孩兒，卻喜笑顏開，從泳衣里掏出約虎剛給的3ooo美元，朝著約虎晃了晃。把約虎氣得火冒三丈。

「約虎，快過來！」約南喊道。

那個男人走出了房間。小演藝廳里，一個女演員正在獨奏《二泉映月》。在演藝廳的南頭，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站起來，向愛大泓招手。約南和約虎緊跟在愛大泓後面。約虎感到，兩個小矮人也迅地跟上來，約虎於是猛然停住腳，轉回身去，與其中一個小矮人撞了個滿懷，正是巴里。二人怒目相視，馬上要動武。

「愛所長，愛大泓所長！」

約南突然喊道。約虎和愛大泓全都一驚。

愛大泓停住腳，四處尋看。卻沒有現什麼人在喊。

約虎偷偷地笑。一邊用餘光監視著愛大泓。而約南，則若無其事地欣賞著二胡表演，用後背對著愛大泓。約虎又看了看兩個小矮人，大概鑽進了人群，已經沒影了。

約南說：「沒錯。黑人小姐兒沒有撒謊！」

約虎說：「小矮人一定不懷好意，要不要告訴愛大泓？」

愛大泓向那個男人交待完了事情，二十多歲的男人就離開了。演藝廳里，女演員非常投入，眼角竟然滴下了淚水。這一二胡古曲，還有那神秘的馨香，使得小演藝廳的每一個人都陶醉了。周圍的喧嘩也減弱了許多。愛大泓不由地也眯起了雙眼，靜靜站在女演員面前。

「先生，坐下聽吧？」

約南道。愛大泓睜開眼，又吃一驚，但是很快又鎮靜下來。愛大泓的反應，使約南感到奇怪。好像認識自己和約虎。

「先生，您見過我嗎？」

「你們是？」愛大泓搖搖頭。

「先生，您可能有麻煩！」約虎道。

「先生，到這邊坐下說吧？」約南道。

「謝謝。」愛大泓沒有動。

「有兩個小矮人，一直在監視您！」

「還有那個黑人小姐兒，他們好像是一夥的。」

「先生，坐下說吧！」

約南又道。愛大泓雙眉緊鎖。仍然沒有動。黑人小姐兒上了電梯。

「你們說的小矮人在哪？」愛大泓問。

「剛才就在這。」約虎四下看著。「哪去啦？剛才還在這裡。」

愛大泓沒有看見小矮人。笑了。打開白金的電子名片夾，遞給了約南。

「地球城，大泓醫院心理學研究所，愛大泓。」

約南的臉漲得通紅，深情地望著愛大泓。

「先生，我們沒有說謊！」約虎道。

「我叫約南。《鐵古島步兵報》約特男爵的女兒。」

「我很高興！改日一定登門拜訪男爵閣下。」

愛大泓握住約南的手，約南感覺很有力度，不由地心跳更加激烈了。

長崎房間的門口，不知什麼時候，掛起了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愛大泓一愣，拿掉了牌子，推開了房門。愛大泓感到奇怪，因為沒有服務小姐迎接自己，但是，愛大泓沒有多想。

「殺人啦！」

突然，電梯那邊傳來一片驚呼。約南和約虎不由地跟隨人群擠向了電梯口。黑人小姐兒倒在電梯里，已經斷了氣。牙關緊咬，兩眼緊閉，面目猙獰，兩個耳朵眼裡淌著血。

「愛大泓？」

約南突然叫道。約虎也一驚。兩人慌忙擠出人群，朝長崎包房跑去。

三十六層總統套房裡，左祥西也大驚失色，因為出了意料之外的事件。

左祥西看到，愛大泓走進長崎包房的時候，正對面的座位上，坐著一個蒙面女孩兒，一隻黑洞洞的無聲手槍，正指著愛大泓的胸膛。這個情況，左祥西提前不知道。應了美國總統特蕾西的那句名言：外星人不是神！也不是萬能的。可以和地球人友好相處，可以共同治理地球大氣層的污染問題。這是三年前，現任美國總統特蕾西，因為x檔案事件，受到國際uFo委員會聲討時的著名幽默。那個時候，特蕾西一方面受到國際uFo委員會的逼迫，要求解密7o年來美國空軍所掌握的外星人檔案，就是聞名全球的x檔案；另一方面，又受到德撕拉人的強大壓力，要求特蕾西嚴守x檔案機密，否則，德撕拉人將撤銷對美國的軍事技術支持。特蕾西無可奈何，在一次電視演講上，說了上面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當時的電視直播，左祥西是和單總長等同事一起觀看的，聽到這幾句話時，左祥西放聲大笑，引得單總長和同事們，更加莫名其妙了。在那以後，特蕾西這句話，多次兌現在左祥西的間諜活動中，包括對鐵城內部情報的掌握。現在，特蕾西的這句名言，再一次在自己身上兌現了。

「假如愛大泓和女兒艾沉結婚了，面對這樣的情況，我該怎麼辦？」

左祥西臉部的肌肉哆嗦著，茫然無措地凝視著這危險的一幕。

「你是愛大泓？」蒙面女孩兒問。

「是的。請問小姐是？」

「別看了。都已經死了！」

蒙面女孩兒冷笑。指指倒在地上的人。愛大泓顯得十分鎮靜。

「小姐，請問為何要殺我？」

「受人之託。」

「可以通融嗎？」

「我從來不和獵物講條件。」

「那好吧！既然我死定了，是否可以讓我死個明白？」

「沒有問題。你見過這個東西嗎？」

「傑森斯蒂？！傑森斯蒂的鼻釘？」愛大泓驚恐萬狀。

「傑森斯蒂已經死了。但是死前與我簽了協約，給了我1ooo萬美元。」

「我給你2ooo萬美元！」

「謝謝啦！美元固然重要，但是我的信譽更加重要。」

「傑森斯蒂！1o1謀殺案！傑森斯蒂……」

「好啦！準備受死吧，著名的外科醫生。你記住，將來我死了，我們可以在陰曹地府做夫妻，了結這段惡緣！我很佩服你，博士，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看到這裡，左祥西閉上了雙眼。愛大泓沒希望了，多虧艾沉還沒嫁給這個男人。

槍響了。長崎包房的門，同時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