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斷月血影
信仰和意識?郗燁昀抬頭喚出「逆凰」,坐在那仔細地注視著刀面。她即使不動,也能一招就了結了這些「北拉斯」屍群的招數是什麼?為什麼她想不到?冷靜……拿出你的鎮靜來,郗燁昀。她緊蹙著眉頭。
……
下面,那個男孩卸下背上的那根樁子似的東西,雙手抱住那根東西的半腰,仰身把它舉了起來,然後狠狠地砸進地面,地下一陣晃動。
閻徹在繁忙的閃躲和無用的攻擊之餘,抽空往他這瞟了一眼。迷生?他危險地一笑,又轉回到眼前的「北拉斯」身上。
叫迷生的男孩在那根扎入地表的柱子前站穩,不知從哪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遞到眼前,之間他口中默念了些什麼,然後那張符紙便出光來,他把符紙往柱子上一貼,柱子瞬間強烈地震動起來,然後,以柱子為中心向周圍擴散出一道巨大的淡紫色光圈,平掃過去。
那些「北拉斯」的身體一滯,似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而出狂吼,度也跟著減緩。
「徹,有十秒的時間。」然後它們就會復原,這便是「北拉斯」最強大的地方。
「嗯。」閻徹冷冷地回應了一聲,可是,有十秒又如何,他們依然奈何不了。雖這麼想,閻徹卻沒有停下動作,他將龍祭轉換成「x-92」的型態(散彈槍型態),對著那些度遲緩了的「北拉斯」一陣狂轟。那些北拉斯身體是出現了無數個孔,綠色的血也流了一地,但是它們卻沒什麼要倒下的趨勢。
「該死!」閻徹啐了一聲。
十秒過後,「北拉斯」修復了自身的傷痛,又恢復了原先的度,朝兩人迅撲了過來。
迷生的度也不慢,他邊閃躲邊對閻徹說:「必須有人來個致命一擊,否則就沒完。」
「我知道。」閻徹冷冷地一笑,表情陰騭地扣動著扳機。只有「噠噠噠噠噠噠!!……」的槍聲才令他有泄感,泄他的不爽。
迷生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頂上的郗燁昀,雖然原本就看不見她的身影,但他還是將帽子望下壓了壓,揚了揚嘴角。
轉角的陰暗角處,隱藏著一雙詭秘的金色眼睛,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混戰中的閻徹和迷生,然後,眼睛的主人露齒一笑,只見黑暗中有一道寒光「叮」地閃過。然後,金眸的主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借著微微的亮光,他那雙金色的瞳孔顯得更加耀眼,還有那一頭銀色的短,讓他在黑夜中顯得令人注目。他的手插在褲兜里,挺直地脊背顯示出他的傲氣,或者是不屑。他悠閑地往前走了幾步,他面前的一隻「北拉斯」便恭敬地朝他鞠了個躬:「索洛亞大人。」
索洛亞朝他擺擺手,繼續往前走,朝著忙於戰鬥而未注意到他到來的閻徹和迷生。
只要是索洛亞經過的地方,他附近的「北拉斯」便會停下戰鬥,然後恭敬地向他低下頭。
閻徹現有一絲不對頭,他轉頭便看到已經來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的索洛亞。他冷冷地站直身,和索洛亞對視著。
迷生似乎也現了索洛亞的到來,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走到閻徹身旁,將那根鐵柱子往地上狠狠一放,轉身背靠著它,手又習慣性地放進了衣兜里:「喲,索洛亞,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了,兩位。」索洛亞故作熟絡地朝他們揮揮手,唇角卻是譏嘲的笑。
閻徹依然冷冷地瞥著他,不說話,沉默是他的習慣。不,或者說,淡漠是他的習慣。
「怎麼,奈何不了我這些小手下?」索洛亞的臉上有著得意的色彩。
迷生也不講話,帽檐依舊遮住他的眼睛和他一般的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唉,我給忘了,我們閻徹殿下用的是那把舉世矚目的『龍祭』槍。」索洛亞特別加重了「槍」字,而殿下原本是人類對c.h.的『最高審判者』的稱呼,索洛亞這句話里有著挑釁,更多的是嘲諷。
閻徹突然露出一個陰騭的笑,他舉起「x-92」型態的龍祭對著索洛亞:「你要試試?」
索洛亞心底一驚,但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他料定閻徹不敢開槍,雖然閻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可是現在,有這群「不死屍」之稱的「北拉斯」屍群在,他算是壯了膽了!上次他在雅尼城帶著屍群突襲,結果被閻徹幾槍就轟死了,他更是重傷,差點一命嗚呼,還好他幸運。這一次,他一定要全數討回來。而且,這一次,他可是有強大的「幕後關係」呢。想到這些,索洛亞露出了得意的笑:「這些槍還是留著對付我的這些小部下吧,免得到時候子彈不夠,死得會很慘喲。」
死?閻徹不覺露出一抹嘲諷:「放心,少一枚還要不了命。」
「唉……徹,他說你會死也。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迷生用他沙啞的聲音裝出童稚的口氣。
對,要是閻徹會死,這些「北拉斯」早就死幾次都不知道了。閻徹只是不想盡全力而已,一是沒必要,二是他是有目的是。若是他想,沒有「龍祭」他一樣能那自己些小嘍啰搞定,況且他要是想跑,拍拍**走人,這些「北拉斯」根本別想追上他。「最高審判者」可不是浪得虛名。當然,他只所以在這裡耗著,多半也是為了……迷生抬頭看向郗燁昀的方向。大概是為那丫頭吧,他想,閻徹肯定也注意到那丫頭無法讓「逆凰」揮實力,所以藉此幫幫她吧……要說他怎麼知道?呼呼,秘密。
而郗燁昀這邊,則抱著「逆凰」冷著臉,腦子裡在想著什麼。
郗燁昀看著那個突然多出來的銀男子,皺起了沒,索洛亞?哼……手下敗將。不過,他怎麼會在這?還有,她剛才聽到那個男孩說什麼「閻徹會死是最好笑的笑話」?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會……死么?郗燁昀不知不覺又皺起了眉。
……
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郗燁昀將「逆凰」從刀鞘里拔出來,看了看刀面。
忽然,她用刀鋒在手上劃了一個口子,血順著她的皮膚滴刀面上。只見「逆凰」忽然震顫起來,強烈得讓郗燁昀差點握不住,她使勁抓緊。「逆凰」的表面開始泛起紅色的光,在黑夜裡像是嗜血的眼睛,又像是一道劃破的口子,令人心境。
接著,郗燁昀在「逆凰」某種升力的帶動下,竟然用她那兩條傷得無法動彈的腿站了起來!只是,她感覺陣陣劇痛從傷口處傳來,她強忍著痛,緩緩地將兩腳分開,站穩,然後將幾乎失控的「逆凰」舉到眼前。
下面好像注意到了上邊的動靜。
索洛亞訝異地抬起頭:「那……那是……」
迷生望著那道血紅的光:「哼……」他冷哼一聲。
閻徹則望也不望,只是微微低下頭,將「龍祭」收了起來。他敢帶著郗燁昀出來,便不會讓她有任何危險,包括他自己。
「該死!!」索洛亞大罵一句,向上躍起,來到了郗燁昀面前。
郗燁昀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血腥一笑,橫舉著「逆凰」遮住她的眼。光的「逆凰」在夜色中詭異而幻滅地舞動著……
索洛亞一不小心和「逆凰」對上了眼,他只感到一種恐怖的力量——對,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將他緊緊地束縛住,他的身體不再受控制,他只覺得胸腔里有什麼東西再膨脹,是恐懼還是絕望?他不知道,他使儘力氣地想要把目光從「逆凰」身上移開,可是他做不到……他覺得他已經看到了地獄的門,還有滿世界的血紅,一種無法名狀的無力感讓他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死亡邊界……
「白痴,不要看!!」一個尖銳的女聲從空中傳來,只見不只方向的黑夜裡,忽然飛過來一個紫紅色的身影,迅地飛向索洛亞,然後抱著他又迅地消失在黑夜裡。
郗燁昀似是失望地笑笑,可惜啊,差一點就可以看到「逆凰」的「傑作」了。
她俯視著地面上那群又屍群。
兩三秒后,那些「北拉斯」集體向上跳起,不,準確的說,是往郗燁昀迅地跳了過來。
郗燁昀緊握住「逆凰」,閉眼輕念道:「世界的神,創造信仰之器,賦予吾刀『逆凰』與天共鳴,與地共亡之力。我以血為盟,請賜我主宰生死之力,獵屍。」
話音剛落,郗燁昀腳底便出現一個圓形的法陣,法陣的構造很複雜,她站在法陣的正中央。「北拉斯」向她撲來……但卻被一道由法陣邊緣豎起的光牆阻擋住,它們用力地撞著,卻毫無作用。那場景真夠猙獰的。
郗燁昀用刀尖指著天:「斷、月、血、影。」她一字一頓地念完。
然後,只見從地面幻化成一片血紅的海,從血紅的水裡鑽出無數血色的光箭,射向那些「北拉斯」,同時從天降下幾道光柱落在那些「北拉斯」身上……
「啊!!——……」隨著那些狂吼聲,「北拉斯「全部倒在了地上,血腥味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
郗燁昀跌坐在地上,一切已經恢復平靜,法陣消失了,幻化出來的血海也消失了,只剩下狂性過後顯得有些落寞的「逆凰」靜靜地躺在她身旁。
郗燁昀再次被抱了起來,她微抬起眼,瞧見閻徹似笑非笑的俊臉。
「還好吧?」閻徹問道。
郗燁昀點了下頭,但身體卻不聽話地顫抖著。不是害怕……只是受狂的「逆凰」影響,她到現在幾乎是已經虛脫了。她的體力果然不行……有些勉強了。
閻徹沒說什麼,只是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窩處:「休息吧。」
郗燁昀閉上眼,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味道……
「嘖嘖,恩愛啊。」迷生仍然用他沙啞的聲音打趣道。
閻徹斜睨了他一眼:「多嘴。」
迷生「嘿嘿」一笑,將帽子又往下拉了一點。
「你毀容了?」閻徹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對迷生說。
迷生的眼神仍不知去向:「去,毀什麼容,偶爾裝下酷也不行?」
閻徹冷哼一聲,以示不屑。